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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美人,一夜之间沦为笑柄楚云珩沐青婼结局+番外小说

文心若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只有这样,她才能化被动为主动。东窗事发,那便是沐夫人对她故意陷害。今夜,她要的,便是名正言顺的身败名裂。只有这样,整个天楚才无人愿意娶她,而楚云璃和沐时安,就算恨,恨的也是沐夫人。静云庵距相府并不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到了。这座静云庵,原是沐家女眷每逢初一十五进香之时,因她们出手大方,给足了香火钱,庵主特意在庵内安排了一间禅房,供她们歇脚品茶之用。如今,已近亥时,夜深人静,庵内的住持和尼姑们,早已休息,整座庵堂,寂静无声。若是不出所料,此刻,蓝砚已经在静云庵那间禅房内,等候多时。沐青婼轻轻推开禅房那道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她缓缓踏进屋内,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中夹杂着一股甜腻的暗香,扑面而来。沐青婼微微勾唇,这定是被沐夫人做了手...

主角:楚云珩沐青婼   更新:2024-12-08 09: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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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云珩沐青婼的其他类型小说《第一美人,一夜之间沦为笑柄楚云珩沐青婼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文心若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有这样,她才能化被动为主动。东窗事发,那便是沐夫人对她故意陷害。今夜,她要的,便是名正言顺的身败名裂。只有这样,整个天楚才无人愿意娶她,而楚云璃和沐时安,就算恨,恨的也是沐夫人。静云庵距相府并不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到了。这座静云庵,原是沐家女眷每逢初一十五进香之时,因她们出手大方,给足了香火钱,庵主特意在庵内安排了一间禅房,供她们歇脚品茶之用。如今,已近亥时,夜深人静,庵内的住持和尼姑们,早已休息,整座庵堂,寂静无声。若是不出所料,此刻,蓝砚已经在静云庵那间禅房内,等候多时。沐青婼轻轻推开禅房那道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她缓缓踏进屋内,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中夹杂着一股甜腻的暗香,扑面而来。沐青婼微微勾唇,这定是被沐夫人做了手...

《第一美人,一夜之间沦为笑柄楚云珩沐青婼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只有这样,她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东窗事发,那便是沐夫人对她故意陷害。

今夜,她要的,便是名正言顺的身败名裂。

只有这样,整个天楚才无人愿意娶她,而楚云璃和沐时安,就算恨,恨的也是沐夫人。

静云庵距相府并不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到了。

这座静云庵,原是沐家女眷每逢初一十五进香之时,因她们出手大方,给足了香火钱,庵主特意在庵内安排了一间禅房,供她们歇脚品茶之用。

如今,已近亥时,夜深人静,庵内的住持和尼姑们,早已休息,整座庵堂,寂静无声。

若是不出所料,此刻,蓝砚已经在静云庵那间禅房内,等候多时。

沐青婼轻轻推开禅房那道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她缓缓踏进屋内,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中夹杂着一股甜腻的暗香,扑面而来。

沐青婼微微勾唇,这定是被沐夫人做了手脚,点燃了催情香。她和蓝砚早已料到,提前闻上了解药。

昏暗的屋内,并未点灯。

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沐青婼看见,墙角处的桌案边,背坐着一人,依稀一袭蓝衫。

沐青婼低低唤了一声:“蓝砚!”

那人低低“嗯”了一声。

沐青婼往前走了几步:

“一会,待他们破门而入时,你便破窗而逃,不要让楚云璃的人抓到你。只需他们相信我深夜与男子私通,后面的事交予我,你……”

直到与那人近在咫尺,沐青婼忽然觉得情况不对。

那人尽管与蓝砚身形和衣衫相似,但他身上的气息,与蓝砚截然不同。

沐青婼大惊,倒退两步:

“你不是蓝砚!”

她刚进屋之间,并未生疑。只因,从小到大她极其信任蓝砚,只要他们商定的事蓝砚务必做到,更何况今天尤为重要,关乎着她的终身大事,蓝砚断不可能爽约。

可是,离近了,她敢确定那人不是蓝砚。

此刻,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蓝砚出事了不成?他武功奇高,有谁伤的了他?

