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京城一介文官,在朝堂处处受限,为了巩固在朝地位,便打算把我许配给尚书府的公子——沈放。
我虽然是家中嫡女,可地位却比不上我那两个庶妹。
我娘亲是爹的第一任妻子,当年陪着我爹吃了不少苦,许是年经熬坏了身子,我娘怀上我的时候我爹己经是而立之年,我爹在朝堂慢慢得到了皇上的赏识,而娘渐渐的年老色衰,在娘怀孕那一年爹爹一年纳了两房小妾,我娘郁郁寡欢,在生下我之后就撒手人寰。
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之后几年,家中陆续又添了一个男孩两个女孩,自从爹爹的小妾给他生了其他的小孩之后,爹爹对我的宠爱就慢慢的减少了。
我也就慢慢成了个没人管的野孩子,我出生文官家庭,性子却又像个男孩子,我爹常常说我若是男子一定会在军中有一番作为,可偏偏我是个女孩子,加上不受父亲宠爱,即便我到了婚嫁的年龄,也少有人上门来提亲。
好容易为我寻得了一家的公子,却也是个风流成性在府中依然不受宠的庶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算是门当户对了。
其实我并不想嫁过去,确切的说,我不想嫁给我爹给我指的任何一门亲事。
我从小自由惯了,由于我爹对我没有任何的期待,所以我也不用像我那两个庶妹那样整个待在书房学习琴棋书画,我得以自由快乐的度过我的幼年时期。
我常常躲着人跑到后山抓鱼、放风筝、烧烤,后来也是在那里我无意当中救了一个身负重伤的男子。
我发现那男子的时候,他己经奄奄一息,我从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够虚弱到如此地步,当时的他仅仅凭借着一丝微弱的气息存活着。
“滚开!”
这是我第一次见萧霖安时,他对我说第一句话。
我愣在了原地,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个虚弱得下一秒就要断气的人,居然吼起人来气势还能这么强。
我站在和他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看着他,他此刻浑身是血,血液沾着泥土把衣服弄得脏脏的,己经很难分辨出衣服的颜色来了。
即使这样了,那男子还是死犟死犟,我靠近他时,竟然一把把我推开,但我并没有放弃,一是见死不救从来就不是我的风格,二来那时候我十西五的样子,终究是到了年纪的小姑娘,竟然仅凭借着一面就被那男子的美貌吸引,那是我第一次有了姑娘家动情的感觉。
这种情感使得我不计前嫌替他擦洗干净身上的血渍,不辞辛劳地照顾他。
“我要是走了的话,你会死在这里的。”
见他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了,我试探着向他靠近着,总算他没有再推开我。
我为他理清脸上沾着的泥土、血迹和头发,他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我觉得都有吧,毕竟很少有人能承受这样的痛苦。
他的睫毛长长地盖在脸上,他安静地躺在我身边,任由我在他脸上的动作,我为他擦拭着脸,他睡得很浅,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偶尔在我的触碰下,他会轻微地缩一下身子,我知道我一定弄疼了他。
我并不懂医术,只是对着太医左笔右画最终得到了一些药,我也不懂这些药用法,反正一个劲的给他用上,他在我腿上侧躺着变得很安静,任由我将药粉都撒在他伤口上,从他的闷哼声也能听出来当时他在我手底下是吃了不少苦的。
后来的那一段时间,我只忙着两件事情:照顾病人、开导病人。
他也忙着两件事情:吃药、吃完药给我讲故事。
他的伤势在我的悉心照顾下渐渐有了好转,如今他己经能试着走几步了,在他身子恢复一些后,他就不让我从家里给他带饭菜了。
打猎,他用树枝削尖了做成一只简易的弓箭,他身手迅捷地像一只常年生存在野外的豹子,我跟不上他的速度,他也不让我跟着去。
我在原地支好火堆等他,其实我带来的盒子里装了一些食物,我怕他万一没有打到猎物的话就该饿肚子了,但每次我做的都是徒劳,因为他总是能带一些野兔、野鸭回来。
看到他满载而归,我兴奋地在他面前又蹦又跳,我扭着让他教我打猎的方法,他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是这块料。”
这让我很生气,我第一次对他发脾气,“你为什么不教我?
如果以后你恢复好了回家了,那我就吃不了这山上的烤野兔、烤野鸭的。”
他原本还在因为打到猎物而洋洋自得的脸因为我这一句话僵硬在了原地,我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浑身冰冷,意识到我自己说错了话,并且他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我还是赶忙安慰了几句。
可他一首都一言不发,冷着脸默默转动着烤兔。
我不敢再看向他的眼睛,我总感觉今天他的眼神很悲伤,其实我也很伤心难过。
因为我意识到他快要走了,我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的,可是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一个医生救治了病人,却害怕病人痊愈后会离开,这算是什么医生?
可我毕竟不是医生,他把烤好的兔子全部递给我,我接过来迟迟都没有放进嘴里,因为此刻我的喉咙装满了不甘和苦涩,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难以下咽,我呆呆地看着兔子,一口一口地把伤心咽下去,难受得我鼻子发酸。
“怎么不吃?”
他忽然转变了声音,伸出手温柔地摸着我的头顶。
我转头看着他,他向我歪了一下头做了个滑稽地表情,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委屈地向他吐槽:“你给我一整只,我怎么吃得完嘛!”
我流着眼泪说完,他轻柔地为我擦拭着眼泪,“吃不完就哭?”
我一边笑着,一边哭着。
他苦笑着,脸上难看,还不断安慰着我。
小说《红颜古卷》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