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逐期景御北的其他类型小说《佞妃之宠冠后宫林逐期景御北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修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到小院里,陈辰正等在门边,见了她便把她拉进去,说道,“逐期,你总算回来了,郡主正找你呢,都问了几遍你去哪儿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陈辰对逐期的称谓从“姐姐”变成了逐期,逐期她自己也没有在意到这一点。“找我有事吗?”逐期有些意外,“我去了冷宫宁太妃那儿,你去歇着吧,我这就去回她。”陈辰点点头,边走边问,“宁太妃她还好么?”“不太好,自我们走后她身子骨便不好了。”“你别挂心太多,得空我去照顾着她。”逐期点点头,已经走到了婉之房门前,她抬手敲了敲门,“婉之?”“你进来吧。”婉之的声音很快在里面响起,似乎一直在等她。逐期推门进去,婉之正坐在桌边,神情有些不安。“你去哪儿了?”婉之见了她劈头盖脸便问,听语气似乎有些不悦,“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
《佞妃之宠冠后宫林逐期景御北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回到小院里,陈辰正等在门边,见了她便把她拉进去,说道,“逐期,你总算回来了,郡主正找你呢,都问了几遍你去哪儿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陈辰对逐期的称谓从“姐姐”变成了逐期,逐期她自己也没有在意到这一点。
“找我有事吗?”逐期有些意外,“我去了冷宫宁太妃那儿,你去歇着吧,我这就去回她。”
陈辰点点头,边走边问,“宁太妃她还好么?”
“不太好,自我们走后她身子骨便不好了。”
“你别挂心太多,得空我去照顾着她。”
逐期点点头,已经走到了婉之房门前,她抬手敲了敲门,“婉之?”
“你进来吧。”婉之的声音很快在里面响起,似乎一直在等她。
逐期推门进去,婉之正坐在桌边,神情有些不安。
“你去哪儿了?”婉之见了她劈头盖脸便问,听语气似乎有些不悦,“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宫女,没有我的允许别随处乱走。”
“是,郡主。”逐期也不多说什么。
婉之见她如此温驯反而撒不出气来了,她很快面色一正,瞄了眼逐期身后的门,确保门已关上,才说,“方才安公公召见了我。”
逐期凝神听着,婉之又说,“我听着他话里的意思是要我去郦国当细作。”
“细作?”逐期忍不住重复着这二个字。
“嘘——”婉之眼神提醒她警惕,“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别让人听了去。”
逐期细细思索着,恍然大悟,“怪不得九皇子说你此去郦国并不是那样简单的。”
他应该是早就料到她去郦国的真正身份,所以难怪他会那样说,难怪他问她要不要留下来。
“九皇子?”婉之听到这个名字愣住了,她敏锐地捕捉到逐期话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
逐期却并没有在意,“就在方才,我去冷宫看望宁太妃的时候遇上他,他当时便跟我说你此去郦国并不简单,原来他话里是这个意思。”
婉之心思是何等的聪慧,她听逐期说她只是在冷宫遇到景御北,可不用细想她也知道景御北是特意到冷宫里找逐期去的,逐期这几日几乎每日都到冷宫里去,那儿没有生人,只有一个宁太妃,所以他要见她,那儿便是个最好的地方。
婉之握紧了拳,她的脸色不是太好看,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撒不出来的气,这两个人明面上口口声声地说绝无干系却时常私下里幽会!
没错,她嫉妒林逐期,也最讨厌林逐期这一点,口口声声说着她对九皇子无意,却每每诱得他为她魂不守舍。
“林逐期呀林逐期,我真想不到,你一个宫女竟然还对皇子不死心,你倒是有能耐,这么低贱的身份还能令景御北对你不离不弃!莫非那景御北饥不择食到连一个宫女都肯要的地步?”
逐期脸色一冷,“你——”
婉之从未停止过对她的刻薄。
“我不与你计较!”逐期冷声道,不愿与她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可婉之却是不依不挠,不屑地回道,“你一个宫女凭什么与我一个郡主计较?”
