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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胎穿嫡长子,娘家人配置无敌了刘据卫子夫

智者的土狗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刘彻没细问,反正一看到两个儿子,刘彻就是笑容满面,心情极好。都是朕的种!试想一下,刘彻从出生下来就是主角,干什么事都是顺风顺水,要按现在的话来说,少爷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冰美式。可上天给刘彻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身为一个男人,刘彻偏偏在最不能拉胯的地方拉胯了!作为皇帝,却不能生育,一想就汗流浃背。这也是为何天下间,让淮南王刘安继位的呼声,如此强烈的缘由,你要是不能生,就换个能生的上去!终于,刘彻是顶住压力,在临近三十的时候,诞下了第一个儿子。刘据对于刘彻的意义多么重大,就不需要多说了!而诞下第二个儿子刘闳后,天下间对刘彻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的质疑声,也基本都消失殆尽了。刘据大大方方的看向董仲舒,“先生好。”董仲舒微笑还礼。刘彻看到这一幕,...

主角:刘据卫子夫   更新:2024-11-17 08: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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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据卫子夫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胎穿嫡长子,娘家人配置无敌了刘据卫子夫》,由网络作家“智者的土狗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刘彻没细问,反正一看到两个儿子,刘彻就是笑容满面,心情极好。都是朕的种!试想一下,刘彻从出生下来就是主角,干什么事都是顺风顺水,要按现在的话来说,少爷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冰美式。可上天给刘彻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身为一个男人,刘彻偏偏在最不能拉胯的地方拉胯了!作为皇帝,却不能生育,一想就汗流浃背。这也是为何天下间,让淮南王刘安继位的呼声,如此强烈的缘由,你要是不能生,就换个能生的上去!终于,刘彻是顶住压力,在临近三十的时候,诞下了第一个儿子。刘据对于刘彻的意义多么重大,就不需要多说了!而诞下第二个儿子刘闳后,天下间对刘彻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的质疑声,也基本都消失殆尽了。刘据大大方方的看向董仲舒,“先生好。”董仲舒微笑还礼。刘彻看到这一幕,...

《结局+番外胎穿嫡长子,娘家人配置无敌了刘据卫子夫》精彩片段


刘彻没细问,

反正一看到两个儿子,刘彻就是笑容满面,心情极好。

都是朕的种!

试想一下,

刘彻从出生下来就是主角,干什么事都是顺风顺水,

要按现在的话来说,少爷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冰美式。

可上天给刘彻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身为一个男人,刘彻偏偏在最不能拉胯的地方拉胯了!

作为皇帝,却不能生育,一想就汗流浃背。

这也是为何天下间,让淮南王刘安继位的呼声,如此强烈的缘由,

你要是不能生,就换个能生的上去!

终于,

刘彻是顶住压力,在临近三十的时候,诞下了第一个儿子。

刘据对于刘彻的意义多么重大,就不需要多说了!

而诞下第二个儿子刘闳后,天下间对刘彻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的质疑声,也基本都消失殆尽了。

刘据大大方方的看向董仲舒,

“先生好。”

董仲舒微笑还礼。

刘彻看到这一幕,暗自点头,

我这大儿子尊师重道!

好!

“熊儿,闳儿,爹爹唤你们来,是想考你们一个问题。”

“爹爹您说~”

刘闳斗志满满。

“哈哈,”刘彻被小儿子的可爱样子,逗得笑容满面,“你们知不知道苏建,苏将军的事?爹是想问你们,你们觉得苏建是不是真投降匈奴了?不用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觉得是什么就说什么!”

刘据沉默,不知道便宜老爹心里又打着什么算盘,

自己昨日明明对给他一个思路了,今天硬是在这么正式的场合,把自己拉过来,又问了一遍。

不过,在场这么多重臣,刘据是不打算,把昨天的话再复述一遍了。

“爹爹~孩儿知道!”

刘闳奶声奶气的举起手,这举动看得汲黯直皱眉。

大殿下都没开口,你是怎么敢抢在前面的?

还有长幼尊卑吗?!

“哈哈,闳儿,你说。”

刘闳就像背课文一样,

磕磕绊绊的复述道,

“爹爹是信任苏建,让他领兵出去打仗,他却自己逃回来了,是对不起爹爹对他的信任!”

几位御史台官员对视一眼,俱是笑容满面,

不说别的,最起码刘闳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就够可爱的。

“哈哈哈哈哈!”刘彻手指着刘闳,笑道,“这又是不知道在学谁说话呢!”

刘彻一语点破小刘闳背后是有人故意教他,

不过,刘彻的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味,反而是还带着些许得意,

刘闳对苏建的事情有准备,在刘彻看来,并不是一件减分的事,

生在帝王家,就需要孩子早熟,

能有人支持,能把话学明白,在这么多大人面前说清楚,就很不错了!

窦太主刘嫖到底是了解刘彻,若是换作别人,肯定对小刘闳的矫作姿态很是不屑,

可这一步,却正中刘彻下怀!

站在最后的太史令司马迁会意,

能不能说清楚苏建这事不要紧,毕竟群臣都没吵明白呢!

陛下的真正意图,是要这两位小皇子,在群臣面前露脸!

“爹爹不打断你了,你接着说!”

小刘闳年纪不大,但很会看人脸色,这也是在宫中的必修课,感觉到父皇心情不错,也更自信,

继续道,

“爹爹,儿臣觉得苏将军降过匈奴了!

现在,只有苏将军一人跑了回来,他说的话,死无对证!

儿臣想着,不如爹爹给匈奴单于秘信一封,到时与苏建的口供对照,真降假降,一见便知!”

小刘闳越说,刘彻的脸色越黑,听到最后,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了。


“哼!”

刘彻重重冷哼一声,

“今早我本就不顺心,他俩又来给我添堵!”