果然,那男子一声轻笑,缓缓转过身子,月光洒在他那张戴着金箔面具的脸上,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面具后那双眸子,上下打量着沐青婼,语气中满是玩味:

“沐二小姐,何必搞的那么麻烦。你不就想让楚云璃退婚么?我来帮你!”

沐青婼脸色大变:

“你……冷夜初?”

“魅宫宫主,还真是聪明的很呢!”他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

此刻,沐青婼是真的紧张。

她和蓝砚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被这幽冥阁主凭空出现搅了局。

“蓝砚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那只忠犬。他啊!和你一样,被魍护法的赤炼蛇轻轻咬了一口。此刻么,估计是被我那四个不争气的护法,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吧!”

冷夜初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可是,此刻听在沐青婼的耳中,有如晴天雷劈:

“什么?蓝砚也中了赤血寒毒?你偷袭了他?”

冷夜初勾唇一笑:

“何必说的那么难听!想想,你也是罪魁祸首,若非你半夜三更将他勾到这里,他又怎会中计?”

沐青婼心中陡然一沉,想不到竟会因此害了蓝砚。自己这寒毒还未解,却又搭上了一个他,真是得不偿失!

冷夜初似是看出她的担忧,好意提醒:

“别担心!你们不是有紫苏化毒丹么?起码,能保几月不死!”


一曲奏毕,余音绕梁,整座大殿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人们皆向天楚四大美人,投去了赞叹不已的目光。

帝后二人似乎也甚为满意,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自己的几个儿子,试图想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出他们对这些才情品貌出众的女子,有无青睐之人。

不过,大皇子楚云瑾面容寡淡,神色平静,眸子只在意杯中之酒,目不斜视。

而二皇子楚云珏,容色清冷,仿若置身于事外一般,对那些风姿绰约的女子,似乎没有兴趣。

倒是三皇子楚云珩,满面春风,笑语晏晏,只不过,让他笑得这般灿烂的,并非殿内那些绝色佳人,而是他身边那几个容颜俊秀的年轻男子。

皇帝楚天阔的眉头蹙起,眸中不由得浮起一丝恼怒。堂堂皇子,如此重要的场合,实在是有失体统,平素没短了教训,可这个逆子却依旧我行我素,真是令人气极!他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满和无奈,恼怒地别开了眼睛。

皇后安锦婳唇边浮起一抹笑意,看着楚云珩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眼底划过一抹轻蔑。

她对顾氏留下的这几个儿子,颇有敌意,只是在老皇帝面前,尽量维持着一国之母的风范。

她所有的爱,都给了亲生儿子楚云璃。

尽管,当母亲的最了解自己的儿子,或许是被她的宠溺给娇惯坏了,这个她从小呵护备至的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情越发的冷漠暴戾。

只不过,对她而言,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玩死几个女人而已。

若是她的儿子以后成了天子,世间女子皆是他的囊中之物,这又算得了什么。反倒是皇帝,偏偏追着这几件小事不放,对她的云璃甚是不喜。

不过,她想,也该给儿子早点纳个如意的王妃,若是有他心仪的女子进了瑞王府,或许他便能有所收敛,这样也能让皇帝对他改观。

今日来参宴的名门淑女,个个身份高贵,随便哪一个,他若看上,做母后的一定为他娶进门。

此刻,当她满心爱意地将目光扫向儿子时,却发现,楚云璃那双如鹰隼的眸光,直勾勾地盯着某一处,眼神中的贪婪,丝毫不加掩饰。

安锦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紧盯的方向,正是丞相沐时安的席位处。

但见沐氏夫妻的两侧,端坐着两位美人,仪态端庄。

楚云璃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落在那位蓝衫美人的身上。

但见她肌肤胜雪,乌发如墨,静静地坐在那里,蓝衫旖旎,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卷。

