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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世无双:摄政王他甘愿称臣畅读佳作

南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沈凝姬御苍是古代言情《王妃世无双:摄政王他甘愿称臣》中出场的关键人物,“南凰”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让我做妾,你配吗?”她冷冷一笑,眼底尽是嘲讽。表面看似温润如玉的未婚夫,实则却是如此卑劣恶心的小人。换作原主的话,可能会伤心哭泣吧?她却不会,因为她曾是身经百战的女战神。重生到了国公府这个被污了清白的嫡女身上。而现在,白日才上门退婚羞辱她的未婚夫,此刻却趁夜潜入她的闺房,企图占有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在“恩赐”于她。开什么玩笑?她直接飞起踩废渣男未婚夫一只手,赶紧给姐滚远点吧!被赐婚传说中残暴嗜杀的摄政王,无所谓,她要挥军掌权天下!...

主角:沈凝姬御苍   更新:2024-07-21 10: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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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凝姬御苍的现代都市小说《王妃世无双:摄政王他甘愿称臣畅读佳作》,由网络作家“南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凝姬御苍是古代言情《王妃世无双:摄政王他甘愿称臣》中出场的关键人物,“南凰”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让我做妾,你配吗?”她冷冷一笑,眼底尽是嘲讽。表面看似温润如玉的未婚夫,实则却是如此卑劣恶心的小人。换作原主的话,可能会伤心哭泣吧?她却不会,因为她曾是身经百战的女战神。重生到了国公府这个被污了清白的嫡女身上。而现在,白日才上门退婚羞辱她的未婚夫,此刻却趁夜潜入她的闺房,企图占有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在“恩赐”于她。开什么玩笑?她直接飞起踩废渣男未婚夫一只手,赶紧给姐滚远点吧!被赐婚传说中残暴嗜杀的摄政王,无所谓,她要挥军掌权天下!...

《王妃世无双:摄政王他甘愿称臣畅读佳作》精彩片段


秦芷兰还算镇定,她有自己常来常往的圈子。

沈嫣是沈凝的妹妹,一个不得大姐喜欢的妹妹,若沈凝与她较真,以后但凡有摄政王妃在场的宴会,她都不能参与,岂不会是损失惨重?

不过镇国公府到底是清贵门庭,而且所属皇上一派,平日里也不乏一些跟她交好的世家贵女。

顾嫣然才是三人之中最难受的一个。

她寄居在摄政王府,以前府里没有王妃时,有些官家女子有宴会活动都会给她递帖子,她们每次奉承她,讨好她,甚至有一些男子屡屡跟她示好。

虽然顾嫣然一心只想嫁给摄政王,却也享受着那种被众星拱月的感觉。

可眼下摄政王娶了妻子,娶了一个名节已毁的女子,且这个王妃如此霸道蛮横,丝毫不懂温柔贤惠为何物。

她以为众多贵女齐聚的宴会上,她的名声和特立独行的脾气一定会成为众人攻击的对象,毕竟短短时间内她就得罪了这么多人。

没想到她是个这么硬的茬子。

摄政王府有了当家王妃之后,外面再有人递帖子一定会先递给王妃,虽然少不了表姑娘一份,可若是王妃跟她不和呢?

顾嫣然抿唇,心知为了自己在权贵圈子里的地位着想,她应该跟沈凝赔个不是,可在外人面前实在拉不下脸,一时只沉着脸不说话。

气氛不由有点微妙。

哪怕沈嫣和秦芷兰都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此时也不好立即离开,否则真就坐实了跟沈凝有嫌隙的事实。

言筝是言丞相的妹妹,心无城府,但越是这种人做事越单纯,万一她在那群好姐妹面前提上一嘴,会让更多的人避着她们。

“大姐。”最终还是沈嫣先开了口,并端着茶盏主动坐过来,笑容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方才我不是故意跟大姐为难,我们姐妹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怎么会对大姐有敌意?只是嘉禾公主脾气太跋扈,我担心大姐跟她硬碰硬会吃亏,所以才……若有让大姐误会之处,嫣儿以茶代酒,给大姐赔罪可好?”

