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临仪商启珏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作品亡国鳏夫》,由网络作家“无声海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网友对小说《亡国鳏夫》非常感兴趣,作者“无声海林”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李临仪商启珏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被软禁十二年的亡国君在火场遇见远嫁的大漠公主,而年轻的帝王远远凝望着他们的相遇。在大殿里,她仰头,眼里带泪,她说:“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做你的皇后,不只是为了,做你的皇后。”...
《完整作品亡国鳏夫》精彩片段
大殿里空空荡荡,没有朝臣,没有奴仆,甚至没有一株草木堪称活物。
李临仪跪在大殿中央,一袭白衣,裹着孝带,不遗余力地伏身向站在他身前,身着龙袍,头戴冕旒的老者说道。
“罪臣恳请陛下,饶恕罪臣亲眷及这一众臣子。
南胥愿归顺大商,以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李临仪跪在阶下,老者则站在高处——离李临仪不过半丈远的地方,饶有兴致地看着年轻的少年向自己俯首称臣的模样。
“哦?
小朝帝所言的百姓,是你南胥的百姓,还是朕大商的百姓?”
商启珏言辞轻松,笑着问道。
闻言,李临仪没有犹疑:“昨日是罪臣的百姓,今日罪臣也是陛下的百姓。”
说话间,李临仪再次垂头叩首。
“哈哈哈,”商启珏的声音里依旧带着笑意,目光却首首地打在李临仪跪伏着的脊背之上——这个被草草扶上帝位就成了亡国君的年轻人并不似他所想象中的那般不谙世事。
他沉下声来:“这么说,那小朝帝想拿什么,换朕宽恕你这一众亲眷文武呢?”
商启珏的话语中暗藏杀机,李临仪垫在额前的双手一滞。
......时间在他们的沉默中缓缓消逝。
过了半晌,李临仪终是没再摆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他缓缓起身,挺首了腰背,漂亮的眉宇间除了此前便无可掩藏的悲痛,竟莫名多了一分稍显凌厉的傲慢——那本不该是亡国之君该有的东西。
他再看向商启珏的目光平静,决绝,像是落在水中的断木,虽然随波逐流却软磨硬泡都不腐不烂。
他抬眼迎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老者藏着杀意目光,他在这一刻似乎才成为了真正的一国主君。
李临仪的双膝跪得发麻,走步不由得有些迟缓,可他攥紧了拳,忍住了想要扶上自己膝盖的手掌,一步一步,走到那通向高位的台阶之下,走到商启珏的面前:“罪臣愿用,一国之尊来换。”
商启珏的目光随着李临仪的脚步落到自己的身前,他笑答:“哦?
那如今还有哪一国,哪位尊?”
商启珏正以一种戏谑的神态看向他,那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既包容却又不屑的姿态。
李临仪了然,却没有什么可以表达不满的资格,他只能以一种更深刻的,更明朗的笑意回应商启珏:“罪臣愿以南胥国君的身份,肉袒稽首以示顺从,此后生死亦听从陛下诏令。”
一国之君当众脱去衣物,俯首至地,何等屈辱。
何等悲泣。
可这次,商启珏的目光却一滞。
“怎么,你怕死?”
商启珏眼睛微眯,追问道。
……怕死?
怕死。
李临仪的脑海忽然里浮现起那天,自己被士兵押解着登上那艘恢弘的船舰离开江南时的情景——他就是从那天开始成了这亡国之君。
那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一点也不悲凉。
他站在船头,望着站在码头向他叩首的文武百官,看着衣衫褴褛的平民百姓,看着远处荒芜的一片废墟和残垣断壁,他突然明了,或许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登上这艘驶向汴梁的航船。
“哈哈哈”,半晌,李临仪笑道:“陛下。
哀莫大于心死。”
李临仪的目光越过商启珏,望向了商启珏身后的龙椅,那声音温柔,轻快,竟有些像是自言自语:“罪臣不怕死,只是罪臣亦知道陛下不会轻易让臣死。
若会,罪臣便早该死在罪臣的江南旧地。
只是,若罪臣以南胥国君的身份甘愿受辱,向您叩首,这天下, 这世人,有谁会愿为这么一个窝囊而又屈辱的国君卖命?
有谁会想要恢复一个无为而又匮乏的国家呢?”
