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走!” 贤妃一屁股坐在我的龙床上。
我很是纳罕,“你的梦想,不就是做女首富,聚敛天下财富吗?” 她哼了一声,道:“都说富可敌国,可这世上真正富可敌国的人,有吗?” 不等我回答,她就缠上来,死死抱住我的手臂。
“皇上啊,你的国库,还缺人管理吧?” “我敢发誓,这天底下,再没有谁能比我做的账目更清晰,更不掺假!” 她话音才落,德妃便闯进来,噘着嘴抱住了我另一边的手臂。
“还有我,我也要做官。” 我很是头大。
情郎的住址,我都给她了,她拿到纸条的时候,明明很是兴奋,还连夜收拾好了行囊要去投奔。
怎么一转眼,她又要留下做女官了?
德妃讷讷咕哝道:“废帝不就是他们男人很好的例子么?” “如果不是皇后娘娘足够强大,此时只怕早就成了下堂妇吧?” 贤妃叹息着轻抚她后背,“不是世上所有男子,都如他一般寡情薄幸。” 我沉吟半晌,颔首道:“是,可我们女子赌不起。” 女子嫁人,便是一场豪赌,拿一生去赌的赌局,胜则一生美满,儿孙满堂。
败则身败名裂,婆家视作仇敌,娘家视若眼中钉,纷纷除之而后快。
女子,是拿命去赌啊! 德妃释然一笑道:“所以,我想明白了,我不要被困囿于后宅。” “我要不靠男人,闯下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 “一片,没有男人,也足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天地。” 女儿家身子柔弱,心却从来不弱。
我登基后,接连颁布多条惠民政策,建堤坝,治理黄沙,还免除苛捐杂税。
灾区不但三年免税,尽快休养生息,恢复农耕,还可去当地县衙领取优质粮种,增加种植产量。
“当今天子圣明,可是个有道明君,不然我们豫州的百姓,今年可还要遭灾,逃去临县讨饭呢!” 当我微服私访,站在豫州县衙外,看百姓们挂着如释重负的笑脸,排队等着领粮种,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
正要走时,我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呸!圣明个屁!她是窃国贼,迟早要遭报应!” “我夫君才是皇上!” 细细打量,这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竟然是多年未见的林雪卿。
只是如今的她却再没有当初‘楚楚惹人怜’的风姿,反而捧着一盆新挖的野菜,正在跛着脚穿过人群。
“吃糠咽菜又怎样?” “等我夫君搬来救兵,我就能翻身做皇后!” 听到她的嘀咕,百姓们纷纷嘲笑她道:“这疯婆娘还做梦呢?” “难不成她不知道,她夫君压根不是去搬什么救命,而是丢下她逃往更富庶的浙东,却早在路上被山贼给砍死了?” 从百姓口中,我打听到,原来陆瑾与林雪卿自打来到这个村子,就从来没有种过地。
我送给他们的粮种,也被他们三两顿就吃光了。
实在没得吃,陆瑾就打骂林雪卿,逼着她出去讨饭。
就这样,林雪卿一边讨饭,一边种野菜,竟然也养活了陆瑾两年半。
直到去岁冬末,一场大雪覆盖,莫说野菜被冻死,就是林雪卿跪的双膝溃烂,也才讨到半个窝头。
陆瑾躺在家里,吃掉半个窝头后,发誓要去浙东搬救兵,讨伐我这个逆贼,夺回皇位。
可他自此一去不返。
“他是坐邻村百姓的骡车走的,路上不听劝,非要去山头上偷摘人家的柿子吃。” “那山头常年被山贼盘踞,哪里能让他讨得到好?” “从他身上讨不到好处,气急败坏地山贼直接就把他砍死,剁成肉泥喽!” 转述的百姓很是唏嘘,我也没想到陆瑾一直盼望着,诗和远方的生活,竟然被他过成这个样子。
他读过书,能识文断字,即便不会种田,也能靠着给人抄书、写联子的收入养活自己和林雪卿。
比上不足,却也比下有余。
可他从来就不安于现状,心比天高,命却比纸还薄。
唏嘘过后,百姓们照常欢欣的捧着新领来的粮种。
“如今可好了,有了新粮种,堤坝也建的高高的,汛期的水都没淹过来,咱们百姓可算能有个好年景了!” “你说错了,有了明君,咱们年年都是好年景。” 随我一道过来的贤妃瞧见这一幕,直感叹:“若是废帝能有百姓一半知足,他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错了,陆瑾若是懂得知足二字怎么写,他根本不会成为‘废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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