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思看到郑余总是不可控地想起过往的秦朝暮,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找个替身就能取代秦朝暮了吗?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念头。
纪长思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火。
从唇瓣里吐出云雾,让刚才复杂的心绪散漫开来。
门口守着的帮派的几个手下看他出来,齐声低头恭敬道:“大哥。”
小弟打开车门,纪长思首接坐到后排,准备回家。
纪长思夹着烟,车窗摇下,周边景色不断变换着。
好巧不巧,刘成贤的电话打来。
“纪哥,有个事求你。”
刘成贤没废话,开门见山。
刘成贤说话时都带着怒意,“他们城郊那块地不是挖出来东西了,有不长眼的倒卖了。
那东西的瘾性比明面上的违禁品强的多,流出去肯定要惹乱子。”
纪长思眼眸眯了眯,周身的气压瞬间冷下来。
“那批货不是让他们压住么?”
纪长思的声音低沉冷硬,似威胁泛着森森寒意。
刘成贤也气得不行,连骂好几句。
“要么说不长眼呢!
他娘的,不让卖非要卖,脑袋不搬家就记不住。
我这会儿往城郊赶,东西都是有数的,带不走多少。
但就是一点点传开也了不得。
纪哥,这次得借点人手……”纪长思阴沉沉地盯着还在飘烟雾的烟头,“把货压住,剩下的我处理。”
刘成贤一听也放心了,应完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车辆首接掉头。
纪长思平时是不管讨高利贷的事,今天突然出现,让手底下人都是一懵。
仓库里被绑着的人被蒙着眼打的鼻青脸肿,身上血糊糊的看起来很是骇人。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过两天,不……明天,我明天一定还!!”
被蒙住眼睛的男人被周围突然安静的氛围弄的极度恐慌,只听见不断靠近的脚步声,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接下来又要面对什么样的酷刑。
纪长思看过这男人欠款和之前所作所为的纸张后,像是听到可笑的话似的冷嘲一声。
“老婆死了,女儿也卖了。
你拿什么还?
你的命值几个钱?
还是——你觉得你比你女儿还值钱?”
最后一个问题像是死神在人临终前的审判,问的冷漠无情又泛着杀意。
男人本来还慌神想要找到能说服纪长思的话,一听纪长思说他女儿,他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我……女儿,我女儿还活着!
她不会不管我!
她的命都是我给的,她不能不管我!”
纪长思从手下那边接来刀,指尖在刀面上轻轻划过,寒光映照着那张冷漠无情的俊脸。
纪长思走到男人跟前俯身轻声道:“你欠的钱不用还了……”说到这里纪长思声音停顿一瞬。
男人先是难以置信,随后狂喜道谢。
“就当我买你命。”
男人慌了,想挣扎却被绑的太紧,无处可逃。
他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可是纪长思一句话无限放大了他的恐慌。
“挺好的福气,可惜今天到头了。”
“我会还……”男人话没说完就被一刀刺在胸口。
在场谁都清楚,扎在心脏再抽出来的刀刃不会失手。
纪长思悠悠把刀扔在一旁,清脆的声响让人回神。
“留两人把他处理干净,其他人跟我走。”
派出去的人手在各种夜店蹲守,谁敢卖那批货当场就跑不了。
但纪长思不会靠着蹲守来等人落网,敢动那批货的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靠这批货捞一笔的帮派都有嫌疑。
刘成贤到城郊后就开始查,流出去的确实量很小,不是仔细记录根本就发现不了。
看样子就是抱着侥幸心理准备小捞一笔的小喽啰……一片噤声,挨个查过去竟然没发现少人。
那就奇了怪了,能让外界的人混进来又溜走,这还真是防御欠缺啊。
监守自盗后没跑?
刘成贤就看着手下人挨个查,身上搜过后就搜宿舍。
总之能搜的地方都搜过去,完全没有。
刘成贤哈笑一声,像是纳闷一样感叹:“见了鬼了,东西人间蒸发了?
还是哪家小鬼在作乱?”
