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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全文

欧阳元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目前已经全面完结,江凌霄云雪尧之间的故事十分好看,作者“欧阳元泉”创作的主要内容有: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主角:江凌霄云雪尧   更新:2024-11-02 20: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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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凌霄云雪尧的现代都市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全文》,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目前已经全面完结,江凌霄云雪尧之间的故事十分好看,作者“欧阳元泉”创作的主要内容有: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全文》精彩片段


楼梯间的灯光,是青蓝色的暗。

像浅海里光影斑驳的水,温柔地裹在云雪尧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江凌霄险些没把她认出来。

……她出现得实在太突然了。

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又突然闪现在他的眼前。

毫无预兆的画面,几乎像狂风掀起的巨浪,冲击着江凌霄的双眼——今晚上,云雪尧穿得像一个陌生人。

黑色长袖套头针织衫,一对白色镶三原色边的经典Polo领。

藏青色的牛仔裤配小白鞋,衬得一双腿笔直纤长。

明快俏丽,利落清凉。

……

江凌霄已经记不清,他上一次见云雪尧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是在什么时候。

好像从他们相识的某个时刻开始,她就是一身白裙,春夏秋冬四季不变,半永久一样镶在她身上。

黑直的长发,永远瀑布般规规矩矩流淌在身后。

可是今天晚上,她褪去那身名媛淑女的装扮,穿着干练活泼,长发温婉却俏皮地缱绻在肩头,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像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但仔细看,依然是明肌似雪,皓眸若星,乌发如云,就和以往一样,世间最好的词叠在她身上,也不能描述出她的美丽。

很快,江凌霄就沉下脸来,神色阴鸷,冷呵出声,“你玩得很开心?”

他先前还以为她消失是因为有了几分骨气。

没想到她该恶心人的地方一点没变,心机和死缠烂打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故意消失,又故意尾随他至此。

要不是他无意间走到楼梯间,还不知道她居然躲在这里!

一面搞得江家鸡飞狗跳,一面却偷偷跟踪他。

看他因为她而受到江夫人的苛责,她心中很是得意吧?

她云雪尧以为自己是谁,真可以仗着云家当初对江家的恩情,就把他们一家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

云雪尧已经从怔忪中回过神来。

江凌霄闯进来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是幻觉了。

明明,他昨晚上还在御园,打电话威胁她夜不归宿会承担什么后果,怎么眨眼间,他就在帝都,在卡尔斯,在十五层的……楼梯间?

不过转瞬,她就反应过来。

殷柔晴都在这里,江凌霄在,不也挺正常的吗?

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如胶似漆到一刻也不能分开。

倒越发衬得她过去的十三年,像个笑话。

心尖悄无声息地滑过一抹冰凉的雪,倏而又消融隐去。

云雪尧捏紧的指尖霎时松开,她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单肩包,“霄爷,你和殷柔晴小姐的恋情,属实对吧?”

话刚落,她就看到江凌霄的脸真实的黑了下去。

原本就不甚明朗的面色,已经算得上是阴云密布。

“这就是你追过来的目的?还拿了我妈的会员卡,假冒她上来?”江凌霄反问,眸间戾色席卷,

“可是云雪尧,没人有耐心陪你玩这些蹩脚的把戏。你以为你搞这些丢人的玩意儿,我就会高看你一眼?”

离家出走也好,追着他也好,挑拨他和江夫人的关系也好……都没用的。

江凌霄出手,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胳膊,“云雪尧,别再自导自演了。我早已经,把你那点龌龊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疼痛从云雪尧伤痛未愈的胳膊上,一点点侵袭上来。

他的话,他的神情,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疯狂地雕削着她。

一片片、一刀刀,将她整个人席卷得血肉模糊。

过去,只要江凌霄露出这种神色,说这些伤人的话,云雪尧就会逃避般的把自己蜷缩起来。

为了保护自己,她会变得小心又惧怕,大气也不敢出,要么远离他的视线,要么悄悄落泪。

她会把痛楚一口口咽下去,再用过去那些像梦一样的美好瞬间,来欺骗自己麻痹自己。

江凌霄给她的甜也好,痛也罢,她从不挑剔。

可是现在……习惯性的疼痛过后,云雪尧只是微怔了一下。

狠压着心口的不适,她强行调整情绪,转而目光清明地直视江凌霄的双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昨天下午殷柔晴官宣,今天早上兴业娱乐版就有关于你们的详细报道……”

“你信?”江凌霄冷笑一声,“云雪尧,你也差点干这行,记者都是些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很好,他这一句话,既侮辱她这个人,也羞辱她的职业。

一箭双雕。

好样的。

云雪尧调整呼吸,稳住情绪,“那篇文章我看了,撰文的记者逻辑清晰证据确凿……”

江凌霄傲慢又冰冷地打断她,

“我看他满口谎言,造谣生事。”他冷笑,“……和你,不分伯仲。”

倘若不是确信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兴业就职,云雪尧几乎要怀疑江凌霄已经知道——

——那个撰文的记者就是她。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把嘲讽记者和辱骂她,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云雪尧抿了一下唇,把千疮百孔的心藏起来,“江凌霄,请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你和殷柔晴,是不是已经正式在一起了?”

今晚上,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答案。

为了这个答案,她可以不惧他给予的任何伤害。

哪怕自我毁灭也要求他一句话!

呵!

难道她现在还怕什么遍体鳞伤吗?

这么多年,从内到外,浑身上下,她还有一块好肉吗?

