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没想到向来温柔隐忍的表姐会说出这种话,纪小英一时有些傻了眼,缓了一会儿才道:“什么嫁妆,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一妇人走进门,拉扯着纪小英“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别和她计较,小英,快跟我回去。”
此人,正是纪小英的娘亲,纪小纭的大姨,陈氏的亲妹妹,她说着抱歉,对纪小英可护得紧。
“娘,什么嫁妆?”
纪小英仍是一头雾水。
陈琴没解释,只将人拉了出去,走之前,还向纪小纭几人表示再三抱歉。
纪小纭心头一阵发冷,这就是所谓的亲戚,分明就是吃相难看,厚着脸皮来要债的,只不过让小孩子做挡箭牌,要不回来也好圆场,也就是欺负她父母老实了。
当年他们家遇到困难的时候,她娘二话不说掏出自己的所有嫁妆给他们,可他们后面好起来了也从未想过要还回来。
那些嫁妆,可远不止这三纹银钱!
待人走后,纪李和陈氏的脸色缓和下来,便听到纪小纭开口道:“爹,娘,我想好了,我想嫁到庄家。”
“不行!”
二老还未说话,门外便传来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
纪小纭猛地看过去,正是刚从田地里回来的哥哥纪成勇。
纪成勇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但因为下梓村姑娘少,他们家又实在穷,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娶妻。
想到上一世,哥哥为了努力养活自己而死在山上,纪小纭就万分心痛。
“哥!”
纪小纭眼里闪烁着泪花,欣喜的喊道。
纪成勇没注意女孩家的心思,生气道:“你不能嫁到庄家!
庄禾那个人纨绔惯了,吊儿郎当的,又是个风流子弟,你要是嫁过去,指定吃苦!”
前些天,庄家上门提亲,只因庄家的独生子到了成家的年纪,庄家四处寻觅合适的女子,而纪小纭又是下梓村长得最好看的姑娘,庄家的人到他们家看过,觉得好,便差人送礼过来了。
“是啊,你要是嫁过去,那玉书怎么办?
你不是最喜欢玉书吗?”
陈氏也跟着说道。
纪李叹了口气,道:“小纭,玉书现在是穷了点,但他是咱们村唯一的秀才,万一考上状元,到时候你就是状元夫人了。”
状元夫人这四个字,纪小纭只觉得十分刺耳,但心下也明白,这个时候张玉书是他们村唯一的希望,是村民们都唯首是瞻的人,加之一直以为伪装得当,家里人都当他是什么好人!
而庄禾,虽是县官的儿子,但名声不好听,据说经常去逛窑子,对府中下人更是动则打骂,再加上县城离这里有十多里路那么远,两相对比之下,纪家的人自然是更希望她跟着张玉书。
纪小纭知道说不过他们,直接委屈的哭了起来,“可是我不想再过穷日子了,玉书哥哥很好,但是谁知道他到底能不能考上?
我到底要等多久?
是十年,还是几十年?
而且万一他考上了,不要我了我又该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希望去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