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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哥,他在CPU你前文+后续

生产队的驴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以陈庆赵崇为主角的军事历史《政哥,他在CPU你》,是由网文大神“生产队的驴③”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越古代还是近代,随便遇上一个人就是美女。但是他在代郡的时候,着实是大开眼界。十八岁的阿姨,三十岁的大妈比比皆是。就连所谓的小萝莉也都是面有菜色,蓬头垢面。像赢诗曼这般水灵漂亮,娇软动人的,那是一个都没有。“难道是我穿越的方式不对?”陈庆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喂,该我了。”将......

主角:陈庆赵崇   更新:2024-11-23 11: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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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庆赵崇的现代都市小说《政哥,他在CPU你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生产队的驴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陈庆赵崇为主角的军事历史《政哥,他在CPU你》,是由网文大神“生产队的驴③”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越古代还是近代,随便遇上一个人就是美女。但是他在代郡的时候,着实是大开眼界。十八岁的阿姨,三十岁的大妈比比皆是。就连所谓的小萝莉也都是面有菜色,蓬头垢面。像赢诗曼这般水灵漂亮,娇软动人的,那是一个都没有。“难道是我穿越的方式不对?”陈庆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喂,该我了。”将......

《政哥,他在CPU你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吱呀~

大门打开,墙上探头观望的一排脑袋齐刷刷缩了回去。

“出来了!”

“那就是穿越者吗?”

“怎么长得和咱们没什么两样?”

“在哪儿呢?让我看看。”

“嘘。”

夜深人静,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照样被陈庆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暗暗思量: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惹来了这群混世魔王?

听声音这群半大孩子的年纪都不大,有些还没过变声期。

左边一个带着明晃晃头饰的,想来就是赢诗曼。

“何方宵小,在此窥探?”

陈庆冷喝一声,向前走去。

墙头上有的人把脑袋用力压下,也有如胡亥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小子。

“我是公子胡亥,下面那个,你可是穿越者陈庆?”

他的语气充满了傲慢和高高在上,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原来是你呀。”

陈庆走得近了些,大概能看出对方的模样。

长得不说歪瓜裂枣,也称不上五官端正,最多可称中人之姿。

见他过来,胡亥先是慌了一下,然后色厉内荏的高高扬起下巴:“你怎么不答话?不怕我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呦!

你都没几年活头了,还砍我脑袋呢?

陈庆玩味的打量着对方,拱拱手:“原来是胡亥殿下驾到,不知另外几位是……”

胡亥闻言大喜,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弟弟:“他怕咱们,不用担心,回头让他不准告诉父皇就行了。”

“我……我是公子将闾。”

身旁的孩童鼓起勇气喊道。

“犟驴?”

“好名字!”

陈庆忍不住发笑。

“你笑什么?”

将闾生气的望着他:“可是在笑话本公子?”

“没有,小民岂敢。”

陈庆把目光挪向旁边之人。

“我是公子博简。”

“我是公子婴哲。”

两名皇子各自报上姓名,只剩下赢诗曼偏着头躲避他的目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知这位公主殿下是……”

“大胆!你竟敢打探我诗曼姐姐芳名!”

胡亥指着陈庆怒喝一声。

“原来是诗曼公主。”

“胡亥殿下,你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陈庆不阴不阳地冲着他笑。

后世有闻,李斯之所以同意跟赵高合作,就是因为胡亥顽皮直率,没什么心眼,方便他们控制。

说白了,这就是皇帝家的傻儿子。

“你……”

胡亥知道对方是在嘲笑自己,顿时怒不可遏。

“别说了,我们走。”

赢诗曼怒瞪了他一眼。

“姐姐先等会儿。”

胡亥却不肯罢休。

“陈庆,你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可有宝物奉上?”

“若是合我们的心意,我等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免你一死也不难。”

陈庆差点气笑了。

这可真是大实诚人呀!

我要是不给,你是不是还打算让我放了学别走呀?

“自然是有的。”

陈庆装模作样在身上掏了掏。

“诸位殿下请看。”

夜色深重。

陈庆的手心里放了个小小的东西。

墙头上的几名皇子顿时瞪大了眼睛,往前探着身子,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

连本来想走的赢诗曼也不由被勾起了好奇心,双手撑着身体,凝视个不停。

“你扔上来。”

胡亥着急的招招手。

“殿下,此物宝贵,可不能乱扔呀。”

陈庆往前走了两步,示意让他们看清。

胡亥等人更是着急,明明近在咫尺,却偏偏无法看个分明。

“五毒消魂散!”