有人开了头,第二个人自然有了台阶。

顾嫣然端着茶盏起身,走到沈凝面前跪了下来:“表嫂恕罪,嫣然也是存着跟嫣儿妹妹一样的心思。若有让表嫂误会之处,嫣然愿意接受惩罚,只求表嫂心里舒坦。”

秦芷兰冷眼看着两个没骨气的女子,掩饰般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一口。

“大小姐!大小姐!”外面匆匆跑来一个侍女,“宫里来了旨意!”

花园里几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

“宫里来了旨意。”侍女着急地指着外面,“传旨公公得知摄政王妃在此,直接把旨意送来了相府,还说……还说请摄政王妃出去接旨。”

言筝脸色一变,不安地看向沈凝:“不会是嘉禾公主进宫告状去了吧?”

“我就说不要得罪嘉禾公主,大姐非不信。”沈嫣眉心微蹙,一脸担忧的表情 “人家是公主,受了气还不得进宫跟太后告状?”

沈凝站起身,对上言筝担忧的眼神,淡道:“今日赏花宴闹得不太愉快,改日邀请你去摄政王府玩,到时送你几盆兰花当做补偿。”

“多谢王妃,我一定去做客,不过送花就不用了。”言筝不放心,“王妃,太后若是为难你——”

“无妨。”沈凝转身往外走去。

沈嫣望着她的背影,眼神一点点阴冷下去。

小说《王妃世无双:摄政王他甘愿称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她别无选择,只能答应。

在满朝文武的质疑声中,她一次次挂帅平乱,一次次得胜归来,带着大伤小伤无数,替皇兄稳固江山,替那个名义上的夫婿挣得大好前程。

内乱初平用了三年半,藩王们兵力强大,并不好对付,朝中将军死的死,伤的伤,藩王彻底被削之日,边关也已无人御敌。

她伤势未愈,又带着自己的八千精赶赴边关,对付野心勃勃的北齐,一去又是三年半。

七年多的时间里,战神长公主的威名传遍各国。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想到,那么多场战争,竟是铸就了一个女战神的传奇。

凯旋回京那日,满城百姓夹道欢迎。

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守护的山河即将迎来盛世。

那年她已经二十五岁。

兵权在握,荣光显赫,满朝文武无不嫉妒羡慕她的权力和地位。

那个信誓旦旦等着她归来的夫婿履行承诺,在天子下旨操持下,给她准备了一场隆重浩大的成婚大礼。

沈凝靠着廊柱,心头泛起无边刺痛。

是不是再怎么强悍的女子,都注定无法逃过男人的甜言蜜语和柔情似水?

在那样隆重繁华的大婚阵仗中,她以为即将迎来南昭后面数十年的安稳和自己后半生的岁月静好。

然而……

成为沈凝之后,那两天里她几乎没时间去回想过往,此时一一想起来,刻骨铭心的剧痛和绝望席卷而来,让她觉得肺腑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呼吸都变得困难无比。

她最爱的人,在新婚夜给她毒酒,致使她武功全废,沦为废人,这还不够,甚至用玄铁锁链锁住她的手脚,像是担心她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一样。

在她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无情撕开温柔情深的面具,用恶毒和讽刺的言语一句句摧毁她所有的希望。

“你是我的正妻,永远都是,这个位子不管是你活着还是死了,都不会有人取代。”

“你是鼎鼎大名女战神,皇上以你为荣,我以你为荣,天下百姓以你为荣,你多风光啊!我怎么可能让别人做正妻?那不是在打皇室的脸吗?我不可能这么蠢。”

“可是想让你死的人太多了,太多了……”

“长公主殿下,我想做的是权臣,不是驸马,你明白吗?我想要的从不是驸马之位!”

“他们都说我是仰仗着你的军功,才有今日爵位和权力,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就是让他们看看,以后没有你这个长公主,我能不能在朝中平步青云!”

