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师父学蛊毒那会，他老人家从来不懂得怜惜我是个女子，什么都叫我亲手试一试，蛆虫蚂蚁，血水脓包我见得多了，死人腐坏的身子我也碰过，还能恶心得过那个。
但饶是我见过再多，看到夏黎脸的那一刻，我还是心惊了一下。
一脸的血水与脓水，皮肉尽数坏去，有的部位甚至半挂在脸上。再加上她长期喝我那致瘾的药，整个人骨瘦如柴，披头散发地趴在床上。
呜呜咽咽的哭声从她嗓子里挤出来，状似女鬼。
才不过半个月，就成这样了？
这药我只从师父那里学来，却从未用过，我没想到竟是这个效果。
第一次试就这样成功，我果然是个学毒的天才。我心中又惊又喜地想道。
17.
夏黎抬起她那不复从前的脸，幽幽地对我说：
「玄琳，是你吧。」
我早想到了她会这么问，但我没答，只是一双眉目浅笑着看她。
「从你进门那天起，我先是心痛，再是其红疹，渐渐地皮肉开始腐烂……连易泽对我的态度都……一定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声音很低，但还是能听出里面的怒意。
我往前走了两步，她却吓得硬是拖着自己往床里边挤了挤。
呵，我们两个，此时此刻，谁才更像鬼。
「大夫人，你不是自己也说了吗，是我身上的晦气，映在了你的身上。亏心事做多了，总是会有报应的不是么？」
她听见这句话，突然激动地扬起手指着我道：
「明南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是人是鬼，你是来找我索命了是吗！」
「放过我……放过我……我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说着她渐渐掩面哭起来，声音竟期期艾艾。
我并没有为此动容，只是冷冷睨着她道：
「大夫人，什么明南琴，什么一时糊涂，我是玄琳啊，我可以救你的。」
她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天音，忙抬起头来，欣喜若狂道：
「玄琳，玄琳你能救我对不对，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救你可以啊，你去祠堂，在明夫人和老夫人排位下磕够三千个头，我救你。」
「你就是明南琴……」
夏黎傻愣愣的呢喃，我便出来了。
赫易泽问我怎么样，我抬手道：
「准备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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