林惑睡的昏天黑地。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天。
这次醒来虽然依然感觉疲软无力,但至少精神方面好了些许。
他靠在床边,看着婢女给自己洗脚。
虽然是初秋,但是热水泡脚还是让林惑的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问:“你叫什么。”
“奴婢子春。”
“哦。”
两人之间安静了,房间内除了子春激起的水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林惑抬头环顾着这间房间。
沉香袅袅,玉石为椅,蚕丝所制的被子摞在床边,大约有几十床,颜色各异。
不远处的桌面上摆满了吃食,糕点小巧精致,汤羹醇香,哪怕是白粥也有很醉人的米香。
子春从水里捞出林惑的双脚,仔仔细细擦干净后才帮他把脚放进被窝里。
“殿下体寒,奴婢去备个汤婆子来。”
子春端着水盆离开了,她关上房门后,黄焖鸡就显出身形,趴在林惑的床边。
林惑问:“你不怕被人看见?”
黄焖鸡打了个哈欠:“没事,旁人看不见我,就算你看着我说话,别人也只会以为你精神不正常而已。”
“我给你带了些资料,关于温恙的。”黄焖鸡伸了个懒腰,随后跳到了林惑的怀中。
它的肉垫子啪的一下摁住了对方的脑门。
随即记忆开始传输。
温恙,大雍皇帝林统的结拜兄弟,两人是生死之交。
当年与他国大战,林统做为太子被推往前线。
打仗三年五载,双方僵持不下,心腹叛变导致林统不慎入计,被人包围。
虽凭借一己之力冲出重围,却已浑身是箭,生命危在旦夕,烈日之下体力透支,最后倒在了河边不省人事。
若没有温恙出手相助,为他熬粥疗伤,林统早就成了黄泉冤魂,况且林统能坐上坐稳皇帝这个位置,温恙功不可没,计谋人力全是温恙所出。
林统重情重义,不顾群臣反对,封其为大雍摄政王,可参与朝政,可坐听早朝,虽为摄政,权利却堪比皇帝。
温恙不推诿,给他什么他就做什么,并且确实把该做的都做到了完美,久而久之,无人敢再议他什么。
几年后,他们抓不到他事业上的马脚恼羞成怒,为了让他下台,开始抓温恙感情上的问题。
他们搜集证据,无论真假全部上奏批判,说我大雍泱泱,摄政王却有龙阳之好,实乃国之悲哀!
林统不听,仍是让温恙坐着这位置。
最终在某个大雨的夜,温恙出宫办事之时,他被人刺杀死在了龙床上,一同就寝的皇后也难逃毒手。
那年,太子才七岁。
因为高热惊厥后身体虚弱,被林统安排在了温恙的府邸里由神医照看,才避免一死。
温恙第二日回宫时,发现那人自诩为王,一怒之下召集暗卫血染皇宫,斩奸佞,留忠臣,各宫嫔妃都被他放出宫去,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往后数年,为了国家稳定,温恙都是抱着太子上朝听政。
林惑回了神,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思考:“黄焖鸡,有没有一种可能,温恙稀罕我爹?”
黄焖鸡:……
见黄焖鸡不回话,林惑的脑洞越来越大:“他都把皇宫都给杀穿了,却还是留下了东宫这些下人,并且还让李太医看我的病那么多年,难道不是为了我爹吗?为了我爹唯一的后人能好好活着,对不对?”
“你父皇被温恙救的时候他才十岁。被人刺杀的时候他才十三岁!他和你差六岁,和你父皇可是差了整整二十岁!”
“啊?”林惑错愕,“父皇他怎么三十岁还没当皇帝啊?二十几岁老太子,怪不得被人推去前线打仗去了。
啊…等一下?那温恙岂不是把我们父子都收入囊中了?黄焖鸡,我觉得他比我还渣!”
来不及深度思考,子春就带着汤婆子走了进来。
黄焖鸡闭了嘴,乖乖躺在床尾。
子春把汤婆子放在林惑脚后的位置,她又去端了一碗白粥过来:“殿下,摄政王已经在药房监督您的药了,您吃些东西,一会好喝药。”
“子春,我和皇叔之间,没有仇吧?”
“摄政王是看着您长大的。虽然您与他并无太多交集,但东宫许多玩意儿都是王爷送来的,说是怕您一人无趣烦闷。”
“那前些日子,你们怎么好像很怕他似的?”