“从此你就做个囚奴,乖乖待在内院,别再出去见人了,你手下的那些将军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你。”

“若你不听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皇上也不会见你的,你今日之处境,若无皇上授意,你以为我有多大的胆子?”

“母亲觉得你耽误我这么多年,应该给你立立规矩,也算是新婚夜送你的见面礼。”

“一百鞭,好生受着。”

凌厉的鞭子破风而下,一下下抽在她的身上,抽破了嫁衣,抽碎了她的骄傲。

呼吸急促,痛觉复苏,那一幕幕仿佛又清晰呈现在眼前。

沈凝额头发起晶莹的冷汗。

“王妃。”侍琴见她神色异常,担忧地看着她,“您怎么了?”

空气微凝,沈凝一瞬间睁开眼,从梦境中回神,眼底惊惶一闪而逝。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平复着呼吸:“没事。”

再次抬眸看一眼远处的校场,沈凝转身往回走去:“回锦麟院吧。”


没想到沈凝性子那么倔强,翻脸无情,竟把大哥的手折了,没想到她会答应嫁给摄政王。

秦芷兰深深吸了一口气,很想知道沈凝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大哥是太后亲侄,是皇上表兄,以后皇帝掌权,她就算做妾也比跟着摄政王一起被杀来得好吧?

果然眼皮子浅,只看到眼前这点权势……

“姐姐。”沈嫣柔柔弱弱地抿唇,开口充当和事佬,“嘉禾公主只是随口一说,并非有意诬陷,况且女子之间一点口角何必惊动摄政王?摄政王日理万机,政务繁忙,姐姐应该懂事一些,即便无法给摄政王帮助,至少也别拖后腿才好。”

嘉禾公主闻言,眼底划过一丝鄙夷:“同样是镇国公府嫡女,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嘉禾公主若愿意给言筝赔罪,我就不请摄政王。”沈凝语气淡漠,把沈嫣的话当做放屁,“否则涉及到诬陷朝廷命官,还是要请摄政王过来一趟的。”

“让本公主给她赔罪?”嘉禾公主大怒,“沈凝,你真是异想天开!”

沈凝冷冷道:“侍琴,去请摄政王。”

“是。”

侍琴抬手扫开挡在面前的侍女,三下五除二就把她们全摔到了地上,然后疾步往前院走去。

“站住!”嘉禾公主脸色一变,声嘶力竭地阻止,“我赔礼!我赔礼还不行吗?”

侍琴止住脚步,转头看向沈凝。

沈凝没说话,只是平静地望着嘉禾公主。

嘉禾公主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把沈凝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然而对上她那双冷恻恻的眸子,嘉禾公主硬生生打了个寒颤,转头看向言筝,语气冷冷:“对不起,本公主不该对你的花园冷嘲热讽,更不该口无遮拦,诬陷左丞相的人品,还望言姑娘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

嘉禾冷着声音说完,恨恨看向沈凝,“这样行了吗?”

沈凝道:“侍琴,回来。”

侍琴转身走了回来,而嘉禾长公主却再也待不下去,带着对沈凝的满腔恨意,在侍女浩浩荡荡的簇拥下拂袖离去。

她一走,嘉玉公主自然不会继续留下,冷冷一哼:“今天我们就不该来。”

丢下这句话,她很快跟着离开。

花厅里气氛微微凝滞,安静得落针可闻。

沈凝目光微转,漫不经心地瞥向对面的沈嫣:“你不跟着她们一块走?”

沈嫣咬着唇:“大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应了言姑娘的邀请而来,跟两位公主有什么关系?”

因为腹痛和掌掴一事,她在沈凝手里吃足了苦头,早已对她恨之入骨,却又忌惮着她现在的身份。

哪怕心里无时无刻都想算计她,明面上却万万不敢跟她撕破脸。

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

原以为嘉禾公主是个好利用的,愤怒之下一定会让侍女好好教训沈凝,没想到她们这么没用。

真是枉为皇族公主,懦弱无能,丢人现眼。

“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成了嘉禾公主的 奴才,没想到并不是。”沈凝声音冷冷,“不过眼瞅着你方才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倒是很像宫里狐假虎威的刁奴。”

沈嫣脸色一僵,随即眼眶泛红:“大姐,我们是亲姐妹,你非得这样羞辱我吗?”

