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是一块环形玉佩,上面雕刻着龙凤花纹。
蹲在我身边的那个女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我手里的玉。
显然她看中了我手里的玉,而且认为是个俏货。
“老板,这玉看起来不错啊。”
“兄弟好眼力啊,这可是东周的玉,生坑的鬼货,你瞧着玉质跟土沁,绝对是真品。”
东周的玉?还真敢说。
观玉瞧三皮,看玉要细腻。
这块玉皮聚、皮熟、皮艳,而且玉质细腻,确实是一块好玉。
虽是好玉,但不是古玉,古玉与现代玉的价格那可就相差大了。
这块玉佩面皮上虽然满是土沁色黄斑,再加上玉质,乍一看是一块俏货。
但这正是造假人的小手段,把上好的和田玉放进酸液里浸泡一个月。
捞出来再放茶水或者机油里浸泡,适当的加点颜色,不仅可以泡出土沁,连朱砂沁、铁沁都能泡出来。
这种造假手段放现在来说很低端,但在那会堪称‘高科技’。
我在八方斋的时候,师傅天天让我研究假货,可以说是从假货堆里爬出来的。
这种造假手段,我上手一摸就能知道。
正常古玉上的土沁表面上有很细微的小坑,细看之下小坑都是圆形的,这是长时间土壤或者尸体腐蚀造成的。
而醋泡出来的是有棱角的,倘若放到滑石粉里,放兜里揣个一年半载,小坑的棱角就会磨圆,而且还能沾上人气。
那样才是一件以假乱真的高老八。
“嗯,我也看着像是俏货,出个价吧。”
装傻我有十五年的经验,我就是装傻那个女的看的。
老板伸出五个指头。
“五千您拿走。”
这块玉佩按照新玉的话价格在两千左右,若是当成古玉,那价格就飘了去了,黄金有价玉无价。
老板能出五千也算有点良心。
“五千啊,能压一下不?”
“兄弟,您玩还是吃?”
“我抖包袱的。”
老板笑道:“既然是同行,我跟您交个底,这玉是不是真我不确定,但我瞧着八成是个真,您收进包袱里,若真是个古玉那您可就赚大了。”
“成吧,我拿了。”
我忍痛把全家当的五千块拿了出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拿了玉起身就走,心里默念1.2……
3还没出口,先前那个女的就追了上来。
“哥们等一下。”
“哥们?”我瞄了一眼她的胸。
她俏脸一红。
“你看出来了?”
我白了一眼。
“又不是电视剧,哪那么多睁眼瞎。”
“我叫沈似水,你那块玉出个价吧。”
我心中暗喜,这丫的果然上套了。
“你也认为这是块古玉?”
她俏眉微蹙,嘴角抿了抿。
“我感觉像真的,但也不确定,我能看一下么?”
我把玉递给了她,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
古玩这一行,玩的就是个心理。
一旦你认为一样东西是个真的,那么你越看就会越觉的像真的。
这就跟赌博输多了总想翻盘一个道理。
我方才与摊主的对话,就是故意说给沈似水听的。
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心理暗示,这就是块古玉俏货。
反正玉一直在我手上,她第一时间没法上手辨看。
而现在,给她灌足了心理暗示后,再把玉给她看,
沈似水反复看了无数遍,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
“算了,我看八成是块假的,我就当交学费了,还给我吧。”
我这么一激,她有点着急,银牙一咬。
“你出个价吧,这玉我收了。”
鱼儿终于上钩了啊。
“你也是知道的,黄金有价玉无价,我也盘不准这玉的价格,要不咱们打仗吧。”
打仗就是以货换货的意思。
“你想打我哪样货?”
我指了指她肩上的帆布包。
“我全要。”
她包里的东西有好几件原本就该是我的。
而且如果这玉佩真是古玉的话,比她一整包袱的东西还值钱。
“行,这仗我打了。”
换完东西后,我笑着道。
“美女,古玩这一行水深着呢,以后别这么横,拦道也要讲道德的。”
沈似水一愣。
“难道这玉佩是假的?”
“我可没说哟,你拿回去给你的大主瞧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完我笑着就走了。
一枚假玉佩换回来一包袱东西,是我的终归还是我的。
我不想玩她,是她欺我在先。
包里的东西大半是真品,但也算不上宝,都是一些老物件,其他的也都是高端的旧仿品。
真正能算的上是宝的,只有那两枚秦朝铜钱。
我将那两枚秦朝铜钱放进贴身兜里,这一包东西里面就它俩最值钱,我不打算现在出手
我来到道东头的一家古董店铺,把包里的真品全都出手,换了一万块。
剩下的旧仿品,我就装作外行走宝的样子,卖给了那些干包袱斋的的,价格上当然要便宜些,但也换了五千块。
而那件旧仿的山水画,我卖给了一位搞收藏的,他当成了真品,二话没说就给了我三万块。
他们以为捡了我的漏,实际上是我捡了他们的漏。
一天下来,我手里已经有四万五千块,外加两枚秦朝铜钱。
除去我那五千的本钱,净赚四万加两枚秦朝铜钱,也算收获满满。
当然这也是我运气好,遇到了沈似水。
鬼知道这富婆入手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
我又逛了一圈市场,发现没什么好入手的。
要么没有什么好宝,要么摊主崩价太高,入手没什么油水。
我收了工,等明天新货到了后,再来捡。
我回到住处没多久,一辆奔驰S600停到我的跟前。
大家别误会,98年那会真的有奔驰S600这款车,售价160个W左右吧。
我也是头一次见这么牛逼的车。
车上下来四个穿大开襟西装的男子。
“您好先生,我家佛爷请你赏个脸。”说着做出请我上车的手势。
对方既然能说出佛爷这两个字,那就说明是古玩行里的人,不是什么黑涩会。
而且还是请,那自然就不会有危险。
我抬脚就上了车,正好我也想认识一下津城古玩行里的大把头。
车子径直朝着沈阳道驶去,最后在道西头一家‘正一堂’的古董店铺前停下。
他们带我上了二楼,整个大厅的装修倒是让我吃了一惊。
中式隔断的三联屏风,内衬郑板桥的竹画,真品。
清一色的黄花梨桌椅,透着古香,老物件,真品。
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我只楼一眼,真品。
金丝楠木的五连排架格上,摆放着瓷器、玉器、青铜、木雕、石雕等,我没细看,但想必也全是真品。
其他的物件就不细说了,总之这个正一堂的家底确实够厚的,巅峰时候的八方斋都没这十分之一。
我刚坐下不久,一个老者手里拄着文明棍走了进来。
而在他身边一个长发披肩,西装短裙的俊美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拦了我两道又被我狠狠坑了一把的沈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