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做的烂事不嫌骚得慌,还来堵我的口!”
林氏往地上啐了口,“我还嫌说你的事脏我嘴呢!”
可她一面嫌脏,一面指着许志刚的额头继续骂街。
许志刚被她指指点点得无名火起,抬手就是拍掉林氏的手,惹来她更大的嚷嚷声。
“老徐家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养出这么个气死爹娘的赌鬼。
卖田卖地不说,现在还要卖妻卖女。
自己作死就算了,还偷鸡摸狗,被抓赃了狗急跳墙,打我一个妇人,真真不是男人……够了!”
许大郎一声大喝,止住林氏的喋喋不休。
他没再看满脸怒意的弟弟,只斜里插过去牵驴子,不想它西脚不挪地,犟住了。
许志刚随后堵上来,不让许大郎使力。
林氏又要开骂。
张桂芳冷冷道:“过去的事就翻篇了,大家都别再提。
这驴车的事我们自会找爹娘解决。”
她拍了拍丈夫的手背,低声道,“回家再说。”
许志刚哼了一声,将张桂芳母女扶上板车,自个撞开许大郎的身子去牵驴子,后者顺势就走。
“牵了驴子不还,还好意思坐车!”
林氏忍不住又是一顿大骂。
许志刚高声道:“这驴子我牵出来的,自然由我牵回去。
坐会车怎么了?
大不了我给爹娘结车钱。
我分家了,你们分家了吗?
大哥、二哥都没说啥,你跳个什么劲?
老许家还轮不到你话事!”
“那也轮不到你个不孝子!”
林氏火冒三丈,要不是后头儿子来拉扯,她定是要把那母女从车上拽下来。
凭什么她俩能轻轻松松坐板车,给钱,他许三郎给得起吗!
“先家去,在路上拉扯也没个结果。”
许二郎全程围观了大房和三房的吵闹,总觉得三房似乎跟往前不一样了,是他从未见过的相互维护。
就是那瑟缩得不行的小侄女,此时都一副护着张氏的架势,冷眼瞪着大嫂。
“明摆着的事,有啥好拉扯的,就是某些人脸皮比城墙厚……”林氏骂咧咧地往回走,不时回头瞧一眼驴车,再阴阳怪气几句。
许菁气得不行,跟张桂芳嘀咕:“这人脾气跟我奶有得一拼。”
许家奶奶有过舌战全村的战绩,后果就是全村人都避着她家走。
要不是许爷爷是村长,他们家肯定被孤立得更厉害。
“回去赶紧解决了这驴子的事,能避多远就多远。”
张桂芳是不惯和人争吵的,三观不合的人她主张视而不见。
一群人拥着驴车急急赶回村里,才到村口就被一群农家汉子堵了个正着。
看到这情景,有人飞快去给后头的村长汇报。
知道许三郎一家回村,没少人,也没伤着,便招呼村民散开。
“三郎,回头来我家一趟。”
汉子们就各自忙活,主要还是到处找水去浇田,希冀到时能多收几把麦子。
许志刚闷哼着跟着许大郎他们走,用意志力抵抗着这具身体的孱弱。
老许家,破旧的篱笆墙外己经围了不少凑热闹的妇人小孩,见许家一群人回来,不由议论开来。
“哎哟,还好赶得及时,这驴子、青丫都回来了。”
“看来这分家也挡不住三小子的折腾劲啊。”
“谁说不是呢,听着外面还有三十两的赌债没还上呢……天爷,那不是要了老许家的命!
得多少年才能赚够这老些钱……”进了院子,张桂芳母女下车,将驴车赶进棚子里,才一哄进了堂屋。
许家三口倒是不怕驴车跑了,他们发现驴车绑定房车后,驴子也认主了,许大郎他们强拽都拽不动。
许志刚刚跨进门槛,迎面就飞来一记鞋底子,他下意识闪躲,可惜原身身体条件摆在这,他有心无力,还是被鞋底子擦边飞过。
“你个败家子,赌得没完没了,还敢卖起女儿来了!
老天怎么还不收了你个倒灶玩意去!”
许家老太太是一位精瘦的小老妇人,五十出头的年纪,薄唇紧抿,眸光犀利。
许志刚得了女儿的科普,知道这是原身的娘亲,上头坐着的高瘦老头,是原身的爹。
他掠过许老太太的叫骂声,挪步到许老汉跟前,低低喊了声“爹”。
许菁牵着张桂芳的手站在许志刚背后,与后头进来的大房二房划出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许老太王氏冷声道:“还有脸喊爹!
你卖儿卖女前怎地不来问问你爹?
还敢偷家里的驴子,你干脆要了你爹的老命!”
许老汉一首没说话,嘴里叼着一根空烟杆子。
许菁捅了捅许志刚的后背,后者不情不愿道:“我错了,以后再不会有那些个心思。
就是,那驴子,能不能给我……你打住吧,驴子也是你能想的!”
喋喋不休一路的林氏开口就打断,“这来来回回的车马费跟误工费还没同你算呢!”
王氏也跟着骂,“败家玩意儿,驴子给你去镇上换钱接着赌吗?
想饿死我俩老头不是!”
“不是,我不白要,我买……你一屁股子债呢,拿啥买!”
许志刚被两个女人缠得头大,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还是张桂芳快刀斩乱麻,以惊人的语速交代。
“爹娘,我知道我们当家的以前不争气,让你们寒了心。
可他这回是彻底知错,以后不赌了,只守着我们娘俩过日子。
如今家里也没个田地,就想着用驴车去镇上拉货做点小买卖。
我们也不白要驴子,爹娘说个价,容我们家去凑钱送来。”
张桂芳一口气说完,长长呼了一口气,指望男人解决家务事真的要命。
许志刚忙跟上自家媳妇脚步,首首点头,“不赌了,买驴子,过日子。”
才恨不得杀了自家男人的张氏竟然帮着丈夫说话,王氏不禁多看了这小儿媳几眼,“你们还有钱?”
那赌坊的人上门几次,那两间破黄泥屋都被砸烂了,就是一个铜板都被搜走了。
老许家还是靠着村里汉子的壯势,才没让人砸门。
许老汉拿下烟杆,幽幽道,“这驴子前脚牵回去,后脚就让赌坊的人抢去抵债。”
许志刚一愣,他没记忆,偷偷看后头的闺女。
“阿爷别担心,驴子牵回来我们会好好看着的,睡觉都给牵屋里去。
赌坊的人上门就跟他们协商分期付款。
要是抢我们驴子就一分不还。”
许志刚附和,“欠债的才是爷,我会处理好的。”
“什么玩意……”林氏啐了一口,“管你们怎么搞,倒是拿钱出来啊……”张桂芳道:“当家的愿意好好过日子,说不得我再拉下脸皮回娘家一趟……”女儿说她娘家卖猪肉的,家底应该还可以。
王氏撇了撇嘴,没说啥,只看自己老头的意思。
“这头驴子当年买成是八两银,如今五两银还是抵得的。”
许老汉估摸了个数。
林氏在旁嚷嚷:“现正收麦子的时节,一头驴子赶上几个劳动力呢,怎能这个当口卖!”
许志刚道:“五两就五两,只是容我几天凑钱。
不过这驴子我得先牵回家,至于收麦子的时候,我会牵驴子去地里帮手的。”
“你这不是空口套驴子吗?
谁知道你要凑几天,说不得几天后银子没有,驴子也没了影!”
张桂芳上前,将什么东西放在许家两老的桌边,“先拿这个抵押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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