“亲姐妹不敢当。”沈凝低头喝了口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有着夺夫之仇。”

沈嫣咬着唇不敢再说话,生怕沈凝真的把她欲抢摄政王的算计说出来。

“王妃和沈二姑娘是亲姐妹,说话没必要这么刻薄吗吧?”顾嫣然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替沈嫣抱不平,“二姑娘是你的妹妹,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不能因为做了摄政王妃就自认为高人一等,连亲情都不要了,人生在世——”


“本王自己挑选的妻子,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姬御苍嗓音骤冷,“回你的嫣然居待着去。”

顾嫣然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表兄,姑母临终托孤,你答应她会好好照顾我。”

“待忙过这段时间,本王会命人给你挑选一个合适的夫婿。”

话音落地,顾嫣然脸色煞白。

“我,我不要!”顾嫣然失控地摇头,“表兄,我不要嫁人,我……”

姬御苍神色冷了下来,眼神里似有寒芒翻涌。

屋子里空气一点点凝结。

顾嫣然骇得神色僵住,声音突然被卡在喉咙里,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脊背。

手里的帕子几乎被绞碎,她用尽最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双腿没有发软,并抖着声音说道:“我的婚事想自己做主。”

说完这句话,她低头转身往外走去。

“后天一早我会抽空陪你回门。”姬御苍转向沈凝,“这两天你可以看看书,若想出去逛逛,就让侍琴和侍棋陪你一起去。”

沈凝执着书卷的手指微顿,缓缓抬眸:“回门?”

“嗯。”姬御苍走到她跟前,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这是该有的礼节,让他们都知道你这个摄政王妃不是徒有虚名。”

沈凝眼神微怔:“你为什么总是揉我的头?”

姬御苍失笑:“你是我的妻子。”

是妻子就必须做这种亲昵的动作?

沈凝心头划过这个疑问,却没有多问,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你先在王府适应一段时间。”姬御苍道,“最近朝上事务繁忙,我晚间回来得晚,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做,衣服会有人过来给你量身定制,用银子就跟账房支取,在王府里没有你做不了的事情。”

沈凝沉默片刻:“你贵为摄政王,应该什么都不缺。”

姬御苍嗯了一声:“不缺。”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沈凝不是感动,纯粹是不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给不了多少回报。”

姬御苍微默,忍不住又想揉她的头:“你是本王的妻子,谈什么回报不回报?”

沈凝沉默。

“本王召了几个大臣在书房议事,你先睡。”姬御苍说完,补了一句,“如议事结束得较早,本王可能会过来,与你一同就寝。”

沈凝默了片刻:“朝事为主,不来也行。”

姬御苍神色一顿,随即嘴角微翘:“好。”

摄政王府前院离锦麟院并不远,穿门过堂,盏茶功夫即到。

姬御苍走出锦麟院,沿着抄手游廊行至前院。

书房外的游廊上站着几个年轻男子,有黑衣玄袍的青年武将,有紫袍华贵的年轻权臣,有谦恭内敛的少年,有三十多年的幕僚。

几人站在廊下闲聊,远远看见摄政王过来,便齐齐噤声,不约而同地跪地行礼。

贴身侍卫凌风推开书房的门,随即躬身退至一旁。

姬御苍跨进书房,其他人沉默地起身跟了进去。

一身紫袍稳重的丞相率先走上前,把两份手里的奏折呈到他面前:“半个时辰前刚送来的折子,蓟州布政使陈大人上书说,今年夏天接连下了一个月暴雨,庄稼几乎全淹,百姓收成怕是连往年三成都不到,陈大人请求减免赋税,让蓟州百姓安稳度过这个秋冬。”

顿了顿,“第二份奏折是镇南王命人快马送来的,他想迎娶平遥长公主,请求皇上赐婚。”

姬御苍翻开第一本折子看了看,语气淡漠:“蓟州真实情况如何?”

