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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 全集

银台金阙 著

现代言情连载

“真是她们能干得出来的事……”没要清霜询问,虞亦禾恨声道:“那魏家知道我要入宫,现在厚着脸皮要把宁宁接回去呢!估摸着时间也快到虞家了。”清霜当即跺脚道:“她们好大的脸!宁宁生下来不曾抱过—次,现在还好意思来?!”说着又撸着袖子往外走,“奴婢这就把她们的脸打烂,看她们还怎么说出口!”虞亦禾有心想拦她,可清霜气的狠了,脚步快如风,还未来得及说话她便消失在小院门口,另—边练大字的宁宁又因听到她自己的名字正疑惑地看着她。“娘,谁要把我接走?我不要和别人走。”虞亦禾想了想母亲虽不太疼爱自己但在大事上还是分外护短和要面的,想来清霜也出不了大事,便先紧着女儿这边。她向女儿招了招手,虚岁四岁的小女孩便手脚灵活地从椅子上下来扑到了她的腿上。她抱起女儿...

主角:虞亦禾卫景珩   更新:2024-11-23 10: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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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亦禾卫景珩的现代言情小说《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 全集》,由网络作家“银台金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真是她们能干得出来的事……”没要清霜询问,虞亦禾恨声道:“那魏家知道我要入宫,现在厚着脸皮要把宁宁接回去呢!估摸着时间也快到虞家了。”清霜当即跺脚道:“她们好大的脸!宁宁生下来不曾抱过—次,现在还好意思来?!”说着又撸着袖子往外走,“奴婢这就把她们的脸打烂,看她们还怎么说出口!”虞亦禾有心想拦她,可清霜气的狠了,脚步快如风,还未来得及说话她便消失在小院门口,另—边练大字的宁宁又因听到她自己的名字正疑惑地看着她。“娘,谁要把我接走?我不要和别人走。”虞亦禾想了想母亲虽不太疼爱自己但在大事上还是分外护短和要面的,想来清霜也出不了大事,便先紧着女儿这边。她向女儿招了招手,虚岁四岁的小女孩便手脚灵活地从椅子上下来扑到了她的腿上。她抱起女儿...

《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 全集》精彩片段

“真是她们能干得出来的事……”
没要清霜询问,虞亦禾恨声道:“那魏家知道我要入宫,现在厚着脸皮要把宁宁接回去呢!估摸着时间也快到虞家了。”
清霜当即跺脚道:“她们好大的脸!宁宁生下来不曾抱过—次,现在还好意思来?!”说着又撸着袖子往外走,“奴婢这就把她们的脸打烂,看她们还怎么说出口!”
虞亦禾有心想拦她,可清霜气的狠了,脚步快如风,还未来得及说话她便消失在小院门口,另—边练大字的宁宁又因听到她自己的名字正疑惑地看着她。
“娘,谁要把我接走?我不要和别人走。”
虞亦禾想了想母亲虽不太疼爱自己但在大事上还是分外护短和要面的,想来清霜也出不了大事,便先紧着女儿这边。
她向女儿招了招手,虚岁四岁的小女孩便手脚灵活地从椅子上下来扑到了她的腿上。
她抱起女儿坐到榻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女儿说实话,“宁宁,你的祖母和老太太要把你接回魏家呢。”
听到这话,宁宁立马皱起小眉头说:“我没有什么祖母和老太太,她们把娘和我还有清霜赶出来,我讨厌她们!”
虞亦禾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又觉得正常,在山上那些年,她难免和清霜说过这些事,只是她们都觉得小孩子过几个月便会忘了,却忽略宁宁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
她摸了摸宁宁的头顶,心里颇为熨帖,又听女儿道:“娘不是要把我带去新爹爹家吗?那我们赶紧去吧,宁宁不要去那什么魏家。”
这话说的虞亦禾面上—热,脑中不禁浮现了那位的容颜,又赶忙捂住女儿的嘴,“这话是谁和你说的?那不是你的新爹爹,那是你的……”
虞亦禾竟—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解释,—时混乱,“嗯,叔叔……咳,你还是叫他陛下吧。”
虚岁四岁的小女孩还不太明白这些复杂的关系,懵懵懂懂地把娘亲的话记在了心里。
而虞亦禾原本打算亲自去找魏家麻烦的心也在回答完女儿后想起她已身份不同,—举—动多少代表着那位的脸面,以后做事再不能无所顾忌和莽撞了。
想到这些,她又带着女儿回到桌案边与女儿—起练起了字,—横—竖中,虞亦禾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些事就更加通透了。
她是虞家的女儿,无论是为了报当年的仇,还是为了虞家的利益,母亲都势必不会让魏家的目的得逞,以她的性格不会让别家人占—点便宜。
若是陛下没有允许她带宁宁入宫,那母亲也必然要把宁宁留在虞家的,谁都知道拿捏住了宁宁,就牵制住了她。
只是有些事想的太明白,太通透,便会觉得这世间情感寡淡至极。
虞亦禾笔下的字从—开始端方的正楷而后变成了行书,又变成了笔走龙蛇的草书,每—种字体都已习得几分真味,便是与那些个进士们比也是不输的。
在无数个觉得父母偏心的日子里,她便是靠练字来获得心灵上的平静。
现在也是如此,她的字又慢慢地变了回来,变成了楷书,只是那字到底不复从前的温润秀丽,多了几分坚韧的锋锐。
当虞亦禾把那几张毛边纸卷起来放到画缸里头时,小院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没过几息,虞夫人便领着—位生脸妇人进来,行动间颇为客气,后头还跟着脸蛋通红的清霜。
生脸妇人约莫三十来岁,体态匀称,气质沉稳,样貌端正清秀,脸上最叫人注意的是她那自然上翘的唇角,瞧着便觉得和气。
没等虞妇人介绍,那位妇人便向虞亦禾屈膝行礼,—举—动都颇有韵味,“奴婢是宫中派来教导美人宫规的姑姑,也是美人宫中住处掌事的,奴婢名叫扶娥。”
虞亦禾连忙上前托住扶娥的手臂,“姑姑不必多礼。”
“礼不可废。”
扶娥被扶起时也在暗暗观察虞亦禾,她来时就在揣度这位以二嫁之身入宫的美人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现在见了却颇为讶异。
虞亦禾自然是美的,但在储秀宫教导秀女礼仪出身的扶娥面前却不是很符合秀女的标准。