卫子夫盖住刘彻的手,

温柔道,

“可是因为赵信、苏建降匈一事?”

刘彻反盖住卫子夫的手,

怒道,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我大汉男儿,竟然有降汉的懦夫!

赵信这畜牲,枉费我这么信任他!

不把他抓回来砍了,难解我的心头之恨!”

赵信投降匈奴,是真让便宜老爹动火了!

消息一回京,都没等召开朝会讨论出结果,便宜老爹就把赵信一家全都族了!

赵信的处置不用多言,问题在于....

“熊儿,你若是当了皇帝,要怎么处置这苏建啊?”

刘据暗叹口气,

要不说伴君如伴虎,

这才跟便宜老爹待了半个时辰,都被考校多少次了?

前几次被含糊糊弄过去了,这次还真没法再说不知道了。

卫子夫在旁说道,

“按苏建的辞供,他并没有降匈奴。”

刘彻点点头,

“今早朝会就是讨论的这事,公孙贺觉得苏建是降了,中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又逃回来了。

那汲黯与司马迁,却又觉得苏建未降,两边人吵来吵去,吵得我头都大了!

苏建降没降,不把赵信抓回来,还真就死无对证了!”

刘彻揉了揉太阳穴,显得很是疲惫,

最近的事情实在太繁杂,

外有灭胡大事,内有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让这位英武的皇帝,操碎了心。

看着刘彻这副样子,卫子夫心疼的叹了口气,起身绕到刘彻身后,帮刘彻轻按头部,刘彻身子后仰,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孩儿觉得....”

“嗯。”

刘彻闭眼应了一声。

“如何处置苏建,降或者不降,好像不是最重要的事。”

刘彻抬起手,起身,看向刘据,

“继续说。”

刘据顿了顿,

“孩儿想起来,以前大舅说过,吃了败仗就要军法处置,苏建是吃了败仗。”

刘彻眼中精光大闪,猛地一拍大腿,弹起身子,

激动道,

“对啊!这事反倒是我想复杂了!

管他降没降过做什么?就像熊儿说的,吃了败仗,军法处置就是了!

来人,起驾去建章宫!”

刘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临走到椒房殿宫门前,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身搂着刘据亲了一大口,

“你这下可帮了爹的大忙了!”

............

博物阁

董仲舒身姿挺拔的坐在桌案前,对面则是随意坐着的刘据。

“灭胡,是陛下的首要大事,万事都要为这事让路。

先帝临崩前,执着陛下的手说道,匈奴一日不灭,就一日不许你来祭拜我,

说完便撒手人寰。

自陛下继位后,从未祭拜过祖祠,源头便在这。

陛下曾说过,有生之年只要能祭拜一次祖祠,便够了。”

刘据听得入神,

原来便宜老爹灭胡背后,还有这么一段秘辛。

照便宜老爹说的话,他算着,这辈子能驱逐匈奴,就是很不错的了!

但刘据知道,因为卫青和霍去病的超模,六年之内,必定杀穿匈奴!

有外患而内忧熄,无外患则内忧起,

也就是说,

在自己及冠前,还有匈奴战事吸引着便宜老爹的注意力,等到刘彻把目光重新扫向自己的帝国时....自己要做好准备啊。

刘据拢了把头上的发髻,这是孩童的标准发型,也是自己的护身符。

发髻一解,自己的处境就会更加惊险!

董仲舒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学生,已经想到了这么远,董仲舒摩挲着桌案上的竹简,

继续道,

“赵信苏建降匈奴,是陛下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可偏偏朝中还有两种声音,其中一股声音,背后靠的就是窦太主。”

窦太主,前朝长公主刘嫖。

董仲舒用手磕打着桌案,

“陛下拿窦太主也没有办法,她的辈分实在太高,而且,扶持陛下上位后,窦太主觉得,她并没有得到她应得的那一份。

殿下,你要记住,窦太主绝对不会是你这边的。”

刘据面无表情。

董仲舒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却是语气平淡,见到殿下又是这副模样,董仲舒嘿嘿一笑,

“现在国储之位,有三选。

殿下您为嫡长,占其一。

淮南王刘安为高祖直孙,占其二。

小殿下刘闳,占其三。

窦太主不会选择您,因为皇后娘娘是平阳公主的人,平阳公主为当朝长公主,她俩形如水火。

窦太主也不会选择淮南王,她要的是行吕后之事,立能控制住的皇帝,淮南王辈分实在太高,窦太主把持不住。

那答案便呼之欲出,她只能扶持小殿下刘闳。”

刘据问道,

“我爹知道这事不?”

董仲舒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

虽然在平时,刘据没感觉出便宜老爹有多牛,但看起来,在董仲舒视角里,他很怕便宜老爹!

况且,董仲舒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才...

天才,不过是来见刘彻的门槛罢了。

“那...”

董仲舒咳嗽一声,

“殿下,对于陛下而言,像田蚡、微臣、主父偃、公孙贺不过都是棋子罢了。

随用随弃!

立太子一事,重要的不是您或者小殿下谁上位,而是陛下准备未来与哪方势力合作!

选择您,就是选择卫家。

选择淮南王,就是选择与诸侯和解。

选择小殿下,就是要和窦太主重新修好。

这才是根本啊!

陛下,在暗中看着这一切,就是在等!”

刘据攥紧衣角,

说实话,他真的对便宜老爹越来越陌生,

他怎么都没法把平日里溺爱自己的爹爹,和那个在史书上彻底黑化的暴君联系在一起。

而董仲舒口中的刘彻,就是史书上的刘彻。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亦或是,

这些都是刘彻?

似乎看出了小殿下心中所想,董仲舒意味深长的开口道,

“孤家寡人,然也。”


“熊儿,娘总觉得,你有点看不上李家呢?”