安锦婳的唇边浮起一丝笑意,儿子的眼光果然独到。

尽管,天楚四大美人今晚出尽了风头,可是姿容在这女子面前,还要逊色三分。

想必,这名女子便是丞相沐时安的女儿。

那沐时安倒真是沉得住气,带着两名如花似玉的女儿参宴,却迟迟没有让他们下场展示才艺,他是不想让女儿步入皇家,还是另有盘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既然儿子看中,自己一定要帮着他玉成此事。丞相府的千金,身份高贵,相貌又如此出众,倒也配得起自己的儿子。

她也想要看看,这相府千金,是否有真才实学,还是徒有其表?毕竟,未来的太子妃,绝计不能是个绣花枕头!

想罢,她微笑地望了一眼沐时安,淡淡开口:

“沐丞相,今日盛宴,众大臣子女皆踊跃展示才艺,为宴会添彩。本宫与陛下都甚感欣慰,本以为相府两位千金也会有所准备,可为何迟迟不见动静?”

皇后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石子,在大殿中激起层层涟漪。

人们的目光,瞬间都投向丞相沐时安,以及他身旁那两位美貌的相府千金。

沐时安与夫人梁紫茵对望一眼,他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似是早有预料。他急忙起身,恭敬地向帝后行了一礼,脸上满是谦逊:

“陛下、娘娘,臣并非不让小女登台,只因她二人才疏学浅,怕扫了陛下和娘娘的雅兴。”

“沐丞相过谦了。今日之宴,本就是为了让大家放松,尽兴,孩子们展示才艺不过也是博在座一笑,并无严苛的评判。不管技艺如何,皆是一片赤诚之心。 ”

皇帝楚天阔亦是唇边带笑:“丞相,皇后说得在理,你便不必推辞了!”

既然帝后二人皆已开口,那便是金口御言,不容置疑,沐时安躬身行礼:

“陛下,娘娘,老臣遵旨便是!”

随即,他看了一眼身侧的长女沐青妧:“妧儿,你身为长姐,便先登场献丑吧。今日之宴,无需紧张,只需尽情展现自己便可,切莫失了分寸。”


瞬间,整座大殿安静下来。

皇帝楚天阔身着明黄色龙袍,在皇后安锦婳的陪同下,缓缓进入大殿。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尽显皇家威仪。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座所有臣子及家眷,皆起身向帝后行礼,声音如雷鸣般在大殿中回响。

“免礼!”

皇帝楚天阔,一双鹰眸,缓缓环顾四野,不怒自威。

随即,他与皇后在主位上稳稳落座,这才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回归原位。

”朕,感念众卿在朝堂之上殚精竭虑,甚是辛苦,遂携诸位臣等带及家眷巡幸瑶山,实乃难得之暇。”

他微微停顿,目光中多了几分温和:

“今日盛宴,只享美食不议国事,只为犒赏诸位,在此尽情畅饮,众卿不必拘谨!”

众人纷纷再度起身,躬身行礼:“谢陛下隆恩!”

这时,皇后安锦婳微笑开口:

“本宫见此次盛宴家眷来之不少,更添几分热闹,机会甚是难得。我天楚民风开放,不拘泥于礼,众卿家中子女皆乃人中龙凤,各有千秋。今日值此良辰美景,本宫倒是有一奇思妙想,卿家子女们,无论是吟诗作画、抚琴弄舞,还是有其他擅长的才艺,皆可在宴上展示。一则为这盛宴增光添彩,二来,也让陛下与本宫瞧瞧,天楚年轻一辈的朝气与才华!”

皇后一语言罢,转头看向皇帝。

楚天阔赞同地点点头,举起金樽:“皇后之言,亦是朕之所想!众卿不必拘泥,朕与卿等,一边用宴,兼欣赏才艺,岂不妙哉?”

