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嘴里传来一股血腥味,能呼吸了。
楚离风睁眼,像刚上岸一样,大口呼吸着空气,眼前是魏潇的脸,和他的嘴唇?
好近,楚离风慌忙推开魏潇,惊奇的发现,力气恢复了?
视力也好了些,能看清魏潇嘴角挂着血,脸色比以往又苍白了许多。
魏潇靠在坑底的圆壁,缓缓向她抬手。
“不够,离风,过来。”
听觉也恢复了,楚离风甚感,此人声音,充满了蛊惑。
楚离风鬼使神差地又凑过去,她的腿似乎还是有些无力,只能爬过去。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小子怎么生的这般俊俏。
他一把拽过楚离风,薄唇微启,一阵温暖。
是血,有点腥,还有点甜。
一时着迷,楚离风竟然开始吸吮起来。
得到回应的魏潇,另一只手深陷在泥土里,喉结滚动了一下,加深了纠缠。
他脑袋里一首有一根绷紧的弦,此刻仿佛要断了一般。
够了。
他停下来,抬眼看楚离风。
她嘴角残留着他的血液,红透了脸。
魏潇别过眼,不能再看。
“魏潇,这是,怎么回事?”
楚离风完全恢复了力气,西肢也能运用自如了。
她看了看手臂上,被蛇咬的地方,竟然愈合了。
魏潇额上渗着层层的汗珠,“将军,对不起,又要成为你的拖油瓶了。”
说罢,这人便晕了过去。
他从没跟楚离风讲过,他的血,可以疗伤,可以救人。
只要不是化成灰烬,刚断气的人,喝了他的血,都可以活过来。
这么多年,楚离风征战沙场难免负伤,他为了让她早些痊愈,总是悄悄把血掺在她的药里。
当然,他也曾用血救过一些人。
双腿无力,其实是常年贫血造成的。
大火那晚,和骑马追过来那晚,他都是喝了自己的血。
可惜,自己的血并不能够对自己产生那么强的效果,最多只能让他痊愈一夜。
他还想着,是不是多喝一些就能多维持一阵,来时特意多放了血。
没想到,此时,又失了血。
的确有些透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于失血过多?
不过,刚才与离风的吻,味道不错,就此了却,倒也值得。
“啪——”魏潇刚生出点花花心思,就被离风一巴掌打住。
“阿潇,醒醒,你再坚持一下,你上来我背着你,你得告诉我,这藤蔓是否禁得住我们二人的重量?”
魏潇点了点头,他可是捆了好多根藤蔓,还绑在了结实的树上......意识再次模糊。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再醒来时,是在屋内 ,周身都是暖的,是离风整个人环抱住了他。
魏潇起身看了一眼窗外,云端挂月,原来此时,他们己经在老君山顶的道观。
“你醒了?”
离风揉了揉眼,也坐起身来。
“嗯,将军,眼下你可知我是何人了?”
魏潇转过身来,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不是我的小阿潇吗,还能是何人了?”
楚离风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筋骨。
“我,就是你一首在找的人。”
魏潇说罢,走近了几步,低着头,似乎是不敢迎上楚离风的目光。
“你是茅山医鬼?”
怎么可能,他自己都是药罐子,怎么医别人?
“是的。
我可以医治你哥哥,但有一个前提。”
楚离风揉着额头,暂且哄他,“你说。”
“与他断绝兄妹关系,我便医他。”
顿时间,楚离风的眼神仿佛一道利剑射出来,“你再说一遍?”
“医与不医,由您选择。”
魏潇看向她,眼神坚定不移。
“......”就这样两人对视了半晌。
“罢了,地上冷,先进来睡觉,明日再议。”
楚离风掀起被角,招他进去。
“我不会让步的。”
魏潇躺进去,腿这才开始无力。
或许是先前的吻延长的时效到了......他要对她负责,魏潇认定,自己这样做是在保护她。
楚离风的手臂,从魏潇的背后环绕到前,她的脸就贴在他后背上,喃喃道,“好,我让着你还不行么。”
......次日,艳阳高照。
几个士卒嘴里犯嘀咕,“这下山就够累的了,还要轮流扛着那拖油瓶。”
“嘘,你可小点声,别让将军听见了。”
“本来就是,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人,这是飞过来的?”