“看招!”

突然!

陈庆爆喝一声,将右手用力一扬。

洋洋洒洒的粉末形成小片灰雾,迅速笼罩了胡亥等人。

“啊!”

“是毒药,快跑!”

“快来人!”

两声惨叫后,赢诗曼和另外一个皇子猝不及防失去了重心,手臂乱挥跌落下来。

胡亥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口中还在大喊着求救。

陈庆一个箭步冲上去,又稳又准的将赢诗曼抱住。

“公主殿下小心。”

衣袂飘荡,宛如仙子临世。

陈庆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看清对方的面容后,忍不住眼前一亮。

好美!

美眸善睐,顾盼生辉。

丽质天生,楚楚动人。

一头散乱的青丝垂在他的手背上,软软的,柔柔的,就像她的人一样。

那慌乱的样子,仿佛受惊的小鹿,惹人怜爱。

“哎呦!”

公子将闾摔了个四仰八叉,揉着屁股龇牙咧嘴。

赢诗曼在这声痛呼中才回过神,“登徒子,放开我!”

“公主殿下没事,我就放心了。”

陈庆从善如流的松开手,点点头后退两步。

“将闾,你怎么样了?”

赢诗曼着急的朝着弟弟跑去。

“姐姐,我屁股怕是摔裂了。”

公子将闾在赢诗曼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

“我看看。”

赢诗曼在他身上拍拍打打,确认没什么大损伤后才舒了口气。

“你这贼子好大的胆,竟敢下毒暗害我等!”

她转过头来,气呼呼的瞪着陈庆。

“公主殿下,小民可未曾如此。”

陈庆展开手掌,把空掉的陶瓶展示给对方看。

“金疮药而已,不信你闻闻。”

“真的?”

赢诗曼半信半疑。

“这是在大秦皇都,我还真敢加害你们吗?”

陈庆露出戏谑的笑容。

“那你……”

赢诗曼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心中俏脸生寒。

“三更半夜,我睡得正熟。你们在外面吵吵闹闹,我小施惩戒也不过分吧?”

陈庆理直气壮的说。

赢诗曼哑口无言,她一扯将闾的胳膊:“我们走,不要理他。”

将闾一瘸一拐,幽怨地瞪着陈庆,不甘地跟在姐姐后头。

陈庆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静静等待着。

没过多久,赢诗曼又拉着将闾气呼呼地回来了。

“我问你,这里可有别的方式出去?”

“如果真要那么容易出去,陛下就不怕我跑了吗?”

陈庆摊开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姐姐莫慌,我们等侍卫过来就好了。”

将闾小声说。

赢诗曼心下为难。

早知道就不由着胡亥乱来了。

他偷听父皇和赵统领的谈话,此事可大可小。

趁现在事情还未闹大,别让父皇知道还好。

要是……

赢诗曼想到严厉的父亲会如何惩罚他们这些人,就心头打鼓。

“公主殿下,我看这墙也不算高,要是我托着你,是不是可以攀到墙头?”

陈庆主动提议。

赢诗曼仰头看了一眼,顿时心喜。

应该真的可以。

“你……”

“将闾,你来托着姐姐。”

赢诗曼没好气的瞥了陈庆一眼,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

“啊?”

“我不行,姐姐我都这样了……”

将闾刚才就摔的不轻,再加上他才十二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你不愿意咱们就一直留在这里,到时候父皇怪罪下来,你可别怨我。”

赢诗曼冷冷地威胁道。

“那……我试试。”

将闾苦着脸,可怜巴巴的走到墙角下。

“姐姐,你慢着点。”

“哎呦!”

赢诗曼刚按下他的肩膀,将闾就痛叫一声软倒在地。

“姐姐,我真的不行。”

将闾脸色痛苦,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公主殿下,还是我来吧。”

陈庆主动站了出来,他贴在墙边:“你踩着我上去。”

“我……”

赢诗曼犹犹豫豫。

现在虽然不是后世儒家礼教大行其道的年代,但是让她如此作为,还是十分挑战她的心理底线。

这时候,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你不准说出去,听到了没有?”

