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我就都搬走了!别特么到时候又说我这个副营长偏心,亏待了你们!”
狄时茂连忙道歉,让战士们过来,把酒领走。
许诸哼了一声,转身看向旁边的李响,犹豫了一下,还是语重心长的开口道,“李队长,D区防御段,就靠你了。”
李响点点头,淡淡的说:“我在,城在。”
他表情淡然,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许诸却听出了一种浩荡之气。
这名总是被人当做大老粗的新晋副营长上前两步,站在李响身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徐指挥说了,若事不可为就撤,切不可以命相搏。”
李响微微诧异,随即点头,“我知道了。”
许诸心中,有一缕淡淡的失落,却又松了口气,很矛盾的感觉。
徐指挥的心思,他清楚。
李响是返祖张三丰的第一人,也是阳城的未来,甚至可以说,将来的九州,有他的一席之地。
这种绝世天骄,不应该陨落在小小的阳城。
他许诸虽然是个粗人,是个莽夫,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但……他在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李响死战的。
如他自己,如所有城墙上的士兵、军官。
怀着矛盾的心情,许诸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李响对旁边的狄时茂下命令,“把酒发下去吧。”
没多久,这个百人队的所有战士,都领到了啤酒。
战前饮酒,平日里,想都不敢想。
所以此时,许多的战士,都敞开了喝,高兴的不行。
老王却是表情凝重,看着放在旁边的啤酒,怔怔出神。
不知何时,李响来到了他旁边,“怎么不喝?”
老王要敬礼,却被拦下,他叹口气道,“我在北城防军服役二十六年,只经历过一次三级备战状态。”
“那一次,七只二阶妖兽,领着上万只凶兽,冲击城墙,我们负责的防御段,险些失守。”
“但那一次,指挥部那边,都没有让战前饮酒。”
年近五十的老兵,转身看着李响。
“队长,这是在给我们壮胆吗?我们不是懦夫,也不怕死,这酒,没必要。”
此时有风起。
城下,茂密的原始森林,枝叶震动,发出嗡嗡声响,似在哀嚎,又似在哭诉。
李响喃喃道,“不是壮胆,是饯行。”
老王一愣。
践行?
士兵守城,脱离战斗岗位,便是渎职,便是违反军律。
那这践行,是践的哪门子行?
但下一刻。
老王反应过来,眼神复杂,一把抓过一罐啤酒,拔掉拉环,仰头猛灌。
践行,便是要战死了。
看来这次兽潮,十分凶险,就连指挥部那边,都没什么信心。
这酒,很可能是他们喝的最后一次了。
忽然有警报声大作,直冲云霄。
紧接着。
轰。
一声炸响,自后方上空响起。
长40米,口径6米的主炮炮口,炸出一抹亮光。
耀眼,夺目,如同一轮小型太阳。
在爆炸的冲击下,重达11吨的炮弹,以3290米/秒的恐怖初速度,轰然射出。
炮管的延长线上,炮弹挤压空气,在广袤的密林上空,留下一道横贯天地间的巨大尾迹。
主炮下方,承受了巨大后坐力的炮座往下一压,数米厚的弹性钢板凹陷,将这股恐怖的力量,传递至城墙。
李响转身,就看到以主炮为原点,力量的涟漪,沿着城墙表面扩散蔓延。
城墙表面,如一条被舞者挥动的彩带,上下起伏翻腾。
那起伏到达他脚下时,力量已经衰减过半,但依然将一箱箱弹药震的弹起。
咻……炮弹破空的尖啸声,这才传到城墙上众士兵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