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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发表时间: 2024-11-02
爸妈出事后,我被一起长大的邻居哥哥领养。
十八岁生日那晚,我跟他表白,被他拒绝。
第二天,他就带了女朋友回家。
我一言不发,买了他婚礼当天出国的机票。
在他婚礼当天逃出国外。
他却急疯了。
1
“老师,上次出国进修的名额还有吗?我想好了,我要去。”
电话那头,老师的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欣喜。
“若瑜,你决定了?总算是等到你点头了,我这就把你的资料报上去!”
“还剩下几天,你跟家里人好好道别一下吧,这去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估计要全球跑。”
我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订下机票。
挂断电话后,盯着满满一墙照片有些出神。
五年时间,上万张照片。
都是林溪寒亲自拍摄记录。
目光触及每一个画面,我甚至能记得当时自己的情绪。
只可惜时移世易,我们再也回不到照片里的样子。
十三岁那年爸妈出事,一夜之间我坠入万丈深渊,成了没人要的孤儿。
林溪寒就是那时候出现,领养了我,成了无助的我唯一的依靠。
或许是同情,或许是可怜,他对我好的出奇。
我的照片,占据了别墅里最大的一面墙壁。
我的玩偶,摆满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除了工作,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我。
他的耐心,他的温柔,让我一点点沦陷,一点点深陷泥潭。
我小心翼翼地藏着少女心事,直到十八岁的生日宴。
那天是我第一次喝酒,醉的东倒西歪。
他将我抱回卧室里,动作轻柔地帮我擦拭脸颊。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我情不自禁吻上了他的唇。
借着酒劲和他表白多年心意。
可想象中的惊喜和激动没有出现。
那一刻,他眼中的所有温度骤然冰冻凝结。
他第一次甩开了我,动作利落毫不犹豫。
声音里满是羞恼和压抑的愤然。
“沈若瑜,别跟我发酒疯!”
我双眼醉意朦胧,撒娇地轻轻扯动他的袖子。
他后退了更大的一步。
声音冷到极点。
“我比你大九岁,我是你哥!今天你喝多了我不怪你,希望明天酒醒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不记得他后来是怎么坚定的拒绝了我。
只知道第二天我酒醒,他就带回了一个女朋友,叫顾嫣。
他说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我明白,他想让我死心。
可我不甘心。
等顾嫣回去,我拉着他追问了很久。
那是记忆里他第一次对我冷漠,却不过是后来的开端。
他说:“别自作多情,我不过是拿你当妹妹养,现在你长大了,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那晚我一夜没睡,闭上眼脑海里就不断回放这句话。
天亮时,枕头已经有些潮湿。
我起身给老师打了那通电话。
其实这不是老师第一次推荐我出国,之前三次都被我拒绝了。
我不想林溪寒,总想再努力试试。
可现在,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为昨晚他一夜未归。
今早回来的时候,脖颈上带着醒目的吻痕。
我终于要放弃了。
2
我给保姆阿姨放了假,自己亲手做了早餐。
等林溪寒换好衣服走出卧室时,指着满满一桌子早餐低声道:
“哥哥,吃饭吧。”
这是我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叫他哥。
他却没看我一眼,脚步未停,直接转身进了书房。
只留下一句:“不用,我吃过了。”
态度一改从前的温柔,此刻的冷漠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我压下满心酸涩自己用餐。
可甘甜的果汁喝进嘴里,只剩苦涩。
收拾完餐桌后,我敲了敲他书房的门。
他开门时眉头紧皱,满脸不耐。
“有事吗?”
“没事,我想把你房间里的玩偶拿出来,放在你那不太合适........”
“随便你。”
书房的门“砰”一声被他摔上。
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挨个将他卧室里可爱的玩偶一个一个抱了出来。
记忆里,这些还是他主动放进去的。
在我刚进林家的时候,别墅里太冷清,他说怕小公主一个人待着害怕,就将玩偶摆满了每一个角落,替代他不在的时候陪伴我。
现在我要走了,不知道顾嫣什么时候会搬进来。
这些东西,留着也成了他们的垃圾。
还不如我自己处理掉。
等玩偶收拾的差不多,他从书房里出来。
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别墅,眼底有些诧异。
我没解释,只拿着证件出门。
准备去学校里填写出国的资料,顺便办理签证。
他却忽然叫住我,一边穿上外套一边拿着钥匙。
“发暴雨预警了,你非要今天出去吗?去哪,我送你吧。”
我的脚步顿住,满脸愕然。
本以为他有了女朋友,不会再有多余的闲心管我。
怔愣间,我低下头,敛下眸子。
“不用了,你忙吧,筹备婚礼应该很多事情,我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他靠近的身影一僵,张了张口。
最终也没说话。
我自嘲地转过身,却撞上顾嫣匆匆赶来的身影。
及腰的长卷发上沾着水珠。
她直直越过我,亲昵地挽上林溪寒的胳膊,撒娇地晃了晃。
“我挑了几个婚纱照的摄影师,你看看他们的拍摄风格你喜欢哪个?”