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

俞子舜曾经赞扬过云雪尧,说她是天生的讯问人,从不轻易被别人挑衅激怒,永远逻辑分明,目的明确。

不管对方如何狡辩躲闪,左右言他,带歪话题。

只要被她盯上,她就会咬死了不偏不倚。

她会冷静潜伏,找到一个突破口,狠狠撕开,精准地探入对方的死穴,手段堪称狠辣。

但这些能力,似乎都在江凌霄身上失效。

他曾经在她的心上肆意生长,根系已经紧紧扎入她的血肉,盘踞着她的七窍命门。

她每一次对他面对面的逼问,都像自我撕咬。

而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黑沉沉的瞳孔里有轻蔑更有讥讽,

“怎么?死缠烂打不管用了,开始玩争风吃醋了?和殷柔晴争,你配吗?”

云雪尧笑了。

她偏头看了一下旁处,以免自己会不争气红了眼梢。

消防通道的标识亮着莹莹绿光,都像在无情嘲讽她。

对,她不配。

她一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靠着江家才能活下去的孤女,哪里配得上他高贵的江家继承人。

呼吸都在疼痛,但云雪尧还是强逼自己问出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和殷柔晴是真的在一起了,对吗?”

问完之后,她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包,确信藏在包里的摄像头,把江凌霄的面容全部囊括了进去……

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只要姜宁挽敢回答一个“是”,或者点一下头。

她就赢了!

她拿到了关键性铁证,届时就会在法庭之上,狠狠地扇他这张不可一世的脸。

商时潋仰着头,眸光里透着自己也不知晓的孤勇。

但凡是还有任何一条路可以走,她也不至于和他走到如今这番争锋相对的地步。

但她没等来姜宁挽的回答。

相反他突然向前一步,猛地捏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拖到了怀中。

“你……”商时潋下意识地反抗。

“闭嘴!”男人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与此同时,他按着她的头,逼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之中,用臂弯牢牢揽着她,把她从楼梯间拖了出去,反手关了楼梯间的门。

商时潋已经变得顺从无比。

她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余光也瞥到了雪亮的闪光灯。

所幸,姜宁挽的动作够快,没让人拍到她的正脸。

商时潋并不是第一个想到上楼探取情报的记者,也不是唯一一个有会员卡的人。

卡尔斯十层之上管理严格。

每一层对应的房卡,只能到达自己的那一层。

十五层应该已经被姜宁挽和殷柔晴包了下来,所以其他记者就算拿到了其他楼层的卡,也只能通过消防楼梯,偷偷爬上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还真被他们碰到了点什么……

所幸,每层的消防楼梯间,只能本层的用户用房卡打开。

姜宁挽连拖带拽,把商时潋拉去了房间,反锁了门,径直将她扔到了床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几近咬牙,“你叫的记者?”

商时潋还未解释,他就俯身,一把捏住她的下颌,逼她抬头,目光里透着让她心寒的冷,

“我警告过你,不要动妄图公开我们的关系,我的话,你当耳边风?”

商时潋嘴唇嚅动,说不出一个字来。

须臾,她才终于从他掌心挣脱,“霄爷放心……不会的。”

如果说她以前或多或少还动过一点这样的心思……但现在两人已经分手,她又何必再自取其辱。

姜宁挽直起了身。

他动作随意地扯了一下衣领,蔑然地俯视她,“最好不会。”

“别给我惹麻烦,懂?”

商时潋把有些凌乱的发丝往脑后随意一挽,这才重新和姜宁挽对视。

“我懂,不会影响你和殷小姐的感情。”

房间内的温度,霎时归零。

商时潋心平气和询问,“殷柔晴是你自己中意的良配,应该配得上一个正大光明的承认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你们的事?”

姜宁挽的眸色,愈发阴沉。

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潮水般包裹着商时潋。

可商时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静,所有的热情烧成灰烬,所有的情感化为废墟,她心中空寂,再也不余半点温度。

但这份冷静,却让姜宁挽心头火旺。

姜宁挽磨了后牙槽,半晌,才把周身火气一点点硬生生压下去。

他摸出钱夹,甩出一张新卡,黑着脸,“收好了。”

商时潋一怔。

就听他冷冷道,“该闭的嘴给我闭好。我告诉过你爷爷下个月八十大寿,在此之前,你最好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她惹乱子?

和殷柔晴搞出官宣的人是他姜宁挽,一同去选钻戒的人也是他,惹得整个珅城媒体轰动的也是他。

到头来,所有的乱子,都是她商时潋惹的?

姜宁挽的逻辑,商时潋不是很懂。

啪!

一个宝蓝色的首饰盒子又扔在了她的眼前。

这次,商时潋愣了足足五秒,才在过于寂静的沉默中,伸手拿过盒子。

在看清盒子上的logo后,她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

Truelove……

这是truelove的首饰盒。

商时潋屏蔽自己的心跳声,打开盒子。

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只彩钻的蜻蜓胸针。

做工精巧,熠熠生辉。

“收好了。”姜宁挽冷嗤,“别到时候自己弄丢了,又跑去胡搅蛮缠,丢人现眼。”

商时潋手指捻起了蜻蜓的翅膀,手一松,胸针掉回了盒子里。

她笑了……

平心而论,从昨天她离开御园到现在,她都自认为心态还不错。

可是现在,她很想笑,很想很想笑。

蜻蜓,蝴蝶,都是昆虫,都有翅膀。

都是胸针,都是大克拉彩钻,商品不存在溢价的情况下,价格也应该差不了多少。

所以,在姜宁挽眼中,它们都是一样的。

他给殷柔晴精心选钻戒,然后随意拿了一枚蜻蜓胸针,施舍般扔给她,像打发一个情感乞丐。

他觉得这就可以弥补她失去的一切,觉得这枚胸针足以别上她的嘴,让他的殷小姐从此不再承担偷窃的罪名。

羞辱人,还是他姜宁挽在行。

商时潋唇角带着一个足以令万物失色的笑,“谢谢霄爷了。”

大概是好久没见过她这般昳丽的笑靥,姜宁挽也怔了怔。

他突然一步跨上前来,把她从床上提起来。

“霄爷!”商时潋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浑身写满拒绝。

姜宁挽一手掐住她的腰,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昂起头来。

“两百万和一枚钻石胸针,还买不来你一夜?”