逐期转过头去,可她越是这样回避婉之便越是发怒,她又说道,“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个宫女!你是个奴婢!九皇子是你能去招惹的人吗?!”她一边骂着,一边用手指着逐期的鼻子,像以前小时候在林家那般。
在林家还是富户人家的时候,婉之也时常这样欺辱她,时常用手指着她的鼻子用刻薄的话骂她讽刺她。
逐期皱着眉,她抬手拍掉婉之指着她的手指,说道,“林婉之,是你自己说过我们是同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此番羞辱我所说的话同后宫里那些恶毒女人羞辱你所说的话有什么区别?你变成了你最讨厌的那种人!”
“你!林逐期你居然敢这么同我说话,我现在是郡主,我和你不一样了,你还是个宫婢。”
林婉之的性子就是这样,即使在宫中吃了这么多苦头,可一点也没有变过,她就是一旦得了势就会变得趾高气扬,藐视一切地位不如她的人。
逐期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可是她知道如果不说清楚婉之便会不依不挠。
“林婉之,这么多年,对于你的羞辱和指责我没有反抗,并不是我默认了你强加在我身上的罪名,只是我懒得与你辩解,你说我引诱你的未婚夫,其实我与他是自小的玩伴,在桃子州那几年,是九皇子被流放最苦最难的几年,那几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在外人看来,我与他两小无猜,他今日之所以对我比旁人宽容些,我想那是因为他念着儿时的旧情,我们彼此陪伴着度过了彼此人生中最狼狈最黑暗的那几年,你能理解这种情谊吗?那几年里,我们不止是玩伴,是朋友,是兄妹,更是与苦难人生抗争的同袍!而你,不过是与他见过寥寥数面的陌生女子而已!陌生女子而已!”逐期显得有些激动,她加重语气重复着最后那几个字眼,“你想一想,倘若你是九皇子,在一个陌生女子和一个这样的儿时玩伴之间会更倾向于谁?!”
林婉之似乎被震住了,她怔怔地听着,脸色虽然还是难看,可是明显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她也许大概能猜在桃子州那几年逐期与景御北是相识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缘份远比她能想像得深厚许多。
逐期继续说着,“我不用你提醒,我自然是记得我的身份,九皇子今时之所以对我多有照顾是因为他是个念旧情的人,而我,之所以这么多年来对你这么宽容,是因为我念着你爹对我和我娘的恩!我答应过爹要好好与你相处,这么多年来我也努力做到,林婉之,我们该停止了,我们根本不是敌人,我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你别自己将船打翻了!我们的时间不多,最好先做准备!”
婉之哧哧地喘着气,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景御北,那个从前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嘻皮笑脸的九皇子,就连气恼时也甚是轻佻的他,此时变成了一个冷漠暴躁无情的男子。
“母后,将这二人交给儿臣处置吧。”
成皇后回道,“林婉之你带走,爱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林逐期留下。”她的声音不容反驳。
景御北薄唇抿成一条线,似还想说什么,眼色沉沉地看了一眼逐期,终是什么都没说,只道,“是,母后。”命人将婉之押了下去。
夜已深,殿外万籁俱静,殿内却无人有睡意。
成皇后扫了逐期一眼,“不知好歹的东西,你可知这十几年来本宫日日看着三公主的石像?她有一丝的异样本宫一眼就能看出来,菡萏殿的宫人还从没有一个如你这样胆大包天的。”
逐期现在终于知道三公主的石像对成皇后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她这十几年来的精神支柱,容不得别人有任何亵渎。
“逐期自知有罪。”
“有罪就得罚。”成皇后伸手唤来人,“杖刑!”
宫人得令忙去取了杖子来,成皇后又道,“还有喜儿,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年年嘱你顾好浅眉的祭礼,今年却如此疏漏,同罚!”
喜儿大惊,如吃了一道响雷,急急跪下了,“娘娘饶了奴婢吧!”