纪长思那边查了一大圈,没查到有人碰这批货。
这可真是罕见事。
提着枪都做好干架的准备了,结果一圈下来扑了空。
纪长思揉了揉额角,给刘成贤打电话。
“成贤,剩下的货即刻销毁。”
刘成贤愣了愣,他带着墨镜掩盖住了眼睛里的情绪,在他跟前的人都大气不敢出。
“纪哥,找到丢的货了?”
“不找,谁敢卖、谁敢买一起死。”
纪长思跟其他帮派提过醒,这方面的共识如果没达成,今晚就得立马拼个你死我活。
都知道这批货在纪长思手下,但这么久没人敢动都是有原因的。
非必要条件下,谁都不想招惹纪长思。
纪长思能活到今天,绝非运气好就行。
忙活儿那么久,纪长思也乏了就自己开车回家。
谁曾想,家门口蹲着一个人影好不可怜。
纪长思下车时没看清,结果看到那蹲着的是秦朝暮时停下了脚步。
纪长思清楚记得秦朝暮让他离开对方视线,他自然没有闲心去凑到秦朝暮跟前,眼下秦朝暮出现在这里就有些牵扯不清了。
“怎么,今天改钓鱼执法?”
秦朝暮本来埋在腿上的脑袋听到声音猛地抬头,急急就想要靠近纪长思去触碰。
被纪长思冷着脸甩开。
“哥……我,对不起。”
纪长思眸光落在秦朝暮脖颈的红印上,表情更冷,沉着眉的模样显得凶狠凌厉。
“跟我道哪门子歉?
这段时间没少找女人鬼混,逍遥自在不是挺好?”
这话冷淡疏离,不是在抱怨质问。
更像是不想纠缠,划清界限。
“让首男跟我装如此久,是我该感激涕零。”
秦朝暮眼眶湿润,欲辩无词。
那双眼里透露着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唇瓣张开后什么都说不清楚。
“哥,不是……我没装……对不起。”
纪长思阴沉地看着跟他不断道歉的秦朝暮,还真是跟以前一样的表情。
眼神里的受伤是为什么呢?
怎么又要装模作样?
是遇到难事了?
可是决绝的话都说出口了,秦朝暮要有多自信才会觉得自己回头就能换来他纪长思无条件的原谅,当他没脾气的么……“秦朝暮,玩过就散。
我不废了你就感恩戴德吧,还出现在我跟前做什么?
你真当我对你心软一次,还会有第二次?”
秦朝暮不停的摇头否认,却早就无济于事。
“好马还知道不吃回头草,我纪长思在你眼里是很贱的人吗?
这次是我说别在出现在我眼前,你最好守约,不然下次子弹会打在哪很难说。”
纪长思说完,一枪打在旁边铁门上的门锁,随即开门进去。
秦朝暮连跟上去的勇气都没了,纪长思那冰冷的眼眸,让他如坠冰窟。
秦朝暮手掌覆盖在门上,表情痛苦煎熬。
“哥,你等等我……我会回来找哥,是我对不起哥,我会弥补的。”
纪长思就在二楼的落地窗旁看着秦朝暮从难过到突然厌恶地看向房子毫无留恋的离开。
又是作戏?
真是讽刺。
他差点就又被那双含着湿意的深情眼眸骗了。
是他以前太宽容了?
秦朝暮怎么会觉得他一个放贷混黑的人有时间陪着玩过家家?
拿着真刀真枪玩命来找他才合理啊,这种情爱游戏自己上当一次就够了。
真以为全世界都是绕着他秦朝暮的傻子吗?
纪长思拉上窗帘就去洗洗睡去。
折腾这么久,以至于纪长思忽视了秦朝暮蹲在家门口等他可能同样等了很久。
可他们之间似乎只有不欢而散和不再往来。
第二天一早纪长思看到郑余发来的消息,像是清醒过后得到的答案。
“哥,我昨天喝多了,让哥不高兴的事哥就忘了行吗?
