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艳阳,照到人的身上,暖烘烘的。
江沅喜欢在这样的天气下躺在庭院中的躺椅上,用手帕盖着脸,遮住阳光,享受这份温暖与短暂的安宁。
就在她困倦之际,府中突然变得闹热起来。
她将手帕拉下,眯着眼问:“外面出什么事了?”
小蝶听到动静,正伸着脖子向外张望着,主子不让她离开,有戏看不成,让她心痒痒的。
乍然一听到主子的话,抬脚就要向外。
江沅一记冷眼过去,她默默收回了脚。
小羽在小蝶羡慕的目光之中,向外走去,直至人影消失,才收回了目光,瘪着嘴,委屈地看向主子。
江沅只淡淡地瞅了一眼,便将其无视。
小蝶不甘心地蹲下来,趴在躺椅的边缘,睁着她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问:“姑娘,你有没有觉得你有些偏心?”
江沅不看她,淡漠地道:“不觉得。”
“我觉得你有。”
小蝶道。
江沅转头,瞧见那一副控诉的模样,十分无情地道:“那你就觉得吧。”
小蝶:“......”
得,怀柔之策失效。
“唔......”她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面容痛苦,“心好疼。”
江沅难得好心情地应了一句:“疼着吧。”
小蝶神色一僵,彻底装不下去了。
她站起身,鼓着腮帮子,满眼写着生气。
江沅无视。
一刻钟后。
小羽沉稳地走进来,对着躺椅上的人说道:“是永宁侯府的人上门来讨要说法。”
江沅皱眉:“便宜爹怎么说?”
她就知道这事,还没完。
那皇后的侄子,她有过了解,跋扈惯了,是东京有名的浪荡子。
仗着上头有一位皇后姑母,胡作非为、欺凌他人是常有的事。
别说是平民百姓,就连一些贵公子哥见着他都会躲得远远的。
小羽道:“承诺会给一个交代,并好生教导大公子。”
江沅挑眉:“没问缘由?”
“没问。”
“温凉来了?”
“没有,说是被打得下不了榻。”
“这么严重?”
江沅好奇地问,“你当时亲眼看着便宜大哥动手了?”
“是。
在大公子离开之后,那伙人确实没起得来。”
“这样么?”
江沅沉思了片刻,“便宜爹打算怎么处置?”
“已经着人去寻大公子了,听那语气,怕是会挨一顿打。”
“他还没回来?”
江沅皱眉。
她还以为人在府里来着。
“没有。”
小羽肯定地道。
见主子不吭声,小蝶自告奋勇地道:“姑娘,让我去找吧,我找人可在行了。”
江沅闻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小羽吩咐:“去找找看。”
小蝶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僵硬在原地。
“不乐意跟在我身边?”
江沅挑眉看她。
“没。”
小蝶默了片刻,吞吞吐吐道,“这不是无所事事,太无聊了么?”
江沅:“江露生病一事查清楚了?”
小蝶顿时眼睛一亮:“对哦......”
·
傍晚,天气阴沉,一股沉闷之气笼罩着,仿若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心口。
楚煜月离开客栈之后,并未回府,而是乔装来到了皇陵。
他静静地站在母后的陵墓前,眼眸深邃阴沉,不言不语。
这一站便是一整个下午。
“王爷,快要下雨了,先回去吧。”
柯非先是对着陵墓行了礼,才开口对主子说话。
“嗯。”
楚煜月浅浅应。
几个时辰未开口,未喝水,喉间干涩,嗓音较之平时低沉几分,带着暗哑。
“母后......”他看着陵墓,唤了一声,低低呢喃,“儿臣下次再来看您。”
出了皇陵,几人快速隐没于山林间。
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群黑衣人没入,似在找寻着什么。
楚煜月三人在一山石之后,看着他们远去,才动身向着另一方向而去。
刚一离开山林,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
山脚的猎户主动让他们进屋避雨,楚煜月只要了猎户家的几套雨具,给了银子,骑上马扬长而去。
“王爷,雨这般大,为何不留在猎户家?”
柯飞忍不住问。
“那群人应该很快便会下山,若是在猎户家发现我们的踪迹,那户人家约莫会遭无妄之灾。”
柯非解释道。
柯飞愣了下,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