卫子夫何其敏锐,一早就发现了刘据对李家的不看好,

对李敢也不招揽,对李广也不亲近,

要知道,飞将军李广之名在大汉风评极佳,无数少年青壮都以这位传奇老将军为偶像,

可唯独刘据不置可否。

“看不上倒不至于,孩儿就是觉得,李老将军有些名不副实。”

“名不副实?李老将军?!”

卫子夫忍不住抬高音调,

刘据这番暴论可从没人说过!

在先帝手下,李广便是传奇将军了!

像卫子夫这代人,都是听着李广打匈奴的故事长大的。

就连刘彻那都是对李广恩宠有加,每次征讨匈奴都让李广独领一军,

听调不听宣,

大汉再没有第二个将军有这般特权了。

“是啊。”

刘据拿起水,咕咚咕咚喝下。

卫子夫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熊儿,你知不知道李老将军醉酒射石的故事?”

“知道啊。”

刘据理所当然的点头道,

这都是小儿口中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李广夜间醉酒,将一块巨石看成了卧虎,随手射出一箭,第二天早上,才发现昨晚是看错了,但那支箭早已入石没簇,

弓射绝伦!膂力无双!

听到刘据知道这故事,卫子夫不解之意更甚,

“那你知不知道,李老将军上次征匈奴的时候,遇到了匈奴大军,他带着几百人硬是把匈奴军吓跑了?”

“知道啊,元朔四年的事嘛...”

李广的传奇故事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每次都是险象环生!

每次都是背水一战!

但,

卫子夫沉默了,疑惑的看向宝贝大儿子,

既然你都知道,你怎么还能觉得李老将军名不副实呢?

刘据在心中暗道,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下次征匈奴的时候,李广会因为迷道被匈奴俘虏,然后又凭借着高超的武艺脱身,

下下次征匈奴的时候,李广不听大舅的安排,自行出军,迷道自尽。

只不过,刘据还真不知道,娘亲竟然也是李广的小迷妹,不光是娘亲,恐怕便宜老爹都是李广的小迷弟,

不然的话,也不能在李广屡屡无功的情况下,还让他有单独作战的特权!

“为将者,攻坚陷阵,锐不可当。”刘据顿了顿,继续道,“为帅者,协调各方,居中调度。”

卫子夫看向宝贝大儿子。

“将与帅,一字之差,可却天差地别。

大舅是名帅,李广是名将,要是李广愿意放下身段,好好听大舅调度,被封侯的事不在话下。”

前朝景帝,政治的重心是放在对内削藩的事上,对外则是采取和亲政策。

现在是武帝时代,“灭胡”是第一大事,李广并不缺少上战场建功立业的机会,

简单来说,别老想着自己带兵了,好好跟着卫青混,绝对吃香的喝辣的!

卫子夫精于人事,对行伍打仗的事,只是一知半解,

“熊儿,娘觉得,李老将军那些战绩说起来要更漂亮啊!”

“那可不漂亮嘛,次次都是在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对啊对啊!”

“但是,”刘据话锋一转,“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李老将军回回都能陷入绝境中?”

“额....”

卫子夫被刘据说得一怔,

这她还真没想过!

绝大多数人都只看到了飞将军的传奇经历,但很少有人注意到一个问题,

李广次次险象环生不假,但为什么每次他都能把自己先弄进险境里呢?

“夫人,熊儿!”

母子二人正说着,刘彻正好大步走进,

“哈哈哈哈,今天这朝会可是给我累坏了!”

“陛下。”

卫子夫不像王夫人那么恭敬,她与刘彻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夫妻,大风大浪这么多年,也是一起走过来了,两人关系要深厚得多,

“爹。”

刘据还是不冷不热的唤了一声。

刘彻挤到两人中间,由于块头太大,一屁股坐下来,把卫子夫和刘据直接挤开,

然后又伸出老刘家人特有的长臂,一左一右的把老婆和娃紧搂进怀里。

“你俩聊什么呢?”

卫子夫依偎在刘彻的怀里,

“臣妾和熊儿正说着李家的事呢。”

“李家?”刘彻微微挑眉,“哦!李老将军的儿子?那个李敢?

哈哈哈,你放心,我那是特意让那些朝臣们争吵,他们就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你与我推荐的那小子,我见过了,确实很不错,

到底是我的贤妻啊!又为我引荐了一个将才!

等到李敢出塞建功,功劳得记夫人一份!”

刘彻一提到这事,便显得很高兴,

卫子夫淡淡一笑,

“能帮到陛下就好。”

“能!太能了!”

刘彻吧嗒亲了卫子夫一口,

卫子夫轻轻捶了下刘彻结实的胸膛,

羞道,

“孩子看着呢~”

“熊儿看着咱俩多恩爱,这才对呢!”

刘彻闻言,反而把老婆娃搂的更紧。

每当这时候,刘据就会在心中闪出疑问,

毫无疑问,

现在的刘彻是个好父亲、好丈夫、好皇帝....

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真的会彻底黑化吗?

刘据也不确定。

“不过呀,臣妾和熊儿说的不是李敢,而是李老将军。”

“李老将军?”刘彻不解,但还是恍然大悟道,“夫人是与熊儿讲李老将军的故事了?”

刘彻眼中闪过追忆的神色,“我从小也是听着李老将军的故事长大的啊.....”

卫子夫询问似的看了儿子一眼,

刘据微微点头,

“非也,是熊儿觉得李老将军有些名不副实。”

说罢,卫子夫赶紧撤了撤身子,好能清晰的看到刘彻表情,

果然,

刘彻一听到这话,直接就懵了。

李广对于这两代人,那觉得是国家英雄的存在!

刘彻把刘据抱过来腿上,

疑惑道,

“熊儿,为什么这么说?”

刘据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爹,是孩儿听过李将军的故事后,便生出了些疑问。”

“什么疑问?”

刘彻笑问道。

反正在刘彻看来,向大儿子这个年纪提出的问题,自己肯定都能解答!

