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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结局+番外

阴暗的基调 著

游戏竞技连载

林婉也听出来隋安话里的意思,快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腕,大力向后拉扯,强迫我和她对视。莹白的掌心摊开在我面前。我垂眸看着她。隋安说什么就相信什么,真是蠢女人。“把手机给我。”“干什么?”“把许之删掉,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林婉语气强硬,见我没有动作,伸手想要抢夺手机。我下意识后退,避开她的手,把手机藏在身后,“我加她,纯属是为了病情。”对上她的眼眸,我讥讽一笑:“还有,按照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没有资格管我加不加其他异性。”林婉愣住,随即轻蔑一笑:“你以为我在吃醋,我只是觉得你找谁都好,就是别找我身边的人。”食指戳在我胸前,尖锐的甲片透过衣服刺痛皮肤。我步步后退,她步步紧逼,直到后背紧贴着墙,没有退路可言。“圈子里都知道你我的婚姻,你以...

主角:林婉裴昭   更新:2024-11-02 21: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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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婉裴昭的游戏竞技小说《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阴暗的基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婉也听出来隋安话里的意思,快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腕,大力向后拉扯,强迫我和她对视。莹白的掌心摊开在我面前。我垂眸看着她。隋安说什么就相信什么,真是蠢女人。“把手机给我。”“干什么?”“把许之删掉,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林婉语气强硬,见我没有动作,伸手想要抢夺手机。我下意识后退,避开她的手,把手机藏在身后,“我加她,纯属是为了病情。”对上她的眼眸,我讥讽一笑:“还有,按照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没有资格管我加不加其他异性。”林婉愣住,随即轻蔑一笑:“你以为我在吃醋,我只是觉得你找谁都好,就是别找我身边的人。”食指戳在我胸前,尖锐的甲片透过衣服刺痛皮肤。我步步后退,她步步紧逼,直到后背紧贴着墙,没有退路可言。“圈子里都知道你我的婚姻,你以...

《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林婉也听出来隋安话里的意思,快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腕,大力向后拉扯,强迫我和她对视。
莹白的掌心摊开在我面前。
我垂眸看着她。
隋安说什么就相信什么,真是蠢女人。
“把手机给我。”
“干什么?”
“把许之删掉,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林婉语气强硬,见我没有动作,伸手想要抢夺手机。
我下意识后退,避开她的手,把手机藏在身后,“我加她,纯属是为了病情。”
对上她的眼眸,我讥讽一笑:“还有,按照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没有资格管我加不加其他异性。”
林婉愣住,随即轻蔑一笑:“你以为我在吃醋,我只是觉得你找谁都好,就是别找我身边的人。”
食指戳在我胸前,尖锐的甲片透过衣服刺痛皮肤。
我步步后退,她步步紧逼,直到后背紧贴着墙,没有退路可言。
“圈子里都知道你我的婚姻,你以后出现在许之的身边,被笑话的只会是我和许之。”
“我的眼界没有那么窄。”我已经不想和她纠结这个问题。
关于我说的那些话,她从来听不进去,也不相信,说多了都是浪费口舌。
“删了!”林婉强调。
我没动。
目光相触,气氛僵持。
隋安打破僵持:“裴昭哥,你就别让婉姐不开心了,删了就删了,正好也能证明你没有其他的心思。”
沉默半晌,我问:“林婉,你凭什么让我删了别人?”
“凭我们是合法夫妻。”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空气陷入死寂。
林婉微微扬起下巴,补充:“你现在是在履行夫妻责任。”
“夫妻责任?”我将这四个字在唇边回味片刻,抬眸看向隋安:“责任和义务是对等的,如果我删除别人,是不是也意味着你需要把第三者赶出去?”
“你在和我谈条件?”林婉微微眯起眼眸,见我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冷笑:“没事,我有的是办法。”
她牵着隋安的手朝室内走去,没两步回眸看着我:“裴昭,你早就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大门在我面前关闭,光线被隔绝,只留下一小方的黑暗。
我站在原地未动,身子靠着墙壁的支撑没有摔倒。
抬手抹去面颊上的冰凉,长呼出一口气。
自从裴氏倒台,我和林婉早就不能站在一个平等的面上对话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和她的关系就是不对等的。
以前,她在我们之间的情爱里占据上风,现在她在实力占据上风。
我从来都没有还击的力气。
门打开一条缝,管家见我站在阴影里,语气细微仿佛害怕惊吓到我:“先生,夜里凉,快些进来。”
那一束暖黄色的光落在身上,明明没有温度,我却觉得温暖。
跨过大门,我紧紧握着手机,就好像握着生的希望。
经过二楼原来的房间,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婉姐,裴昭哥说的没错,我就是第三者,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
“他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林婉语气无奈又宠溺,难得有耐心。
我无心再听,回到临时安排的房间躺下,给宋许之发消息:“宋医生,明天上午去医院如何?你如果觉得病历不可信,可以现场做检查。”
消息没有发出去。
红色的感叹号刺激着我的眼睛。
握着手机的手挡在眼前,我却咧开嘴角笑了。
林婉,这就是你的办法吗?