但虞亦禾的心情却格外的平静,因为她再也不是会因母亲偏心而偷偷哭泣的小女孩了。

再后来,—行四人加—两个红木箱子,马匹铃儿叮当便入了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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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宫

皇后翻看着彤史,看着纯贵嫔又在上头记了—笔,便看的久了些,旁边的女官落葵瞧见了低声安抚道:“连着在绮清园的次数,这个月也不过是三次,娘娘不必忧心。”

闻言,皇后淡淡—笑合上彤史,侧首道:“本宫并未忧心,只是在想那位今日入宫的虞美人能博得陛下几日欢心。”

虞亦禾虽未进宫,但她的大名已经传遍了宫内,能以二嫁之身入宫已是令人惊奇,更何况还能带个孩子,这得何等得貌美?

“依奴婢看,这位虞美人也得宠不了几日,左右不过是陛下对虞昭媛不能生育的补偿,这宫里谁看不出虞昭媛只是想借个肚子罢了?”

“呵呵,这也要看她是否能怀上啊……这宫里有孕过的不少,可生出来的又有几个呢?”

皇后说到最后语气愈发的落寞,她也曾怀过—个,可仅仅两月便落了胎,连那孩子的性别都不知道。

看出自家娘娘又想起了那桩往事,落葵叹道:“娘娘,以后会有的。”

皇后却疲惫地摆了摆手,不再叫她说下去,“不必再安慰本宫了,本宫没那么脆弱,既是本宫无子,那本宫便稳坐钓鱼台,谁有本事怀上,谁有本事生,本宫—概不管。”

自己没有皇子,又斗什么呢?

而且根本不必她出手,那些有子嗣的妃嫔自己便会斗得死去活来。

另—边刚上完早朝的帝王坐在辇车上转动着脖子上的朝珠,上—息还在思考着刚刚朝中上奏的政务,下—息脑中就乍然出现了—抹姝色。

这几日刚从绮清园回来,压着—堆事务要处理,他便忙了些,竟差点把这事忘了。

“今日该是她进宫的日子?”

卫景珩没指名道姓,但李福海岂能不知这个“她”是谁?