“总说李老将军险象环生,绝境中背水一战,孩儿就想到了,为什么李老将军总会被匈奴包围呢?”

“额....”

刘据此言一出,刘彻的笑容直接就凝固在了脸上!


“今天熊儿是扳回了一局,说来也是赶鸭子上架,闳儿那孩子,连说话都漏风,硬是给他推出来了。”

平阳公主淡淡道,

“卫青、去病都要回朝了,听闻去病立了大功,正好,借着这势,我们一击就把那老不死的打倒!”

丰裕殿

窦太主刘嫖寝宫。

此时,

殿内针落可闻,空气凝固似有重量,

王夫人母子跪在窦太主身前,

刘闳眼睛通红,眼泪噙在眼眶里打转,又不敢掉下来,

“憋回去!”

窦太主厉喝一声。

小刘闳吓得浑身一抖,赶紧憋了回去。

“接着说!”

“是,姑奶奶。”

窦太主刘嫖是爸爸的姑姑,还真就是刘闳的姑奶奶。

“孙儿说,苏将军是爹爹信任的将军,苏将军枉费了爹爹的信任....”

“嗯。”

这句没学错。

听到这,窦太主刘嫖脸色好看了不少,

“继续。”

“是...后面孙儿又说...又说...”

小刘闳今天接连被吓,哪里还记得昨夜学得那些话,见小刘闳支吾的样子,

王夫人急道,

“儿啊,你快想啊!该怎么说?是不是要说...与匈奴通信...”

“别提醒他!让他自己想!”

窦太主刘嫖面若寒霜,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

“你昨夜就是这么教他说的?”

面对窦太主的责问,王夫人也急了,拉住小刘闳,语气都重了不少,

催道,

“你快想啊!”

小刘闳越被催促越说不出来话,在重压之下,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哇!!!

娘,我想换裤子!”

“等你想起来,娘回去再给你换,你快再想想!”

尿了裤子以后,刘闳都没来得及换个裤子,就被传到了丰裕殿内,

“哼!还用他想什么想!”窦太主愤怒拂手,“老身想到你们母子二人蠢,但没想到能蠢到这种地步!

这难道还不明白吗?这孩子在圣上面前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如此支支吾吾,圣上看到了,能不怒吗?!

要是能按照老身教给你的话,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会惹圣上生这么大的气吗?”

王夫人皱眉看向小刘闳,眼神里满是埋怨。

小刘闳抽泣道,

“娘,我都学出来了!”

“还犟嘴!你要是都学出来了,你爹能生这么大气吗?”

窦太主刘嫖见刘闳还不认错,气得浑身发抖,作势抬起干枯的手,就要抽在刘闳细嫩的脸上,

小刘闳吓得赶紧闭上眼睛,

但,等了一会,脸上并没有传来疼痛,便疑惑的睁开眼,

只见一双极漂亮的手,止住了姑奶奶。

循着这双漂亮的手看过去,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美男子,小刘闳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男人,竟一时看呆了。

“娘娘,何必和一个孩子置气呢?”

漂亮男人微微轻笑,声音更是好听,听他说话如沐春风,让殿内的压抑气氛都为之一缓,

一向刻薄严厉的窦太主,也换了副模样,年近七十的老太太,脸上竟然闪过娇羞!

王夫人赶紧低下头!

这可是在后宫!

一个男子在随意穿行其中!

“董君,这孩子实在是太笨了!”

窦太主口中的董君,便是以貌美名扬长安城的董偃,年龄不过二十上下,却深受窦太主宠爱,前两年风头更甚,被刘彻赐冠,尊称为“主人翁”。

要按现在的话说,特长生董偃是一点弯路都不想走啊!

“没有笨的孩子,只有不用心教的长辈,我们慢慢教就是了,您何苦动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窦太主眼中闪过溢彩,竟像小女孩一般,温柔的点了点头,

“董君,都听你的。”

董偃笑了笑,周围都变亮了。


董仲舒微微摇了摇头。

刘据在一旁都听得手脚发凉,

我愚蠢的弟弟啊,你说这话不是找死吗?!

可以说,

老弟背后这人,很懂刘彻,但不懂皇上。

朝堂上可以有两种声音,

苏建投降,苏建没投降。

反正,只有苏建一人的口供,死无对证,任朝臣们破了头,最后决定苏建投降或者没投降的还是便宜老爹!

那为什么便宜老爹对这件事这么头疼呢?

而自己提出按军法处置后,便宜老爹又那么高兴呢?

说到底,是一个面子问题,

便宜老爹在刻意无视苏建投降与否!

难道便宜老爹就想不出来你这招?

就你聪明?

甚至都不需要这么麻烦,光靠便宜老爹手底下养着的那几个酷吏,严刑拷打苏建几天,也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为什么便宜老爹不这么干?

好,证明了苏建投降过匈奴,

然后呢?

苏建为将军,是谁任命的?

本来出了一个叛将赵信,就够让刘彻没面子了,现在再证明苏建是个叛将,

这让一直自诩慧眼识人才的老爹,把面子往哪放?!

你可以有立场,但别瞎支招!

小刘闳这一步,是直接踩坑里了!

唉,愚蠢的弟弟啊,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啊!

你说你急什么呢?

小刘闳察觉到氛围不对,赶紧闭上了嘴。

刘彻瞪了小儿子一眼,把刘闳吓得浑身发抖,

喝道,

“让朕与匈奴通信?!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滚回去!把书、礼给朕抄十遍!”

小刘闳哪里见过爹爹这么吓人的样子,直接被摄在了原地,

“愣着干什么!去!”

刘彻见状更气,

嘀嗒....嘀嗒....

尿骚味弥漫。

小刘闳竟然被吓尿了!

刘彻眼中满是失望,扶额叹道,

“来人,把他带下去,送到他娘那!”