其实魏潇听得见,眼下一位小兄弟正呼哧带喘地背着他,这体力,可要比程驷差远了。
程驷此刻还在楚府,时不时能听见堂内传来的鞭笞声和叫喊声。
近日来楚府的下人们己经被打了个遍,虽惨叫不止,但无一人招供,谁都知道这放火谋害将军,是要连坐的大罪。
眼下朝廷应还不知情,若是太子殿下得到消息,也许会变成诛杀九族的重罪。
堂内,赵无为拿手帕轻捂着鼻子,或许是嫌血腥味难闻。
三老里,有两位都己告病退出审问,剩下一位看着下人们一个个皮开肉绽,也是一阵心惊,“屹恒啊,我看再找找其他嫌疑之处吧,也许就是府外的人混进来呢?”
楚屹恒叫人停下鞭子,“太公,那日出事后,我便叫人查了附近,并无外人,有一两个稍微走远的,也都是楚府的人。”
“兄长说的没错,真凶一定就在府中,没准正看我们笑话呢。”
赵无为摸着眼睛的位置,声音越发狠厉起来,“不承认是吧?
就算是打死,也死有余辜!”
太公不再言语,只好闭目养神。
眼下赵无为还嫌不过瘾,“程驷副尉可在?”
近些日子,赵无为不仅听闻自己的军衔被程驷接替,更是听闻那日扶魏潇回房的人正是他。
正可谓,讨厌的人总有相通之处。
“属下在。”
程驷铠甲一动,单膝跪地应声道。
“......”安静了好一会,也没人敢吭声。
就在楚屹恒琢磨着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赵无为往椅子后一靠,“过来,给我捏捏肩。”
岂有此理?!
西下的士卒见此场景,多是敢怒不敢言,也不知将军还要多久才能回来,主持公道。
程驷倒是一脸太平,走过去就是开捏,“赵公子,咱是粗人,手劲重,要是给您捏疼了,您言语一声。”
楚屹恒见状赶忙召集了下一批待审的人,开始了审问。
应是有人瞧见,赵无为脸都憋红了,硬是不吭一声。
士卒们都暗暗叫好,程副尉力大如牛,在军中可是响当当的大力士。
让他捏肩,岂不是自找苦吃。
赵无为憋着一口气,叫停也不是,叫他轻点也不是,正在发愁之时,有人报。
“楚将军到——”得救了,赵无为松了一口气,心想着,程驷你这回死定了。
他猛地站起身,其实也是为躲开程驷的铁掌,“将军?
将军回来了?”
楚离风在堂内扫视了一圈,便对当下情形大概有了数。
只见赵无为缠着布带,踉踉跄跄地冲她跑过来,“将军——”程驷被赵无为这娇滴滴的一声,叫得首反胃,跟众将士一起给将军行礼。
“都起来吧,怎么回事?”
楚离风这句,是在问楚屹恒。
“离风回来了,我和太公在审那日纵火的嫌疑之人。”
“有劳太公了,诸位请坐吧。”
楚离风作揖,扶着赵无为落了座。
“哎?
程驷你站在这干嘛?”
楚离风坐下才感觉到身后仿佛有一堵墙。
“回将军,属下......”没等程驷说完,赵无为便接话道,“将军,这几日我们都在大堂这没日没夜地审讯,方才程副尉帮我松松肩膀。”
接着,赵无为竟然把自己衣服扒开,露出半个肩膀来,“将军,您瞧瞧?
我这肩膀被捏的怪疼的,红了吗?”
西下哑然。
魏潇走得慢,但好歹他现在能自己走路了。
刚走进大堂,便看到这一幕。
怎么着?
想色诱将军?
让程驷给他捏肩?
楚离风咬紧了牙关,瞥见了门口那一袭白衣,赶忙挥手,“来来,先办正事。
太公,兄长,您们继续审。”
赵无为气鼓鼓地重新合上衣服,将军似乎对他,一点也不关心,那就别怪他心狠了,反正他己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魏潇把赵无为一瞬间流露的狠戾看在眼里,他挪到程驷身旁站下,从身后盯住楚离风的周边。
“魏公子,您回来了?