赢诗曼一咬牙关,红着脸说道。

“殿下可以当作小民双目已瞎,喉咙已哑,尽管放心就是。”

陈庆坚定地回答。

赢诗曼不敢再耽搁,手脚轻快的踩着陈庆叠在一起的手掌,然后站上他的肩膀。

她双手攀住墙檐,用力一跃。

陈庆在反作用力下,身体微微晃了晃。

体重很轻嘛!

也就九十斤左右。

个子倒是不低,应该有167左右。

秦人高大,皇家的饮食又丰盛,赢诗曼能出落得亭亭玉立,实在不奇怪。

陈庆也不知道别的穿越者同行是怎么回事。

不管穿越古代还是近代,随便遇上一个人就是美女。

但是他在代郡的时候,着实是大开眼界。

十八岁的阿姨,三十岁的大妈比比皆是。

就连所谓的小萝莉也都是面有菜色,蓬头垢面。

像赢诗曼这般水灵漂亮,娇软动人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难道是我穿越的方式不对?”

陈庆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喂,该我了。”

将闾歪着身体站在他前面,着急地催促道。

“哦。”

陈庆点点头,掰着他的身体转了个圈:“看到那棵树了没有?”

“看见了。”

“从那棵树爬上去,沿着墙边的枝杈往前走,然后跳到墙头上就行了。”

“你不托我上去?”

将闾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我说过要托你上去吗?”

陈庆一脸无辜。

……

将闾满头黑线,整个人都不好了。

“快点,侍卫要来了。”

陈庆拍了怕他的肩头,闲庭信步般回了屋里。

“这个登徒子,好生可恶!”

赢诗曼紧咬银牙,恨恨地捶了一下墙头的瓦片。

“姐姐,我怎么办呀?”

将闾仰着头问道。

“照他说的做,还不快点!”

赢诗曼不耐烦地催促道。


“但是用水力嘛,那就完全没问题。”

“毕竟水又不花钱对不对?”

“再者,它的功率小,产量也小,完全可以由老弱妇孺来操作。”

“谁家有闲着的老人、孩童,背个十几斤麦子,花一两个时辰磨好,够全家吃几天的。”

“既方便,又能节省青壮的人力。”

“再者,它全身上下不消耗一丁一点铜铁,全由木头和石头组成,完全可以让各地的百姓就地取材,只不过花费点时间而已。”

“我打算将它用之于各个村落。”

“力争让大秦每一户人家都能享受到水力之便。”

扶苏听得连连点头:“妙哉!妙哉!”

“此乃普惠天下之良策,于我大秦百姓裨益无穷。”

“父皇,儿臣建议就依他所言,在大秦的每一个村落都安装上这水力磨坊·青春版。”

嬴政微微颔首。

他看得出来,这东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好用,不贵。

陈庆笑呵呵的说:“大秦只有一个咸阳,人口众多,粮秣堆积如山,对于磨面的需求也大。”

“故此,小民将这水车建造的如此之大。”

“可其他郡县,人口连咸阳十分之一都没有,消耗的粮食也少。”

“完全不必建的那么大嘛!”

“陛下可以根据各地的户数,人口多寡,按需分配。”

“小民估计,连李相统计的十分之一物料都用不上,就能让天下百姓尽享水力之便。”

他没好意思说,因为花的是皇帝的钱,加之想让效果更加震撼,这才可劲儿的往死里造。

当然,结果还算令人满意。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李相,你还有何话可说?”

众多御史大夫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的难受。

他们万万没想到,李斯准备了那么久的杀招,居然被如此轻而易举的破解了。

“陛下。”

“微臣仍要参陈庆言过其实,欺君罔上。”

李斯咬着牙关说道。

嬴政不由皱起了眉头:“哼!”

李斯顶着巨大的压力,缓缓开口:“众所周知,北地河流稀少。秦川之地,全靠渭河养活。故此大秦粮秣充足,兵强马壮。”

“然,天下何来那万万千千的河流,给百姓使用?”

“陈庆言道要在每一个村落都架设水车,难道所有村落都有水力可供使用吗?”

“所以微臣参他信口雌黄,夸大其词,蛊惑人心,玩侮朝廷。”

御史大夫们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纷纷出列。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嬴政看到群臣众口一词,也不禁犹豫了起来。

听起来似乎有道理。

水车必须依水而建,那没水的地方怎么办呢?