“月前有探子回报,雍国今年风调雨顺,夏季雨水过盛之地仅有梁州、南郡和西林,但整体情况并不严重。”言卿尘敛眸,一五一十地回答摄政王的问题,情报精准,措辞严谨,不敢有丝毫言语模糊之处,“就连连年遇灾的西渭也在及时疏通之下,保住了今年的收成。”


沈凝眸色微怔,眼底掠过一抹自嘲。

聪明么?

她若真的聪明,就不会轻信薄情寡义之辈的虚伪诺言,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世间男子皆寡恩,无一人值得信任。

“侍琴,侍棋。”姬御苍嗓音冷峻如霜,“即日起,你们二人跟在王妃身边,听从王妃吩咐。”

“是。”两个黑衣女子现身,单膝跪地,“属下参见王妃。”

沈凝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们一眼,须臾,抬头看向姬御苍:“多谢。”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入了新房。

姬御苍一语不发地盯着她的背影,没有跟进去,直到她身影消失在房门内,才淡淡吩咐:“王妃嫁过来之后,就是摄政王府的女主子,地位与本王相当。”

“是!”

沈凝听到了这句话,只是没什么反应。

进房之后,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把头上的珠钗一一卸了下来,漠然望着镜子里的绝艳容颜。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

对沈凝来说没有旖旎,也没有新嫁娘的娇羞和期待,她只知道自己暂时不用再理会沈家那一大帮子烂事,不必再面对一个“因为失去清白,就要自尽以全名节或者给人为妾”的困境,以及那个虚伪自私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只能让她做妾的秦家嫡子。

至于嫁到摄政王府之后会面对什么,那是以后的事,至少眼下来说,她可以好好静下心来思索一些事情。

新房里到处张贴着大红喜字,红烛还在燃烧。

室内却静悄悄一片。

有了方才那惊人一幕,女官和侍女们对这位摄政王妃皆有了几分敬畏,伺候得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怠慢。

沈凝不关心她们的想法,独自享受安静孤独的气氛。

……

砰!砰!砰!砰!

“沈凝这个贱人!”一阵歇斯底里的发泄之后,嘉禾公主砸了视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依然无法缓解她心头之恨和今日所受的屈辱,“来人!”

她铁青着脸,阴狠命令:“让驸马立刻滚过来!”

侍女战战兢兢转身离开,不大一会儿,一个青衫俊雅男子走了进来,躬身行礼,语气疏离:“公主殿下。”

“你给我跪下!”嘉禾公主拿过墙上的鞭子,杀气腾腾地指着他,“跪下!”

屋里屋外的侍女低着头,吓得脸色发白,没有一人敢吭声。

青衣男子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鞭子,神色平静无波,不发一语地跪了下来。

仿佛这个动作已经他做过无数次,早已成了习惯。

膝盖落地那一瞬,鞭子破风而下,毫不留情地抽在他身上,一鞭就抽破了身上衣衫,在脊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男子脸色一白,比往日更凌厉的力道和剧痛让他顷刻间明白,嘉禾公主怒火有多旺盛。

今天这一关只怕不好熬。

“贱人!贱人!”嘉禾公主像是找到了发泄口,脸色铁青暴怒,手里的鞭子一下下甩到男子身上,“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贱人!”

充满着怒火的鞭子仿佛携裹着雷霆万钧之力,比以往更难忍,男子脸色惨白,不大一会儿,身子就有些摇晃,额头冷汗遍布,痛苦的闷哼被死死压在喉咙里。

嘉禾公主身为先皇和当今太后唯一嫡女,当今皇帝的亲姐姐,未出宫立府之前就娇纵跋扈,凶残成性,对宫中太监宫女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宫中无人不怕她。