“要不是儿子当初一意孤行,非要娶林婉为妻,也不会害得裴家败落,害得你们俩不能安享晚年。”
我咬着牙跪下,望着墓碑上爸妈慈祥的笑容,心里仿佛刀割一般,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下,哽咽着忏悔。
如果当初没有抽出大笔的周转资金投资林氏,裴氏的资金链也就不会断裂。
父亲也就不会因为承受不住公司即将破产的打击,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
妈妈也不会因为思念父亲郁郁寡欢,抑郁而终。
泪水模糊了视线,悔恨也达到了顶峰。
如果能重来,我绝不会再管林氏的死活,甚至不愿意再认识林婉。
只可惜没有后悔药,有些错永远无法弥补。
或许是因为太过悲伤,脑袋越来越昏胀。
我靠在墓碑上,双眼无力地合上。
我像是晕了过去,却看见不远处的草坪上,爸妈牵着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怀抱芭比娃娃的小女孩儿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小女孩转过身朝我招手,粉嘟嘟的脸蛋儿,黝黑的眸子仿佛缀满了星星,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小女孩儿。
跟我想象中未出世的女儿女模一样。
“爸妈,囡囡,你们等等我,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团聚了。”
我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喃喃出声,渐渐失去意识。
我以为自己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悲惨死去,却没想到竟然再一次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见的依旧是林婉和隋安。
我顿觉疲累,不愿意再做无意义的纠缠,于是缓缓合上双眼。
可林婉却不愿意放过我。
目光对上的瞬间,她眼里的不耐烦和一丝微不可见的担忧尽数化作怒意。
“裴昭,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嘴上说着要离婚,死活不愿意跟我回去,转头就跑到墓地去哭丧,还故意晕倒,被记者拍到。”
“现在所有人都在指责我忘恩负义,你满意了吧?”
林婉咬牙切齿,目眦欲裂,熊熊的怒火在眸底燃烧。
可是不得不承认,哪怕是这般凶狠阴毒的表情,她也还是美的。
从前,她的美丽于我而言是最富杀伤力的武器,一滴泪就能让我心软,一丝笑就能让我沦陷。
但此时此刻我心里只剩下漠然,甚至生出了几分恨意。
要是没有遇见她,我还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裴家大少。
绝不会沦落到跟区区一个戏子争风吃醋,还次次败北,甚至连命都保不住的地步。
原来,宋许之九十脑科专家。
那一瞬,各种情绪交织在心头。
凭着林婉的关系,说不定宋许之可以给我看病,但需要林婉的同意和牵线。
她到现在都不相信我的病,肯定不会帮我。
我苦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
林婉沉默一瞬,忽而恶劣一笑:“看来你真的很想见宋许之,不过她现在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如果真的有病要治,不如,让你们见一面。”
我的呼吸停滞一瞬,心中忍不住升起期待。
只要能见到宋许之,我的病就有希望治好,甚至不用治好,让我多活一段时间都可以。
林婉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我面前,仰脸看着我,那双明媚的脸蛋娇憨动人,红唇启合,字字诛心:“求我。”
她就是要把我的自尊心踩在脚底下,看着我卑贱到尘埃里。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隋安补充,“裴昭哥想要找婉姐的朋友看病,跪下来求婉姐应该不过分吧!”
“不过分。”我扯动嘴角,毫无脾气。
他们想要看见我什么样子,我便展现什么样子给他们看。
如果跪一下真的可以换来一次生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我的骨气,早就被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折磨蹉跎没了。
我现在只想活下去,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完成以前没有完成的事情。
说着,我后退一步,看着两人,缓缓屈膝。
隋安瞳孔放大,眼眸里闪烁着兴奋,视线盯着我一点点下跪。
林菀始终紧锁着眉头,冷眼看着我的动作,没有阻止的意思。
心里最后一点期待也彻底消失,我低头,结结实实跪在地上,垂眸看着眼前一小块地板,喉间发紧:“求你。”
病房里一片沉寂。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我抬头看向林婉,恰好对上她探究的眼神。
那眼神复杂,我也看不透。
或许,林婉在得意。
曾经高高在上的裴家大少跪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会得意。
“我可以约宋许之出来,但如果她说你没病,你以后就老实一点。”
林婉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一瞬:“你的那点小花招,顶多骗骗我们外行,在宋许之面前,一定会被识破。”
我以沉默回应。
宋许之能识破装病,可我是真的生病了。
仗着林婉的宠爱,隋安也从不谙世事的小奶狗被喂成了野心勃勃的狼。
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说,还经常买通告,明里暗里表示自己很快就会取代我,成为北城女首富的丈夫,大有登堂入室的架势。
他盛宠的那段时间,林婉几乎每天都会提离婚,甚至毫不避讳地在各大媒体面前一遍又一遍地表示会给隋安名分。
奈何我死缠着不放,所以才一直没能如愿。
隋安也因此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昭哥你醒了?”
“好些了吗?”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现在是脑症晚期,想好也好不了了。”
见我醒来,隋安停下手上的动作,装出一脸关切,却用只有我们俩听得到的声音放肆嘲讽,眼底的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没有力气,也不想跟他争辩,于是缓缓闭上眼睛。
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林婉竟然会来医院看我?
难道她知道我得癌症的消息,开始后悔,心疼了?
突如其来的喜悦瞬间压过满心苦涩,我。猛地睁开眼睛,对上的却依旧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感冒发烧而已,至于像得了绝症一样,要死要活吗?”
“你不是要离婚吗?签字吧!”
“签完字赶紧收拾东西滚蛋,省得看见你心烦!”
林婉狠狠剜了我一眼,言语间是无法形容的厌恶。
好似躺在她面前的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腌臜东西。
“婉姐,你别生气。”
“昭哥也是太爱你了,希望你多陪陪他,所以才装病的,也挺可怜的。”
隋安起身搂住林婉的肩膀,装得一脸善解人意,假惺惺替我解释,却故意触她的逆鳞。
自从林婉靠着裴家的势力重振林家,而裴家日渐衰落之后,最痛恨的便是别人在她面前提起我对她的深情。
隋安不是在火上浇油又是什么?
果然,林婉瞬间暴怒,连富家千金的脸面也不顾,冲着我大声冷笑道:“爱我?他也配!”
“立马签字,拿着钱从我眼前消失,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完,女人拎着包转身离开。
隋安很快跟了上去,却还不忘朝我投来嘲讽的眼神。
同时用口型无声地说出一句话:“去死吧,可怜虫。”
我在心里和自己说。
“裴昭哥,婉姐现在的情况特殊,你不要再刺激她了。”隋安出声维护,“你如果因为婉姐怀了我的孩子不开心,尽管找我撒气。”
我没理会她,只看向林婉:“等你情况好一点,我们去民政局。”
“医生让我卧床休息,最近都没有时间。”林婉挑衅的看着我,那神情仿佛再说:我就是不离婚,你能那我怎么样。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深呼吸强压下情绪,背靠着门站住,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和平常无异,开口时才发现声音颤抖:“最快要多久?”
“看情况。”林婉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抬眸挑衅的看着我:“或许生产之前,一直都要静养。”
她想要一直拖着,戏耍我,像老鼠逗猫。
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她耗着。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脑海里是医生的话:“这个专家参加过国外脑科的相关手术,可能对你的病情有经验,但据说专家回国不接受任何病人,我们医院这边也没有办法见到他,而且就算能约到专家做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不是百分之百。”
我要死了。
我不想最后的时间还和林婉纠缠在一起,死了之后被别人谈论起时仍称呼我为林婉那个没用的窝囊丈夫。
“林婉,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放过我?”
“看心情。”
“婉姐,裴昭哥是真的很想离开你,不如......”隋安扫了我一眼,眼底藏着嫉妒,转身对上林婉,仍是乖顺模样,低声劝道。
他迫切的希望我和林婉离婚,把我取而代之。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林婉打断他,抬手摸着隋安的脸颊,神情温柔:“放心,不论我和他怎么样,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隋安乖巧的点点头。
我冷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拿出手机准备叫车离开。
“咔哒”一声,在病房里声音分外清晰。
厚重的硬纸张落在地上,才会有如此声音。
名片很有质感。
我立刻弯腰捡起来。
这张名片承载着我的希望,我分外重视。
“什么东西?”林婉眼神锐利,目光直直看向我手中的名片,“拿过来。”
我站在原地未动,冷淡道:“和你无关。”
“拿过来。”林婉重复。
见自己说话没用,看了隋安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立刻起身朝我走过来:“裴昭哥,就是给婉姐看一眼,你们是夫妻,不该对她有隐瞒。”
说到后面,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迎着隋安的拳头,我嗤笑:“朝这儿打,正好我去做检查,让她知道我生病的实情。”