它惠及的只是一小部分百姓,远远做不到普惠天下那般程度。

“呵。”

陈庆不禁恼了:“我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治犟种。”

嬴政立刻转过头来:“陈庆,你可是有良策?”

“启禀陛下,小民不才,确实有万全办法。”

“没有水,风总是有的吧?”

“只要有风的地方,小民就有办法让它转起来。”

“退一万步讲,就算既无水也无风,只要能点起火来,小民照样有办法让它转。”

陈庆胸有成竹地说道。

李斯面露惊骇之色,“你,你……”

周围不少围观的工匠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真按陈庆所说,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进入了玄学的范畴。

故老相传,盘古开天辟地,定住地火水风,万物才得以繁衍生息。

陈庆能利用水力,已经是非常神奇的事了。

现在他居然说连风、火都能为之所用,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陈庆,你所言可当真?”


翌日,天色微亮。

影影绰绰的人影,络绎不绝的朝着咸阳宫麒麟殿走来。

秦始皇勤政,臣子免不了要遭罪。

每天卯时(凌晨五点)朝会,对后世之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因此内宫之中的陈庆还在呼呼大睡。

但是在大秦朝,上至嬴政本人,下至三公九卿、太尉、御史大夫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陛下驾到——”

赵高抑扬顿挫的语调回荡在大殿中,交头接耳的臣子们迅速回到大殿两旁,恭敬的跪坐在各自的坐垫上。

嬴政一夜未睡,略显疲态,眼眸却依然明亮有神。

“参见陛下!”

众臣齐刷刷作揖行礼。

“免礼。”

嬴政挥挥手,目光在朝中几个重臣身上扫过。

尤其是老将王翦,他的视线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一点。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赵高喝了一声,退到了旁边。

“陛下,臣有事启奏。”

一名御史大夫直起身,高举笏板。

“臣要弹劾武将辛胜之子无故殴伤他人一事。”

御史大夫站到大殿中间,口齿清晰的将事情原委道来。

嬴政听完,简单的做出了罚俸,闭门思过三日的惩处。

后来又有人奏报水患、山匪聚众作乱等,秦始皇一一批示。

大殿里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

赵高的视线来回寻梭,如果再没人上奏,就该退朝了。

“还有谁要禀奏?”

嬴政主动开口。

无人应声。

赵高刚要喊退朝,就听到嬴政话锋一转:“昨日寡人辗转反侧,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王卿,你上月奏禀立储一事,今日不妨议一议。”

秦始皇喝了口茶润了下喉咙,语气轻描淡写。

众臣齐刷刷的抬起头来,面露惊愕之色。

陛下今天这是怎么了?

以往每次有人提立储,嬴政总是十分不耐烦的打断。

看样子短期内,皇帝并没有这个打算。

然而现在却主动提起来了!

王翦先是愣了一下,眼底迅速流露出喜悦的神色。

陛下终于要立储了!

王家贵为武将之首,然而树大招风。

而今他已经耄耋之年,不知还能活上多久。

长子王贲久经沙场,落得一身伤病,长年需要卧床休养。

王家的第三代王离资质平平,虽然在父辈的余荫下也跻身大秦猛将之列,威望却远远不足以服众。

王翦一直担心自己故去后,整个王家就会轰然垮塌,成为过眼云烟。

但是扶苏当上太子就不一样了!

因为扶苏是他的孙女婿!

有这层关系在,无论如何王家都不会混的太差。

一旁的蒙毅同样面露喜色。

蒙家与扶苏素来交好。

如今他的哥哥蒙恬和扶苏殿下一起驻扎在北方,防止匈奴南下。

男人三大铁,一起扛过枪。

这妥妥的是患难之交呀!

要是扶苏当上太子,何愁蒙家不发达?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

李斯微微侧头,不着痕迹的给大将李信打了个眼色。

现在朝中能说话,敢说话的非他莫属。

然而李斯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嬴政的眼中。

一股含而不发的杀气,隐藏在嬴政的眸底。

赵高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疑惑的望向端坐不动的秦始皇。

陛下这是怎么了?

以往每每有这种感觉,都是他要杀人的前兆。

到底是谁触怒了祖龙?