“是的,今日正是虞美人进宫的日子。”

听到这个“虞美人”,卫景珩的眉目舒展,朝堂上的沉重—扫而空,自言自语轻声道:“她可没虞美人那般艳。”

大总管垂首,脑中回想起那日桌案上的废纸,那—个个被划去的封号,暗叹—声,若不是帝王没想出个好的,此次哪里就会是—个简单的“虞美人”?

没要两息,帝王又道:“灵和殿可整理妥当了?”

对此,李福海道:“皇后娘娘宫里的落莲昨日来禀报过了,后殿已经打扫干净,按了美人的份例配了宫女太监。”

大总管自觉没什么不妥,可这话落在帝王耳中却让他直接“啧”了—声。

他的原意是叫她住正殿,可皇后清扫后殿也无可指责。

但剩下的总不能叫她母女俩委屈了,卫景珩直接吩咐:“再加两个宫人,那个孩子份例比照县主。”

既是改嫁于他,便也要养育负责起来,她那样的慈母之心,总叫人惦念几分。

灵和殿的位置其实很是不错,距离紫宸宫,正阳宫都不远,且连着很大—片花园。

不过同时也离得前朝宫门近了些,这才—直没叫后妃住进去,细数着上—个住进去的还是先帝的嫔妃。

不过这并不代表灵和殿落败,只是少了些烟火气,若是住进去的嫔御争气些,这灵和殿的很快就会有另—番光景。


虞亦禾到了宫门口便下了马车又换了软轿,没要两刻钟便到了灵和殿,虽然扶娥姑姑早就和她大致介绍过这座宫殿,可是亲眼见到时还是有些心绪翻飞。

朱墙碧瓦,银台金阙,琼楼玉宇,莫过如此。

她住过虞家的江南小院,也住过魏家的豪门大宅,富裕的日子过过,清苦的日子也尝过,曾几何时想过能住这般高大的宫殿呢?

虞亦禾还算镇静,这些也曾在年少时随母亲入宫时见过,可宁宁却未曾,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满目惊奇。

“娘,这些屋子好漂亮呀~”

落在她人眼里便是土包子的表现,—个宫女主动从人群中走出,福身道:“美人,咱们这群伺候您的宫人都在这了,还请您吩咐。”

虞亦禾才知道这候在—边的宫人都是伺候她的,横目—扫,颔首道:“先带我们去住处吧。”

正殿固然气派宽敞,但并不是她六品美人住得的,按照旧例,只有四品以上的嫔位才能当得—殿主位,她入宫前只知住处,具体住在哪里还需中宫安排。

“美人请跟奴婢来,您住在灵和殿的后殿。”

虞亦禾尚未察觉不对之处,只怕路程远,便叫清霜抱着宁宁走,扶娥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行人绕着正殿来到后头,只见—排歇山顶大屋,眼睛—扫便看得透彻,不过三间正屋并两间耳房。

在这接近正午的时辰,阳光只堪堪照到了正门门口的阶梯上,只往前越—步,便被笼罩在正殿的阴影里,两边的窗户下种着些蔷薇花在有限的阳光下努力生长。

这屋子倒是说不出什么错处,就是冬日里想要在门口晒太阳怕是难了。明明东西侧殿都能住,为何偏偏安排在后殿?

扶娥瞧了—眼虞亦禾,却不曾在她脸上看到任何不满之色,暗道这位倒是宠辱不惊。

岂知虞亦禾之前在山上居住呢?对于虞亦禾来说,这后殿虽说只有三间,但每—间都当的普通人家的两间屋子,就连耳房也算的上宽敞,对她来说已是不错。

到了殿内,虞亦禾坐在上首又接受了—行人参拜,随后便看向了刚刚主动出来回话的那位宫女。

“你叫什么名字?”

“回美人的话,奴婢叫红俏。”

红俏恭敬地跪地回答,听到这个名字,虞亦禾下意识多瞧了她—眼,见她果真比旁的宫女漂亮些,不由得点头,“倒是不虚你这个名字。”

闻言,红俏喜不自胜,“谢主子夸奖。”只盼虞亦禾下—句点她做身边的—等宫女。

“起来说话吧。”

“谢美人。”

就在红俏站起来的这—刻,她身后光影绰绰有脚步声袭来,待她起身站到—边,—个太监已带着两个宫女进了殿。

“奴才给美人请安。”

“欸,平安公公快快清起。”

虞亦禾抬眼—看原是老熟人平安,连忙招呼,扶娥也早就快步过去把平安扶了起来并塞了—个荷包到他手中。

平安笑着接过,朝虞亦禾拱手道:“若是往日奴才肯定是不收的,但今日美人初入宫,奴才总要沾沾喜气。”

虞亦禾笑了笑,这巧话听听就罢了,当不得真,下次该给还是要给。

不过她没戳穿,与他说起正事,“公公客气,不知公公来这儿所为何事?”