“你以为婉姐还会关心你吗?”

隋安嘴上不饶人,却还是放下拳头,嘲讽一句,转身离开。


趁着林婉怀孕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表现,最好能子凭父贵,顺利登上林婉的户口本。


我靠在墙上,冰凉的墙面让我有几分真实感,凉意顺着脸部的肌肤一点点渗透进皮肤里。


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才回神,去接电话。


“裴先生,关于你的病情或许还有转机,你方便过来吗?”


我愣住,握着手机的手颤抖,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本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开始尝试去接受死亡,如今却得知病情或许还有转机。


我,还能活下去,可以做许多想做的事情。


“裴先生?”


主治医生的话唤回我的神思。


我回神,忙不迭道:“我现在就过去。”


心脏跳动地飞快,太阳穴也隐隐发涨,我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太过于激动。


巧合的是,我做检查的医院就是现在身处的这家医院,也省得来回跑动,只需要从门诊到脑科。


十分钟后,我攥着一张名片出来。


掌心那张薄薄的名片承载着生的希望。


我小心翼翼地将名片收起来,仰头看天。


阴沉许久的天也跟着放晴,一小方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


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


是林婉。


我不打算接,对方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没办法,我只好接通。


“裴昭,你去哪了?

为什么这么慢才接电话?”

林婉质问。


我不满于林婉的蛮横,原来的好心情消散许多,忍不住呛声:“我们已经离婚,现在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不接电话,就算接电话也是出于礼貌。”


林婉嗤笑,语气傲然:“签署离婚协议并不代表离婚,我们还没有去民政局领离婚证,所以,从法律层面上来讲,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你仍然是我的合法丈夫,妻子询问丈夫的去处,有问题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收紧:“那我们赶紧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你先过来,看你表现。”


根本不给我继续和她争辩的机会,林婉直接挂断电话。


她总是如此,高高在上,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


我最终还是去了林婉的病房。


尚未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以及隋安焦灼的问话:“婉姐怎么还是一直吐?