“拖下去!”成皇后脸色极是难看,不耐地挥手,“若是再有半句求饶便加刑。”
喜儿这才闭了嘴,同逐期一起被人拖了下去。
景御北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成皇后脸色,他知道也许说得越多越适得其反,他太过清楚浅眉在成皇后心里的位置。
这个夜里,霁国的宫中,有人春宵帐暖,有人怒不可遏,有人因被杖打而奄奄一息。
还有人,心口疼得流了一夜的眼泪。
没有人知道命运的下一步是通向哪里,也许是另一个别人精心设下的局,也许是鬼门关阎罗殿,但绝不会是世外桃源。
就连九皇子,此时亦是束手无策。
“主子,那林婉之只是在房中止不住地哭。”叶展感到头痛无比,偏偏她正被关在他寝房的对面,整夜断断续续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堪比那骏马被鞭子抽了跑个不停似的。
景御北一夜未眠,脸色更沉了下去,他薄唇紧抿,神情冷肃像是从来未曾笑过,与那个别人所熟知轻佻放荡的他有着天壤之别。
“她哭什么?受杖刑的又不是她。”景御北蹙眉,脸色又难看了一些。
“这……”叶展想了想道,“主子您昨夜那一脚可踢得不轻,怕是还没缓过来,疼着呢。”
景御北道,“我倒还希望有人照着我胸口来一脚,说不定也比现在好受些。”言罢转身向外走去。
“主子出宫么?”叶展紧随其后。
“去--”本想说去菡萏殿瞧瞧,想了想却顿住了。
他不得不时刻提醒着自己:在这宫中,有时候越是对一个人表现得在乎,就越会令那个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最终只淡声道,“派人去菡萏殿打听打听昨夜杖刑有没有闹出人命。”
叶展疑惑,但看他脸色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多言,便领了命前去。
景御北转身去了关押林婉之的地方。
门外没有侍卫把守,甚至连门都不曾上锁,只是她整夜也没有踏出过那扇门。
景御北推门进去时林婉之正捂着心口伏身在一张矮几上,眉头紧皱,眼睛红肿到甚至都看不出她到底是张着眼还是闭着眼,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已经止了哭,哭了一夜也该乏了。
旁边摆放着药酒及她碰到没碰过的膳食。
景御北以为她昏睡过去,只看了一眼见无大碍便转离欲离开。
婉之睁了眼,对着他颀长的身影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见了他,她的心口越发疼起来。
景御北挑唇而笑,眼里却并没有一丝笑意,“你醒了。”
婉之捂着胸口咳几声,瞟一眼旁边的药酒,不屑道,“要杀便杀得痛快些,伤了我又给我送这些药酒来到底算什么?!”
“你就这么想死?”
“我不想死,是被你们逼得没有了活路!”
景御北一步上前俯下身捏着她的下巴,眼神冷锐,声如凉月,“那你昨夜里还闹些什么?要是真不想死,就好好将这场苦肉计演下去。”
婉之一怔,下巴被他修长的手指捏得生疼,原本圆润的脸颊深深地陷下去。
她被迫看向他,怨恨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迟疑,“你……是为了救我?”她忽然有些明白,却又似懂非懂。
宫中的残酷她不是没见识过,她只是还没有真正开始懂得宫中的尔虞我诈。
“有心计的人才能在这宫中活下去,不要怪别人算计了你,是你们太轻易相信别人,受这些皮肉之苦是必然的。”
在这宫中,谁没被别人算计过?谁没算计过别人?
那喜儿十四岁进了宫本就没出去过,最苦最累的差事也干过,若不是心眼比别人多些灵巧些凭她一个不识字的丫头又怎么能得到成皇后的赏识入了菡萏殿当差?
说到底是逐期太小瞧了她轻信于她。
婉之顿时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但心中仍感到委屈又心酸,眸中溢满了泪水,少了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我不想再呆在宫中了,你这次既然能救我,那你也能帮我逃出这座牢宠。”
景御北冷笑一声,松手一把撇开她,“你还是想想怎么在这宫中活下去吧,别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婉之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希望被他冷漠无情地浇熄,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景御北离开之前忽然道,“你曾问逐期哪里比你好,她好就好在,永远不会提你方才对我提的要求,从我进来到现在你半句也没有问过护着你的姐姐现在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你甚至也没有问问你爹在牢里是不是还活着,你只想着自己逃出宫。”他说完再没看她一眼。
逐期好就好在,死到临头了还想尽力护着她的妹妹,明知从边关回来是万劫深渊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回来了。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消息传遍了皇宫,就是霁皇和成皇后要给九皇子景御北选妃了。
九皇子自与林家大小姐林婉之解除婚约以来也有一段时日了,也该是时候另外选妃了。
宫婢们故意在婉之跟前谈论着这个消息,也故意将声音放大。
“九皇子的正妃人选,那肯定得是温柔贤良的大家闺秀。”
“那是自然,还得身家清白。”
有时候她们就是故意要她难堪。
婉之听得出她们处处在嘲讽她,她们也如愿做到了让她感到无比难堪,她抬头恨恨地瞪她们。
其实一个宫女用手肘戳了戳另外几个,低声道,”小声点,林婉之都听见了。”惹来另几个的不屑。
“听见也就听见了,她以为她还是准皇子妃吗?我们说的可都是事实,九皇子贵为皇子,又岂是阿猫阿狗配得上的。”说罢还冷冷地哼了一声。
婉之咬着唇,只当没有听见,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咒骂起那些说闲话的人。
爹,你看见了吗?虎落平阳被犬欺,女儿我好恨呀!若是你还在,若是林家还在,我们何需受这种气!