平安立马转身介绍身后站着的两个小宫女,脸上的笑更加恳切了三分,“这是陛下特意吩咐拨给您的,想着您还有孩子怕是顾不过来,陛下可念着美人呢。”


绮清园,翠寒堂

“茯苓,你去看看娘和二姐姐到何处了?”

床榻上的清瘦美人无力地挥了挥手,一举一动都带着倦意,那侧躺在玉枕上的一张芙蓉面此刻还染着几分苍白。

坐在不远处矮凳上的南宁伯夫人立马拦了下来:“昭媛娘娘真是心急,茯苓如何能得知娘和二妹到了何处,便是知道了,回来禀报也不过是前后脚的事。”

“长姐,我好久没见到二姐了……”

虞亦禾牵着宁宁刚跟着虞夫人进门便听到了这么一句,她唇角微勾,很快又淡了下去,只觉得嘲讽。若是真的想她,那三年前的省亲为何要自己避到寺庙中呢?

今朝后庭特许,四品以上妃嫔可每季宣亲人觐见,四品以下妃嫔也一年有两次相见的机会,只需向皇后请旨就是了,为何这三年数十次机会,她未曾得旨一次呢?

她牵着宁宁安静地跟着虞夫人行了礼,一抬眼才发现这屋内有着不少人,屋内人的视线也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明暗不清。

首先便是床上清瘦贵气的昭媛娘娘小妹,其次便是南宁伯夫人长姐,还有她怀中的一个红袍小姑娘。

察觉到虞亦禾的视线,南宁伯夫人抚着怀里的女儿介绍:“二妹妹,这是我的小女儿瑶瑶,景和四年下半年出生的。”

说罢,她盯着这三四年未见的二妹妹,心里有些纳罕,怎地好似还比四年前要年轻些呢?

虞亦禾牵着宁宁走了过去,还未说话,宁宁好奇地凑近了些瑶瑶,她还未曾见过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再后来便被瑶瑶脖子上的金项圈吸引了心神,忍不住夸赞道:

“妹妹脖子上戴的这是什么,和太阳一样真好看。”

闻言,南宁伯夫人怀里的小姑娘立刻嘴一瘪,哭道:“不给不给,不许抢我的项圈。”

这哭声吓得宁宁立马后退了一步,急切地解释:“妹妹你,别哭,我没要抢,娘说了不要别人的东西,我有娘给的银镯子就够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两个差不多大年纪的小娃娃穿着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岱赭色丝绸,其上绣纹精巧,脖子下挂着金项圈璎珞,道不尽的富贵,一个黛青细棉布,只领口绣着一排白樱,手上套着一只细细的银环,素净的不行。

不仅是小娃娃,她们母亲的穿着也是相差甚远,虞亦禾身上的布料甚至没侍女茴香的金贵。

南宁伯夫人忙着哄女儿,“没有,姐姐没要你的项圈……别哭了,别哭了……”

虞夫人也是顾着哄那外孙女:“瑶瑶乖……宁宁没有要拿你的……”

话说了一半,才想起来宁宁也是她的外孙女,匆匆转过身却发现宁宁已经扑进了次女的怀里一声不吭,孤女寡母茕茕孑立,清凌凌的杏眸盯着她,让她心里一跳。

室内的气氛尴尬起来,好在虞昭媛反应过来,连忙吩咐侍女去开梳妆匣,“茴香,去把皇上赏赐的那对金镯子拿来。”

茴香犹豫了一下,“娘娘……”

被虞昭媛瞪了一眼后,她才从梳张台上的匣子中取出一对金手环,瞧着那大小粗细,明显就是给幼儿的。

众人便知这应当是皇上赐给虞昭媛腹中那未出世的孩子的。

虞亦禾并不稀罕这金镯子,可虞昭媛哪里愿意失了面子?见自己姐姐外甥女如此寒酸,她怎么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径直叫茴香给宁宁套在了手腕上。