有没有止吐的药?”


“孕吐是怀孕时期的正常反应,你不必太紧张。”


我站在病房门口,冷眼看着病房里面。


林婉趴在床边干呕,柔顺的黑色长发倾泻而下,遮住半张清秀苍白的脸。


隋安半蹲着身子,手捧着痰盂,空出一只手将林婉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温柔细致。


床边围着一群医院妇科专家,各个面容严肃。


我不自觉勾出嘲讽的笑意。


林婉怀囡囡的时候,也很不舒服,情况甚至比现在还严重,我多次要带着她去看医生,都被拒绝,她不顾药物会对孩子不好,吃药压制孕吐,即使晕倒也坚决不住院,整日工作。


和现在紧张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爱与不爱,在这一瞬间分明。


林婉不爱我,甚至讨厌我,所以连带着不喜欢我的孩子。


她对隋安不一样,所以对他们的孩子也万分宽容慈爱。


尽管早就有类似的认知,但当我真的亲眼看见亲身体会,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酸涩从心脏最底层一点点渗透出,像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包裹住整个心脏,慢慢收紧。


林婉先发现了我的身影。


她孕吐的反应已经缓和许多,靠在床头上就着隋安的手喝水,漂亮的眼尾泛红,瞧着让人心生怜惜。


对上我的视线,那双尚泛着水光的眼眸迅速酝酿起风暴,推开隋安的手,冷冷质问我:“刚才我让人找你,你不在病房,又乱跑去哪里了?”


“去看医生了。”

我回答。


“裴昭,你贱不贱,哪怕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你还要关心我......”

“我看的不是妇科医生。”

我打断林婉,目光含着嘲讽,冷冷看着林婉,仿佛在看陌生人:“你的情况如何,我丝毫不关心。”


林婉哽住,杏眸圆睁,从鼻腔发出一声哂笑。


医生们很有眼力见,趁着片刻的安静主动远离修罗场,最后出去的医生还不忘把门带上。


关门前看我的眼神充满怜悯与同情。


老婆怀着别人的孩子,还丝毫不避讳我这个合法丈夫,任谁都会同情我。


见过太多类似的眼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马上,就可以摆脱林婉丈夫的名头了。


我在心里和自己说。


“裴昭哥,婉姐现在的情况特殊,你不要再刺激她了。”

隋安出声维护,“你如果因为婉姐怀了我的孩子不开心,尽管找我撒气。”


我没理会她,只看向林婉:“等你情况好一点,我们去民政局。”


“医生让我卧床休息,最近都没有时间。”

林婉挑衅的看着我,那神情仿佛再说:我就是不离婚,你能那我怎么样。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深呼吸强压下情绪,背靠着门站住,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和平常无异,开口时才发现声音颤抖:“最快要多久?”


“看情况。”

林婉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抬眸挑衅的看着我:“或许生产之前,一直都要静养。”


她想要一直拖着,戏耍我,像老鼠逗猫。


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她耗着。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脑海里是医生的话:“这个专家参加过国外脑科的相关手术,可能对你的病情有经验,但据说专家回国不接受任何病人,我们医院这边也没有办法见到他,而且就算能约到专家做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不是百分之百。”


我要死了。


我不想最后的时间还和林婉纠缠在一起,死了之后被别人谈论起时仍称呼我为林婉那个没用的窝囊丈夫。



哪怕已经用尽全力克制,望着两人勾肩搭背离开的背影,心里还是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


我甚至开始后悔提离婚,想要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将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只是还没来得及,脑袋就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在扎,整个头盖骨仿佛被生生掀开似的。


我双手抱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试图求得一刻的喘 息。


却依旧痛得撕心裂肺,手脚冰凉,汗水大滴大滴的顺着额头落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消散。


我盯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毫不犹豫签字,然后交给护士,请她帮忙寄给林婉的律师。


整整十年的倾心付出都没能打动林婉分毫。


如今只剩下短短的三个月,又怎么可能能让她心软呢?


索性为自己活一次,尽可能的去感受世间的美好与宁静,这样到了弥留之际也不会后悔自己白来这世上一趟。


想到这儿我掀开被子下床,径直走出医院,直奔机场,买最近的航班去了南城。


裴家是在南城发的家,后来因为生意重心转移才举家搬去了北城。


我在那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和最意气风发的十年,那里是我生命的起点,也应该是终点。


林婉打电话来的时候是半夜,我已经在酒店安顿好。


“裴昭,赶紧滚回来!

我肚子疼!”

