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看着身边那些陌生的器械,我感到恐惧。
刚刚签字的感觉还残留在手上,今天,签下实验协议;他日,签的就是和顾景言的婚姻登记书。
想到这里,我便不害怕了。
第一轮脑元素植入完成。
我得到了柳知墨15%的脑元素,而柳知墨的脑子则空了15%。
我努力地训练着这个局部换新的脑空间。
W教授没说错,我得到了柳知墨的一部分记忆、人格、习惯,也失去了自己原先的一部分。
从前不怕黑的我,现在害怕一个人走夜路。
从前擅长化妆的我,现在画个眉都笨手笨脚的。
从前讨厌猫的我,现在会情不自禁地买猫粮来喂学校里的小猫。
从前不会做饭的我,现在精通柳知墨的拿手菜。
……
那么,俘获一个男人,就从攻略他的胃开始吧。
顾景言爱吃什么呢?
可恶,我居然没有得到这部分记忆。
想起W教授说过,脑元素的传输是有先后顺序的,先形成的人格先传输,先形成的习惯先传输,同理,先形成的记忆先传输。
现在,我只拿到了柳知墨小时候的记忆,但他们是上高中才认识的。
小时候……
糟糕!
奶奶呢?
我不记得奶奶长什么样子了!
那个我每每难过就会想起的奶奶,那个把我捧在手心来呵护的奶奶,那个在记忆中唯一一个存在过的亲人,她在哪里?
看着手机里翻拍的模糊的合照,我努力地回忆奶奶的模样,回忆奶奶是怎么爱我的,但全都想不起来了。
我的心里好像缺了一块,任什么风都能吹进来,凉飕飕的,空荡荡的,却并不难过。
顾景言最近找了个实习,在公司附近租房住。
我找到他家,敲了敲门,说:“景言,开门,我是深深。”
顾景言只开了门,也不说话。
只见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满脸泪痕,我心疼极了,情不自禁给了他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