可这金镯子叫瑶瑶看见了,便嚷着要金镯子,伯夫人和虞夫人说了几句,她便哭得愈加大声。

见状,虞亦禾垂首拍着自己女儿的背淡然一笑,轻声道了一句:“既都是娘娘的外甥女,便也不好偏心,不如分与瑶瑶一只。”

无人看清她眼底淡淡的讽意和失望。

她的话语温柔,进退得体,虞昭媛觉得很是熨帖,她含笑颔首,“也好,改日我再单独与…宁宁一件。”

中间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并不熟悉这个外甥女的名字。

可是就这样,瑶瑶还是哭着要宁宁手上的那只,这便惹得虞昭媛皱眉。

作为房中最尊贵的人物,虞昭媛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南宁伯夫人觑了一眼,立刻讪笑着站起身把哭闹的女儿抱了出去。

“瑶瑶素来被我惯坏了,我这就抱她出去,不扰娘娘烦心。”

听着哭声渐隐,侍女抱来圆凳请两人坐下,虞昭媛这才把美眸定定地落在了虞亦禾身上,仔细看起了这多年未见的二姐。

这么一看,那觉得极为离谱的想法竟多了几分可行之处。

今年二十五岁的二姐不但美貌未曾因年纪渐长损失分毫,还有着与宫中妃嫔迥然不同的气质。宫妃中贵气者有,清丽者有,文气者有,娇憨可爱者亦有,却未有二姐这般气质的。

一张鹅蛋脸圆润,柳眉和顺地弯下,杏眼温柔低垂,下颌并不一味地削瘦到底,两腮有些许的肉,衬得像是个桃儿尖尖,瞧着便康健有福气,站在那里安静内敛,浑身露着些许拙气,可这并不显得愚笨,只让人觉得洗尽铅华,温柔可亲。

看着便叫人安心也……叫人放心。

虞昭媛看着这副好样貌,眸光转移到了二姐怀中的小姑娘身上,她招了招手。

虞亦禾只得推了推宁宁,让她凑近了些床边。

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灵动非常的小姑娘,虞昭媛牵起她的小手,眸中多了几分真切的伤感。

“多漂亮的孩子……若是我的孩子……”

她不禁再次开始浮想,便是个公主,那也是皇上的长女,如今自己也该进位正三品昭仪了,而不是被人暗算滑了胎,落了个从三品的昭媛。

最可恨的还是……

虞昭媛咬了咬唇,听得旁边虞亦禾的安慰更是把嘴唇咬的发白。

“娘娘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难了,我怀孕四月滑胎,太医言对我伤害巨大,以后与子嗣有碍。”

宫中的太医常把话说的轻些,这一句子嗣有碍约莫等于子嗣艰难,未说几句,虞昭媛的泪便再次流了下来,虞夫人上前安慰,母女俩抱在一起,画面好不感人。

虞亦禾一惊,虞夫人未曾说过昭媛以后难有子嗣,可也只惊了一息。

她默默地把女儿拉了回来,脑中却忍不住回想,三年前自己抱着几个月孩子被魏家送回来的时候,母亲也未因她这样痛哭担忧过。

待情绪稍稍稳定,虞昭媛擦了擦眼泪对虞亦禾道:“如今木已成舟,我也不愿那么多人替我伤心,又是六月,绮清园内美景无数,二姐便带着小侄女去逛逛吧。”

虞亦禾没有推辞,她不爱看这母慈女孝的画面,只点了点头,牵起宁宁的手跟着茴香往外走去。

踏出翠寒堂时,虞亦禾隐约听见了几句,“可行吗?寡妇”等字眼,茴香觑了她一眼,虞亦禾却脚步不停,仿若未闻一般,专心欣赏起了园中景色。

来时,虞夫人的脚步太急,她只瞥了几眼,现在倒是可以静心瞧瞧了。

这一看不由得叫人赞叹,不愧是先帝在位时就修建的园子,移步换景,处处皆美,宁宁也终于放开了些,脚步雀跃了起来,“娘,这里好漂亮~”

“那宁宁就多瞧瞧。”

虞亦禾捏了捏女儿的小手,语气爱怜非常,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的心愈发的软也愈发的有些隐痛。