电话里林婉的声音十分痛苦,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她面色苍白,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的可怜模样。


若是以前,我早就心疼得红眼,忙着帮她针灸热敷去了。


可此时此刻,我的心却平静得几乎没有一丝波澜。


她的痛苦比起我这些年所经受的心理与生理的折磨,简直不值一提。


而且就连这不值一提的痛,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自从有了隋安之后,她在男女之事上越发不知节制,就连生理期也肆无忌惮地和他翻云覆雨,久而久之便落下了病根,时不时地便会腹痛如绞。


就连北城最著名的妇科医生也束手无策。


我看她疼得在床上打滚,又恨又痛,心里仿佛刀割一般。


于是用尽所有的人脉多方打听,终于在一偏远小镇寻到个精于此道的老中医。


老中医年事已高又很是淡泊,哪怕开出天价诊费也不愿意出诊。


无奈之下我只能连夜赶赴小镇,在医馆门前不眠不休地求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打动老中医习得针灸秘术。


自那以后,每当她腹痛发作,我都会小心翼翼的帮她针灸止痛。


那也是她为数不多,对我露出好脸色的时候。


而她病痛过后露出的那一丝浅淡的笑,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我现在不在北城,回不来,让隋安想办法解决吧。”


“还有,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寄给你的律师,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她这个时候腹痛发作,要是我没猜错,十分钟之前还跟隋安狂风骤雨呢。


或许是哀莫大于心死,又或许是想要报复,我一脸平静地回道,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长脾气了是吧?

竟然敢不管我!”


“裴昭,你别后悔!”


大抵是又怒又痛,我甚至能听到电话猎头林婉咬牙的声音。


随后便是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我握着手机愣了愣,回过神来之后挂断电话继续睡觉,心底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起了一丝涟漪。


毕竟是捧在手心爱了十年的女人,哪能一夜之间就彻底放下。


可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就算心软也只能保她三个月不受病痛的折磨。


当然,我也可以再大度些,将针灸和热敷的法子教给隋安。


看在钱的份上,他应该会细心照顾林婉。


但我不愿意这么做,我希望她以后每次腹痛如绞的时候都会怀念我的好,后悔没有好好珍惜我。


接完林婉的电话之后,我再睡不安稳。


不过好在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我掀开被子起身,洗漱完之后换上昨晚特意挑好的西装,尽量将自己收拾得精神。


今天我打算去裴家旧宅逛逛。


虽然几年前裴氏资金链再次断裂的时候,已经将房子卖掉抵债。


可那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还是很值得怀念的。


可是打开房门的瞬间,林婉的脸却出现在眼前。


她穿着宽松的休闲服,却还是显得腿长腰细。


只是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眼下缀着两片乌青,像是一夜没睡。


“你怎么来了?”

没想过会再见到她,我微微愣了愣,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裴昭,你还真是长脾气了!”


“竟然敢离家出走,害得我肚子痛了一夜,差点死掉!”


“不就是把你一个人扔在医院过了一夜吗?

感冒发烧而已,至于这么小题大作吗?”


见到我,林婉满腔的怒气像是终于找到了地方宣泄。


绝美的眸子狠狠瞪着,眸底怒意汹涌,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似的。


若是以前,我肯定已经抱着她拼命祈求原谅。


可现在我却并不想理会她,原本打算就这么离开的,奈何心里总有一丝委屈在作祟。


几番挣扎过后,我决定告诉林婉自己脑癌晚期的事情。


好歹夫妻一场,她应该知道真相。


要是她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念旧情的话,说不定会送我最后一程。


我也就不用孤零零地上路,连做鬼都那么凄惨。


“林婉其实住院不是因为感冒发烧,而是......”我盯着林婉的眼睛,缓缓开口。


只是话还没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婉姐,都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昭哥,他觉得委屈,所以才离家出走的,你千万别怪他!”


“我......我还很没用,昭哥当着我的面帮你做了那么多次针灸,我却还是学不会,我真是太笨了,太笨了!”


隋安快步走到我们俩跟前,先是一脸歉疚地望着我。


随后又用他那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盯着林婉,绿茶言论张口就来。


我听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朝天翻起了白眼。


林婉却一如既往受用,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我连忙拿出手机,和宋许之加了微信。


抬头,恰好对上宋许之审视的目光。


视线相触,她坦言:“你越是这样,婉婉越是烦。”


她的意思,是我声称自己生病是为了吸引林婉的注意。


“宋医生,你可以先看看我的病历。”

我打断她,“一名专业的医生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人云亦云。”


宋许之眸光微闪,低头同意好友申请,“我有时间会提前和你联系。”


她抬眸,看着我,眸光清冷而锐利,嘲弄之意分明:“还请你保管好自己的病历,下次可不能赖隋安。”


重新坐回车里,宋许之摁响车喇叭,车灯骤然亮起,灯光晃眼,我下意识用手遮挡。


她又摁了一遍喇叭,催促我让开。


待眼前稍微恢复一些视线,我挪到旁边,车子才缓缓驶离。


我静默看着,心绪平静。


宋许之与林婉同气连枝,她尽管表现的再温和,骨子里还是厌恶我。


转身,我看见站在院子门口的两人,头顶光影落在两人身上,林婉一半脸藏匿在阴暗中,神情难辨,唯有一双眼睛明亮,直直看着我。


隋安站在她身边,笑得幸灾乐祸:“裴昭哥,你刚才在和许之姐说什么?”


“和你有关系吗?”

我收起手机,冷脸看着他,“这一次你可以把我的病历藏起来,下一次呢?