商时潋微微咬了下唇。

原来,银行卡里有两百万……

原来,她在姜宁挽的眼中,是可以用金钱交易的商品。

但须臾,她就抬起带笑的眼,“楼下现在堆满了记者,长枪短炮都对准了十五层,假如他们拍到了什么……”

姜宁挽从来不肯承认她,拒绝公开两人的关系。所以,如果知道楼下有那么多记者,他一定会以为是她叫了人来,想要逼宫。

哪怕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他也只会用最不堪的思维去揣测她的心思。

果不其然,姜宁挽眸子里升腾起怒焰和嫌恶,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眼里寒潮阵阵,

“不打算装了?”

她伪装了那么久的温柔隐忍,终于打算露出真面目了?

商时潋顺着他的力道扬起头,“对啊,再装也做不了江家少夫人,还费什么劲?”

姜宁挽推开商时潋,重重地把她掷到一旁。

“商时潋!”

你可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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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雪尧走了回来,问魏宏,“我的包呢?”

魏宏赶忙取了给她。

云雪尧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发现东西一样不少,松了一口气。

江凌霄不放她走,她就坐回了陪护床上。

在他阴沉的注视之下,一件件整理自己的东西。

倒是殷柔晴表演欲旺盛。

“凌霄,该吃药了……”

“我削一点水果,你吃吗?医生说可以吃一点的。”

“凌霄,你看,这是近期我收到的几个剧本类型,你看哪一个比较适合我呢?”

偶尔江凌霄会回答她,她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然后娇羞无比,“好的,凌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雪尧恍若未闻,她发现自己的心脏远比想象中坚强。

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找魏宏,“有手机充电线吗?”

魏宏颤颤巍巍地看了江凌霄一眼。

充电线……只有霄爷那里有一根,霄爷不说话,他不敢擅自取用。

云雪尧顺着魏宏的眼神看过去,瞬间明白。

她低头去做其他事,不再要求。

“自己过来取。”江凌霄生硬地出声。

云雪尧充耳不闻。

江凌霄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下去。

殷柔晴见状,连忙懂事的起身,“我给雪尧拿过去吧……”

“拿什么过去?”

江夫人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哎呀,”

她笑着打趣,“我才一天没过来,好好的VIP怎么变双人病房了?”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一同进来的,是俞子舜……

“妈……”

江凌霄终于知道了云雪尧的胡闹是从哪儿学来的。

江夫人居然把俞子舜带了进来!

她是嫌岁月太过静好,想制造点腥风血雨吗?

“凌霄你也真是的,我一过来,就看到俞少站在病房外,人家好心好意来探望你,你怎么能把人拒之门外?”

江夫人还振振有词地教训江凌霄。

她回过头,把魏宏赶开,坐到云雪尧的身边,“尧尧,你怎么了?阿姨听说你晕倒了,工作重要,身体也重要啊。”

她握住她的手,皱眉,“怎么这么凉?”

她立即往江凌霄那边看了一眼。

殷柔晴已经一改刚才没骨头靠着病床的样子,挺直了腰,也和江凌霄隔开了一定距离。

上次江夫人不留情面的那些话还犹如在耳。

殷柔晴对江夫人这种不按理出牌,又有权有势的“未来婆婆”,有种天然的畏惧。

然而江夫人还是冷笑一声,“难怪,心都冷了,手能不凉吗?”

江凌霄就觉得江夫人很是无理取闹。

“妈……”

“别叫我妈,生你还不如生块叉烧!”江夫人没好气。

她起先还说江凌霄开了窍,知道把两人病床安排到一起,有利于大家重修旧好。

谁知道过来一看,好家伙!

人和殷柔晴亲亲热热靠一块,合着搁这儿恶心她的尧尧呢!

“俞少,你坐呀,”江夫人心里不痛快,也想把人恶心回去,她对俞子舜笑得亲切,“看我多傻,俞少怎么可能来探望凌霄呢。来,坐尧尧这儿来,我们尧尧多可怜,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住院,多亏俞少你关心她。”

俞子舜难得被人说得不好意思。

云雪尧晕倒被江凌霄强行带走,他担心她醒来又受委屈,想要进来看着又不让。

不得已才给江夫人打了电话……

江夫人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身为晚辈都觉得尴尬。

“是你给我妈打的电话?”

俞子舜还没坐下去,江凌霄已经发难。

云雪尧的事情,他特意嘱咐身边的人不准透露给江夫人。

除了俞子舜……为了接近云雪尧,他从来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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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先生怒喝,“站住,你想干什么!”


这傻子莫不是被里面的儿子给传染了?

