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书宿在郊外的救济所里,每日天不亮就来帮忙。
我劝过他,他却不听。
“阿朝,我的命既是你救的,若能用这最后的时间帮到你,我也死而无憾了。”
我无奈摇摇头。
两个孩子对他倒是没什么好表情,跑来跑去也少不得丢下几个鬼脸。
一场秋雨一场寒,宋行书被一阵寒风吹倒了。
我听说时,已是弥留之际。
他两天没到医馆帮忙,我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救济所管事来找,我才知道。
我孤身去看他。
他躺在一片破草席上,见我来了,眼里隐隐冒出些亮光。
“阿朝,你可愿原谅我!”
我摇了摇头:“你到底是我用多少稀奇药材救下的命,我不忍心。”
宋行书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阿朝,阿朝,下辈子,我们还是一家人。”
我开口道:“宋行书,我只愿下辈子不再见到你。”
“你和宋安一样,对我没有爱。”
“我沈朝,今后会一生顺遂。”
“而你,我不希望你有来生。”
宋行书神色凄惶:“阿朝,你还是不肯… …”
兀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阿朝,别再见。”
我冷冷看向这个男人。
救济所怕传染病肆虐,不过半个时辰,宋行书已经被草席卷着扔进了乱葬岗。
我将被他血水污染的手帕丢掉。
“宋行书,别再见。”
我终于打点好了行李,带着两个孩子告别街坊。
出发那日,我打开房门,却见门口睡着个周身贵气的中年女人。
沈初小心地摘掉她的面纱,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哪里来的小孩子?阿朝,你生的?”
我不禁笑出声来:“小初,小星,快来见过你们师祖。”
女人笑眯眯:“我都有小徒孙啦。”
从此山高水长,前行一路,花开灼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