正这样愤恨的时候,菡萏殿外太监的通传声传来,“九皇子到——”
景御北一袭黑袍,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婉之一愣,很快撇开脸转过身去,趁他没有走近时她已悄悄消失在墙角。
景御北眼角余光瞄见她,他虽知道这几日宫里的宫人们定会拿他要选妃这样的传言来中伤她,可他却没有时间顾她,径直往成皇后殿里去了。
婉之眼角流下恼怒的眼泪,又觉得委屈难受,片刻也不想呆在菡萏殿,于是抬脚便往外走。
“林婉之。”偏此时有人唤她,正是今日领班的宫女唐巧。
婉之只得又折回来,咬着牙问道,“巧姐姐有何吩咐?”她知道她绝对是故意的。
“你这是要去哪儿?菡萏殿里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你不是要偷懒去吧?”
“有什么工作姐姐吩咐便是了。”
唐巧不怀好意地看着她,道,“这里有些茶水和点心要送到娘娘殿中去,就由你来送吧。”说完吃吃地笑了。
婉之吸了口气,她是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九皇子在皇后娘娘殿中,她也知道她身份尴尬此时并不想见到九皇子,可是她就是故意差她去送茶点,她就是要让她难堪难受!
“怎么,不乐意去送?”
婉之几乎咬碎了牙,“怎么敢,我这就将茶点送去。”
在平时,给九皇子送茶点是个美差,许多宫奴都乐意去送,甚至有时抢着去送,因为那样可以见到气宇轩昂的九皇子,可是偏偏今天,在得知九皇子即将选妃之时,她们故意让婉之去送。
此时,皇后娘娘定是与九皇子在谈论选妃之事。
果然,婉之端着茶水和点心走到门口边时已听到里面传来成皇后的声音。
“那尚书家的女儿本宫瞧着还行,也比从前那林婉之要好,你年纪也不小,该是时候说亲了。”
婉之站在门口边面红耳赤,进退不得。
景御北道,“母后,林家出事才多久,我此时选妃恐怕并不妥。”
“这有什么不妥?我们是皇家,你的婚事总不能因为一个犯了罪的平头百姓而耽误了。”
“再者说,母后,我此时选妃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我接到密报,父皇打算近日选送一些美人到郦国,消息应该很快就传出来。”
霁国和郦国要交好,双方总要表示出一些诚意来,所以霁国会选送一些美人到郦国。
“此话当真?”