驸马沈淮安则是沈家庶子,在家中本就不受宠,费了百般心思才让父亲同意他参加科考,最终接连中榜,在殿试上被先皇钦点为探花。

原以为从此可以逆天改命,不料却因容貌出色被嘉禾公主看中,一朝断送仕途,被强迫做了驸马。

沈淮书求过先皇,拒绝过公主,还是没能逃过被下旨赐婚的命运。

沈家人迫不及待地把他送到公主府里,只盼着他能讨得嫡公主欢心,给沈家带来切实的好处,却没人知道,沈淮安进入公主府之后犹如陷入炼狱深渊,不是被打就被罚跪,常常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三年。

沈淮书已经绝望,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说不定哪天嘉禾公主一个失手,直接把他打死,然后命人席子一卷,拖到乱葬岗去喂了野狼……

眼前渐渐泛起黑雾,冷汗早已模糊了双眼,视线变得不真切,隐隐约约只看见鞭影翻飞。

他觉得自己离死亡真的不远了。

狠毒的发泄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咚”的一声,沈淮书身姿倒地晕厥过去,侍女们才恐惧地提醒:“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驸马晕过去了!”

嘉禾公主像是骤然从失控的怒火中回过神,呆呆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子,如烫手山芋般扔下手里的鞭子:“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说着,急急忙忙扶起沈淮书:“淮书,淮书!你醒醒,我不打你了!你快醒醒!”

沈淮书紧闭双眼,发丝凌乱,脸上惨白无色,昏昏沉沉,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辗转煎熬。

若是就这么死了,对他来说或许就是解脱,从此不用再忍受无休无止的折磨。

可心里总有几分不甘。

不甘十六年苦读白费,不甘多年谋划付之东流,不甘大仇尚未得报,仇人仍在逍遥法外。

每次惨烈的重伤之后,都是这股不甘支撑着他挺过来,然后日复一日地迎接着下一次暴风雨般的虐打……

沈淮书昏昏沉沉地想着,到底什么时候能是个头?

这样的日子他还要忍受多久?

这辈子他是不是注定没有翻身之日?


待一屋子的人走了个干净,沈凝冷声吩咐被绑缚住的两位嬷嬷靠近一些。

两位被捆得像肉粽子的嬷嬷战战兢兢靠近:“大……大小姐……”

沈凝松开缠在沈时安脖子上的绳索,不发一语地给两位嬷嬷把绳索解开,然后命令她们滚出去。

两位嬷嬷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沈凝冷冷转眸,抓着绳索的一头,重新缠绕在沈时安脖子上,嘴角掠过一抹讥诮:“方才祖母说我无法保护自己的贞洁,活着浪费粮食,既然如此,我倒想看看,大哥这个沈家嫡长子,能否在我这个弱女子手里逃出生天。”

沈老夫人大概是忘了那些山匪人多势众,凶残至极,沈凝一个出门上香的女子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没关系。

她会用实际行动向他们一一证明,沈家从上到下,所有人都是活着浪费食物的废物。

“沈……沈凝……”沈时安死死抓着缠在他颈项上的绳,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你放开我,我……我放你走……”

“大哥发威的时候,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沈凝嘲弄,“若你能把这种对待自己妹妹的气势用在他处,我定会佩服你是个汉子,可惜你只是个懦弱无能到连自己妹妹都保护不了的孬种,只会对着比自己弱的人耍威风,真是可悲又可笑。”

沈时安想说话,可沈凝根本不给他机会。

一块巾帕塞进他的嘴里,沈凝把他拽到床脚,把沈时安牢牢绑在床柱上,然后才转身走到窗前站着。

海棠院里肉眼可见地多了不少护卫。

原本这些护卫是不可以进内院的,然而沈家命根子沈时安落在沈凝手里,不管是老夫人还是沈云霖,哪里还管得了什么规矩不规矩?

