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家业,总算是保住了。
不仅如此,还获得了二龙山的财宝。
从今以后,有陆文忠撑腰,拿下张传富的田土地产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李青山的心中一阵感慨。
几个月前,他还是个连热乎饭也吃不上,靠着娘子干苦工维持生计的穷光蛋。
如今,他有钱、有地、有背景,几乎拥有了普通人所拥有的一切。
知县田为民,对自己是点头哈腰。
曾经的村长、村霸,甚至是乡绅张传富,都化作一抔黄土。
作为胜利者的李青山,呆坐在椅子上,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开心。
他当初做这些,仅仅是为了和娘子吃饱饭,穿暖衣裳,不被人欺负而已。
没曾旧患已除,新患又起。
李青山已从宁洛水口中得知,陆文忠帮助自己,并非是什么情谊使然,而是权衡利弊后的决定。
他找自己要粮草,势必心中已有造反的苗头。
和陆文忠捆绑在一起,运气好多了个靠山,运气差那就是诛九族!
想要不被陆文忠捆绑,就得找更强大的靠山,亦或者自己变得更强!
还有虎视眈眈的程虎威,他对付不了陆文忠,但想点办法对付自己,简直是轻而易举。
要防着程虎威,更得变强!
如今的大乾朝,如同狂风骤雨中,几近腐朽的老船,一个浪头打来就有可能倾覆。
天灾、人祸、权利更迭、政局动荡,无一不让这艘朝代大船,行驶到倾覆的边缘。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在这个乱世中,拼命的汲取一切营养,拉拢一切势力为己所用。
好在有了青山岗的人、土地,也算有了基本盘。
下一步最该做的,就是将张传富的田产、土地,立即收入自己的囊中。
陆文忠愿意帮助自己,说白了也是因为田产和粮食。
既然没权,没势,就得先有钱。
钱够了,才能接触到那些层次。
李青山闭上眼,将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随后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宁洛水的身上。
“洛水啊,你为了咱家的事,几次差点送命。”
被李青山盯着的宁洛水,有些害羞的眼神躲闪:“老爷,我在乱世当中,好不容易有个家,我愿意和你一起守护这里。”
“你叫我老爷,我可不敢答应。”
李青山神情肃然,在墨倾语耳边嘀咕几句。
墨倾语有些诧异,但很快匆匆离开。
宁洛水茫然,“您觉得,我以后该叫什么?”
李青山牵着宁洛水的衣袖,进入客厅。
客厅内,墨倾语已经点燃了三炷香,还上了瓜果、点心作为贡品。
香案下,放着两个蒲团。
李青山郑重其事的说:“洛水,咱们同处乱世,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也救过我的命。”
“我想与你结为异性兄妹,以后不分你我,这里就是你的家!”
宁洛水吓了一大跳,有些惊慌的道:“老爷,我只是个流民,怎么能当您的妹妹!”
在大乾朝,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其中最低等的,就是流民。
所谓流民,指得是没有户籍、没有田地、没有财产的人,有点像是后世的偷渡难民。
像是这种人,哪怕是被杀了也没人管。
而李青山的身份,则是农民加乡约,身份比商人还要强,仅次于读书人。
李青山笑着说:“都是俩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谁不比谁卑贱,谁也不比谁高贵。”
“你如果看得起我,咱们以后就是兄妹相称。”
宁洛水感动得热泪盈眶,“李大哥,嫂子,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焚香磕头后,宁洛水算是彻底成了李青山的家人。
宁洛水擦拭去眼泪,欣喜的道:“李大哥,家里账房的工作,实在是太清闲了,我拿这么多钱,总觉得不安心。”
“要不你多给我安排点工作,我能写会算,什么都能干!”
在乱世当中,能有个像李青山这样的依靠,宁洛水满心欢喜的同时,也想着好好表现自己。
李青山笑道:“你都是我妹妹了,还拿什么工资。
“以后咱家的钱,就是你的钱,想花多少就花多少。”
“从今以后,我把整个青山岗的田产、生意,全部交给你来交接。”
“你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用不着什么事都来问我。”
宁洛水再次傻了眼,“这……这不行!我可不敢!”
“你连守城官兵都敢打,还有什么不敢的。”
李青山笑着道:“就这么说定了,没啥事你就四川转转,熟悉一下工作的流程。”
“至于需要增添人手,亦或者安排工作的事,就让倾语来干。”
俗话说得好,患难才见真情。
经历过程虎威‘剿匪’一事,李青山对宁洛水是绝对信任的。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把全村交给宁洛水管理,李青山绝对放心。
只是像赵大勇、胡老二,以及村子的一些人,或许会不服从这么个小丫头片子的管理。
因此,人手的安排还得是墨倾语来出面。
至于李青山本人,则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天晚上,李青山带着整整一千两银子,来到了县衙后堂。
田为民从饭馆叫了一大桌子菜,又弄了上好酒水,热情的道:“李老弟,你这远道而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县城的好饭馆都关门了,否则非得多弄两道菜不可!”
自从上次陆文忠解围后,田为民就真真的相信,正三品武将滕骁骑,就是李青山的伯父。
像这样的官二代,可得好好巴结一下。
更何况,上一次跟着程虎威闹事,算是把李青山给的罪死了,他得想办法挽回。
李青山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摆谱装模作样的道:“田大人,我今天来找你,可是有要紧事找你商量。”
田为民神情忽然郑重,“老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
“啥商不商量的,你尽管说,我保证把事情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李青山开门见山说:“张传富死了,而且坐实了通匪的罪名,按理说他的田产要充公。”
田为民打断道:“完全明白!”
“老弟,张传富的田地我谁也不给,肯定能让你收入囊中!”
“不过……这价格……”
田为民为难的一笑,“俗话说得好,官字两张口,就算我不吃,上头的人也得吃。”
“你这多少啊,得意思一点。”
李青山招了招手,随同来的两个年轻小伙子,立即搬来一个大箱子,里头装着一千两的雪花纹银。
“这笔钱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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