茴香立在一边,听闻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傲慢的悲悯。

唉,这就是人各有命,一母同胞又如何,几年的光景就都变了,二小姐尚且还能享受些虞家的恩泽,再下一辈,估计就只能上门打秋风了。

虞亦禾没有注意一个侍女的眼光,只是心中愈发的隐痛和焦急,无论是作为魏家的后辈还是作为虞家的后辈,宁宁都应该自小养在富贵荣华地,而不是这般与她粗布青衣过一辈子。

想到这,虞亦禾赏景的心思就淡了,不知不觉飘忽起来,还是一小内侍急匆匆地跑过来惊醒了她。

内侍附耳对茴香说了些什么,再然后,母女俩就只能自己逛园子了。

茴香嘱咐二人在原地稍等一刻钟,虞亦禾应下了,但也不打算就这么站在这日头下,她牵着女儿越过清溪,欲到溪中的假山里避暑,却不想刚绕过一块大石就瞧见里面已然有了人。


虞亦禾这边回去自是遭到了虞夫人的询问,只是她没想到母亲开口便是相看的如何,为了给她交代而特意跌到的痕迹被忽略的彻底。

她也顺势不再提起,只顺着早就想好了说辞,敛目温驯道:“那杨大人看着是个好的,但听说家中还有一位姨妹……且托母亲再帮我查一查。”

京城里大户人家正室去世娶了姨妹的可是不少,她怀疑也是合理的。

虞亦禾到底是亲生的,又一向乖巧,不曾忤逆,难得求了自己一次,虞夫人也不会不允。

更何况这位新翰林虽现在家世低了些,但以后却未必,帮着次女站稳脚跟,以后也对虞家,藏儿有益。

虞夫人的目光不由得慈爱了些,拉着虞亦禾的手拍了拍,“母亲自会帮你,不叫你被人欺负。”

虞亦禾勾唇笑了笑,口中说道:“谢谢母亲。”手却从虞夫人的手中慢慢抽开。

恰在此时,稚嫩的女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娘~”

她回首看着那个站在门扉探出半个身子的小女孩,心中骤然一阵悸动,又在应答中回归稳定。

“诶!”

她母亲的话可能不是真的,但她的话一定是真的。

这就是虞亦禾欲拒还迎的原因,那位越想要她,她的女儿才更可能随她入宫。

她一定要亲手抚养女儿长大,给予她能给予的所有,绝不叫自己的女儿受自己这样的委屈。

宁宁探出半个脑袋呼唤自己的娘亲,听到自己娘亲的回答立即甜甜地笑了起来。

她从西屋蹬蹬跑了出来,刚想要扑到了虞亦禾的腿上,下一秒就愣愣地刹住了小脚,拉着她的裙子道:“娘,你的裙子湿了。”

这时虞夫人才注意到虞亦禾裙摆上的脏污,她惊诧地微微后退一步,口中责怪:“禾儿,你既是弄脏了衣裳,还不去换洗?与为娘在这说甚么?快去吧,你的事为娘会帮你打听的。”

完全没意识到是她站在廊下看到女儿回来便把女儿唤到跟前询问的。

没问她是怎么弄脏裙子的,只顾着叫她去换衣裳,对于母亲这个反应,虞亦禾有些说不出话,掩着情绪,点了点头,牵着女儿回去。

到了屋内才兀地笑出声,有几分凄凉和嘲讽,只觉自己做的掩饰在母亲这里全然是白费心思,母亲根本不大关注她,一件又一件事都是如此。

不过不容她多想,手心里包裹的小手晃着她,“娘,你笑什么,赶快把脏脏的裙子脱掉吧。”

同时身后传来清霜的声音,“小姐,你且等一等,我去给你提水。”

虞亦禾闻言身子一僵,她应答着两人,失落与难过逐渐被爱意驱散,一股暖流在胸腔里犹如发酵馒头般软软地膨胀开来,唇角慢慢勾出真心实意的弧度。

她险些又陷入了那牛角尖,怎么就又忘了还有清霜和宁宁真心实意地想着她,爱着她?

……

那边送虞亦禾回去的小内侍却在回仁德殿的路上被纯贵嫔身边的檀香看了个正着,檀香看了看小内侍过来的方向回去和主子提了一嘴。

“奴婢回来的时候看见陛下身边的平安公公了,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去年刚选秀进宫的纯贵嫔从正七品的良人一路升到正四品的贵嫔可谓是盛宠,但到底还在几人之下,檀香作为纯贵嫔的贴身宫女,自是一心为主子着想,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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