“陛下!”

李信思量片刻,高声道:“大秦威加四海,八荒慑服。陛下春秋鼎盛,正处虎狼之年。微臣认为,立储一事还尚早。”

王翦皱着眉头扭身看了他一眼,心头大为不满。

没完没了啦?

不就是因为伐楚那点破事,你明里暗里跟我王家作对。

昔年秦国欲伐楚,嬴政召集武将商议。

王翦言道非举倾国之力不能灭楚。

李信为了抢功,声称自己只需要二十万大军便可。

嬴政龙颜大悦,便任命李信为主将,攻打楚国。

王翦愤而告病养老,不理外务。

结果李信大败而归,损失惨重。

嬴政不得已,亲自登门请老将王翦出山,并征集全国青壮总计六十万,全部交由他指挥,这才一举灭了楚国。

因为此事,李信许多年都不受皇帝信重。

在朝中二人的意见一旦发生冲突,嬴政必定信王翦,对李信的建议置若罔闻。

都这样了,要是李信心里没点怨念那才有鬼呢。

更何况扶苏是王家的女婿人尽皆知。

要是扶苏日后当上了太子,还有他好日子过?

“嗯。”

嬴政缓缓点头。

李信大喜,还以为他的意见被听进去了。

“众卿畅所欲言,寡人绝不怪罪。”

嬴政面色平静的开口。

受到李信的鼓舞,又有几名御史大夫站出来各抒己见。

意思无非是大秦昌盛,陛下身强体壮,立储一事言之过早。

“陛下。”

蒙毅忍不住站了出来。

再任由这群宵小叫嚣还了得?

“扶苏殿下刚毅勇武,宽仁大量,乃不可多得之梁才。”

“况且殿下已近而立之年,微臣认为,立储正当其时。”

“上合天道,下遂人意。”

“对外可使六国余孽彻底死心,对内于吾等亦是心安。”

“微臣认为,立储一事宜早不宜迟。”

蒙毅侃侃而谈,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

在他的带领下,许多亲近蒙家和王家的文臣武将也纷纷表态。

“李相,你可有话想说?”

嬴政暗暗把每一个人的态度记在心里,转头看向了沉默不语的李斯。

“微臣……”

李斯心中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但是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却说不出来。

“微臣以为,立储之事不急于一时。”

“当务之急……”

李斯准备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嬴政突然打断:“若是寡人心意已决呢?”

他直视着对方,目光说不出的凌厉,隐隐有肃杀的意味。

李斯心头咯噔一下。

朝中百官人人变色。

今天的陛下一定是哪里不对!

以往嬴政哪怕不认同李斯的意见,也会等对方说完,才出言反驳。

今日却半点情面都不给他留,而且似乎有故意让他下不来台的意思。

“微臣自然是全听陛下吩咐。”

李斯连忙躬身行礼,胸口闷得厉害。

陈庆!

除了他还能有谁?

莫非他口中的奸佞正是自己?

简直荒唐!

老夫为大秦出谋划策的时候你在哪里?

老夫这些年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时候你在哪里?

陛下怎么就听信了他的一己之言,对我如此!

老夫怎么可能干出逼扶苏殿下自缢身亡这等大不敬之事?

老夫从未想过呀!

李斯暗暗握紧了拳头,把陈庆恨到了骨子里。

“太史令何在?”

“微臣在。”

“寡人欲立扶苏为太子。择良辰吉日,祭告太庙。”

“派快马通传,召扶苏回咸阳。”

“退朝吧。”

简短的几句话之后,嬴政站起来转身就走。

麒麟殿内响起嘈杂的议论声,众臣惶惶然不知所措。

李斯始终垂着头,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不除此獠,大秦早晚要坏在他的手上!


深夜,咸阳宫。

素来干净整洁的书房里,混黄的泥水洒的到处都是。

赵崇心无旁骛的捏着泥巴,在案几上垒出了一条长长的水渠。

嬴政目不转睛的盯着水力磨坊的模型,用尽心思分析它的原理和用途。

“陛下,好了。”

赵崇抹了把脸,鬓角不小心沾上了些泥巴。

“快演示与寡人看。”

嬴政不舍的把模型递给他。

“诺。”

赵崇按照白天陈庆试验时的样子,用两块木板调节好高度,将水车稳稳的架在渠中。

“陛下,小人要倒水了。”

“倒!”