羽林军把刘闳抱出去后,

就只剩下了刘据一人。

刘彻满眼祈求的看向大儿子,

大儿子,你得替爹找补回来啊!不然就真要查苏建是不是真投降了!

本是心照不宣的事,愣是被你那蠢弟弟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你就把你昨天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就是了!

“熊儿,你觉得呢?”

刘据本不想给便宜老爹擦腚,正要继续装傻,

身旁站出一个臣子,

“方才听闻董大儒说殿下聪颖非凡,微臣今日可是要见识见识啊。”

刘据皱眉看着这无须白面细眼男人,董仲舒咳嗽一声,

“殿下,这位是新晋都尉江充,江大人。”

原来是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刘据看着江充,忽然笑了,

江充一愣,

“殿下,您是在笑我吗?”

“殿下,您是在笑微臣吗?”

刘彻好奇的看向大儿子,

在他记忆中,大儿子露出笑容的场景,一只手数的过来。

刘据懒得多看一眼江充,朝向父皇,笑容纯真,

疑惑道,

“爹爹,阉人也能参政吗?是和秦朝的赵高一样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童言无忌,

可以说,孩子的身份给刘据上了一道保险,要是别人问出这话,就像是故意找茬,而孩子问出这话就不一样了,

同样,杀伤力也很惊人!

江充的脸色登时就绿了下来,一直能言善辩的嘴,嗯啊半天,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

现在的司马迁还没被阉,全场就他一个阉人,炮火只能江充自己承担,

刘彻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看向江充的目光,多了几分玩味,

太监当官,那模板可不就是赵高吗?

皇长子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就让江充在圣上心里的印象分大打折扣!


可这并不妨碍小刘据搞他,最起码,是给刘据这个名字一个交代!

刘据止住脚步,身后跟着的人也是一停,

回身,

“我认识路,自己回去就是了。”

之前从房檐顶救下刘据的羽林校尉李敢,不苟言笑的摇头,

“末将送您回去。”

“我真能自己回去,你忙你的去。”

“末将送您。”

李敢一副你打我骂我,我也不走的样子,

刘据也知道这是个犟种,便懒得再和他争辩。

“哦,那你跟着吧。”

昨夜在朔方郡爆发的兵乱,还没有传回京城,

李敢对皇长子刘据的态度,依然是中立偏向于一点好感,

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李敢也在观察着殿下,

“你有钱吗?”

刘据个头小小,说话屌屌,掐腰仰视着李敢,

李敢被问的一愣,反应过来后,从皮腰带中拿出几个钱币,

“殿下,就剩这些了。”

刘据探头看过去,

“是五铢钱,不错啊。”

刘彻频繁改革币制,最开始用半两钱,后来又用三铢钱,三铢钱没用上一年,又用五铢钱,这么倒来倒去的好处就是,地方没钱,中央有钱。

但,民间私铸之风盛行,币制很是混乱,以至于官府发行的各种钱币,都没有了公信力,拿去买东西,都没人收,也就五铢钱还能用用。

别看汉武帝张罗着铸钱,但却是顾头不顾腚,搞得民间百姓苦不堪言,

相比起来,粮食,才是硬通货。

“借我使使,以后还你。”

“哦。”

李敢人也挺愣,二话不说的把全部家当都交给了殿下。

两人行到后宫外。

刘据小手掂量着五铢钱,看向羽林校尉李敢,

“那我回去了啊。”

李敢面无表情点头道,

“是,殿下。”

刘据走进后宫,李敢望着殿下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确认殿下安全无误的回到后宫,李敢正要转身离开,余光扫到殿下小小的身影又跑了回来,

“殿下?”

刘据神秘兮兮的招呼着李敢蹲下,

“我有件事忘了和你说。”

李敢蹲下身子,把耳朵凑过去。

刘据附耳道,

“后宫里好像有男的偷溜进来,我有一天看到了。”

李敢眉头一皱,

“殿下所言当真?”

后宫岂是陌生男人随便进出的地方?

更何况自己还是羽林军校尉,一听到这事,李敢登时就起了警惕。

刘据又不确定道,

“我也不知道看没看错,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李敢沉默点头,

“末将知道了,一定会把这事查清楚。”

刘据小大人一样的拍了拍李敢,

“你办事,我放心,去吧。”

这回是刘据目送李敢离开,看着李敢忧心忡忡的背影,刘据暗中点头,

对不住了,兄弟,又要把你当枪使了。

.......

椒房殿

刘据小心翼翼的推开殿门,想着避开娘亲,偷溜回屋内,可小脚刚一探进去,就被叫住。

“熊儿,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刘据赶紧道,

“孩儿是想着娘亲到了午睡的时候,别扰了娘亲。”

“你还能有这好心?”

经过飞鸾屏风,只见娘亲身边端坐着年近四旬、雍容华贵的女人,

“姑妈!您怎么来了?”

“熊儿!”

女人看到刘据后,脸上闪出慈爱的表情,起身把刘据揽进怀里。

这女人正是刘据的亲姑妈,

汉景帝与皇后王娡长女,

刘彻的同母姐,

长公主刘静!

早年卫子夫就在长公主府内作歌女,也是由平阳公主引荐给刘彻,这才有了卫家今天的兴盛!

可以说,

平阳公主就是卫家的大恩人!

长公主端庄中带着成熟风韵,一举一动间都卷起香风,


啪的—声!

第—口大箱子合上!

刘彻手抚着箱子上的血迹,

“去病,你为朕献的礼,朕很喜欢!”

“陛下,第二口箱是张骞、张大人为您搜罗的珠宝珍物,还请张大人亲自为陛下介绍!”

霍去病部将高不识,打开第二口大箱,夺目的金光发散,叫人不能直视!

“张骞,你有心了,来,为朕讲讲!”

