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我以为总有一天能告诉你,可是到现在,我还是没法开口……哪怕以后你会因此恨我,我也说不出来。”
他缓声说,而后长长地出了口气。
“你快说,是你有喜欢的人了,还是当了未婚爸爸?
或者做第三者被人抓包了?
没关系,我能接受的。”
单纯慌了——不管他干了什么破事儿都没关系,只要他好……只要他还好。
方惟一笑了,笑声分外低沉,还抖个不停:“我爱你的脑洞。”
单纯简直要哭了:“你不要吓我。”
“别哭。”
他说。
他怕极了眼泪——若能储存起来,自发现他罹患绝症起,身边人的眼泪都能装满几个汽油桶,而这其中,任贺都有贡献一加仑。
因为生病,他再怎么任性自私家人都由着他,甚至是从小被他欺负的任贺。
那次他住院任贺来陪他,他要过任贺的手机来玩,正好就看到单纯发的那条表白性质的短信。
字里行间皆是不安,又想要掩饰,做出一副我问你是给你面子的样子——只是一条短信,好似发短信的人都鲜活了。
他恶劣心起,让任贺打电话过去回绝她,听听她会是什么反应。
任贺本来舍不得地,他要挟任贺,问他是快死了的表弟重要还是有点喜欢的小姑娘重要,任贺心软,顺从了他。
“要笑着跟她说哦。”
看任贺笑着讲绝情话时要哭出来的那张脸,他笑得肚子疼——而对面那个女生讲的话将他的胃口吊起了。
“你要讨好我妈是指望我妈暗地里能给你多打几分?
你别妄想了,你得的高分其实是我施舍给你的,你的作文写得烂死了,从来文不对题。”
嘴硬,欲盖弥彰——可是被这么愚弄的她也没有哭,他太想要认识一个不会哭的人了,于是他任性地决定要和单纯念同一所高中。
两人相遇那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左脸上的巴掌印肿得老高,她却没有一点哭过的痕迹,只是怒气冲冲瞪着他:站路中间干嘛,当路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