“儿臣怎会拿这些事来骗母后?父皇正因为此事头疼,母后若是此时向父皇提出给我选妃只会惹来父皇的不悦和反感。”
成皇后点点头,若有所思,“那我们得从长计议了,好在,给你选妃这事本宫还没有亲自正式同你父皇提出。”
“那最好不过,依儿臣看,此后押后更合适。”
接着成皇后与景御北又聊了几句别的,林婉之将方才的对话听了去,此时才回过神来,于是她又轻手轻脚地返回转角,故意加重脚步,作出刚刚来到的样子。
“皇后娘娘,奴婢送些茶点过来。”
成皇后听到殿外有人,于是结束给九皇子选妃的话题。
“进来吧。”
林婉之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如常呈上茶点,又如常退了出去,期间她都没有抬眼看过景御北一眼,似乎她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九皇子。
到了外面,婉之还在想着刚才景御北所说的话。
他说霁国要选送些美女送到郦国,如果此事当真,那应该是个机会。
如果可以,这将会是逃出皇宫的大好机会。
果然,不出几日,这个消息便传了出来。
婉之一听到这个消息起便魂不守舍,她感到心动,可是又害怕担心。
“在想什么呢?!”同着一起干活的一个宫女推了她一把,“林婉之,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婉之回过神来。
那宫女又道,“我叫你快些将这些衣物送到浣衣局去。”
婉之提起那筐重重的衣物,没有说话,朝着浣衣局走去。
那宫女看着的背影喃道,“奇怪,平时叫干活都是不情不愿的,今日怎么反常。”
婉之吃力地提着那筐衣物,她已经习惯了,有些宫婢就是故意将重活和脏活推给她。
走到一个转角,好巧不巧正碰上映蓉和她的婢女迎面走来。
两人正在谈论选送美女到郦国的事。
“我看呀,你也别跟在我身边了,这么有能耐,干脆我向皇上建议将你送到郦国去。”
“主子不要啊。”那奴婢求饶,“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定不再犯了。”
听映蓉的语气,似乎也并不是真的要将那奴婢送到郦国去,只不过是吓吓她而已。
“怕什么,郦国也算是大国,以前就有曾经将美人送到别国去最后成了那国的皇后的先例呢。”映蓉说着瞧那奴婢一眼,“我看你也有几分姿色,兴许可以试试,说不定他日真的成了郦国的王后呢。”
于是在这三天里,逐期白天在佛堂里抄经文,晚上便开始动手打磨石像,只是连日连夜不得休息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一圈,对他人只说是病了,但经文抄得慢也不是办法,给每个宫女安排抄的经文都不一样,每个人都需要完成自己手上的份量,于是婉之晚上不得不也留在佛堂里帮着她抄一些。
因为有了喜儿的暗中疏通便没有人再来佛堂里巡夜。
到了五月初五,一切准备妥当,佛堂内规规整整,菡萏殿所有的宫人换了素衣,但能进佛堂的也只有成皇后身边贴身的几个宫人,以及主持祭礼的法师和颂经的沙弥。
成皇后起得很早,整整一日滴水未进,只是呆在佛堂里念佛。
逐期和婉之皆在佛堂外,从大清早的提心吊胆直到晌午都没有任何动静,喜儿也说过祭礼主要是在晨间,那此时皇后娘娘定也是看过了三公主的石像,没有动静是代表着可从此高枕无忧?
直到了夜里丑时,正当逐期刚松一口气时却有两名侍卫直闯宫人的寝房不由分说粗鲁地将她押到了前殿。
一身狼狈的婉之已经跪在殿中,正堂中龙凤椅上是依旧一身素衣的成皇后,旁边坐着一袭白袍的景御北,他们二人的身旁站着的是喜儿,皆是脸色沉凝。
逐期心下一冷,侍卫将她押到成皇后跟前跪下。
成皇后挑她一眼,没有半句责问,扬手便是一个耳光下来——
“啪”地一声,响声清楚干脆,似是要震醒整个暗夜里沉睡的皇宫。
“好大胆的贱奴才!”成皇后的怒气随着这一个耳光喷泄而出,怒目睨着地上的逐期,“连三公主的石像你也敢动?!”她口中掷出来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刀,剜着人心而去。
此时成皇后脸上尽是天后之逼人气势,迫人不敢抬头直视,打完逐期后她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可见力道之劲猛,毫不留情。
逐期嘴边渗出血丝,被打得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眼冒金星直喘粗气,过了许久都缓不回来,费力地吞咽着满口腥甜之味。
景御北脸色一紧,沉声道,“母后别气坏了身子。”
成皇后脸色冰寒如霜,“狗奴才!若不是本宫为了浅眉的祭礼圆满完成,你活不到今晚!”
她早就发现了,只是她为了祭礼一直忍着。
那个诚心礼佛据说是从不责罚宫人的成皇后发起怒来比谁都可怕。
逐期右半张脸很快变得又红又浮肿,她只是咬着牙,颤声道,“娘娘饶命。”
景御北沉着脸盯着她红肿的脸,只觉得嗓子紧得难受,“你真动了浅眉的石像?”