她的话打消了我心底最后一丝奢望。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我重新迈腿出去,林溪寒却又一次拦住我。
“你不是学摄影的吗?要不你帮我们拍吧,就不用挑了。”
顾嫣表情微变。
我愣了两秒,摇头拒绝。
“最近学校有点事,再说我的水平也不足以给你们拍摄,还是算了吧,谢谢哥的好意。”
说完就准备,他却不由分说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带上车。
“去学校是吧?闭嘴,我送你。”
顾嫣紧跟在我们后面,看着我失神的表情,贴心解释道:
“当哥哥的就是这样,总有操不完的心,小时候我做梦都想有个哥哥呢,幸好现在认识溪寒了。”
“一开始我还好奇他怎么这么会照顾人,直到他说自己有个妹妹,我就明白了。”
我破碎的心随着她的话一点点沉到谷底。
是啊,他只是我的哥哥。
一切都是我不该存在的妄想。
车一路飞驰开进学校,我才回过神来。
抹了抹脸上的一片冰冷,下车去办公室里填写资料。
出来时,正好看见老师离去的背影。
我没多想,走上前对着车窗道:
“我还有点事没忙完,你先回去吧,不麻烦你们了。”
办理签证出国,我不想告诉他。
他没回答我的话,却摇下车窗眯起眼,语气危险道:
“你老师说问你什么收拾好了没?让你抓紧时间,说的什么东西?你背着我干嘛了?”
我呼吸一滞,心脏猝不及防被揪起。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没.......没事,就是说学校有个摄影作品展,他催我早点准备。”
顾嫣刷着手机,忽然激动地扯着林溪寒的袖子。
“溪寒,我们去看看这家婚纱好不好?新出的高定,好闪呀!拍出来一定很好看!”
3
他收回了目光,懒得多问,又或是已经不关心我的任何事。
升起玻璃,踩一脚油门,车就飞了出去。
后车窗倒影出两个人的身影,甜蜜又温馨。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决定再送他最后一个新婚礼物。
打车去办理签证的路上,我联系中介,想卖掉别墅隔壁我家的老房子。
我估算过,以现在的房价,卖掉的钱差不多够偿还林溪寒养我五年的债。
等签证的事情忙完,我才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和一个海边的定位。
过来,带上你的相机。
我收起手机走出去想打车时,暴雨却突然浇了下来。
我浑身被淋了个遍,等了半个小时才有司机接单。
赶到后,林溪寒目光不善地看向我。
“这么久?让大家等你吗?”
似乎从我表明心意那晚开始,他就对我再没有半分好脸色。
我紧抿着唇,不发一眼地跟他僵持,跟他对峙。
最终还是顾嫣先开了口。
“哎呀市里下雨了吧?看你身上都有些湿了,要不先去换个衣服擦一擦,别着凉了。”
林溪寒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声音没有丝毫情绪。
“回去再换吧,你都等了半天了,先拍摄。”
听见他的话,我怔了怔。
没反应过来。
记忆里,他总是把我放在第一位。
在雨没落下的时候就替我撑伞,在我衣服还没湿的时候,就恨不得替我烘干。
但此刻,曾经属于我的特权,都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所有物。
我没吭声,跟着他的脚步按部就班地拍摄。
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摆出一个个亲昵的动作。
一阵风吹过,顾嫣的头发有些凌乱。
身前的男人自然地伸手,轻轻将她的发丝勾到耳边。
我按下快门,画面定格在这一瞬。
我想,林溪寒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她吧。
毕竟从前,他眼里除了我,都没有过第二个异性。
顾嫣的出现,打破了他的所有原则。
拍摄结束那刻,海里一个巨浪朝我们翻了过来。
我背对着大海,没有察觉。
却看见面前的林溪寒变了脸色。
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将顾嫣打横抱进怀里,拔腿朝远处跑去。
我被巨浪卷走那刻,他终于想起来让救生员救我。
顾嫣没有受伤,林溪寒却因为跑的着急,脚被石头划破。
两个人一起去了医院,留下我一个人狼狈地吐着胸腔里的海水。
可海水实在太咸了,我眼眶都咸的厉害。
浑身咸的发抖。
等我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
沙发上隐隐斜躺着个人影,似乎睡的很深。
我凑上前想让他回卧室里休息,手却差点被他身上灼烫的温度烧伤。
忙翻箱倒柜找出退烧的药物给他喂了下去。
又帮他重新包扎脚上的伤口。
坐在旁边等了一个小时,他高烧还是没退。
我小心翼翼地褪下他的衣服,循着记忆里他照顾我的样子,用酒精擦拭他的皮肤降温。
直到他身体没那么滚烫,我给他盖上被子,倒在沙发边的地板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人在不断叫我的名字。
“小瑜,小瑜........”