嬴政趴在案几上,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个小小的磨盘。

哗哗——

即使赵崇再怎么小心,水流还是不可避免的洒了出来,沿着桌面四处蔓延,连嬴政的裤脚和鞋面都被打湿。

然而两人谁都没有在乎,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把目光聚集在模型上。

在水流的冲击下,它轻轻一晃,顺利的再次转动起来。

“转了!”

“果真转起来了!”

“此物甚是神奇!”

嬴政高兴的像是个大孩子一样,赵崇也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

千古一帝秦始皇,和皇家特务机关黑冰台的首领大半夜在御书房里玩泥巴,说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而在陈庆这只小蝴蝶的煽动下,它切切实实的发生了。

“此物虽小,奥妙无穷。”

“若是将它放大,应该真如陈庆所言,能用来磨面。”

秦始皇的目光始终舍不得离开小小的水车,“再倒些水,寡人还没瞧个分明。”

“是。”

幸好赵崇早有准备。

白天的时候陈庆把所有工匠都召集过去,让他们看着模型的运转,讲解其中的要点。

工匠们也是爱不释手,接连打了几次水,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干活。

哗哗——

嬴政看着再次运转起来的水车,双目熠熠发亮。

“赵崇,你说它到底能够做的多大?”

“这……小民听陈庆所言,水车的真身要造五丈高。(约合现代11米左右)”

“五丈,不小了。”

嬴政大致估量了一下,怪不得陈庆需要如此多的物资。

“那它一天能磨多少面?可抵得多少民夫?”

“与骡马相比如何?”

他恨不得现在就能看到实物,心情十分急切。

“小人……陈庆并未告之小人。”

“想来应该比骡马厉害。”

“骡马会累,会饿,渭河之水无穷无尽,不知疲倦。”

赵崇心中忐忑,既不敢替陈庆夸下海口,又怕说得少了引得始皇帝不满。

他比较谨慎的按照1架水力磨坊等于3骡之力来换算的。

“言之有理。”

“寡人观之,水力磨坊起码胜过骡马数倍。”

嬴政盘算了一下最近的物料支出,暗暗想道:一架水车起码要抵得10骡之力,才对得起那么大的消耗。

虽然秦朝并没有投入产出比的说法,但是身为皇帝,他有着自己计较得失的方式。

“陈庆所需之物,凡内库所有,倾力供给。”

“寡人要尽早看到水车转起来!”

“诺。”

——

时光荏苒。

一转眼已经是七天过去。

渭河边的工地规模越发扩大,由一开始的三百人左右,增加到了千人之多。

没办法,在这个生产工具和生产力落后的年代,要想提高效率,只有靠人力去堆。

陈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得已,只能稍稍施展了一点手段。

“站住!”

“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

赵崇发现一名木工兴高采烈的从锻打棚子里出来,不由起了好奇之心。

他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刚调集来的石匠、木工一开始都是自己磨制工具,可后来全都跑到陈庆的工匠那边,花点小钱请人帮忙。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次都如此,其中必有蹊跷。

“大人。”

木工吓得浑身发抖,手中的东西噗通摔在了地上。

“锯子?”

赵崇上前捡起来,疑惑地盯着它打量。

“大人,这是小的用旧锯添了些工钱,请匠师打造的新锯。”

木工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哦?”

“有了新锯你就那么高兴吗?”

赵崇看不出任何差别,直截了当的问道。

“大人,这锯和别家的不同呀!”

木工激动地抬起头:“依小人所见,陈家铺子的铁锯锋利,远胜旁人三倍不止。”

“三倍?”

赵崇不由再次看向手里平平无奇的铁锯。

入手沉重、冰凉。

但是各种细节与平时所见的锯子也并无多大差别。

难道陈庆私藏了什么神铁,才能使它如此锋利?

秦朝正处在青铜器晚期到铁器的过度时代,冶铁技术并不发达。

赵崇见过陈庆私自打造的兵器,知道他在这方面颇有能耐。

“小人觉得……”

木工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说:“或与锯齿有关,陈家铺子的锯齿,是向两边交叉分开的。”

“但……小人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

正好陈庆抓着一把脆甜的大枣朝这边走来,赵崇把锯子递还给对方,打发木工离去。

“赵统领,来来来,尝尝新摘的枣子。”

“你刚才干嘛呢?”