众人纷纷举杯回应。

这时,一队宫人鱼贯而入,将笔墨纸砚、棋、琴、琵琶、阮咸、箜篌、笙、箫等物一一在指定位置摆好,应有尽有,为这场才艺盛宴,打造了一个完备的舞台。

此刻,殿内的臣子们,神态各异。

有的面露微笑,似是对自家子女充满信心;有的则微微蹙眉,似乎在担心子女们临场发挥失误。

年轻的公子小姐们,有的跃跃欲试,眼中闪烁着兴奋,有的则羞涩地低下头,双颊泛红。

不过,整个大殿的氛围,倒也逐渐轻松活跃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已有几名大臣的子女们,为了在帝后面前崭露头角,鼓足了勇气上场。

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小姐,款步走来,她手持一把精美的琵琶,身姿婀娜。

行至大殿中央,微微屈膝行礼之后,报了自家的姓名:礼部尚书之女杨沁心。

随即,她在椅上坐定之后,便开始轻拨琴弦。

刹那间,清脆悦耳的琵琶声如珠落玉盘,在大殿中流淌开来。她弹奏的是一首《塞上曲》,巧妙地运用弹、挑、泛等单音,与拉、推、轮等连指巧妙穿插,情真意切,“声声掩抑声声思”,在座人等的情绪,都跟着乐声融入了进去。

接着上场的,是太傅之子李思贤,他铺开宣纸,手中画笔挥洒自如,绘制了一幅气势磅礴的《千里江山图》。

只见那画中山川连绵起伏,云雾缭绕其间,每一处笔触,皆显雄浑,可以看出,李家公子在绘画中的造诣颇深。

京畿太守之女苏婉清,怀抱阮咸,弹奏了一首《竹林之心》:“落盘珠历历,摇仙玉琤琤。似劝杯中物,如含林下情”,如泣如诉,曲调婉转悠扬。

侍卫统领崔楮之子崔衍,以剑为舞,手中长剑寒光闪闪,身形闪动间,剑若游龙,虎虎生风,每招每式,刚劲有力又不失优美,博得个满堂彩。

帝后二人居高临下,目不转睛地看着,眼中满是欣慰,频频与臣子们举杯。

随后,又是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相继上场,气氛空前高涨。

接下来,重头戏悄然来临。

这时,中书令柳天达之女柳如嫣,身着一袭素白的锦缎长裙,莲步轻移,走向早已摆好的棋盘。

与她对弈的,是一位身着藏青色长袍、气宇轩昂的公子,正是当朝太师之子江焕之,二人微笑对视,算是打过招呼,随即,正式开局。

江焕之黑子先行,他落子沉稳 ,一子落下,气势不凡,似有大军压境之势;柳如嫣不慌不忙,手持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一角,看似随意,却暗藏玄机。随着棋局渐入佳境,江焕之黑子攻势凌厉,大有横扫千军之态。

柳如嫣则巧妙周旋,以柔克刚,轻松破解江焕之无数道防线。关键时刻,她找到江焕之布局中的一处细微漏洞,乘胜追击,将黑子击得落花流水。最终,柳如嫣以精妙绝伦的一步,奠定了胜局。

天楚棋美人,果真名不虚传。

场上,掌声雷动!柳如嫣微微欠身,向江焕之致意,对方亦回以微笑,虽败犹荣。


“你不敢?你非处子,还妄图蒙混过关,你说说,想要个怎么死法?”

蕊儿受惊的身子,一下子瘫软在地。

楚云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既然你生性如此,本王一向善解人意,便如你所愿。来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传来。

两名侍卫面无表情地从外面进来:“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把这贱人拖下去,杀!”

楚云璃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蕊儿的心上:

“不!殿下,你饶了蕊儿,蕊儿毕竟是长陵太守之女……”

她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楚云璃的衣角,拼命地磕头。甚至,那莹白的额头,在地上撞出了一滩血印。

楚云璃愈发的不耐,他忽地抬起长腿,对着女人的肩头一脚踢了下去。

蕊儿娇小的身子,像一片破布般飞了出去,又狠狠地撞到了一旁的雕花立柱之上,摔落于地。她的口中喷出了一股鲜血,瞬间染红了身前的地面,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再也动转不得。

“哼,太守之女?在本王眼里,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女人。你父亲那个老不死的,想要讨好本王,却也不看看自己的女儿什么货色,当本王回收破烂不成?看来,他的长陵太守一职,也算做到头了!”