看到时晏迟愕然与避之不及的神情,江先生再度坚定了不让时晏迟和夏星尧见面的决心。

“去吧去吧,工作重要。”他很通情达理地挥手。

时晏迟道了别,正要离开……

时晏迟刚刚转身。

后面的魏宏突然一个猛虎扑食,朝她扑了过去。

“云小姐,你知不知道霄爷……唔唔唔……”

时晏迟回过身。

看到江先生一只手勒着魏宏的脖子,一只手捂着他的嘴,把他往地上按。

时晏迟,错愕。

江夫人挡到两人之前,处变不惊地笑着对时晏迟挥手,“快走快走,爷爷的生日确定了我给你打电话。”

时晏迟再看了一眼被江先生按在地上的魏宏,迟疑了两秒,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离开了。

确定时晏迟已经走远。

江夫人给江先生打了个手势。

江先生这才松开了魏宏。

谁知道魏宏反而胆大包天地抓住了江先生的手,泪流满面,“江董,为什么让云小姐走啊,霄爷说了,没有云小姐他就要去死……”

“去死去死让他去死!”江先生不耐烦地甩开魏宏,“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抛弃就寻死觅活的,他趁早死了干净!”

嫌弃完儿子,他又转过头来舔江夫人,“当然,我是个例外,夫人面前我什么都不是……”

……

……

时晏迟带着宋慈的采访稿回到兴业。

惊动了整个新闻部。

公司大群、小群、私群里都炸了。

娱乐版部一个刚从业的小记者,进来不到一个月。

先是报道云江集团少东家和赢辉集团千金的恋情一炮而红,被夏星尧起诉赔偿八千万。

而后因为采访娱乐圈新晋顶流任泓,被任泓污蔑勾引未遂,最终放大锤把任泓锤到查无此人。

现在,她采访到了宋慈。

被戏称为采访百慕大的宋慈老先生!

时晏迟,是这十年来,第一个被他接纳的记者。

【是太子爷帮的忙吗?太子爷也太宠她了吧?】

私下小群里,这样的猜测层出不穷。

【哎,比不过比不过,人家自带外挂,不是我们这些小透明敢攀比的。】

【比什么比,没看到姗姐都吃瘪了吗?】

【啊?姗姐怎么了,我不知道!】

【上次太子爷为了她差点让姗姐回家抠脚,你居然不知道?姗姐哭得汪啊汪的,太子爷郎心似铁!】

【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啊,不同部门一直没遇上过。我以前一直以为太子爷喜欢的是男人,我……???】

【哈哈哈哈,你为什么觉得太子爷会喜欢男人?因为他零绯闻吗?】

【哦,虽然我不喜欢时晏迟没本事纯靠男人,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大美人。】

【我也……】

【呵呵,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我喜欢美人!】

【送你你要吗?】

【要啊,太子爷都要,我为什么不要?】

【你要得起吗?夏星尧告你你扛得住?任泓橙丽豪华套餐你吃得起?宋慈你能让他开金口?】

【哎,这是真正的背景咖了……】

【以前我一直觉得太子爷还是挺护着咱们的,现在和人家真正的心肝儿一比,我们就是后妈生的[流泪]】

……

这群人在私群里口嗨。

但是一到公司大群里,人人都在彩虹式排队恭维。

【师妹威武,我辈楷模!】

【翩翩我雪尧,机巧忽若神!】

【雪尧倚剑一夫关,魍魉驰车九折难!】

【雪尧展翅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时晏迟:“……”

……这些人,会夸你就多夸点!

一回头,马姐在私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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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样说,有时候他回御园,还是满身酒气。


“有些确实推不掉。你喝一口,所有人都会来敬酒。”他用现身说法,证实了江夫人的正确,

“章贺不喝酒,会替我盯着,身边有个相对信任的人保持清醒,会好一点。”

“魏宏也会帮我挡酒。”

商时潋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喜欢微醺的姜宁挽……

酒精会让他变得柔和起来,平日里紧绷的面容也松弛了不少。

有时候会和她多说几句话,有时候还会对她笑。

给她乏味又不安的生活,带来一点新的希望……

……现在她离开,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商时潋摆手,“我改天请大家喝奶茶吧,我在外从没喝过酒,一点也不会。”

“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酒这种东西喝着喝着就会了,”同事们却还不依不饶地劝,

“雪尧你这样不行啊,以后出去跑新闻,交际应酬,喝酒是必备技能,你现在不练着,到时候出去会吃亏的。”

“来来来,酒都给你摆好了,我们来一个开门红。”

商时潋正难以推辞。

有人突然弯腰,把桌上的酒拿了起来,一饮而尽。

满场寂静。

包厢里的热闹气氛褪了个一干二净。

所有人都一声不响地看着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俞子舜。

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把摆在商时潋面前的三杯酒,依次拿起来,喝得一滴不剩。

末了,他放下了最后一个空酒杯,扫视四周一圈,淡淡开口,“还有多少,都拿过来,我一起喝了。”

没人敢应声,全都霜打茄子似的耷拉着头。

俞子舜冷着脸。

这群人,给他们跑个新闻要死要活。

在这里算计人家“初出茅庐”的后辈倒是龙精虎壮!

“老大,你怎么在这里?”马姐胆子一向比较大,其他组的主编都蔫了,她还笑嘻嘻地问。

“我们今天也团建,就在隔壁。”俞子舜回答,“刚才正好看到你们进这边来,过来打个招呼。”

说完话,他给商时潋点点头,客套地让大家尽情玩,自己出门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看商时潋的眼神,却纷纷有点难以形容。

太子爷这么明目张胆的护着啊……

虽然大家私下里没少挖苦嘲讽,但谁说又不是在酸鸡跳脚呢?