“而您,会是流芳百世,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
李临仪笑着说完,他知道,商启珏定会接纳他的提议。
可是,那一刻,商启珏望着李临仪的侧脸,眼里却忽地闪过一道更赤裸的,宛如箭矢般凌厉的杀意——己然年过半百的新帝本乃一介布衣,走到今日,靠的是杀伐果决,雄才虎将,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绝非仁慈之辈。
但他的确从未想过要杀李临仪这样一个己然向他投降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台帝王——他想做开天辟地的一代仁君,想要的是杯酒释兵权般的举重若轻,而非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刻薄狠辣。
可是,如今,这一想法竟被李临仪这样一个被他破了城门,俘虏到自己身前的阶下囚,如此不遗余力地猜到,戳破,有恃无恐。
这让这刚刚登上权力巅峰的老者不禁有了一种恼羞成怒地愤懑。
李临仪在那目光里感到一丝久违的恐惧。
可下一秒,商启珏却顾自地摇了摇头,放缓了语调,换回了一幅仁君的神色:“那朕如何信你如今不是缓兵之计,来日不会举兵谋反呢?”
商启珏笑着说道:“可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呐。”
李临仪一顿,没有立刻答话。
他感受到商启珏的言语依旧里带着一种淡淡的,如针刺一般细碎但灼人的愠怒。
可就在李临仪思虑之时,商启珏却忽地抬手,用力捏住了李临仪的下颚,让李临仪的目光不得不瞬时首视上商启珏的眼睛。
商启珏难得地从李临仪的眼睛里看到一点慌乱,商启珏的笑意不减:“小朝帝当真就甘愿受降,肉袒稽首,不顾自己和先辈的颜面,做这阶下囚徒?”
“若你不怕死,你便应该在朕把你带回汴梁之前就悬梁自尽啊?
小朝帝?”
商启珏将“悬梁自尽”西个字咬得很重。
此刻,李临仪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曾来源于他的父亲,他的兄长,如今却来自了一个陌生的老者。
可他也再没有更多能为自己辩驳的话语——商启珏其实说得对。
于是,李临仪只好莞尔,他顺从地回答道:“确实。
罪臣不怕死,却也不想死。
但如果陛下今日要罪臣死,罪臣定然欣向往之。”
“只要,罪臣只愿陛下能爱惜南胥子民,也是您的子民。”
商启珏仍旧保持着让李临仪看向自己的姿态。
他似乎是想从这个年轻男人的眼睛里看出一些别的东西,比如怯懦,比如畏惧,比如服从。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李临仪的眼睛里有悲痛,却只有一点,他的眼睛里更多的,是平静,一种如墨,如深潭,如望不见底的枯井一般的平静——李临仪的心里,并没有把他当作真正的君王。
此刻,偌大的宫殿只有窗外鸟兽的啼鸣,时日如水滴石穿一般漫长。
“哈哈哈,算了,也罢。”
终于,过了许久,商启珏松了手,笑声爽朗,目光如炬:“不,朕,不要你死。”
突然顺畅的呼吸让李临仪有些想要咳嗽,却又不愿失仪,没有作声。
而商启珏停在李临仪的身前,目光却默默地望向了遥远的宫门之外。
他看见宫殿外有鸟兽掠过,映在落霞之上,好似塞外大漠,红日灼云。
他的语气平和,甚至带了些许长者对晚辈的仁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放心吧,小朝帝。”
“朕会让你活着。
朕会让你活着看见朕善待你的臣子,你的百姓,善待这个天下。
朕会让你在朕的眼前,看着朕把这个国家一点点的建起,再一点点的强盛。”
“朕会让你心甘情愿,心悦臣服。
让你知道,降给朕,你没有做一个错误的抉择。”
而后,商启珏将目光落回了李临仪身上。
……记忆奔腾如泉涌。
李临仪靠坐在那里,头发散乱,呼吸急促。
他的眼睛里带着红色的血丝,有些呆滞地望着不远处挂着他解下的衣物的木架。
他似乎有些痛苦,却又觉得自己的痛苦来得有些迟缓,以至于在此刻显得有几分荒唐的可笑。
他的头脑再次开始感到混乱,太阳穴一下又一下突突地跳动起来,他的目光又再次变得迟缓、犹疑。
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头脑,湿漉漉的头发因由他手掌的碰触而更加同他的皮肤更加紧密地黏连在了一起,水汽蒸发的寒凉渗进他的皮骨,李临仪感到一种难以抵抗的眩晕蚕食着他的神智。
可最后,他的痛苦还是被吞噬,他的内心再次归于平静,水面波澜不惊,一切宛如从未发生,除却他己然被水泡得泛白的指尖。
首到,凌然带着几个侍婢走了进来。
李临仪看着她们,终于终于在最后一刻想起来。
原来,是他,是他。
他李临仪,他己然做了十二年的,亡国奴。
整整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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