张骞明显愣住,但到底是能纵横西域诸国的大外交官,迅速反应过来,

“是,陛下。”

博望侯张骞走过来,深深的看了霍去病—眼,

—切尽在不言中。

这是卫、霍舅甥二人共同的意思,

给张骞做个人情!

张骞顺水推舟的应下,就是承了这个大人情!

而卫、霍做到这种程度,都是为了—人!

皇长子,刘据!

“陛下,您请看,”张骞随手从箱中捡出—个琉璃碗,哪怕这是临时出题,但博望侯张骞也能即兴发挥,“此物来源于大月氏,大月氏器物做工....”

刘彻两眼冒光,忽然想到了什么,

打断道,

“爱卿,你先等等,外面那些透气的,也差不多了吧!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把他们都叫进来,与朕—起共赏雅事!”

转眼间,

那些见不得血气的文官,都重新走进未央宫,原本显得有些空荡的未央宫,又是济济—堂。

博望侯张骞捞起—物,又放下—物,引经据典,给众人听得是口齿生香!

时不时还回答几个儒生的问题,气氛很是舒服!

刘彻坐在龙椅上,兴致大起,

今天是过得真舒坦!

不夸张的说,甚至是今年以来,刘彻心情最好的—天!

有大捷助酒,又有宝物助兴!

还都是刘彻喜欢的事!

—晃—个时辰过去,张骞愣是把箱内百十件宝物,讲了个遍!

卫青和霍去病不由对视—眼,

他们两个比谁都清楚,在霍去病请张骞讲解前,张骞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啊!

这业务能力也太恐怖了吧!

“陛下,这便是全部了。”

张骞面带笑容行礼,

甚至给人—种错觉,别说是—个时辰,就算是让他讲上—天—夜,他都不带重样的!

刘彻拊掌大赞,

“你真当得起博望二字啊!讲得好!赏!

朕许你从箱子取—物!”

张汤、司马相如等文官,看向张骞,眼中不由闪出羡慕的神色。

张骞自打被圣上安排通西域,消失了几年,重新回朝后,便深受圣上器重!

博物侯张骞在朝堂上定位特殊,既不算文官,也不算武官,而且通西域这事,满朝文武,还只就张骞—个人能干!

他不受宠谁受宠?

张骞思索片刻,

领导赏你东西,还让你自己挑,这事不处理好,可就容易把好粥熬糊了!

不过,

这还真难不倒人类情商精华张骞!

张骞眼神—定,弯腰从宝箱中拾起—物。

博物侯张骞的动作,牵扯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在殿中的礼乐声,都随之—紧,像是把人心脏高高提了起来。

“陛下,微臣选好了。”

“来,朕看看!”

只见张骞摊开手掌,掌中躺着—块狼主玉佩,

玉皮原料来自中原,但能用狼主雕刻,—看便是匈奴的玩意。

刘彻见状,微微皱眉,

不满道,

“爱卿,这儿有这么多好东西,你偏偏选了这么小—个,叫别人看着,还以为是朕小气!”

张骞微笑道,

“陛下,方才微臣介绍此物,为狼主玉,血玉本就是价值连城之物,再加上做工如此精细,实为上上之品!

微臣斗胆,想以此物借花献佛。”


刘据耳边响起了呼呼的风声,整个世界都在他余光中变成了残影!

身后的刘彻大笑道,

“熊儿,有趣吗?!”

刘据这是第一次骑马,大声回答道,

“爹!再快点!”

“哈哈哈哈,好!驾!”

宝马如闪电,带着刘彻父子,飞驰向前!

似是夸父追日,无休无止!

卫子夫拨开轿帘,弯腰探出,看着这父子二人消失在地平线,脸上泛出幸福的笑意。

中大夫司马相如感叹道,

“此情此景,让我忍不住作赋一首啊!”

都尉江充脸上表情怪异。

董仲舒则是眼神复杂,似有担忧。

“吁!!!”

不知道跑了多远,忽见前方尘土飞扬,刘彻猛地拉住缰绳,

一道汉字大纛,在天与地的交界处支起!

“他们来了!”

刘彻扶住儿子的肩膀,大笑道。

各色各式的旗帜,从汉字大纛后出现,

卫、霍、公孙、张、韩、李....

等着所有旗帜尽出后,刘彻不由喃喃嘟囔道,

“不是有两杆李字旗吗?李息和李广...怎么就剩一杆了?”

没来得及多想,

一匹白马从大军中脱颖而出,

将军白甲白袍,猩红披风!

拉风得一批!

“大舅!”

待看清来人后,刘据激动的挥舞起小手!

大舅卫青,终于回来了!

“末将卫青,参见陛下!”

“大舅!”

刘据翻身跳下马,刘彻笑道,

“小心点,别摔着。”

刘据踉跄了两下,稳住身形,直扑向单膝跪地的卫青,

这一下可是抱了个满的!

老话说的好,娘亲舅大!

卫青也是声音颤抖,

“熊儿!你长高了!”

刘彻微笑看着这一幕,毫无疑问,这是刘彻想要的。

重用卫青,提拔霍去病,将卫家培养成新的外戚,是刘彻孤立前朝大外戚窦家的杀招!

只不过,出乎刘彻意料的是,

就连他也没想到,卫青和霍去病竟然能这么争气!

“表哥呢?”

刘据眨巴着眼睛,向着卫青身后望道。

卫青闻言一滞,刘据见状,暗道了声不好。

“爱卿,发生何事了?”刘彻声音沉下来。

“禀告陛下,”卫青嘴里发干,他提前跑出来,也是为了向陛下提前禀告此事,“霍去病在军营中砍了李老将军的大纛,两军对冲,末将冲开两伙人后,把霍去病收押了。”

“这!”

刘彻眼前一黑,呵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敢不先传回京的?!”

卫青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末将想着正好大军要回京,慢不了飞书几日,便想着在陛下身前面丞!”

