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浦港十号里,三个人的取经小分队齐声唱着主题曲,排成一列绕着厅中行进着,稚嫩的声音透着一股郑重和庄严,仿佛真的悟懂了歌词中的哲理。
走在最前面的铭边走边晃动手里的“金箍棒”,虽然舞不出圆满的棍花,却也像模像样地时不时在脸颊耳鬓处搔弄两下,还真有点“美”猴王的味道;紧随其后的炜双手合十,半抬眼皮,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客串过多回师父,气质稳稳拿捏;反倒是排在最后的嵘,一脸满足地扛着扫帚柄,昂首挺胸迈着大步前进,哪有点沙僧的低眉顺目,分明还是巡山归来的二师兄模样。
一曲《敢问路在何方》即将结束之际,才老太笑吟吟走进厅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碗,从里面冒出腾腾热气,她和蔼地冲着当先开路的铭招呼说:“嘛狗猪儿,先别玩了,快来把这个橄榄鸭胗汤喝了,专治你脾胃虚弱的嘞。”
本地故老相传,生出来的孩子小时候起个贱名好养活,能消灾避难,铭的妈妈在一众孙辈中最像才老太,深得祖母喜爱,生产时便将老太太接去照顾,铭从襁褓中长到三、西岁都是曾祖母照看带大的,老人因此最是疼爱,现今虽己不住在一起,每每孩子来了,必要想着法儿给他单独开小灶。
这突如其来的搅局,对好不容易才成团,刚刚上路去“取经”的孩子们自然是不胜其烦,铭脚下加快两分,绕着大厅小跑起来,嘴上说道:“阿祖,我不喝!”
紧跟其后的两人见状,跟着加快步伐前进,嵘更是将最后两句歌词唱得更响了起来。
老太太见状大感无奈,只能走到案桌旁先把手里的汤碗放下,这才转身想继续劝说,此时的铭正好绕场一圈来到案桌近旁,老太太见状就想伸手去将他抱住,吓得铭反射性地向后一退,一下和从后面跑来的炜撞在一起。
没等二人反应过来,炜身后传来一声大叫:“师父不好啦,妖精变的阿祖要抓大师兄了!”
话音未落间,说话的嵘也撞了上来,三人齐齐倒地,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才老太顾不得其他两人,赶忙过来扶起铭,嘴里还不停问“有没有摔到”、“疼不疼”之类言语。
铭此时无暇回复她,反而转头对还坐在地下的两人说:“沙师弟说得不对,怎么能说妖精变的阿祖要抓我呢。”
此话说得才老太心中大慰,正想夸自己没白疼这个乖曾孙,只听铭一本正经补充道:“妖精变的阿祖要抓的是师父,是吧,阿炜。”
还坐在地上的炜闻言大笑着频频点头,冲老太太说:“阿嫲你别打扰我们啊,他好几天才来玩一次。”
才老太此时己无力分辨“阿祖是不是妖精变的”,无奈地冲炜说:“让小铭把汤喝了你们再玩!”
没等炜开口,忽地身后又传来一阵笑语:“哈哈哈,不就是鸭胗汤嘛,我帮他喝了,阿祖你看。”
众人齐齐循声望去,只见不知何时嵘己起身,半跪在堂桌旁的椅子上,一手拿着调羹,一手举着空碗,正得意地面向大家展示成果。
老太太见状急道:“夭寿啊,这是给乖囡孙的……”没等她说完,嵘笑着抢答:“我也是你曾孙啊,我们俩谁喝不都是一样的吗?”
此话一出,才老太竟无言以对,最后只能黯然收起空碗,气鼓鼓地回后院去了,留下“历经波折”的取经队伍继续欢乐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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