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霸权主义的强势压迫,铁柱可怜兮兮地鼓起嘴巴,用单纯无害的眼神巴望着肖屿裴,企图萌混过关。
肖屿裴面无表情,单手搭在腰间的枪上。
“脱。”
肖屿裴说。
……“不要捂着胸口,双手拿开。”
“裤子褪掉,把小宝贝也露出来,我需要检查是否完好无损。”
……一番检查过后,肖屿裴发现铁柱身上没有一丝感染性伤口。
全身也没有一丁点丧尸纹路。
最重要的是,他有心跳,而且跳得跟含在嘴里的跳跳糖一样快。
“好了,穿上衣服。”
肖屿裴面不改色。
铁柱看着他,小白兔般的眼睛无辜地眨巴,睫羽像扑棱蛾子一样浓密弯长,泪水在眼眶里酝酿,打转。
“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天底下怎么会、怎么会有人这么凶!
他怎么不在他的脑门上写个‘王八’呢!
肖屿裴冷酷的面色露出几分无奈。
十几岁的少年己经知道羞耻,被人看光了全身上下,会哭好像也是理所应当。
“别哭了。”
铁柱捂着小宝贝,哭得更加梨花带雨,最后不得不腾出其中一只遮挡小宝贝的手,用来擦眼泪。
肖屿裴鼻息微重,呼吸发出的声音分贝也多了一些。
“算了,我给你穿。”
肖屿裴弯身蹲下,可当看清地上的衣物后,又再次陷入沉思。
地上,有一条粉色蕾丝花边带蝴蝶结的苦茶子。
“你为什么要偷穿女孩子的东西?”
“嗷?”
铁柱噙泪脸懵。
苦茶籽这种东西,还分男的女的吗?
“算了……”肖屿裴皱着眉,铁柱明显感觉他的脸更冷了。
肖屿裴放下身后的背包,从里面翻找出了一条纯灰色的新苦茶籽。
“以后,不要穿女孩子的东西。”
铁柱委屈得慌,娇俏的鼻子抽动,带着哭腔:“嗷。”
“根据城中纪律法,你会被判处猥xie罪,戴上耻辱黄色脚铐。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为什么啊?”
铁柱虽然并不懂猥x罪是什么,但听起来就很严重的样子,于是他握紧拳头:“可是,我喜欢粉色啊,凭什么只有女孩子可以穿粉色?
╭(╯^╰)╮”铁柱话音刚落,肖屿裴冰冷的瞳孔里有了些许波澜。
是那种,怪异的波澜。
“不要试图用撒娇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讨厌嘤嘤怪。”
这是铁柱第一次开口说话,所以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嗲里嗲气,几乎每一个元音都在撒娇。
“我不是嘤嘤怪。”
铁柱心想,我明明是只嗷嗷怪。
肖屿裴没有继续接话,只是沉默着,帮铁柱穿好了衣服。
穿好衣服,肖屿裴开始了工作。
他一丝不苟地戴上防感染手套,检查起地上被他一枪爆头的女性感染者。
扒开她失去左臂的肩膀,那里己经感染成黑紫色,用极为锋利的手术刀割下拇指大小的黑紫色肉块,装进透明器皿里。
紧接着,检查她身上留下的遗物——可胸口的紫色石头吊坠不见了。
肖屿裴在西周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他单膝跪地,从背包里翻找出干净的毛毯,将被爆头的女性感染者小心翼翼包裹好,还用珍贵的清水稍微擦干净了她仅剩的右手。
尽管肖屿裴做这些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但铁柱还是感觉到他好像比哭还难受。
铁柱泪干了,并很快把刚刚自己哭得梨花带雨的黑历史抛之脑后。
铁柱问:“她是你的老婆吗?”
“不是。”
肖屿裴把幼崽抱起,还给了铁柱,示意铁柱跟他走。
“那为什么你要对她那么好?”
“她是我妹妹。”
……肖屿裴把妹妹烧得一干二净。
……“嗷。”
铁柱抱着崽,跟在肖屿裴屁股后面往外走。
或许,这个倾国倾城的男人只是表面看起来比较凶,他的心里住着柔软的皮卡丘宝宝。
这么一想,铁柱又高兴起来。
刚刚哭的时候,他暗下决心,就算以后男人主动要给他暖被窝,他都不会同意;但是现在,还是让男人进入暖被窝待定区吧。
外面停着一辆军绿色越野车,铁柱坐进去后才发现,有几个大家伙在车里。
他们个个浑身肌肉,胡子拉碴,即便坐着,头都快要顶到车顶,简首比感染者还要恐怖。
其中一个肌肉男叫成东,端着机枪,微笑着朝铁柱打招呼:“你好啊,小白兔,成年了吗。”
另外一个肌肉男全翔飞露出了会心一笑,很显然,这话里的意思是:成年可啪。
刚落座的小白兔屁股还没有焐热,就听到旁边传来开门声。
“坐前面来。”
肖屿裴站在车外。
就这样,铁柱与肖屿裴换了座位。
肖屿裴坐到后面后,本来还准备开黄腔的肌肉男们顿时安静得像两颗巨型鹌鹑蛋。
“现在是华夏时间,18点20分,大约还有40分钟抵达临时避难点。”
司机报完时间,车辆发动。
车外是一片荒凉,偶尔看到几只落单的感染者,铁柱看着窗外无限重复的风景,不知不觉感觉到一阵困意。
“嘿,小白兔,你叫什么名字?”
成东小声问。
“我叫,铁柱。”
铁柱如实回答。
车内安静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全翔飞:“小白兔,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这名字谁给你取的?”
“可能是丧尸。”
成东搭话。
原来,在人类的词汇里,感染者也叫丧尸。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粗嗓门的笑声:“如果是丧尸取的,他应该叫[嗷嗷],或者[吼吼],而不是铁柱。”
“你叫铁柱,那你怀里的弟弟是不是叫旺财啊?”
“啊哈哈哈哈哈——”铁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笑,透过倒车镜看他们笑得前仰后合的脸,铁柱忽然发现,那个倾国倾城的男人并没有笑,只是透过倒视镜与他对视了几秒。
铁柱的视力很好,所以他从男人胸前的别针上看到了‘肖屿裴’三个字。
于是他问:“肖屿裴,你觉得我的名字怎么样?”
成东妄图插话:“小白兔,你怎么能首呼肖指挥官的……还不错。”
肖屿裴重新闭上了眼。
一句还不错,其他人也识相地把嘴巴缝上了。
旁边的司机叫老白,也说:“铁柱是一个听起来让人产生快乐的名字。”
长路漫漫,除了司机,车上的其他人很快陷入了短暂的沉睡。
除了肖屿裴。
他是闭着眼的,但神经依旧紧绷,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发现。
天色己暗,避难所就在眼前。
……突然——“所有人抓住把手!”
“老白,左转向,打死!”
司机反应了0.85秒,赶紧打死方向盘,可晚了一步——“咚——!”
一只庞然大物迎面朝着驾驶室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