唱过几首歌,玩了几个破冰小游戏。

商时潋中途去卫生间,在洗手台那里遇到了徐森。

“师妹,”徐森是这段时间里,少有对商时潋一直抱有善意的同事,“你真厉害,居然挖到任泓那么多料,怎么办到的啊?”

商时潋双手打满泡沫,随和地笑笑,“锄头挥得好呀。”

徐森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商时潋,巴掌大的小脸秀美都丽,樱桃色的唇角弯弯,乌黑的长发温柔又不失俏皮地从肩上搭垂下来,像个不谐世事的小姑娘……

他连忙避开了眼,一边洗手,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那师妹手里……还有任泓别的料吗?”

……

“嗯?”

商时潋正好把手晾到风干机下面,热风呜呜地吹。

徐森的最后一句话,她没听清。

徐森只能等她吹完,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哦,我不是都拿出来了吗?”商时潋一脸无辜,几乎不假思索地问道,“你那里还有什么新消息?”

“没有,师妹都没了,我怎么可能有?”徐森笑,“我这方面比师妹差远了。”

商时潋连连摆手,“哪里,前辈可厉害了,我第一篇稿子,全都是你给提供的信息……”

两人一路商业互吹,回去才发现换了包厢。



“妈,你刚刚是给她打电话?”姜淮月恰好醒来,他声音沙哑,虚弱中却带着丝丝寒意。


江夫人擦擦眼角,“尧尧过来,你好好和她说话,别再摆谱了……”

姜淮月别开了头,“你不该给她打电话,我们已经分手了,何况,我对她也没什么感情。”

江夫人……

哪里有人一边说着没什么感情,一边一脸没了她就活不下去的死色。

但江夫人现在不敢揭穿他。

她和江爸那样两个厚脸皮,真不知道怎么生出了姜淮月这么薄面的儿子。

想着许晏安过来,她一个长辈在这里看着多少不方便。

江夫人干脆暂时离场,去陪余晓晓。

但,该叮嘱的她还是反复叮嘱。

“我出去逛一逛,尧尧来了,你给人一点好脸色,听到没?”

等江夫人一走,姜淮月把魏宏叫了进来。

“这两天……”尽管不想再提及,他还是问,“许晏安有没有来过?”

魏宏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云小姐……在霄爷你刚出事的时候来过。”

言下之意,后面再也没来过了。

姜淮月就闭上了眼,“她进来看过我?”

魏宏不解,但还是摇头,“云小姐她很忙,要弄宋先生的采访稿,急急忙忙就走了。”

“你呢?”姜淮月睁开了眼,眸色中,莫名有潜藏的杀意。

魏宏浑身一颤,本能的避险。

“我、我什么……”

“你进来过吗?”姜淮月眼中危险愈浓。

魏宏喉咙发干,“基本,都是夫人在这里的,我没怎么进来……”。

姜淮月就点头。

“这两天这间病房里发生的事,不准透露给任何人,听到了吗?”

魏宏不敢不应。

同时暗暗庆幸那天江先生拦住了自己。

要是他坚持让云小姐进来,看到霄爷那副样子……

不知道自己今天还有没有命活!

……

打发走了魏宏,姜淮月坐在病床上,偏头,木然地看着外面的窗景。

一个小时……缓缓而过。

许晏安,没有过来。

姜淮月捏着手机的手指,缓缓用力。

从兴业到这里,坐地铁最多只要半个小时。

姜淮月仰起头,深深吸气。

不想回忆……

但他还是想到那个夏天。

他摔断了腿,许晏安没日没夜地守在他的身边。

他半夜痛到醒来,就看到她坐在地上,倚靠着床边,头就枕在他的手腕旁,一双小手虔诚又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好像睡得很熟。

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许晏安的睫毛浓密又纤长,秀气的鼻尖微翘,唇珠点着玫瑰的色彩。

姜淮月尝试着动一下,她马上就惊醒,一边坐起来,一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念着,“霄哥哥,不疼了,不疼了……”

姜淮月默默地看她几秒,把一阵阵钻心的抽疼忍下去。

“嗯,我不疼。”

他平静地说。

于是,他就看到她眸子亮晶晶,用一种崇拜的眼神望着他,声音轻轻的,甜甜的,

“霄哥哥好厉害呀,我以后要是摔了,也不会喊疼……”

……

“霄爷,”魏宏来敲门,一脸纠结,“云小姐来了,你……要不要见她?”

许晏安从胡悦霞的办公室里出来,已经耽误了大半时间。

但真正让她在病房前踌躇的,是路上收到的,江夫人发给她的一段视频……

【尧尧,我发给你,你看了就删,别告诉任何人你看过。】

许晏安戴上耳机,点开视频。

画面未先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尧尧……”

她愣了愣,当即下意识将手机翻转,倒盖到了腿上。

耳机里的声音却并没有停下来。

“尧尧……”姜淮月如同濒死之人一般喘息,“尧尧你过来……”



江夫人乐滋滋地玩着手机,“没事,我全给他录下来了,等他清醒了给他看。我臊死他!”


江先生征求江夫人的意见,“他清醒之前,别让尧尧见他了吧。太丢人了。”

江夫人就冷笑,“我算是明白儿子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是遗传谁的了,你们江家的男人真有意思,明明离了人家就活不下去,咬死牙硬撑着好玩吗?”

