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嫁了?”秦氏拉过安锦绣的手,脸上写满了心疼道:“锦绣,在母亲面前,你不必委屈了自己。”
三小姐安锦曲瞧着她那双红肿的眼险些就乐出声了,便故意道:“你要是想通了,怎么会又哭红了眼睛呢?上官勇那个人,我听说……”
眼见着未来夫君被这些不怀好意的人如此轻视,安锦绣脸上快速闪过一丝不悦,正想开口,却被一个严厉的声音将话堵在了嘴里。
“住嘴!”安太师这时喝了三女儿一声,“你要守的礼哪里去了?!”
秦氏夫人见小女儿挨了骂,开口劝安太师道:“锦曲也是为了她姐姐。”
“慈母多败儿!”安太师冲秦氏夫人说了一句。
秦氏夫人却只是叹了一口气,道:“老爷也别怨锦曲,就是我也舍不得锦绣,老爷是不是再想想?要报恩,我们这种府第,随他上官将军要什么,我们都给得起的。”
“老夫亲口答应下的亲事,还能再变吗?”安太师变了脸色,语带怒气地说道:“你就不要妇人之见了,儿女亲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还轮得到她们姐妹自己作主?我浔阳安氏的女儿,有这么不知羞的?!”
秦氏夫人抹起了眼泪,“我一个妇道人家,舍不得女儿怎么了?锦绣没托生在我的肚子里,可也是我一手养大的,我就是舍不得!”
看到结发的妻子伤心流泪,安太师重重地拍了一下身旁的桌案,终于不再说话了。
安锦曲跑上前去,拉着秦氏夫人的手,小声安慰起来。
安锦绣却只是冷眼旁观着眼前上演的这一出戏。
没错,只是一出戏,然而前世的安锦绣却偏偏看不穿。她也曾经以为这嫡母是个好的,一心为她着想,为她下嫁给上官勇一直报着不平,甚至暗许她与白承泽之间的私情。结果呢?安锦绣低下头,自嘲地一笑……
“锦绣,”秦氏夫人摸着眼泪喊她,看起来伤心极了:“你父亲的一句话,就要苦了你一辈子了!”
“母亲,”安锦绣往前走了几步,往地上一跪,说道:“上官将军救了父亲的性命,锦绣对他也是感激不尽,女儿嫁与他也是报恩,一定会好生和上官将军过日子的。”
秦氏悲声一止,她有些狐疑地看着安锦绣,这个庶女一向心比天高,她这样贬低上官勇,安锦绣竟还能应下这门婚事?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安太师对于安锦绣的话很满意,也松了一口气。上官勇这个准女婿,太师静下心来想想,其实真配不上他安书界的女儿。上官勇自幼家贫,未读过诗书不说,单就近三十岁的年纪,就让安太师皱眉,安锦绣还在二八年华,配上这样一个老男人,安太师一人独处之时,已经不知叹过多少气了。
秦氏这时突然又说道:“你出嫁之时,我让你大哥送你出门,不管你嫁与何人,我的女儿一定要风风光光出嫁离家的。”
安锦绣看向自己的大哥,只看见安大公子,安元文脸上顿时就有不悦之色。嫡长子送一个庶出的小姐出门,长了安锦绣的脸面,却让安元文这个工部侍郎跌了身份。前一世为了这个,安锦绣对秦氏这个嫡母感激不尽,却没发现自己的这个大哥并不情愿。
“好了,锦绣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安太师对秦氏的决定没说什么,他是亏待了安锦绣这个女儿,让长子送嫁也好,就算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种补偿。
家人们都已退下,秦氏夫人却不走,对安太师说道:“锦绣已经愿嫁,老爷你就不要再逼她了。”
安太师无奈的挥挥手,打发了秦氏下去。
安锦绣低头不语,重活一世的人心里清楚,五皇子白承泽此时已经向她的父亲暗示过,他想迎娶她这个安氏的庶出二小姐。她的父亲最早与秦氏商量时,是想将府中三小姐安锦曲下嫁给上官勇,最后秦氏哭求一夜,总算是“救”了自己的女儿。
秦氏此时不让安太师再说话,无非就是不想安太师向她交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