泪水浸出眼眶,我委屈地啜泣。
果然,只有在梦里,才能重新听见他温柔的声音。
第二天,我被他的冷声质问叫醒。
“谁允许你动我衣服了?你干什么了?”
4
我揉了揉迷蒙的眼睛。
目光触及他冰冷到极点的神色,一颗心瞬间冻结。
再也发不出一句声音。
他却厉声警告:“我没说过吗?别有不该有的心思,再被我发现一次,你就收拾东西从这里滚出去!”
我紧抿着唇,狼狈地从地板上起身回到卧室。
耳边传来他最后一句声音。
“沈若瑜,别让我恶心!”
我双手骤然缩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没解释,也不想再辩驳。
爱上他就是我唯一的原罪。
从我表白那刻起,就注定了他不会再相信我。
我能做的,只有逃离。
在他厌恶我,憎恨我之前,这个地方,他身边。
到了摄影作品开展的时间,我刚刚收拾完出国的行李从卧室出来。
别墅空空荡荡,早就没了他的身影。
赶到学校时,走过一路拍摄影作品集,却始终没看见我的名字。
我急的浑身冒汗。
找遍了整个场地。
最后才发现,自己的作品被换成了林溪寒和顾嫣的婚纱照,摆在正中间。
一瞬间,可悲的真相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响。
刺的我心脏血肉模糊。
老师在这时走过来,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婚纱照不错,有创意,你哥哥嫂子很上镜,能有这么支持你摄影的家人也是一种幸运啊!”
他的话一句一句传进我耳朵里,我却听不懂他的意思。
泪水顺着脸颊奔涌。
我哭的泣不成声。
这份作品集,从我十三岁被林溪寒领养,接触他的相机开始,准备到现在。
整整五年。
耗费了我所有心血。
记录了他的温柔,他的耐心,他的无奈和宠溺。
只想在自己十八岁的时候让它公之于众。
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可现在全都毁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溪寒忽然要求我给他们拍摄婚纱照。
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指定我去当摄影师。
我踉踉跄跄地跑到角落里给他打去电话质问。
一连打了十几次,他终于接起,声音冷然:
“怎么了?”
我压抑着浑身的颤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沉了口气。
“你觉得这个东西从你手里展现在大众面前,合适吗?”
“沈若瑜,我不止一次警告过你,别做不该做的事,别想不该想的东西。”
我声音止不住带上哭腔。
“那我不摆出来可以吗?我不让别人看,我的照片呢?能还给我吗?求你........”
“已经烧了。”
“我还有事,挂了。”
挂断前,我听见那边嘈杂的笑闹声。
有人祝贺他跟顾嫣早生贵子,有人祝他们永结同心。
关掉手机,我干涩的眼眶疼的厉害。
心脏被巨大的手扼住,几乎不能呼吸。
缓了半晌,才转身收起自己的作品集,回到了别墅里。
出国前一天,中介终于发来消息,说有人愿意全款买下我家的老房子。
我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加急办完了所有手续。
夜里,林溪寒没回来。
我抱着行李箱在楼梯上等到天亮。
早晨将那张收了房款的卡和密码给他摆在桌上。
才叫车去了机场。
婚礼开始时,我正忙着登机。
关机前一秒,我给他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哥哥,祝你幸福,白头偕老,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