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轻轻一笑，推着我进了楼道，摁下墙上那个发光的按钮，一道门在面前徐徐打开。
“外婆不用担心，咱家有电梯嘞，以后你再也不怕走楼梯摔跤了。”
我靠在轮椅上，摸了摸那光滑的内壁。
瞬时间感到亲切：“这东西是钢板做的吧，我以前经常见钢板呢。”
炼钢的机器轰鸣，日夜不停，哪个机器坏了，不动了，可少不了我们钳工呢。
兰兰拍着手对我叫好：“外婆真厉害，一眼就能看出来，要是没有你们那时候的建设，我们可享受不到这么好的日子。”
我红着脸摆手，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哎呀，都过去了，我哪有那么厉害。”
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就像一直期盼的东西结了果。
那果子又大又圆，走进千家万户，实实在在的甜。
兰兰将我安置在家里，给了我一间靠窗的大卧室。
那玻璃明镜似的，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楼底下的小公园。
没事的时候，我总喜欢坐在那伸出去的飘窗上。
兰兰怕我着凉，在上边垫了厚厚的垫子。
我抱着枕头靠在上面，什么都不做，懒懒地晒太阳。
像是要把这些年没感受过的阳光全都补回来。
我对如今的日子已经感到知足，可兰兰说：“外婆，你不能老在家里啊，多出去和底下的爷爷奶奶玩玩。”
我看了看我布满皱纹的双手和凹进去的脸庞。
“我这么大年纪了，长得不好看，出去让人家笑话。”
蜗居在家里那么多年，好像一个干活的机器。
早就失去了感知世界的能力。
看到别人过得好，总觉得那些和自己无关。
是怎么奢求都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兰兰说：“外婆，只有迈出去了，你才知道好坏。”
我恍然大悟，几十年的保姆生活磨灭了什么？
原是磨掉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