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头埋得更低了。
我们背对背，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镜子，一动不动。
后背被盯得毛骨悚然。
良久，他开口，这里的服务员洗东西也规定戴口罩吗？
他开始擦手。
我揉搓着领带，解释道，这位先生，是我有点感冒了，特殊时期，害怕传染给顾客。
他反复叠交擦手，缓慢走过来，将纸扔到我这边垃圾桶。
他手撑镜子，紧盯水池，你干这行多久了？
我停下手里动作，毕业就干了。
他从水池捞起皱皱的领带，毕业就干，领带能洗成这样? 以前自己娇生惯养，别说领带了，就是洗个手都要做个手膜。
我看到自己起老茧的手，和刚刚用力揉搓发红的手指，这位先生，我会熨好跟您送过去。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开始发力。
我固执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错综复杂。
高傲中又带着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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