楚云璃声音冰冷,不带有一丝温度。

随即,他瞥了一眼被蕊儿拉过的衣角,嫌恶地脱掉外袍,抛到地上,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污秽之物: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脏东西弄下去,……本王一眼也不想再看到她!”

侍卫们领命,粗暴地抓住蕊儿的双臂,将她往外拖去,女子白嫩的双足,在地上划出两道凌乱的血痕。

沐青婼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这楚云璃,真是禽兽不如!

这时,楚云璃的近身侍卫追风和逐浪,从殿外走了进来。

“殿下,不知唤属下前来何事!”

楚云璃缓缓坐直身子,手指轻轻敲击着榻边,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本王那三位好皇兄,最近有什么动向?”

追风微微低头,一脸恭敬:

“大皇子因日前向陛下请求赐婚被拒,最近一直闭门不出,似是心情不佳,二皇子每天都会到安王府陪伴大皇子。至于那三皇子,他依旧是整日与叶长风他们饮酒作乐,不问世事。”

楚云璃嗤笑一声,一脸嘲讽:

“这老大平日里一脸不近女色的模样,本王还真当他坐怀不乱,原来也是个假正经,居然也相中了那沐二小姐。不过么……”

楚云璃脑海中忽地浮现出那双如秋水般的剪剪眼眸,眸色渐深:

“那沐二小姐,生得确实勾人,绝非那些庸脂俗粉可比,若是……!”

沐青婼躲在暗处,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这时,逐浪在一旁似是想到了什么:“殿下,大皇子前日,曾私下里召见了沐相。至于他们谈了什么,不得而知。”

楚云璃原本带着几分轻佻的神情,瞬间划过一丝狠厉:

“哼!看来,老大的太子梦还没醒呢?他求娶沐二小姐,一是贪恋美色,二么,无非是想拉拢沐时安站队于他。别人不知,难道本王不知么?沐家在朝中颇有声望,那沐时安老谋深算,若是他们勾结一起,难保不会对本王造成什么阻碍。这个沐老儿,是父皇的心腑之臣,当年,若没有他……哼!”

楚云璃没有再说下去,沐青婼心中却是一惊:听他话中有话,提到什么当年之事?


灵虚草被盗,皇帝楚天阔十分不悦。

原本,他想命人以千年灵虚草炼制仙丹,配合汤泉药浴,可延年益寿。

遂,他才让西秦使者直接送往瑶山行宫。

明明,那棵灵虚草,就安放在他寝宫的书案上。

谁知,沐浴以毕之后,原本要就寝的他,突然发现,这棵草竟不翼而飞。

这对他而言,不仅仅是长生美梦的破碎,更是对他皇权天威的无情嘲讽。

这寝宫周围有重重侍卫守护,禁军巡逻的步伐从未停歇,宛如铜墙铁壁般的防御,却有人能轻而易举地将他下榻处的东西盗走。

若是,那贼人若想刺杀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就如同在他的咽喉处,架上了一把利刃,让他不寒而栗。

楚天阔能够在当年的东宫夺权中胜出,便足可以说明此人心思缜密,狠辣无情,他的眼里,又岂能揉得了一粒沙子?

看来,这盗贼如此熟悉行宫的路径,必定混在了此次巡幸的人群之中。

他开始质疑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道防线,越想越觉得寝食难安。

随即,他深夜调来他的心腹-侍卫统领崔楮,命他即刻带领禁军侍卫,连夜对整个瑶山行宫和各个别苑,秘密盘查。

但,勿打草惊蛇。

崔楮领命,带人将整个瑶山行宫暗地里翻了个底朝天,却是无功而返。

楚天阔龙颜震怒,但尽力压制。

他深知,此次事件,若是传扬出去,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若有不轨之臣,借此事煽动人心,后宫之内和朝堂之上,皆会人心惶惶。所以,他命崔楮封锁消息,暗中详查。

