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司砚谌的司机陈硕来山景别院接走了颜淼。
接到她后,车子直接上了高速,开了长达三个小时才到目的地邻市津城。
她在一套郊区的小别墅做的手术,别墅里医疗设施齐全。
不排除,这是梨园的“私立医院”。
毕竟像她这种情况,在梨园可不少见。
做完手术后,她只在津城休息了一夜,就被人送回了她自己的公寓。
陈硕告诉她,四爷交代,她在家里休息三天,就回学校上课。
而司砚谌从上次出差那条微信没回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颜淼跟他有种默契,那就是只要他不回信息了,就代表她不能再继续找他。
至于,那下次什么时候再联系,就只能看司四爷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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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砚寒的生日在十月二十六号,转眼就到了二十五号。
距离颜淼做修复手术,已经有了一个月。
上周,梨园的人来找过她,跟她说了去司家老宅的注意事项。
最近五天,也不知道沈曼茵用了什么办法,让老师通知她跟班上的同学,在学校的大剧院唱《贵妃醉酒》。
唱了整整五天,从早到晚。
而且,明天她们还要一起去司家老宅“唱堂会”,给司家大爷司砚寒贺寿。
说来也挺有趣儿,一般这种喜欢请人唱戏的,都是一些年龄稍微长一点的人。
但司家大爷才三十五岁,却酷爱听戏。
他的每一位太太,都唱得一手好戏。
个个都是娇贵美艳,身段姣好,仪态风情万种。
当然,这些女人都是他初恋白秋怜的替身。
白秋怜是当初,名动京洲城的名角儿。
一曲《贵妃醉酒》堪比天人。
说来也巧,她刚进京洲戏曲学院的时候,老师就叫她小白秋怜。
因为白秋怜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是这所学校的骄傲。
她十八岁就一曲《贵妃醉酒》红遍了京洲城。
只可惜,红颜薄命,年仅二十五岁便香消玉殒。
她的导师常常感叹,百年才出一个白秋怜,可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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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洲戏曲学院。
这间大剧院内部金碧辉煌,高大的穹顶上绘制着精美的图案,仿佛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舞台布景华丽精致,仿佛要将观众带入了一个古代皇宫的奇妙世界。
在舞台上,一位扮演贵妃的女学生尤其引人注目。
她身段娇好,宛如从古典仕女图中走出的女子。
满头青丝盘起,发髻上插着金簪,显得庄重而典雅。
她身穿一袭华丽的红色长袍,袍身上绣满了金线和珠宝,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腰带上镶嵌着宝石和珍珠,闪耀着奢华的光芒。
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鞋面上也绣满了精美的花纹,与她的服饰相得益彰。
她面容清丽,双眸含情,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每一个转身,动作轻盈而优雅。
每一个抬手,都充满了韵律感和诗意。
舞台上这位贵妃,将贵妃的妩媚、娇嗔、哀怨演绎得淋漓尽致。
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情感的张力,让观众能够感受到贵妃内心的挣扎和无奈。
司砚谌看着台上的颜淼,神情有着少有的落寞。
他戴着鸭舌帽跟口罩,在台下不起眼的位置,坐了小半场戏。
唱完最后一场后,颜淼回后台卸完妆,刚换好衣服,就收到了一串陌生号码的短信。
【老地方。】
很明显,这条短信来自于,那个很久都没露面的男人。
看来她刚才没看错,坐在台下倒数第二排戴帽子的男人真的是他。
他的气质太出众了,坐在哪里都是会引人注目的存在。
方才在台上的时候,颜淼还觉得自己是太久没见跟他见面,太想他,所以出了幻想。
因为,在她发现他身影的时候。
就那么一瞬间,那个人就不见了。
颜淼拿着包快步走到了老地方,此刻,她的心情是极好的。
她理解为这样的好心情,是因为司砚谌心里有她,她以后做起事来方便。
其实,她忽略了自己见到他坐在台上,第一眼的真实感觉。
离学校五百米的地方,停着一台黑色的迈巴赫。
她上车的时候,司机已经不在了。
只有他坐在后座,他穿着一身灰色高定西装。
西装革履,气宇不凡。
见她上车,他掀起眼皮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幽暗的路灯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衬得他格外冷清矜贵,高不可攀。
她咬唇看他,小声地唤了一声:“四爷。”
一双如水洗般澄澈的眼眸,带着丝丝情意跟期许。
司砚谌凌厉冷清的下颚线紧绷,没有接话。
而是收回视线,淡漠地看着前方。
车上的气氛忽而升腾起一丝紧张,因为他的脸色太过于阴沉,冷漠地像块冰。
如果不是他披着司砚谌的皮相,颜淼似乎要认为这个人不是她的四爷。
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四爷。
冷淡,疏离,还夹杂着一些陌生的情愫。
沉默了良久后,他才淡淡开腔:“颜淼,我让你背的东西都背熟了么?”
她眼帘微垂,长翘的羽睫颤了颤,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嗯,四爷现在可以随意考我。”
他没有接话,而是侧眸静静地看着她。
颜淼又懂事地笑道:“那些文件夹我做手术前,就留在你别墅了,我带着身边怕不方便。”
“嗯。”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二十岁初时是弯了弯好看的薄唇,狭长的凤眸如泼墨般浓稠。
“阿淼。”
“嗯,我在的,四爷。” 这一声四爷,喊的他如画的眉眼带着几许怔然。
那几年,她都是叫他谌哥……
可有些东西,终究是回不去了。
颜淼如果没有看错,她似乎看见司砚谌放在西裤边的指尖颤了颤。
他又道:“从现在开始,没什么紧急事情不要联系我。”
“以后我们不免会在同一场合见面,尽量不要表现出跟我太熟,不然会给你惹麻烦。”
“我知道了,四爷。 ”
“嗯。”
“能再叫你一声谌哥么?我知道不合身份,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