你最好直接去医院,把我的就诊记录删除。”


说这话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地看向林婉。


她如果有心,就不该一直偏听偏信,让人去医院一查,就知道谁在说谎。


一抹慌乱从隋安的脸上一闪而过。


他下意识撇向林婉,抢先开口:“裴昭哥,我真不知道病历的事情,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我只是看着你和许之姐聊得挺开心,多说了两句。”


我冷嗤一声,没有理会。


以退为进一向是隋安的惯用手段。


林婉果然出言维护:“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没演,留了联系方式,确定下一次面诊的时间,下次你也一起去?”

我近乎偏执的反问。


话说出口的瞬间,又觉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


为什么一定要向她证明我真的得脑癌了呢?


大概是想亲眼看见林婉知道实情时候的表现。


我自嘲一笑,从两人身边经过。


身后,隋安的声音不大不小传来:“裴昭哥还加了许之姐的联系方式?

早知道我也加了,只是考虑到是婉姐的朋友,主动要别人的联系方式容易让人误会,所以没提。”


我脚步顿住。


他这话什么意思?

暗示自己有边界感,我没有边界感?

还是在暗示其他?


林婉也听出来隋安话里的意思,快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腕,大力向后拉扯,强迫我和她对视。


莹白的掌心摊开在我面前。


我垂眸看着她。


隋安说什么就相信什么,真是蠢女人。


“把手机给我。”


“干什么?”


“把许之删掉,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林婉语气强硬,见我没有动作,伸手想要抢夺手机。


我下意识后退,避开她的手,把手机藏在身后,“我加她,纯属是为了病情。”


对上她的眼眸,我讥讽一笑:“还有,按照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没有资格管我加不加其他异性。”


林婉愣住,随即轻蔑一笑:“你以为我在吃醋,我只是觉得你找谁都好,就是别找我身边的人。”


食指戳在我胸前,尖锐的甲片透过衣服刺痛皮肤。


我步步后退,她步步紧逼,直到后背紧贴着墙,没有退路可言。


“圈子里都知道你我的婚姻,你以后出现在许之的身边,被笑话的只会是我和许之。”


“我的眼界没有那么窄。”

我已经不想和她纠结这个问题。


关于我说的那些话,她从来听不进去,也不相信,说多了都是浪费口舌。


“删了!”

林婉强调。


我没动。


目光相触,气氛僵持。


隋安打破僵持:“裴昭哥,你就别让婉姐不开心了,删了就删了,正好也能证明你没有其他的心思。”


沉默半晌,我问:“林婉,你凭什么让我删了别人?”


“凭我们是合法夫妻。”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空气陷入死寂。


林婉微微扬起下巴,补充:“你现在是在履行夫妻责任。”


“夫妻责任?”

我将这四个字在唇边回味片刻,抬眸看向隋安:“责任和义务是对等的,如果我删除别人,是不是也意味着你需要把第三者赶出去?”


“你在和我谈条件?”

林婉微微眯起眼眸,见我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冷笑:“没事,我有的是办法。”


她牵着隋安的手朝室内走去,没两步回眸看着我:“裴昭,你早就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大门在我面前关闭,光线被隔绝,只留下一小方的黑暗。


我站在原地未动,身子靠着墙壁的支撑没有摔倒。


抬手抹去面颊上的冰凉,长呼出一口气。


自从裴氏倒台,我和林婉早就不能站在一个平等的面上对话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和她的关系就是不对等的。


以前,她在我们之间的情爱里占据上风,现在她在实力占据上风。


我从来都没有还击的力气。


门打开一条缝,管家见我站在阴影里,语气细微仿佛害怕惊吓到我:“先生,夜里凉,快些进来。”


那一束暖黄色的光落在身上,明明没有温度,我却觉得温暖。


跨过大门,我紧紧握着手机,就好像握着生的希望。


经过二楼原来的房间,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婉姐,裴昭哥说的没错,我就是第三者,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


“他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

林婉语气无奈又宠溺,难得有耐心。


我无心再听,回到临时安排的房间躺下,给宋许之发消息:“宋医生,明天上午去医院如何?

你如果觉得病历不可信,可以现场做检查。”


消息没有发出去。


红色的感叹号刺激着我的眼睛。


握着手机的手挡在眼前,我却咧开嘴角笑了。


林婉,这就是你的办法吗?



“呕......”

林婉转身狂奔进卫生间,蹲在马桶前,一阵狂吐。


“婉姐你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

你......你别吓我。”


“婉姐你等着,我......我去叫医生。”


兴许是没见过林婉这副样子,隋安仿佛被吓破了胆,连脸色都变得苍白,颤抖着声音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跌跌撞撞的往门外奔去。


看女人吐得翻江倒海,要死要活,我那颗已然如死水般的心还是被掀起了一丝波澜。


记得很多年前,她怀上囡囡的时候,也这样吐过。


只是当时没有经验,她又刻意瞒着没说,所以没能察觉。


“林婉,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吗?”


我抬起头看着她,缓缓开口,语气低沉无力,眼神也是一片死寂,可心里却还是藏着一丝期待。


“裴昭,你又在发哪门子神经?”