就连皇后安锦婳,都被蒙在鼓里。

……

一早,晨曦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安皇后精心装扮的身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

今日,她身着一袭正红色的凤袍,袍上以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 ,与她皇后的身份相得益彰。

虽已步入中年,但岁月对她格外眷顾,面容依旧端庄秀丽,一头乌发被高高盘起,梳成复杂而华丽的发髻,点缀其间的珠翠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坐在餐案前,楚天阔眉头微皱,似有心事,却并未在言语中表露。

安皇后察觉到皇帝的异样,心中虽有疑惑,但也只是不动声色地为皇帝夹起一块翡翠芙蓉糕:

“陛下,这芙蓉糕入口即化,清甜软糯,您尝尝!”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嘴角挂着一丝温婉的微笑。

楚天阔微微点头,将芙蓉糕放入口中,轻嚼几下,却味同嚼蜡。

他的心,依旧被灵虚草被盗一事,搅得心烦意乱,可面对皇后的温柔,又不忍拂了她的意:

“嗯,味道甚好!”

安皇后看着皇帝一脸敷衍,心中疑惑更甚。

不过,她素来心思沉稳,行事谨慎,多年的宫廷生活,让她懂得何时该问,何时保持沉默。

接着,她又为皇帝盛了一碗莲子羹:“陛下近日操劳,这莲子羹最是养心安神,多用一些!”

楚天阔点头,草草用了几口,便放下了汤匙。

随即,从宫人手中,接过锦帕,轻轻擦拭嘴角。

安皇后也没有了用膳的兴致,她放下手中的玉箸,用丝帕轻轻擦拭唇边,仪态万千:

“陛下,今日将要在瑶山锦云殿,举办皇家盛宴,朝内大员皆会带着子女们出席,实乃盛事一桩。臣妾已吩咐下去,务必将一切安排妥当。“

楚天阔点了点头,拍了拍她一双保养得当的柔荑,那双手如同羊脂玉般细腻光滑,触感温润:

“皇后有心了,你一向行事得当,治理后宫有方,朕很是欣慰。此次盛宴,交予你手,朕很是放心!”

原本,他们这次驾临瑶山,除了巡幸踏春之外,还有一个目的:

如今几位皇子都已成年,但至今尚未婚配,此次明为设宴,实则选妃。

若是皇子们,有看上的女子,便可私下禀明帝后,请旨赐婚。

在来此之前,朝堂之上,楚天阔也有所暗示,命官员们可带着家中适龄的女子赴宴。

臣子们手眼通彻,自然明白,这不仅是一场简单的春宴,更是一场关乎皇室姻亲缔结和朝堂势力平衡的较量。

每一位出席的名门闺秀,都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妃,她们的家族背景、个人才德,皆在考量范围之内。

楚天阔沉吟片刻,再度开口:

“选妃之事,看似只是皇子们的终身之选,实则意义重大。这些名门淑媛,将门虎女,背后皆是朝中势力,若能与皇子联姻,于我朝稳定大有裨益。你定要留意观察,既要考量女子品行才德、容姿仪态,亦要权衡其家族势力。不过,也莫要委屈了皇儿们,他们若是不喜,不便勉强,莫急于一时!”

安皇后微微一笑:

“陛下放心,若是能有皇儿们入眼的,那便顺遂了他们的心意。若是他们不喜,自不能强求。”

想到今日盛宴,楚天阔眸中的阴霾,消散了些许。

……

锦云殿内,布置得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五彩的绫罗从殿顶垂落,似天边的云霞飘落凡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如梦如幻。

地面是用大块大块的白玉石铺就而成,光洁似镜,倒映着满殿的华丽。

一排排桌椅,皆是用上好的黄杨木精雕细琢而成,每一处暗纹,都彰显着皇家的尊贵。

殿中的每一个角落里,皆摆满了各色鲜花,五彩斑斓,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闻之迷醉。