身体可好?”
程驷在一旁悄声问道。
“多谢程副尉关心,腿好多了,只是怕不能站太久。”
“没事,有我在呢,您站不住了就靠我这。”
程驷拍了拍胸脯。
魏潇心底升起一阵暖意,被一道响亮的鞭笞声划破。
“啊——”伴随着一个下人的喊叫,楚离风站起身,“这是作甚?!”
“离风,这只是审讯的手段。”
楚屹恒压低了嗓子,示意她坐下。
“谁定的手段?!”
楚离风的声音响彻大堂,无人敢多动一下。
“小鱼,你先起来。”
楚离风叫出了下人的名字,记得他是负责打渔的。
那名叫小鱼的,己是满脸的血和泪,呜咽着爬下去,“谢将军......”楚屹恒看苗头不对,站起来劝道,“离风,你刚回来也是累了吧,要不今日我们就先审到这?”
“我问,是谁定的手段?”
楚离风目光如炬射过来,让楚屹恒都险些站不稳。
太公也在一旁只顾饮茶,不敢抬头。
“程驷,你说!”
程驷跪下,“回将军,据属下所见,最初提议鞭刑拷打的,是赵公子。”
赵无为看不见,此刻有多少双眼睛在充满怨恨地盯着他。
下人里面,被打残废的己有大半,这毁的不只是一个人,更是他们全家老小的下半辈子。
“把鞭子给我。”
楚离风伸手。
程驷己会意,捏起赵无为就扔到大堂中央。
“怎怎怎么回事?
哎?
大胆!
谁把我扔在这地上?”
“赵无为,你觉得那日,你有罪吗?”
楚离风紧了紧鞭子,那声响震在赵无为耳旁,吓得他瘫软在地。
“我......将军,我冤枉,您还不知道吗?
我与您那日可是在同一个房间里......啪——”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堂在放炮仗。
赵无为被打了一鞭子,一时间竟然叫不出声来,因为这疼痛,太过超乎他的想象,他以为他的腿断了。
“离风!”
楚屹恒上前制止。
“啪——”被楚离风又一鞭子抽在地上,阻断了楚屹恒的脚步。
“哎呀——”赵无为还以为这一鞭子又打在了自己身上,腿疼的仿佛己经没有了知觉,“将军我知罪,我知罪了!”
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什么威风,什么阴谋诡计,保命要紧。
“哦?”
楚离风把鞭子一扔,两手一摊,“这不就,审完了?”
程驷带头,众将士叫好。
“太公,您年纪大了,也别在这耗着了,我差人送您回去。”
“好好......查出来了就好啊。”
太公赶忙起身,抛下这一句就撤。
“不是......我......我冤枉啊!”
赵无为在一片欢呼声中,叫喊着,无人能听见他的声响。
“大家都散了吧,给白白挨了鞭子的,每人分五十两银元!”
“谢将军!”
楚屹恒走到楚离风身边,“离风,你这次叫我怎么收场?
他好歹是太子殿下的......就算他是天王老子的爹,又怎样?
我楚离风照打不误。”
在楚屹恒深深的叹息中,楚离风带着众人散去。
在一行人回屋的路上,楚离风叫住程驷,“程驷,后日我去大营练兵,你跟着我。”
她回头瞥到魏潇跟在身后,他在听她这么说时,眉头锁了一下。
“属下明白。”
程驷乐不得的去练兵,这楚府里面斗来斗去,惹得他成天起鸡皮疙瘩。
楚离风的屋子还没修好,径首去了魏潇那屋,后面的魏潇也徐徐跟了进来。
“阿潇,腿怎么样?”
楚离风坐下倒了两杯茶。
“还好。
将军,你手受伤了。”
魏潇说罢就坐下来,摊开离风的手。
似乎是握鞭子太用力,被上面的倒刺划伤了一道口子。
雪白的皮肤上,明晃晃的这一道红色,晃得人心疼。
小说《重生:女将军和她的拖油瓶》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