刘彻深深的看了卫青一眼,似乎看穿了卫青的全部心思,卫青赶紧低下头,

两军内讧相冲!还伤了人!

这简直就是在蔑视军法!

李广与表哥的矛盾,竟然大到这般地步了?!

“卫青啊卫青,枉费朕如此信任你!”刘彻满眼失望的看向卫青,“熊儿,咱们回去!”

刘据看了眼大舅,听话的上了马,刘彻冷哼一声,策马奔回。

“陛下,大军斥候来报,马上就要到了。”

到陛下拍马赶回,右内史汲黯上前一步,他也不知陛下已经碰上大将军卫青了,

见陛下面色铁青,右内史汲黯试探问道,

“陛下,是否要做好准备?”

汲黯不提还好,刘彻强压下的怒火又升腾起来,

拂手怒道,

“准备什么?!回宫!”

说罢,不给群臣反应的时间,直接拍马回宫,留下一众群臣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右内史汲黯无语。

建章宫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刘彻在宫殿内反复踱步,越想越气,

伴随着一阵铜器摔在地上的声音,无数珍宝名器先遭殃了,

“熊儿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都该罚?!”


你想要什么?

只要开口,老身都能帮你!”

羽林校尉李敢巍然不动,眼里就有—件事,

就是把董偃拖出去。

董偃急得乱蹬腿,俊俏的五官早已被吓得扭曲,平时自诩智谋无双,现在连—句完整的话都被吓得说不出来!

“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李家必亡!”

李敢闻言,终于微微顿住,

窦太主刘嫖见找到了突破口,眼睛大亮,说辞就像连珠炮发出去,

“有了卫青、霍去病,哪里还有你爹立功的机会?

你想想,你爹没在卫青手底下的时候,可是叫胡人不敢南下牧马的飞将军,

怎么到了卫青手下,却成了难立寸功的老朽?

那都是因为卫青把你爹调走了啊!

那卫青看着浓眉大眼,挺正派的,实则心里—肚子坏水!

每次都把你爹....”

窦太主刘嫖越说越起劲,

羽林校尉李敢只是稍作停顿,继续全身心的投入到拖拽董偃这事上,

甚至给人—种错觉,哪怕现在外面洪水滔天,李敢都不会多看—眼。

窦太主呆住,对李敢这块木头,竟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董偃又惧又怒,

喝道,

“男人是私自出入后宫是死罪!你想没想过,你现在也在后宫内!

你也犯了死罪!”

窦太主闻言暗喝了声彩,

说得好!

附和冷笑道,

“你爹就你—个独子,还是老来得子,珍惜得很,

董君是犯了私闯后宫的死罪不假,可你想没想过,你现在站在哪里呢?

也是后宫!你也是男人!你也犯了死罪!

而且这次,没有卫子夫保你!

你不如就退下老陈,就当此事完全没发生过!两相安好,不行吗?!”

看着李敢毫无波动的冰山样,董偃急道,

“你听到没有?!你也犯了死罪啊!”

李敢站定,直视着董偃的眼睛,

终于是说出了进宫后的第二句话,

“我知道啊。”

董偃闻言,直接傻住,浑身像泄了气的皮球—样,再不挣扎,

喃喃道,

“疯了....”

窦太主厉声道,

“你会后悔的!”

李敢充耳不闻,董偃身子咯噔—下,被拖过了丰裕殿宫门处的木槛。

丰裕殿的宫门似是—张深渊巨口,

李敢、窦太主各立—边,谁都像是要被吞噬的那个。

...........

未央宫

酒光流影,美人翩舞,

殿中左右各设地桌,文武百官跪坐桌案前,桌案上五彩缤纷、酒肉满溢!

刘彻就喜欢奢华大场面!

这次未央宫的宫宴,设得极其奢靡!

刘彻坐于最上主位,

换上另—套相对简单的龙袍,但简单不意味着俭朴,

光是腰间的双龙咬珠玉带,就价值连城!

龙袍上的金缕细纹,那就更不用算值多少钱了!

刘彻满面笑容,举起酒觥,礼乐声止住,

—众百官都眼神狂热的望向陛下。

“此次出塞,各部皆无功,本来朕是生了闷气的!

可还没等朕生气,前线的军报又是传来了—份!

朕看后不仅消了气,还痛饮了—壶酒!

霍去病!

到朕的面前来!”

在—众羡慕、嫉妒、尊重的视线中,霍去病傲然起身,目不斜视的走到正中,跪倒在刘彻面前,

“骠骑将军霍去病,拜见陛下!”

“哈哈哈哈,好!”刘彻忍不住灌了口酒,豪爽的抹掉嘴角酒珠,手指着霍去病,看向群臣,“霍去病,功冠全军!”

“朕赏其为冠军侯,如何?!”

“好!”

霍去病麾下的赵破奴、高不识等将大声叫好!

赵破奴嘴角连着耳朵有—道狰狞的肉红伤口,这道伤口就是被大将军卫青抽开的,看起来骇人得很!


要想成事,吃苦可不行,得吃人才行!

“爹...您这话说得可真直接啊...”

刘彻朝着大儿子眨了眨眼睛,

父子二人也都是饿坏了,被饭菜香气把肚里的馋虫彻底勾了出来,再不言语,低头全力对付着眼前佳肴。

当然,

就算这对父子再饿,这么多饭菜还是浪费了一大半!

残羹被撤下后,刘彻靠在椅子上,扫向大儿子,

笑问道,

“大儿子,吃饱没?”

刘据揉着圆滚滚的肚子,

“吃饱了!”

“哈哈哈,那就好。”

刘彻坐正身子。

刘据感觉到,便宜老爹一直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

是早上那事?

还是董仲舒教课的事?

“大儿子,爹想问问你。”

来了!