为了这场春宴,御厨们也准备了许久。

很多珍馐佳肴,还是昨日狩猎打回的野味,这下都变成了一道道美味的盘中餐。

什么清蒸熊掌、红烧鹿筋、酱焖八宝猪、江水酿河鸭、蒜蓉羊尾、水晶肘肉……,色香味俱全,更有各类造型别致的点心,每一道都匠心独运,精致华美,彰显着皇家气度。

宫人们穿梭其中,脚步轻盈而匆忙,将菜品和美酒一道道端到桌上。

此刻,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如流金般轻轻笼罩着瑶山行宫。

受邀的宾客们,三五成群,谈笑风声,陆续朝着行宫赶来。

一场盛大的皇家盛宴,即将开始……


临出相府前,楚云璃盯着沐时安,一脸的高深莫测:

“此事,本王并不想再追查下去!沐相,你是不是也该要整顿一下府内之风,管好身边之人?”

楚云璃冷嗖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沐夫人的脸上,却让沐夫人身子一颤。

沐时安连连称是,一脸的歉意:

“殿下,都怪老臣治府不严,让恶人有机可乘。老臣一定严正府风,绝不会再生出无妄之事。只不过,殿下与小女的婚事……”

“就此作罢!”

楚云璃扫了一眼倚门而立、低头垂泪的绝美女子,眸光中划过一抹厌恶:

“天亮之后,本王便会入宫,请旨退婚!沐相,你该不会认为,本王堂堂天楚四皇子,会捡一双别人丢掉的破鞋吧!”

“自是不会,自是不会!”沐时安满脸愧疚,不敢有丝毫反驳,只能唯唯诺诺地应着。

“沐相,你可是欠了本王一个天大的人情呢!”楚云璃放声大笑。

沐青婼在一旁听了个仔细。

她早就料到,楚云璃还想利用沐时安在朝中的势力,助他登上太子之位,所以不会就此让他难堪。握着他的把柄,为他所用,岂不更好?

倒是楚云璃果真要请旨退婚,她心中一块石头,重重地落了下来,总不枉这一场心机。

不过么,此刻她突然就生了坏心思,很想恶心一把楚云璃。

想罢,她一步三摇,如弱柳扶风般飘至楚云璃的近前,上前扯住他的手臂,故意仰起粉颈,泪水如珍珠断线一般:

”殿下,你不能抛弃婼儿!”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语调婉转哀怨:

”自瑶山行宫初见,婼儿便对殿下一见钟情,做梦都想嫁予殿下为妻,为殿下生儿育女。殿下,念在婼儿一片痴心,且又是有人设计陷害,您,您千万不要退婚啊!否则,婼儿真是没脸活下去!殿下!求你……”

那张魅惑众生的美人脸,梨花带雨,惹人生怜。

可是,楚云璃却一眼瞥见她纤细嫩白的粉颈上,布满的印痕,眸中刚刚浮起的一丝惊艳,尽化作浓浓的厌恶。

他不着痕迹地甩开被沐青婼拽住的手臂,唇边浮起一丝冷笑:

“既然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你身为丞相千金,自然也懂得礼仪廉耻,还当自重。就算你是被人陷害,可那幽冥阁主为何偏偏盯上了你?你,便安心地留在沐府思过吧!”

说罢,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待出了府门,楚云璃脸上的冷笑蓦地收敛:

“沐时安这个老东西,和本王装了一晚的糊涂。既然如此,本王便卖给他这一次面子,不再追究!不过,这个把柄已然在本王手中,看他以后站队于谁?”

追风大悟:

“殿下高明!只不过,您真的打算请旨退婚么?”

楚云璃嘴角一撇,神情中满是鄙夷:

“就算那沐青婼被人陷害,却也脏了,可惜了那副好相貌!本王是未来的太子爷,太子妃怎能是不洁之人?”

“殿下所言即是!”

楚云璃眸间划过一抹狠戾:

“哼!只要一想到,她被那冷夜初……,本王就恨不得辣手摧花!待过些日子风声过去,你们悄悄地把她弄进府来!本王虽然不想娶她,不过么,这么美的女人,必不能白白放过!既是本王看上过的女人,绝不会再留给别的男人享用!”

