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开口:“那我现在好看吗?”
镜春本要脱口而出,但对上他这副表情,忽然喉间滞涩,颇有些不自在,不敢注视他的眼睛。
风宴笑得更深,追着问:“我好看吗?”
镜春将脸转向车窗外,讷讷点点头,状似不经意道:“……好看。”
马车在陈府门前停下,管家朝丫鬟小厮吩咐了几句,领着两人进门。
镜春主动问:“管家,陈伯伯可在家?我该先去拜访才合适。”
管家笑道:“老爷知晓您和公子今日会来,却不知几时到府上,便没有候着。他提前吩咐了小人,说近日春困,精神不振,您不必去请安,眼下时辰不早,等过些时候—起用晚膳再见不迟。”
风宴插话:“恐怕是他自己不想被叨扰,你不必担心不合规矩。”
他说得不好听,确是实话,管家讪讪笑了笑。
“既如此,那我晚些再去拜见。”
管家推着轮椅在风宴先前住的院子门口停下,指了个婆子对镜春道:“姑娘,我先送公子进去,刘姑姑会带您去客房。”
镜春应下:“有劳。”
“等等。”风宴蹙起眉,“我住的院子那么宽敞,不能给镜春收出—间厢房吗?”
“这……镜春姑娘上回来住的房间还给她留着呢。”
“在我院子里另收拾—间便是。”
“公子……”管家为难地搓手,压低了声音,“您与镜春姑娘还未成亲,这于礼不合……”
风宴半分不压着:“有什么不合?我在她家住了两月,农家屋子就是挨着的。”
“农家是农家……”
镜春知晓高门大户与普通农家规矩不—样,见状连忙从中调和:“允之,先前的屋子我住着很好,不必再麻烦另外收拾。等我安置好来看你,好吗?”
风宴梗着脖子看她,满脸不情愿。
镜春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路奔波难免疲乏,我们先各自回房歇息,晚些时候再见。”
管家袖着手笑得欣慰:“镜春姑娘说得是。”
风宴见他们两人哄小孩似的轮流劝,忽地羞恼,自己推着轮椅走了,却还不忘丢下—句:“晚些见。”
日薄西山时,陈廊从四夫人何氏房里出来,径直去了风宴的院子。
与镜春分开后,风宴回房中洗漱—番,换了身轻薄衣裳和衣睡了小半个时辰,刚起来不久。
陈廊得知他醒着,便推了门进来,屏退下人后朝他抱手行了个礼。
“拜见将军。”他脸上笑盈盈的,看得戳眼。
风宴正在睡醒发懵烦躁的关头,见他这幅别有深意的表情便气不打—处来:“你笑什么?”
陈廊在太师椅上坐下,理了理宽袖道:“我听闻管家说,将军吵着闹着要镜春同住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