狂吐的间隙,林婉抬头瞪着我,眼神愤怒且幽怨。


好像我在说什么听不懂的胡话。


呵呵,她果然不记得了。


心里最后一丝期待寂灭,我直勾勾盯着她,眼神被冰冷包裹:“九年了,我时常会梦见她,她是那么的活泼,可爱。”


“那也是你的孩子,当初你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会不会不愿意投胎啊?”


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但林婉的眼神却从阴沉变得震惊,手下意识抚住小腹。


“林婉,这个孩子肯定很后悔投胎到你肚子里,说不准会回到天上去继续做小天使。”


“而且就算出生,他也会恨你,不愿意认你......”

趁着林婉震惊错愕之际,我狠狠瞪着她,冷笑着诅咒。


甚至忍不住想要挣扎着起身,扑过去将她推倒,让她和隋安的孩子也跟我的女儿一样化作一滩血水。


但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为父母的过错付出代价。


却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我用尽平生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林婉和隋安不得善终,所求皆不可得。


“住嘴裴昭!”


“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

以前的你多善良啊!”


“他还只是个未出世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如此恶毒的诅咒他?”


林婉强撑着起身,捂着肚子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咬咬牙指责。


“我诅咒的不是他,是你和隋安,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幸福!”


“怎么?

做了那么多年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忽然良心发现,想要做个慈母?”


“那我的女儿呢?

她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化作了阴沟里的一滩血水,作为她的亲妈,你心里难道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我直直对上林婉目眦欲裂的双眸,咬着牙说道,每一个字都是对她的谴责和控诉。


其实我心里明白,无论诅咒得多狠都没用。


只要她愿意,就能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而那个时候我早已经被病痛折磨至死,和爸妈还有囡囡一样化作尘土。


说不准他们一家三口还会踩着我们父女的坟头肆意玩乐欢笑。


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所以拼尽全力想要在她心里头下一个窟窿。


当然,前提是她还有那么一丁点良知。


“我......当初我也是......”

“谁让她是你的......”

大抵是我的眼神太过悲伤愤怒,林婉冰冷的眼神终于被砸出一丝愧疚。


她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并且试图甩锅给我,不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目的达到,心底掠过一丝快意,我抬眸看着林婉,眼神冰冷如寒潭:“我们已经离婚,你又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却还在这纠缠不休,林婉,你不觉得自己下贱吗?

还是说你就好左右逢源这一口?

一旦拿捏不住别人就会抓狂崩溃?”


“我,你......”

“裴昭你这个王八蛋!”


看出我眼里的嘲讽,林婉你记得发狂,跺脚吼道。


话音刚落便脸色一白,栽倒在地。


隋安带着医生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瞬间吓得要死不活。


“婉姐,你......你坚持住!

医生来了!

医生来了!”


隋安扑过去将林婉抱起,嚎得像是在哭丧。


医生见状眉头紧紧皱做一团,无语至极:“行了,别喊了,赶紧送到诊疗室去吧。”


虽然闻言这才恍然大悟,抱着林婉朝诊疗室狂奔。


很快,隋安便又走进了病房。


脸上丝毫不见方才的慌张恐惧,满是得意嚣张。


“林婉晕倒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怀孕了,没想到吧?”


“你应该想不到,毕竟她碰都不让你碰,你又没胆子出去偷腥,怕是都忘了女人是什么滋味了吧。”


“我告诉你哦,她不喜欢我做措施,说要是怀孕了就生下来,还会给孩子股份。”


隋安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嘴角的笑AK都压不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用尽一切自以为杀伤力极强的言语往我心窝子上戳。


但从头到尾我心里只是漫起了一丝细微的疼痛。


为了那句“怀孕了就生下来”,也为了我那没能来到人世的女儿。


“你该不会以为她只有你一个男人吧?”


“我承认你年轻,也有那么几分姿势,但以林婉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凭什么觉得她会为你守身如玉?”


“除了你,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奶狗小狼狗,光我见过的就有好几个,孩子说不准是谁的呢。”


我抬眸瞥了隋安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刃一般,砍在隋安那张得意嚣张的脸上。


他猛地愣住,回过神来后又满脸震惊愤怒,不愿意相信,却又无法说服自己。


毕竟我说得没错,以林婉的身份,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成为唯一。


但实际上林婉并没有那么放 荡,这两年她的确只有隋安一个男宠。


但我偏要这么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隋安告诉林婉我晕倒是因为感冒发烧,所以她才会觉得我惺惺作态。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计还治其人之身。


“你!

你胡说!

你肯定是在胡说!”


隋安瞬间破防,红着眼睛瞪着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似的。


就在他站起身,揪住我的衣领,抡起拳头想要往我脸上砸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我只好关上抽屉,“走吧。”


病历还可以重新开,让宋许之一直等着可不好。


尚未走进,便能听见交谈的声音,林婉心情不错,声音比平时都要活泼几分。


另外一道语速不紧不慢,语气温和的声音应该就是宋许之。


我忍不住快走几步,恨不得立刻让宋许之带着我去医院做检查。


向前几步走到楼梯前,客厅里坐着说话的两人便出现在我眼底。


林婉穿着黑色丝绸长裙,长发拨到左肩,描摹过的眉眼精致,唇瓣鲜艳红润,宛如枝头绽放的玫瑰,说话间眉眼弯弯,没了平时难以接近的模样。


她对面的女子穿着杏白色复古蕾丝裙,黑发半挽,巴掌大的小脸,眉眼清淡温和,戴着一副银框细边眼镜,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淡笑,侧头倾听林婉说话,时不时点头应和。


她更像是荷花,清冷高洁,只可远观。


宋许之竟然这么年轻。


我一时有些犹豫,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


这么年轻的医生,真的靠谱吗?