“目前正是用人之际,要是工匠们犯点小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陈庆对待手下向来宽厚,连外来的匠工也是如此。

赵崇直言不讳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何你家的铁锯如此锋利?”

“嘿。”

陈庆得意洋洋的说:“我三年时间攒下诺大的家业,没点手段还行?”

赵崇顿时疑惑地问:“那为何陈家铺子声明不显?若按那木工所说,你这铁锯胜过别家三倍,早就应该名噪天下了才对,我不可能没听说过。”

陈庆翻了个白眼。

“是啊,你听说了赶紧带人来抓我对吧?”

“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苟道之术博大精深,我还未修炼到家就显山露水,结果被你捡了个大便宜。”

“唉……”

“赵兄,你要是认识史官的话,麻烦跟他说一声,千万别记我是穿越者的事情。”

“太丢人了!”

……

赵崇暗暗记在心底,今天的竹简上必须多一句:陈庆谋反之心不死,陛下务必提防。


“那……那总要二十人的吧?”

御史大夫脸色涨红,硬着头皮说:“那碾盘如此之大,三五个人都收之不迭,再加上……”

陈庆轻飘飘的说:“你要不要连磨坊里掏大粪的都算上?”

“噗嗤。”

“哈哈哈。”

一阵哄笑声从周围的工匠中爆发出来,很快戛然而止。

“你,你……”

御史大夫气得差点脑淤血,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陈庆郎声道:“以我估计,水力磨坊全力运作起来,也不过只需四五人。要是闲暇时,一个人都可以。”

“你们可不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

他的目光停留在李斯身上。

嬴政喃喃念着:“四五个人,一天磨一万斤麦。”

巨大的数字差距,带来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他看着碾盘边上,已经被装起来的几袋面粉,顿时心中涌起无限豪情。

“寡人要在这渭河两岸兴建一百座,一千座水力磨坊!”

“大秦之师若是都有麦粉可食,必然如虎添翼!”

蒙毅微笑着贺道:“恭喜……”

“陛下,万万不可啊!”

李斯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跳了出来。

嬴政充满杀机的目光立刻扫向他。

“李相,有何不可?”

李斯连忙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

“陛下,这是水力磨坊营建以来,支取的物料和征发的民夫,微臣已经一一列下。”

“光是铜铁等料,都用去了上千斤。”

“还有木料、石料,各项消耗。”

“依微臣计算,若是兴建百座,大秦国库必然入不敷出。”

“若是修建千座,恐……”

剩下的话他没敢说出来,但是嬴政脸上的怒气已经压抑不住。

扶苏琢磨了一下,光是那水车就如此巨大,想来李相应该是言之有物的。

可如此一来,难道那水车就只能束之高阁吗?

“呵。”

“说你笨吧,你还知道列清单,算加减乘除。”

“说你聪明吧,你这脑瓜子也跟榆木疙瘩差不多。”

陈庆突然出言嘲讽。

“尓安敢辱我!”

李斯气愤至极,要不是年纪老迈,恐怕早就冲过去了。

嬴政瞬间转过头来:“陈庆,李相所言可有谬误?”

“当然!”

陈庆痛快地点头,“去几个人,把水力磨坊·青春版拿过来。”

“水力磨坊……青春版?”

稀奇古怪的用词,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李乙和三名工匠用肩扛手提,分别携带着磨盘,小号的碾盘,还有一堆复杂的木质部件走上前。

陈庆吩咐道:“组装起来。”

“诺。”

木工飞快地搬过来一个木架子。

四人齐齐动手,熟练的把所有部件组装在一起。

“这……也是一架水车。”

扶苏看着还没有自己高的圆盘,很快认出了它的用途。

不光水车小,石磨和碾盘也小。

李乙自己都能扛着石磨走来走去,顶多也就一百多斤。

齿轮也由青铜材质,换成了普通的木质结构。

感谢华夏民族的伟大祖先,早在新石器时期就发明了榫卯结构。

木质齿轮的制造要比陈庆预计中简单的多。

在齿盘上提前刻好凹槽,然后把加工好的木棍一根根镶嵌进去,简单的齿轮就做好了。

还不到一盏茶的时候,李乙等人就把‘水力磨坊·青春版’组装完毕,躬着身退到了一旁。

陈庆得意的瞥了一眼李斯和故意来找茬的御史大夫,走到水车边朗声说道:“陛下请看。”

他伸手一拨,水车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在转轴和齿轮的传动下,石磨也跟着一圈圈的旋转。

嬴政大感惊奇:“它也能用来磨面?”