此话一出,子春舀粥的手一顿,苦笑道:“如今殿下您虽然还是太子,但把持朝纲的是王爷。奴婢们怕……”
怕死。
因为见证以前共事的人被温恙下令处死,他们害怕不顺他心也会有此下场。
可若是他们知道温恙杀的都是该死之人,就一定不会如此想他了。
林惑想,李太医或许也不是想要调养好自己的身体,以此东山再起。
毕竟在绝对的权力与力量面前,他们根本不可能动谋逆之心。
或许那日他们那么害怕,是怕自己说了什么错话惹的温恙不开心吧。
“不用怕,我觉得皇叔本身不是个暴虐无情的人,所以我还挺喜欢皇叔的。”
为了任务也为了未来,他迟早要喜欢上温恙的不是么?
林惑地回答震惊了子春,她扑通一声跪下,粥碗摔的粉碎。
“殿下,不可,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子春身子颤抖,话语间带了些哭意:“有人早年诬陷摄政王有龙阳之好,他们无一例外都被王爷拔了舌头泡酒,王爷也曾说对此类人深恶痛绝,殿下,您万万不可啊!”
上告温恙有龙阳之好的事他知道,但那又怎么了。
古人就是不懂得恋爱自由,性别自由的道理。
林惑满脸写满了不在乎:“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你不说我不说,这也没第二个人,谁能让他知道这事去?”
子春还跪在那浑身颤抖。
林惑叹了口气,钻回被窝。
“把东西收拾了出去吧。药就不吃了,说我还没醒就是。”
“殿下说谎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身后传来温恙的声音,吓得林惑坐了起来。
因为起身太快,不小心闪了腰。
他泪眼汪汪的揉着自己的后腰,然后抬头看去。
温恙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托着装有药的木盘子,那双眼眼波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子春,和碎在一旁的粥碗,温恙开口:“从未见殿下发过脾气。”
过快的心跳因为这句话渐渐平息,还好,温恙应该是没听见那些话。
他深吸一口气,小声说:“不想喝白粥。”
温恙嘴角一勾,步步逼近:“那殿下想喝什么?如今被禁足东宫又常年卧床,殿下觉得你还能喝什么呢?”
“这粥不是皇叔熬的,不好吃。”
“本王不会熬粥。”
“骗人。”林惑小声嘀咕,“明明给父皇熬过,到我这就不会了。”
黄焖鸡噫了一声:“你这是吃醋吗?你父皇的醋你都吃啊?是不是啊你?”
林惑低着头翻了个白眼,谁喜欢自己老公给其他人做饭不给自己做的啊?
温恙走到床边,药的味道侵入了林惑的鼻腔,苦的他直皱眉。
看着林惑噙满泪的眼,温恙冷声问:“殿下说什么?”
“说想吃皇叔熬的粥!就想吃皇叔熬的粥!还要皇叔亲自喂!”
林惑两腿一蹬,豁出去了一般大声说着。
说的温恙面带寒意,说的子春身抖如筛。
“好,好得很。”
温恙手上的东西被他甩出门外,木盘与药碗瞬间被摔的粉碎。
林惑被吓得身子又是一抖。
腰更疼了。
探出点身子伸手拉了拉温恙的衣服,林惑撒娇道:“皇叔,不要那么凶,我害怕。”
这个姿势于他而言极其伤腰,林惑觉得自己的腰好像越来越疼,额头也开始冒出汗来。
这具身体连骨头都这么脆吗?
温恙却是用力地甩开林惑,怒道:“即日起太子断食三日,本王看你还敢不敢挑食!”
“皇叔!”
腰被来回折磨,林惑痛得神智不清。
听到要让自己断食,不知怎的他就哭了出来。
多冤枉啊!哪里是他挑食!是子春把粥碗打碎的啊!
可温恙充耳不闻,两眼不看,怒气冲冲的离开东宫。
经历过兵荒马乱的年代,他本是不喜欢林惑浪费粮食的行为,但他现在恨的是他身体那么差还不肯好好吃饭。
简直就是在作贱自己。
林惑不是温恙肚子里的蛔虫,他不知道温恙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在心里骂温恙。
你妈的。
温恙,有你这么对待老婆的吗!
活该你那几千年追不到我!
林惑在心中哀嚎一声,忍受不住痛意,再次晕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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