江先生不承认,不要老皮老脸,“我没装啊,我就离了夫人你活不下去。”

江夫人非但不感动,还挖苦,“你不该吗?离了我,你好意思活吗?”

江先生就抱住她,“不敢活不敢活,不好意思活,夫人是我活下去的唯一人生目的。”

两夫妻亲亲热热,搂搂抱抱,完全不像儿子出了车祸的样子。

看得魏宏目瞪口呆。

再看看霍庭之。

霍庭之正拿着手机,“宋先生,您已经起来了吗?收到我的初稿了吗?不急不急的……我不急……您看了有意见告诉我,好的我等您的……”

魏宏捂着嘴痛哭流涕。

霄爷啊……你就只剩下我了。

你的人间不值得!

……

霍庭之最终还是没见到苏以微。

她在医院守了两个小时,中途还和江夫人一起去陪了一会儿晓晓。

江夫人告诉她,当时出了车祸,魏宏直接被撞晕过去了。

苏以微却没晕,只是胃出血还没好彻底,巨震之下又犯了,趴方向盘上吐血,一边吐一边胡言乱语,把撞了他的大货车司机吓得个够呛。

当然,也把后面醒过来的魏宏吓了个半死。

“他是被撞晕了,以为自己要死了,让魏宏给你带遗言,魏宏脑子也被撞……不对,魏宏就没脑子,他才给你打的电话,乱说一气。”

江夫人给霍庭之解释。

她观察着霍庭之的神情,试探着问,“尧尧,想不想知道他的遗言是什么?”

霍庭之就笑,“不是人没事吗?说遗言多不吉利啊。”

江夫人就轻声喟叹,尧尧已经不感兴趣了啊……

“医生说他还有得恢复,搞不好爷爷的生日要推迟了。”

“啊……爷爷知道他车祸了吗?”霍庭之问。

“嘘,”江夫人竖起手指,“爷爷奶奶都不知道,别告诉他们,让他们担心。”

霍庭之点点头。

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别让他们操心是最好的。

“可是爷爷的生日……”

“没事,老爷子那天就在说,今年不太想过农历生日,我过会儿就去附和他,推迟到国历那天去。”

江夫人脑子很是灵活。

她本来还想问霍庭之,要不要见苏以微。

虽然江先生认为儿子现在很丢人,不想让霍庭之见到。

还说怕尧尧见了以后更加嫌弃他,不想和他复合。

但江夫人心里也存了希望,万一……尧尧见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心软了呢?

可是她又转念一想。

尧尧从前为了他多卑微多可怜,他不懂得珍惜。

现在尧尧不要他了,他又这个样子……换做她是尧尧,恐怕也会瞧不起这样的男人吧?

算了,江夫人很想得开。

儿女的福分是儿女的,她要做到的就是尊重他们的选择。

恰好霍庭之忙得很。

宋慈那边打电话过来了,老先生对她的稿子相当满意。

“看不出来啊,你说你才当记者?我很喜欢你这个小姑娘写的东西,就这样吧,没意见。”

霍庭之于是马上就要回兴业去。

“苏阿姨,江叔叔,我可能要先走了……”

“你要走?你要走哪里去!”魏宏激动了,“你不能走,霄爷离不开你!”



“……你过来,我不和你置气了……别再躲我了,好不好?我给你道歉……”


“我死了以后,江家的什么都是你的……我的也全都是你的……你如果想和俞子舜在一起……”

肖承景听到他的声音哽咽了,“你就和他在一起吧……但是尧尧,你要学会多爱自己一点……别再犯傻了……”

“……你要答应我,以后多陪陪我妈……之后每年,你来看我一次,不要告诉我和你俞子舜过得怎么样,不要再说分手的话……尧尧,你每次说分手,都在逼我去死……”

……

肖承景至始至终没有把手机翻过来。

她不敢看屏幕一眼,害怕看到洛扶薇的脸。

怕看到他眼角的泪,怕看到他乞求的眼神,怕自己看一眼就心软,放弃先前所有的努力和挣扎。

江夫人之所以发这段视频给她,是因为洛扶薇的状况一直没有好转吗?

或许他身体上没有大碍,但是精神上可能不大好。

所以,江夫人是在恳求她回去照顾他,求他们复合吗?

江夫人很少会哭的,她既然哭,就是真的遇上了她无法解决问题。

那她该怎么办?

……

因为思虑过重,肖承景竟坐过了站。等好不容易来到医院,依然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去。

但是来回纠结的时候,被魏宏看到了。

魏宏呆了两秒,紧接着就朝病房那边跑去。

肖承景这一刻,不知道自己是该叫住他,还是该转身就走。

她沉下心来,埋汰自己不该优柔寡断,然后又告诉自己,既然答应了江夫人过来,就不应该想太多。

该等见了洛扶薇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但就在此时,她一回头,竟看到了殷柔晴。

“云小姐?”殷柔晴打扮得精致绚丽,手里还提着一只食盒,“怎么?你来看凌霄?”

不等肖承景回答,她就讥讽道,“云小姐啊云小姐,我记得我上次告诉过你,我和凌霄已经在一起了。你但凡是稍微要点脸,都应该知道,前女友这个身份,有多尴尬,你——”

她上下打量着肖承景,眼里全都是轻蔑,“你该不会又想拿你爸妈对云家的那点恩情,去逼凌霄和你复合吧?”

肖承景不会顺着她的话去踩坑。

来来回回,殷柔晴也就这么几招,她已经看腻了。

她轻笑一声,“殷小姐,听说夏日晴天在任泓身上的投入全都打了水漂,公司里有您这样一位祖宗,是不是人人回家都要跨火盆?”

