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就像我这个人一样轻飘飘的，无足轻重。
可现在，我长大了。
我必须保护自己。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抖，镇定地开口。
「你那天说，你不想让我做你女儿。」
「我以为，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
我从手机里找出那天的录音，她鄙夷的语气回响在空中。
幸好，那天我本来想记录他们向我忏悔的时刻，提前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我妈像是吞了苍蝇一般，脸色极其难看。
周围的人开始调转风向骂我妈言行不一。
「够了！闹什么闹！」
我抬头一看。
我爸来了。
14
他冲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伸手扇了我一巴掌。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什么疯，我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捂着脸，我爸这一巴掌用尽了力气，我感到恶心想吐，脑袋晕晕的。
他长年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狰狞又阴婺。
我下意识感到恐惧，头皮发麻，双腿开始发软，只能掐着手心，努力控制着声线。
「我发疯？疯的不一直是你们二位吗？」
我死死盯着我爸，紧张地浑身颤栗，直接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皮肤上一道又一道交织在一起恐怖丑陋的刀疤。
十六岁那年，我爸确诊了躁郁症。
他的脾气变得性情不定，稍有不如意就会大发雷霆。
当然，是冲我大发雷霆。
扇巴掌抽鞭子是常事，我被打得伤痕累累，他像训狗一样逐渐把我训练成一个动不动就应激的动物。
我想死，想解脱，割腕割了五六次。
每次都会被我妈发现，然后送进医院。
我还记得第一次尝试自杀时，血顺着手流了一地，红艳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