逐期抬眸望向他,眼中满是恐慌,不敢说是,更不敢说不是。
婉之哪受得这般,她扬声道,“娘娘,石像根本不是我们推倒的,是喜儿!!她害得石像脸上留下刮痕,逐期不过是为了帮她掩饰才将石像打磨了一遍!”
“你别血口喷人。”喜儿面不改色,“我这几日一直跟在娘娘身边寸步不离,我到佛堂巡视时所有抄写经文的宫女都在,若石像是我弄坏的,其他宫女会看不见只独你瞧见了?”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心知肚明!那晚你到佛堂时我们二人都在,亲眼见了你撞倒石像,我们也不过是念在你没有告发我们私聚的份上才没有揭破你,若不然,那晚侍卫巡夜时就将你当场捉拿了!”
喜儿冷笑一声,“那晚我确实到过佛堂,也确实看见你们两姐妹私自留在佛堂中,但只不过是因此责骂了你几句你便怀恨在心,此时来诬蔑我?”
婉之情绪激动,气愤难平,只是苦于无证无据,又听喜儿道,“我这几日亦听手下的宫人说你们夜里还留在佛堂里抄经文,我以为你是因字迹太潦草被我罚收了不少经文才致使你完不成任务,故此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你们在佛堂里赶抄,只是没想到,原来你们毁了三公主的石像在偷偷打磨!娘娘若是不信可传召宫女和侍卫来对质。”
“你——”婉之气愤,胸脯剧烈起伏着。
逐期却突然明白了为何那晚喜儿选择将此事瞒下来,原来她不过是设了个局让她和和婉之往里面钻,让婉之和她在夜晚时私入佛堂,然后安排了宫人亲眼看见这一幕,这便只有她姐妹二人有嫌疑,而她亲手打磨过石像更是罪证确凿,喜儿这几天便寸步不离地跟在成皇后身边,即便是有事要去佛堂也只会选在众人都在场的时候。
真是绝顶聪明的局,喜儿此时彻彻底底地与此事撇了个干净。
逐期抬手擦去嘴角边的血丝,终于道,“是,三公主的石像是我毁的,是我打磨的,婉之只是……因为被罚收了些经文才不得不留在佛堂里赶抄……”
“那也是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喜儿胸有成竹,也许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虽然逐期将石像磨得与以前看不出区别,但始终是有异的,即使只是很细微。
“求娘娘从轻发落。”逐期知道反正自己是逃不过,若是能让婉之少受些罪也是好的。
景御北冷眼看着她,怒嗤一声,“这时候还扮什么姐妹情深。”
闻此言,逐期心中莫名抽痛,一口气几乎要喘不上来,脸色更难看了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穷途末路的自己还是为着景御北那不屑的语气。
婉之怒道,“我不需要你来护着我!这本不全是我们的错你凭什么要认?!即便要处罚,喜儿那贱人也脱不了干系!”
景御北霍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婉之跟前,抬脚便照着婉之的心口踹了一脚。
“犯了事还嘴硬,该好好罚罚!”
婉之被踹得往后重重倒去,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额上渗了一额的冷汗,捂着心口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逐期不敢置信地仰脸看着他。
“皇儿。”成皇后依然是面无表情,“这是菡萏殿的事。”
“母后,其他的事儿臣不敢插手,但若谁动了浅眉的石像儿臣却不能袖手旁观,就像十三年前一样。”
逐期并不是第一次在婉之在前神色如此疾厉,可她却是第一次同婉之说这么多。
婉之颓然地坐了下去,她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却不得不承认,林逐期她在景御北心中的地位比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要重要得多。
虽然她与景御北的婚姻早已作废,她此时对景御北也再没有什么想法,可要承认逐期在他心中比较重要这一点还是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其实,不管是在谁心目或者在哪一方面,只要林逐期比她强一点,她都会觉得心里不舒坦。
没有办法,也许她与她天生就不对盘,什么事都应该要一较长短。
逐期不再说什么,她只等着婉之平静下来。
婉之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哪儿都比林逐期强,比她美貌,比她有财有才,比她聪明,连地位都始终比她高一等,可是为什么景御北却总令她觉得自己根本连林逐期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逐期哪里知道她心中想的是这样,她只关心此去郦国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那安公公可有交代你什么任务吗?”逐期很快言归正题,因为她觉得没有时间再和婉之浪费在无谓的争吵上面。
婉之这才回过神来,其实逐期说得对,她们的时间不多了,当务之急是先做好准备该怎么应对这一切。
“那倒没有。”婉之的语气还是闷闷的,可好歹不再无理取闹了。
逐期思忖着,“如此说来,那安公公是故意透露消息给你,好让你做好心理准备的。”
“大概是。”婉之想了想,突然问道,“那些被派到敌国细作,有活着回来的吗?”