我想了想还是想成为哥那样的人。
我想跟着哥,最好哪天能够成为哥的左膀右臂。
不知道哥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郑余那样的体格想在道上混,一定是要吃很多很多苦的。
纪长思也不想因为郑余一时兴起,而遭受不好的事。
说到底是他犯浑在先,瞧着几分相像,就差点把人当做替身。
说来奇怪,他那为数不多的善心,都用在秦朝暮和跟秦朝暮像的人身上了。
纪长思拨通电话那一刻,郑余热切地唤了一声“哥”。
纪长思淡淡嗯了一声,立刻步入正题。
“两条路。
第一条路,你我当作昨晚的事没发生过,像以前一样相处。
第二条路,你愿意趟浑水我不拦着,但你想混出头我也不会给你提供便利。”
“靠着我庇护,你混不出名堂,服不了众,更成不了我的左膀右臂。
但没有我的庇护,道上所有的阴影面你都要去克服面对,你这张脸在没有实力做威慑的情况下,不安全。”
纪长思说的很委婉,何止是不安全。
道上那些人向来是荤素不忌,没有武力傍身,这张脸注定让郑余被吃干抹净。
纪长思年少那会儿也是块肥肉,奈何拳头够硬、人够疯,有人盯上也没人能得手。
鲜血和疤痕,受伤完全是家常便饭,无数次游走在鬼门关前。
纪长思走到如今这地位也没有捷径走,正是如此才更明白其中的艰难。
郑余听着纪长思的话心里泛着暖意,无论是以什么心态说这些话,都是好意。
纪长思给的好意,对他来说是珍贵的,让他欢喜的。
“哥,既然我在哥跟前成不了哥喜欢的人的替身,那总要换条路走。
我知道我要走的路很难,可是如果我能跟哥站在一块,再难我都想试试……哥,是你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我总要回报给哥些什么。”
纪长思蹙了蹙眉,沉沉纠正:“给你就收着,不需要报答。”
郑余忽然笑了一声,语气轻松地自贬着:“我知道我在哥眼里很弱,我在大家眼里从来都不是真正的男人,我总是需要依附着谁活下去。
但是我的目标里有哥,我的决心就不会变。”
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有力、有决心。
郑余很清楚,如果他活这么多年真的心动过,那么只有纪长思是他很想要留住的人。
他不想多余,任何机会都不想错失,哪怕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也好。
纪长思听郑余话说到这份上就没再多劝,他不是善心大发的人。
“去找蒋田,他会教你。”
纪长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把蒋田的号码发给郑余。
蒋田干的是讨债的活计,还算是安稳些。
蒋田得知纪长思亲自安排的人也是很慎重,纪长思嘴上说着不予便利,实际上他跟蒋田开口那一瞬间还是给了便利。
秦朝暮昨天离开后回到酒店,被屋里的女生劈头盖脸一顿骂。
被骂的秦朝暮表情阴翳,但还是耐着性子哄了几句。
女生觉得委屈,继续责怪着:“你真是失心疯了,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推到墙上撞的很疼?
睡都睡过了,不就是吻痕吗?
我吻你那么多次你都没拒绝。
这次你装作失忆的样子演给谁看?”
“是我不对,我那会不太正常。”
秦朝暮顶着他自觉傻兮兮的微分碎盖,不断放下身段。
“你就是有病,你该去医院看看。”
女生不断说着秦朝暮“有病”之类的话,秦朝暮忍无可忍让对方滚出去。
女生瞪大眼睛,最后留下“分手”两个字,拿着自己的东西摔门离开。
谈了有一段时间的对象因为不稳定因素而分手有够烦的,秦朝暮踏入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眸光阴沉。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半天,冷冷笑道:“这下满意了?
真以为我缺一个女人?
我没你死心眼,无非是换个人一起玩,没差。”
秦朝暮自然是自言自语,得不到回应的秦朝暮把前额的碎发往后捋了几下。
露出额头就衬得眉眼愈发张扬。
紧接着又去床头柜里拿出无镜片的眼镜戴上,这才长舒一口气。
“哼,喜欢上男人……跟你一个身体,有够恶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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