若有特权,他们只怕恨不得把弓箭手都调过来才好。

沈凝定定站了片刻,沉默垂眸望着自己的手。

一双纤长白嫩的玉手。

掌心薄薄的一层茧子,是长期练武导致。

沈家嫡女沈凝是个练过武的女子。

所以方才两次对秦砚书动粗,并于沈云霖面前轻松擒拿沈时安,都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

沈凝抬眸望着窗外夜色如墨,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寒光。

沈家是镇国公府,沈云霖是国公爷,当年靠着战功和从龙之功,一跃成为先皇宠臣。

沈凝则是国公府嫡长女,曾经也是这个家里显贵的千金大小姐,然而昨日去城外给祖母祈福时,不幸遇到山贼,家丁侍女全部遇害,唯有沈凝一人幸存。

家人找到她时,沈凝衣衫不整,虚弱无力,身体中了药,一看就是被人玷污过的样子。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沈凝清白还在。

那群人不知怀着什么目的,只为了制造一个她被玷污的假象,以此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是沈凝性子刚烈,剧烈反抗的过程中不堪受辱,人已经没了,眼下这副躯壳里早就换了个芯子。

现在的沈凝不是以前的沈凝。

沈家的亲人不是她的亲人。

不过若是真正的沈凝还在,面对家人如此厌恶态度,只怕也无法继续苟活下去吧。

清白还在又如何?

光天化日之下受辱,足以让一个从小活在大宅子里的女子绝望求死。

只是那群山贼既然不是真的要玷污她,而是故意制造一个她被玷污的假象,那么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们残忍到痛下杀手,让她身边所有的侍女、护卫全部遇难,就是为了造成眼下这个结果?

沈凝目光里淬了冰似的,静静沉思。

谁是幕后主使?

他们做出如此假象,让她身败名裂,偏又留她清白,到底意欲为何?

是为了让秦砚书有个理由贬妻为妾?

从正妻沦为妾室……

沈凝沉默地闭眼靠着窗框,思索着眼下的处境。

昨日傍晚回来之后,她已经接受了沈凝的记忆,这里是大雍国,当年天子年方十五,按照大雍祖制,还有一年才能亲政。

眼下朝政大权掌握在摄政王姬御苍的手里。

而雍国几乎无人不知,摄政王是一个极端冷酷无情之人,手握兵权和朝政大权,整个雍国都在他控制之下

但摄政王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他身中剧毒,命不长久。

先帝临终前把皇位传给当今尚未成年的太子,因为担心外戚干政,大权落入太后和秦家之手,所以委任摄政王监国。

可摄政王原本就兵权在握,先皇又担心他以后拥兵自重,威胁到皇位,所以给他喂了毒。

解药在皇帝手里,每月一颗。

至于这是什么毒,发作起来什么症状,除了小皇帝和摄政王自己之外,无人得知。

雍国除了摄政王,还有镇国公、左右丞相、吴太傅三足鼎立。

其中又以左右丞相实权最大,因摄政王麾下有心腹将领,内乱平叛皆由他麾下将领出动,镇国公府这个以武将立足的重臣近年来便有些颓落趋势。

而秦家则是国舅府。

秦国舅是当朝太后的亲哥哥,少年天子的亲舅舅,所以沈家才死死扒着这门亲事不撒手,哪怕被秦家退婚,被秦砚书贬妻为妾,他们也不愿意放弃这门亲事。

尤其在沈凝名节尽毁之后,他们甚至认为秦砚书还愿意要她,已经是莫大的恩典。

秦砚书在他们眼里是个深情有担当的好男儿,而沈凝这个受害者却成了罪孽。

真是可笑的深情和担当。

这天下最凉薄的就是男人的深情诺言。

沈凝无意识地轻抚着自己的手腕。

被挑断手筋的剧痛仿佛还在,肩胛骨被铁链贯穿的无力感如潮水般袭来,被踩在雨水里生不如死的狼狈,千百人面前被凌虐被羞辱的惨烈经历……从人上人沦落为人下人,所有的痛苦和屈辱她都经历过,眼前这点挫折算什么?

沈凝睁开眼,眸心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须臾,转身走到床前斜靠下来,闭目沉思。

夜风拂过,摇曳的火光明明灭灭,照在她绝色美丽的脸上,无端折射出一种诡谲阴森的光泽。

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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