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羿低下头看到被她扯得发紧的衣袖,问:“什么小伎俩?”
“总之你知道他没碰到我就行。”
蟹黄过敏的事凌绾绾不想重提,更不想他因这件事招惹到慕容邺,那样他们的关系很快便会传出去,她不想当人人唾弃的第三者。
“你可以走了。”
事情说清楚,她缓缓松开了手。
衣袖轻轻落下,带着她的指尖温度。
赵怀羿回头看她,看到她低着头乖乖坐着,他怜惜地伸出手,想要抚摸那许久未碰的娇嫩脸颊,被她别过脸躲开。
赵怀羿收回落寞的神色,抬步走了。
凌绾绾话堵在嘴边,到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口。
出禅院时,赵怀羿让裴骁折回去问春盈几句话。
春盈原是个能管得住嘴的丫鬟,可见到小姐那晚吃尽的苦头,还是没忍住告诉了裴骁。
裴骁回来告诉赵怀羿,见到他握住杯沿的手不自觉收紧一圈,明显是心疼了。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他在心内轻叹。
当晚,慕容邺被陈乾‘请’到赵怀羿院里。
赵怀羿将从安昌镇发现的东西扔到他面前,嗤笑问:“四王爷这下无话可说了吧?”
安昌镇就在万安寺的山脚下,离得不远。郭浩的尸首不见他便觉得蹊跷,下令让陈乾留在万安寺稳住慕容邺,自己则追查郭浩尸首的下落,果然在安昌镇发现了踪迹。
尸首体内的东西虽然被拿走,但他的同党在逃脱时身上遗落下来一块珏玉,乃是慕容邺的藩地汴州所产,只有他在汴州的亲卫身上才有。
慕容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锐利的眸光隐现几分惊惧,人还佯装镇定:“重华君尽管拿去给五皇弟看,本王就不信他敢治我的罪!”
赵怀羿手指轻叩案面,笑了笑,话音轻落,“本君不会让陛下治你的罪,可你在汴州的兵权,得削去一半。”
“赵怀羿!”
他的话让慕容邺震怒,兵权对于他来说,就是他的命根子。
“这样,陛下也可以放心放你回汴州了。”
他兵权削弱,对慕容阳造成的威胁会小许多,不用再把他扣在盛京。
“你不过是慕容阳的一条走狗!”
慕容邺阴戾盯着他。
忽然,他舌尖轻佻,想起上次苏云卿对他说的话。他上次去找过一次凌绾绾后,没过多久陈乾亲自带人守到了她禅院外。
转瞬间,他神色缓和下来,眼尾带了笑意,“内子还要在万安寺休养一段时日,这可是太皇太后亲口恩准的,五皇弟就算要赶本王回汴州,也得等内子身子养好后。”
他倒要试探看,他赵怀羿赶他回汴州是不是因为她凌绾绾?
赵怀羿脸上笑意不减,“既是太皇太后恩准,那便等福晋身子好后四王爷再启程罢。”
慕容邺轻哼,挑眉离开。
“砰——”
他人一走,赵怀羿的长袖立刻拂落案桌上的杯盏,茶盏碎了一地。
裴骁白着脸走进来,默默收拾好。
他打量着他的神色,人犹疑未决。
“还有事?”
他不耐问。
“老爷来信了。”
裴骁吞吞口水,头皮发凉地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给他。
“滚!”
“哎。”
搁下后,裴骁逃也似地跑开。
赵怀羿烦躁地打开,赵凛文在信上催他回盛京,尽快与江婉珺成亲。
他借口到万安寺来查案,还是没能躲过这门亲事。
圆月高悬,月色静谧,赵怀羿的心却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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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该入寝了。”
春盈小声唤凌绾绾,她已经坐在窗台边上凝望月色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