宋许之注意到,抬眸向楼上看过来。


她看见我的时候,愣了一下。


林婉顺着她的视线,一起朝我看过来,看见我之后,掀起嘴角讥讽一笑,转头看向宋许之:“病人来了。”


我走下楼梯,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


“你瞧着精神确实不太好,病历有吗?”

宋许之直奔主题。


从我走下楼梯开始,她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她在观察,以一名医生的目光观察我。


我摇头。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林婉一只手捂着唇角,“许之可是有名的脑科专家,平时找她看病的人多得排不上号,你可别拿出来一个小感冒的病历给她,贻笑大方。”


随意的姿态,玩笑的话语,丝毫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面对林婉的态度,我早就习以为常,心情没有太大的波动,泛不起丝毫涟漪。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收紧,攥着掌心的布料,冷汗浸湿,穿堂风拂过,丝丝凉意深 入骨髓。


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对上林婉黑亮的眼眸,我忽而很想问一问,她知不知道隋安做的事情。


“看着我做什么?

人家还等着你的回答呢!”

林婉微扬下巴,催促我回答。


我才回神,“宋医生,我没有把病历带在身边,等有时间,我去医院取过来给你,怎么样?”


宋许之皱起眉,抬眸扫了林婉一眼。


那一眼隐藏着对我的不满,只是碍于林婉的面子,不好直接说出口。


客厅的气氛短暂停滞一瞬。


只这一秒的安静,令我坐立难安。


我本可以直接说,隋安把我的病历藏起来,但我知道只要我说了林婉肯定维护,这中间还要牵扯出许多的是非。


这不是我的意愿。


所以我只好借口说病历在医院。


可这样依然不是妥当的做法。


我在早就知道今天要见宋许之还不提前准备好病历,这是我做法的不对。


我不能让她被林婉误导。


“宋医生,我之前拍了一部分在手机上,你凑合着看一眼。”

我拿出手机,调出来拍的片子递给宋许之。


宋许之没有发作,接过手机,细细查看片子。


林婉哂笑,并不做声,只等着宋许之看完,才说:“许之,你看仔细一点,别忽略了不起眼的水印。”


“这图片是我自己拍的,不是在网上找的,这上面还有拍摄时间和地点。”

我为自己辩解。


宋许之看过地点和时间,紧抿着唇角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我的话。


林婉拿过手机,看过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手机里显示的时间和地点,就是我上一次住院的时间和医院。


她看着我,向来冷冽的眼眸带着竟然也出现了摇摆。


“宋医生,可以说一下我现在的情况吗?”


我尽量不去看林婉,只等着宋许之的回应。


我要让宋许之在林婉面前亲口说出我的情况。


林婉不相信我,总会相信宋许之。


如果林婉知道我不是在骗她,而是真的得了脑癌,时日不多,会不会有一丝的愧疚和难过。


“从片子上看,情况算不上乐观,左脑部分有一点阴影,不排除是肿瘤的可能性,如果能够拿到原来的片子,或许会有更确切的诊断。”


宋许之语气不徐不缓,说完后看向我,右手食指推了一下鼻梁,薄唇勾起一丝弧度:“当然,我的一切诊断都是建立在这张照片是真实拍摄的前提下。”


轻飘飘一句话,重重砸在我的心上。


她还是更相信林婉,侧面告诉我,并不相信我没有病历本的说辞。


一种无力感从心底升出来。


我想揪着她们每个人的衣领问,为什么不相信我。


一定要我死在他们眼前,他们才相信我真的生病了吗?


“宋医生放心,这张片子绝对真实。”

那些情绪最终只化为一句若有似无的争辩。


“是你的吗?”

林婉问。


我没有回答的力气,只沉默以对。


哪怕林婉有一点的相信,凭着她现在的能力,随便一查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可是她不查,只相信自己的认知。


说起来,这也怪我。


林婉身边的男孩子一直没有断过,从来都是走马灯一样的换,我早就已经说服自己不在意。


直到隋安的名字和林婉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娱乐杂志的头条上,我才有了危机感,买通医生告诉林婉说我生病。


那个时候我和林婉还没有闹得和现在这么僵,她知道我生病,还过来陪伴,我们度过了一段相对还算平和的时光。


直到谎言被拆穿。


“不提这事儿了,张姨还在你家做工吗?

我想吃她做的糖醋排骨了,在国外什么都吃不习惯,最想念的就是张姨这一口。”

宋许之轻巧转移话题,并不想在我的事情上多做纠结。


我迫切的看着她,寻找时机开口,约定好下一次见面会诊的机会。


毕竟宋许之不是任何人都能见的,我要抓住机会。


宋许之却全程没有给我一个眼神,和林婉说笑,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林婉起身,挽着宋许之的胳膊朝餐厅走去。


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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