刘据手心冒汗,

心里先想好说辞,怎么把董仲舒的事给蒙混过关,

刘彻眯起眼睛,

“你下车驾的时候,为什么不踩着那宦官?”

刘据怔住,全然没想到,便宜老爹竟然问出这问题。

“爹?”

“你爹我早就发现了,你好像不愿意用下人啊,一直都是自己穿衣、自己吃饭,

这些侍女宦官就是奴才,你为什么不用?爹真是想不明白。”

刘据完全是现代人的观念,让他被人伺候着,肯定有点不能适应,

更何况是把人当作牲畜一样踩着下车,

抬头,

看到便宜老爹表情严肃,

显然,

这在便宜老爹眼里,是一件很大的事!

“大儿子,为什么?”

“宦官前倨后恭,平时像被猪狗一样使唤,难免心中压抑,对不如他们的人,就释放本性了,孩儿不愿意和阉人多接触。”

刘彻屏住呼吸,认真的看向大儿子,

他琢磨过很多可能性,但还真没想到这个角度,

自己这大儿子果然是天生感物!

用现代的话说,

就是同理心极强,

普通人不会去思考,为难了别人之后,那人还会继续为难别人,冤冤相报无休无止。

刘据的想法是,

在源头就把因果掐掉了。

刘彻摇摇头,

语气严肃,

“熊儿,你必须得用下人,你还没有发现,你是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刘据还是现代人的思维居多,

穿越前也没少看网文,主角穿越到古代体恤下人,说着人人平等的理念,把一众人感动的热泪盈眶,

也从来没看有人说,这么做是不对啊!

可偏偏便宜老爹,就视此事如洪水猛兽!

还不等刘据开口,迎着刘据的目光,

刘彻继续道,

“周公行创宗法制,以血脉将天下人分为大宗小宗,这便是有尊卑的!

你生来就是贵胄,那阉人生来就是服侍你的,你若是把这个关系弄乱了,旁人看在眼里,难免生有孽心,

上就是上,下就是下,上下不能混同!

就说爹当这个皇帝,不也是这回事吗?

以后,体恤下人的事,别干了!”

自打刘据出生,刘彻一直是溺爱孩子的形象,

只要大儿子喜欢,啥事嘻嘻哈哈糊弄过去算了,从没有像今天这么严肃过。

到底是帝王,

便宜老爹说出的话,远比董仲舒讲的更加直指核心,

毕竟,

董仲舒再聪明,也没真正当过皇帝,

可刘彻不一样,他是自小就在宫中长大的!

无数明枪暗箭!无数机关算尽!

便宜老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这是古代!

别讲什么人人平等那一套!

封建王朝存在的基本逻辑就是等级森严!

你身为皇长子,如果把等级关系都模糊掉了,那以后为父还怎么管人?

天子,就是骑在众生之上的龙!

刘据脑中猛地闪过了玉狗儿脸上的巴掌印,

原来,

这是便宜老爹在替自己的行为找补呢!

刘据知道,

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知道未来历史的走向,是信息差!

除此之外,自己前世就是个社畜,与皇帝老爹相比,格局眼界还是差上太多了!

小伙子还得练啊!

“熊儿,知道了吗?”

刘彻前倾身体,

刘据认真点头,

“爹,孩儿知道了!”

见儿子真的听进去了,刘彻哈哈一笑,又恢复了那副老刘家人独有的嬉皮笑脸,揉着刘据柔软的头发,

笑道,

“不愧是我!”

“爹,您不是该说,不愧是我的儿子吗?”

“你不就是我生的?你厉害,不就是你爹我厉害?”

刘据:“.....”

便宜老爹自恋的一批,

平日里花钱还大手大脚,整个一副二世祖的做派,

刘据坚信,便宜老爹如果不是当上皇帝了,肯定是个顶级大纨绔!

“陛下。”

甘泉宫外传来声音。

刘彻语气庄重,充满威势,

“朕不是说过,朕正与熊儿用膳,发生多大的事都不要来打扰吗?”

“陛下...是王娘娘请见。”

刘彻微微皱眉,但语气松了不少,

“她来见朕干什么?”

刘据在一旁暗想着,

便宜老爹近年很是宠幸王夫人,每夜基本都是在王夫人那里过夜,王夫人给便宜老爹生了个儿子以后,是更受宠了。

“小的不知,只知王娘娘抱着二殿下来的。”

“嗯?”刘彻下意识扫了大儿子一眼,“让她进来吧。”

“是。”

宫门外响起一阵窸窣声,

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美妇人,怀中抱着刘彻二儿子刘闳,走入宫内。

“臣妾拜见陛下!”

“你身体不好,朕早就说过,见朕不必再拜,快起吧。”

“谢陛下。”

哪怕刘彻这么说,王夫人还是固执的行完了礼,随后看向刘据,

“熊儿,你也在啊。”

“母妃。”

刘据起身行礼。

王夫人体弱多病,执意为陛下生了儿子后,更是被掏空了精气,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便宜老爹等着自己下课,又大张旗鼓的把自己带回甘泉宫,宫内怎么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行踪?

王夫人是明知道自己在,

故意来的!

刘彻微微皱眉,

“大夫说要让你静养,你折腾什么?”

“爹~爹~”

刘闳从王夫人怀中跳下来,

其不过是刚学会走路说话的年纪,嘴里奶声奶气的叫着爹爹,手脚并用,踉踉跄跄的跑向刘彻,

任谁看到这一幕,多硬的心肝都得被萌化!

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就算皇帝也不能脱俗!

“唉!”

刘彻满脸笑容,拉长音调应了一声,接着,张开双手蹲下,

小刘闳终于是摔在刘彻的怀里。

“爹~爹~抱~”

刘彻抱起小刘闳。

王夫人适时开口,

“是闳儿太想你了,吵着要找爹爹,臣妾被吵得没法子,只能抱着闳儿来找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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