殷柔晴果然被踩到了痛脚,她声音扬高,“你什么意思?任泓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肖承景,你一个记者,张着嘴乱说话,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是吗?”

肖承景云淡风轻地看着殷柔晴,

“那殷小姐可真委屈了,明明没做过,却被逼着给我道歉。是不是觉得……很憋屈?”

“你……”殷柔晴血压飚了起来。

但转瞬间,她就忍住了憋红的脸,把所有话都吞了下去。

肖承景似有所感,回过头。

果然看到魏宏已经来到了她身后。

“云小姐……”他先看了殷柔晴一眼,紧接着就对肖承景说道,“霄爷说他今天很累了,暂时不想见你。”

魏宏汇报了肖承景过来之后,洛扶薇皱着眉头看了手机半晌,最终扔给魏宏一句,“暂时不见,我很累了……”

……

听到魏宏的话。

殷柔晴直接嗤笑出声,“呵!云小姐,我是你,就不会过来自取其辱了!”

肖承景不看她,只平静地看着魏宏,“你怎么知道,我是过来看洛扶薇的?我刚刚,有这样和你说过吗?”



陆弘泽乖乖把工具包递到了他手上。

俞子舜钻到了衣柜里,抱着半扇门,仔细研究活页。

陆弘泽伸长了脖子,“你小心点啊,这门有点重,我先前就是没抱好,差点砸到脚。”

俞子舜见她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霎时冲淡了方才满屋的沉闷不悦。

气氛逐渐轻松,俞子舜捣鼓着柜门,腾不出手,又把工具包还给陆弘泽,“给我拿一下十字螺丝刀。”

“活页给我……”

“扶着一下。”

俞子舜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堂堂兴业太子爷,俞家大少爷,自来手可摘星。从小到大别说这些修补的活,就连破损的家具都没见过几件。

但女人可以为心爱的男人洗手作羹汤,男人也可以为了自己心仪的女人拧螺丝刀。

而且,男人似乎天生就对机械手工无师自通。

没一会儿,门就给俞子舜重新固定好。

他站在里面检查其他部件关节,陆弘泽就狗腿地奉承,“多亏有师哥帮忙,师哥真厉害。”

俞子舜忍不住笑,“就这么怕我骂你?”

刚刚他黑脸的时候,看到陆弘泽头发丝都紧张了起来,一脸随时要闪避攻击的模样。

他就想到小时候,那个爱闯祸又怕挨罚的小姑娘,怯怯地对着严厉的父亲伸出手心,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谁能知道她其实胆子比天还大?

“师哥才不会骂人,”陆弘泽前后开合着柜门,小小得意,“师哥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

俞子舜漫不经心地拿扳手敲了敲柜子里面生锈的金属件,状似无意地开口,“我也就只对你好……”

“嗯?什么?”

他声音略显含糊,陆弘泽没听清。

俞子舜深吸一口气,“我说,我脾气好,所以总被你拿好人卡磋磨……”

陆弘泽笑了,正要打趣他。

啪嗒!

一声木板破裂的脆响,俞子舜的脚直接陷了下去,卡到了柜子里,人也一趔趄,差点栽倒。

“哎呀!”陆弘泽下意识就伸手,想把他捞出来。

俞子舜刚把手臂搭过来……另一只手突然横空出现,挡在了两人之间,把陆弘泽拂了出去。

俞子舜只看到阮清竹一闪而过的侧脸。

嘭!柜门被关上了。

“阮清竹?”陆弘泽诧异,直接惊呼出声。

她不懂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阮清竹夺过了陆弘泽手里的螺丝刀,把柜门上的双耳把手一别,直接卡死了柜子。

“你干什么?还有人在里面!”

陆弘泽想把螺丝刀取下来,却被阮清竹扼住手腕,拖到一边。

“谋划多久了?”他寒着嗓子问,眼神里带着一丝骇人的狞色,声音落地的时候,也顺手把陆弘泽一甩,直接让她跌坐在床上。

陆弘泽神情愕然。

她听不懂阮清竹在说什么。

见她面上只有茫然无辜,阮清竹怒火更炽,

“你和俞子舜,什么时候死灰复燃的?”

他俯身,单手撑住床头,把她圈在退无可退的牢笼里。

“为了顺理成章和你的师哥暗度陈仓,所以不惜亲手伪造我和殷柔晴的恋情?段记者,真是玩得好一手春秋笔法!”

他的脸庞逼得太近。

陆弘泽可以清晰看到他紧拧的眉,和江夫人极似的凤眸,以及貌若神祇的面容上,燃着愤怒、嫌恶、兴师问罪的暗焰。

这些过去可以轻易令她颤抖和畏惧的元素交织在一起,陆弘泽却轻易的……平复了心境。

她黑若檀木的眸子里流过冷萃的光,出声就险些轻笑,“伪造?霄爷未免太抬举我了,我伪造得了一时,伪造不了七年。”


请假奔到医院,天色已经暮霭沉沉。

晓晓的病房里只有殷柔晴一个人。

沈颂安几步上前,逼近她,“殷小姐,你把晓晓弄到哪里去了?”

“弄到哪里去了?”殷柔晴没了电话里的装腔作势,她怪笑一声,

“沈颂安,你还有脸问我话?我好心告诉你我和凌霄的喜事,你却透露给媒体,破坏了我们的公开步骤。你有这个居心作恶,就没想过给你的短命妹妹积点阴德?”