逐期神情一滞,就她所知,历史上有不少女子被派到别国去当细作,可却从没听说过有谁能活着回来的。
婉之也猜到了这个答案,气氛一时变得凝重起来。
逐期想起景御北的那个问题,他问她要不要留下来陪他,他大概也不想她死在郦国吧。
可是有什么办法,出使郦国是婉之自己要求的,皇上也答应了,眼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怎么,后悔了?”逐期看婉之神情很是不安。
婉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嘴硬强撑着,“谁后悔!前面即便是万丈深渊我们也得跨过去。”
那是的,因为她们已经根本没有别的路可选了。
逐期点头,“没错,可是我们没必要自乱阵脚,现在唯有兵来将挡,见步走步。”
“你说得对,我们没必要自乱阵脚,细作虽然不是寻常人能干的活,可是出了霁国之后便是天高皇帝远,我们怎么样霁国的人也管不着了。”
逐期摇摇头,“婉之,可是,我们的爹还在皇国的牢里呢。”
婉之神情一震,她很快垂下眼,泄了气般,“是啊,爹还在牢里呢,霁皇只要将爹困在牢里,他就能控制远在郦国的我们。”
现在细细想来,皇上之所以这么干脆就同意了让她出使郦国,很大一部份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林长安还在霁宫的牢里,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和逐期对他俯首听命。
而她之前居然还天真地以为皇上真的就是被她水中作画的技艺给征服了。
想想,真是令人心中生怖,这皇宫里的每一个主子心机都如此深沉。
林婉之突然醒悟过来,原来自己是可笑,她一心想着逃出这个皇宫,没想到却是让自己羊入虎口。
两人一时都说不出什么计策来,逐期正要开口之际,突然传来敲门声。
“郡主,奴婢做了些糕点。”
“我不吃!”婉之没好气地回道,正想打发她退下,谁知逐期按住她的手背,向她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婉之疑惑片刻之后很快便会意过来,改口道,“做了什么糕点,端进来吧。”
逐期便站起来挪到婉之身后,假意替她整理着发髻。
进来的是那名唤“元香”的宫女,她穿着一般宫女的宫女装,五官平常,身形不高不矮,不特别壮实却也不瘦,总之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常的宫女。
元香将糕点端进来放在桌面上,她不动声色地看了逐期一眼,逐期只顾着替婉之整理发髻,没有与她对上眼。
逐期笑笑地问,“咦,这糕点好别致,是你做的吗?”
元香回道,“不是的,是冬儿做的。”
“冬儿手艺不错呀,郡主尝尝。”
婉之捏了一块放在嘴里,点头道,“是不错。”见逐期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便道,“下去吧。”
待元香退出去后,婉之压低了声音问,“你觉得她有问题?”
逐期皱着眉,“这名宫女我记得她,她叫元香,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是冬儿做的点心,为什么冬儿不亲自端进来而是这个元香端进来?”
这小院里就这么几个人,厨房里有个专管膳食的么么,逐期和陈辰,另外还有三个宫婢是安公公派过来的,这几个人都是到时候要跟着婉之出使郦国的。
“你是意思是这个元香只不过是借送糕点的借口来偷听我与你的谈话?”