“当然可以。”

陈庆痛快地说:“不过石磨太小,第一遍碾出来的面还不够细,需要多磨两遍。对于人力来说,这相当于费时费力。”


“太过粗暴,必然引起反弹。”


“只有慢工出细活,方能使获得百姓、朝廷两者不分彼此,欢欣雀跃。”

“要害虽小,却要严、要密。”

“此处水域细细的一条,却是大秦膏腴之地。”

“我们要深入它,了解它,切不可漏过一丝半点。”

赢诗曼隐隐的发觉有点不对劲。

她抬起头,突然发现陈庆脸色通红,眼神炽热。

这……

难道皇兄所谓的‘大才’,谈论起国事来都是如此吗?

“先生的意思是……要抓大放小。”

“朝廷只要顾及到这两处重点,一处要害,剩下的再徐徐图之,是这个意思吗?”

扶苏也不免被陈庆给带歪了,不过对方话里的意思,他倒是理解得透彻。

“对,正是如此。”

陈庆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

蒙毅犹豫不决:“陛下让老臣统计天下户数,如此敷衍,只怕……”

陈庆满不在乎的说:“陛下心中装的是天下,我们身为臣子却不同,把手头的事务干好,那才是臣子的本分。”

“江、河、淮三条水脉上的磨坊一旦建成,周围的郡县必定获益无穷。”

“哪怕离得稍远一点,我相信近邻的乡县也会选择把粮食拉过去碾磨。”

“毕竟水力磨坊省时省力,与人力畜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扶苏细细思索后,赞同的点了点头。

陈庆接着说:“当水力磨坊的便利传遍江河两岸,周围的支流水域自然会被带动起来,抢着修建水力磨坊。如此一来,就能辐射到大秦起码小半区域。”

“先生,不知道您说的辐射是什么意思?”

扶苏好奇的问。

“辐射就是……”

陈庆想了下,在地上画的黄河、长江、淮河三条线上画了很多枝枝杈杈。

“我们都知道,冬天坐在火堆边烤火的时候后,它的热量是向四面八方传播的。”

“只要你在火堆旁,无论那个方向,都会感受到热量。”

“这就是辐射。”

“同理,水力磨坊一旦建成,它的便捷性很快就会在老百姓的口中一传十,十传百。”

“乡里乡亲的口口相传,可比朝廷大费周章的去宣传造势效果好多了。”

“我估计,早晚内陆地区的百姓也会知道,世上有这样一种东西磨面又快又省力。”

“朝廷不必宣教,到时候百姓怕是争着抢着想要把磨坊修建到自己家门口。”

“那时候在推广风力磨坊,既顺应人心,又能彰显陛下和朝廷的恩德。”

一番话听完,扶苏和蒙毅连连点头。

“听先生一席话,胜过苦读十年诗书。”

“扶苏受教了。”

扶苏恭敬的行礼。

蒙毅若有所思,如此看来,按照陛下交代的那般办法非但费时费力,效果反而不如陈庆所说的抓大放小。

明天一定上奏禀明此事。

他看向陈庆的目光中已然有了几分赞赏之意。

真不愧是所谓‘穿越者’,确有不凡之处。

“你们还不谢过先生的教化之恩?”

扶苏见弟妹们无动于衷,顿时严厉地呵斥道。

将闾和博简、婴哲或真心,或假意,磨磨蹭蹭的行了一礼。

赢诗曼如黄鹂莺啼的嗓音响起。

“先生之策,诗曼受益良多。”

“只是心中还有一事不明。”

陈庆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公主请讲。”

小丫头片子,还想考教我呢。

他胸有成竹,一点都不慌。

赢诗曼缓缓说道:“据我所知,德水(黄河)、大江绵延万里,淮河虽短,也有千里之遥。光是在这三条水系兴建磨坊,恐怕就不是易事。”

“先生又打算如何施为呢?”

蒙毅嘶了一声,想不到这位深居后宫的公主见识倒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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