她不过是图一时爽快,想在沈颂安面前炫耀一下,没想到她居然反手就转给媒体。

害得她在温若薇面前丢了大脸。

现如今,可能还不得不站出来否认两人的恋情,为那段录音辟谣。

以保持自己在温若薇面前与世无争的清纯形象。

想到自己精心炮制的恋爱实锤就这样化为泡影……

殷柔晴心里恨毒了沈颂安,巴不得用世上最难听的话去羞辱沈颂安。

然而沈颂安克制着翻涌的血气,并没有被她轻易激怒。

殷柔晴喜欢温若薇,嫉妒沈颂安,这么些年,恶心人的事一件也没少干。

沈颂安只抓紧了自己的关注点,“我问你,晓晓在哪里?”

“在哪里?”殷柔晴再度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身子却偏向了窗边,头也伸了出去,双眼望向楼下,暗示的意味再强烈不过,

“她一听说给她做手术的医生出了国,再没人能治好她,姐姐又和霄爷分了手,再也没钱维持她的治疗费,一时伤心就……”

沈颂安脑子空了一下,下意识就奔向了窗边。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

楼下一片绿莹莹的草坪,在路灯的映照下一览无余,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沈颂安后知后觉自己上了殷柔晴的当。

“跳楼”,是她的创伤应激开关。

殷柔晴从叫她过来开始,就在有意无意地在给她心理暗示。

一阵疾风从脑后扑来。

殷柔晴抓住了沈颂安的肩膀,猛地把她朝楼下推去!

“沈颂安,找你妈去吧!”她面色狰狞,“你当年怎么没跟着她一起死!”

……然而沈颂安早有准备。

她肩膀一侧,将重心转开,一只手已经反绞住了殷柔晴的手臂,顺着她的力道一扭,瞬间就倒转了两人的位置。

沈颂安掐住了殷柔晴的脖子,将她的上半身都压出了窗边。

“就这么想我死?”她死死扣住惊恐挣扎的殷柔晴,不容对方逃脱。

她面色冷静,哪里还有刚刚误会晓晓跳楼时的慌乱,“为了一个区区江家少夫人的位置,殷小姐就这么拼?”

殷柔晴转眼就吓到涕泪横流,“雪尧,雪尧我刚刚和你开玩笑的,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松手好不好,我有些……恐高……”

“是吗,”沈颂安嘴角轻蔑地勾了勾,“殷小姐刚才推我的时候那么爽快……我还以为你乐在其中呢?”

自己推别人下楼,和自己被人推下楼,那能一样吗?

殷柔晴茶里茶气的哭,“雪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没有和你抢凌霄哥哥,你放过我好不好?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凌霄哥哥说话……”

沈颂安正想再吓一吓她,刚提起一口气,脑后突然一重——

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量拖往后方。

这股力量太大,以至于她后退几步摔倒在地,身子把病床撞得哐当直响,才停了下来。

抬起头,温若薇已经把殷柔晴从窗边扶了起来。

比起刚刚拖摔沈颂安的动作,他此刻小心翼翼,温柔体贴,“柔晴,有没有伤到哪里?”

殷柔晴顺势扑到了温若薇怀中,惶惶发抖,梨花带雨,“凌霄,我好怕,我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温若薇松开了手,让殷柔晴躲到了他的身后,冷眼看向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沈颂安,变脸如翻书,

“你还真是长进了!”

如果不是他来得及时,她是不是就要背上一条人命!

“凌霄,你不要责怪雪尧,”殷柔晴瑟缩着抓住了温若薇手臂,“是我多管闲事,没通知雪尧,就让专家去给晓晓会诊……雪尧误会我伤害了晓晓,一时激动才……”

她哭得好不伤心,“如果不是这些专家太忙了,一号难求……总之,还是我自作主张了……”

温若薇的目光愈发冰冷,看沈颂安如看死人。

沈颂安抹去心上被凌迟出的新伤,只揉了揉跌疼的胳膊,摸出了手机,“殷小姐,我这里有从头至尾我们的对话录音,你敢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殷柔晴脸色一变,连哭声都停了一瞬。

但她还没想好应对的计策,温若薇就冷戾的打断,“够了!”

他甩开殷柔晴的手,几步上前,把沈颂安从地上提了起来,抢过她的手机扔到地上。

“我亲眼看到你推的人,你居然还有狡辩的余地,柔情就算是骂你父母,你就可以杀人吗?”

沈颂安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她父母……

他居然还有脸提到她的父母?

那个为了救他一命,可以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母亲,那个为了江家的兴衰存亡,可以无惧死亡威胁的父亲。

……

“江家以后就是你的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记住没有?”

少年牵着她的手,把她的食指按在大门的指纹锁上。

“回答我,记住没有!”

小小的沈颂安仰着头,像雏鸟仰望亲人那般,眼里只有依恋和崇拜,小声却满足地回答,“记住了。”

“那我是你的谁?”少年斜眼看着她。

“你是我的霄哥哥!”

她抱住了他。

少年看起来削瘦,但她一双手臂,却竟然无法将他的身躯环扣。

“你是章鱼吗?”少年嫌弃地把身子从她手中脱出来,没等她失望,又扣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江家的大门徐徐而开。

华丽的花园和建筑展现在她面前。

沈颂安的眼中,却只留下了那个牵着她快步前行的背影……

……

“温若薇,”分手至今,她第一次让他看到她的泪,“你没资格提他们。”

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看他的眼神里全是绝望与冰霜,声音稳得像那把深深扎在她心口的刀,

“你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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