“我并不想轻易下定论,可这个元香,在你到冷宫找我的那一日,我留意过,她的力气很大,陈辰都搬不动的一口箱子,她搬起来却是十分轻易。”
那日婉之到冷宫里找她,她收拾行装时就留意到了,陈辰因为要离开冷宫了所以要把一口箱子搬到太妃房里,这是太妃交代的,可无奈那箱子怎么也搬不动,婉之身边的一名宫婢便前去帮忙,逐期那时就惊异地发现,那口箱子几乎是被她一个人就搬起来了,陈辰只不过是搭把手而已,甚至都没有使上劲。
那名宫女就是元香。
那时逐期不过以为元香是乡下孩子,自小做惯农活所以劲道比一般人要大,便也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可是方才,她又留心观察了一下。
“而刚才我发现,她走路的时候脚步非常轻,她放下糕点的时候我看见她右手食指与中指间有茧,我想,她应该是习武之人,而且,她擅用弓箭。”
景御北嘴角微微上扬,不置可否,“用膳时我可不喜欢谈与食物无关的话题。”
他把自己面前的那碗汤推到她面前,“试试看啊,我正考虑要不要关了这家茶楼,汤太难喝了,给点意见。”
听不出他说的是真还是假,逐期端起碗尝了一口,他忽然凑过来,脸靠得很近,笑眯眯地问,“怎么样?”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喷在逐期的脸上,令她下意识往后退,脸上仍然维持着平静无波的表情。
“其实,不难喝。”这样说只是不希望他轻率下决定去为难掌柜,逐期换了个姿势,尽量离他够远,但是她每后退一寸他都更贴上来一点。
对于他这样的举动,逐期忍着冷脸的冲动,毕竟她现在有求于他,脸色一正说道,“你别这样,我今天来不是为了陪你用膳,也不是叙旧,更不是让你挑逗,你知道我的目的,我想见我爹和婉之,你应该知道我爹是断不会做出判国这等事的。”
“这我可不知,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他挑了挑眉,“他们现在可是重犯,搜捕你的命令也是我亲自下的,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其实就连你今天的邀约也会将你自己送进大牢。”
她认真地看着他,“那你现在逮捕我。”
他好看的眉蹙起来,神情也变得认真,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阵脚步声从背后传来,终于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
“九弟!”是太子景澈的声音,人未近声先到,“原来你在这儿啊!你捉到了林逐期?怪不得今日爽我的约呢。”
景御北脸色一变,逐期抬头看他,又看着渐行渐近的太子,突然觉得此时景御北的脸色沉得有些可怕,但只是那么一瞬间。
“三哥。”景御北转过身去,已经恢复了笑眯眯的神情,“真是巧。”
景澈竟一眼认出了男装打扮的逐期,他的侍卫不由分说上来押住逐期。
太子显然心情很好,“九弟,你可又立功了。”
景御北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冷锐犀利,“三哥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今日原本约了你下棋,你没来,我在宫里闲得无聊便出来逛逛,正好在楼下看到你的人,哈哈,没想到你在楼上审犯人呢。”太子自顾坐在桌边悠然起筷尝遍了桌面上的菜色,乐道,“咦,这家小店做的菜色还不错嘛,比起宫里的别有一番滋味。怎么样?审出什么来了?林长安的续弦躲在哪儿?”
太子如此说,可细一想便不难发现他是得了线报特意来捉林逐期的。
景御北撩开宽袍的下摆复又落座,“三哥怎么竟对这个案子如此感兴趣?”
太子瞟了一眼逐期,不正经地道,“虽然父皇让你负责这个案子,但是林家两姐妹长得花容月貌,我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可一点儿也不稀奇。”说完哈哈大笑。
景御北陪着笑,眼角余光里挑一眼逐期,她正低着头,面容倒是平静。
太子吃了几口菜,又招呼着小二上酒,“九弟,今日可得和你痛饮一番。”又命令着侍从,“先把犯人押回去。”
景御北抬手阻拦,“三哥。”
“怎么?”太子狐疑地扫他一眼。
“审犯人的事怎能劳烦三哥。”
“不碍事不碍事,我这几日正得闲,前阵子蹴鞠崴了脚父皇特准我休养几日。”
“那你好生休养便是,这犯人——”
“诶——话不当如此,九弟,这可是桩大案子,林长安和他女儿就有得你忙的了,我得为你分忧呀。”说着命令侍从,“还不快把她押下去!”
太子此番是志在必得,景御北没有再多加阻挠。
在宫中的规则是,有时候越是对一个人表现得在乎就越会令那个人被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逐期从来没有进过宫,她不知道这皇族的两兄弟之间这一幕的对话意味着什么,她就这样被太子景澈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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