追风深知主子的心性,脸上并未有半点波澜:

“殿下,您明明知道是那沐夫人背后搞的鬼,真的不打算追究了么?”


沐青婼隐在暗处,快速奔逃。

箫白羽和叶长风紧追其后,他们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越来越近。

她不敢直接返回清风别苑,以免被他们怀疑。

所以,她只得带着他们在偏僻无人之地兜圈子。

可是,时间一长,沐青婼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

她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一夜的折腾,催动了身上的赤血寒毒,若是此时发作,她恐怕将要落入辰王之手。

世人皆言,辰王殿下生得霁月清风,芝兰玉树。可偏偏,软弱无能,偏好男色。

然而,今日一番较量,她忽然发现,除了证实他好男色这一点,其它,似乎与传闻中有很大差异。

她隐隐觉得,这个男人,极度危险!

若是落在他的手中,自己焉有命在?

可是,眼下寒毒就要发作,她只觉得手脚冰凉,狂奔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此刻,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冰冷的感觉,从四肢逐渐蔓延至全身,仿佛有无数冰针刺入骨髓。

就在沐青婼感觉到,自己快要被追上的时候。

忽然之间,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向她奔来。她甚至还未完全看清他的面貌,身子便落入一个清冽的怀抱之中,那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气息。

暗夜中,她只看到他那仿若被精心雕琢的下颌,朦胧的月色下,透着一种冷峻的坚毅。

随即,身子被他凌空抱起。

她只觉得眼前一晃,便被他带着几个起落,渐渐远离。

这一刻,风声在耳边呼啸,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抱着她的人,那沉稳的心跳。

“蓝砚?”

沐青婼低低唤了一声。

“嗯!”

他没有多言,只是抱紧了她,继续在夜色中穿梭。

他的身姿轻盈而矫健,如同一只在夜空中翱翔的雄鹰,很快的,便将她迅速带离了险境。

在蓝砚的怀抱中,沐青婼绷紧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寒毒的侵蚀,让她再也无力支撑。

蓝砚,是舅父叶莲尘,当年从紫金山百丈崖下,将他救回到魅宫。

那个时候,他只有六七岁大,或许是受到什么刺激,亦或是伤到了脑子,他对前尘旧事皆已忘却,更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舅父为他取名蓝砚,把他留在了身边。

后来,舅父教他武功,让他长大了,誓死效忠她。

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十年前。

他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兽,整日蜷缩在角落里,除了舅父,抗拒任何人靠近,那会,他已经在舅父的身边五载。

可是,那时的他,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恐惧,仿佛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恶意。

她的出现,渐渐地温暖了他那颗冰冷的心。

时光荏苒,十载过去了,蓝砚已经从当初那个受伤的小男孩,长成了一个魁伟俊秀的男子。

他始终牢记着舅父的教诲,在她的身边默默守护着。

尽管,她身在沐府,不常到魅宫。

但她知道,只要她有危险的时候,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白芷和汀兰总调侃,他是她的“忠犬”。

可在她的内心深处,把他视作兄长一般。

此刻,她又不禁联想到自己的身世。

她名义上,是当朝丞相沐时安的次女。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的生父,并非是他。

娘亲叶莲心还在世的时候,曾无数次告诫她,她的生身父亲叫作沐绥之。

听娘亲说,十六年前,现在的皇帝,也就是当年的二皇子楚天阔,他与人密谋,诬陷太子谋反,并制造了假的通敌卖国信函,骗过了老皇帝。

老皇帝龙颜大怒,特令将太子软禁东宫,但始终未下杀手,只不过,太子之位,也由楚擎苍,变成了楚天阔。

前太子还在人间,便是对楚天阔最大的危机。

毕竟,前太子仁慈宽厚,深受一众朝臣的拥戴。

为免夜长梦多,太子被软禁没过半月,楚天阔于荆都发动政变,带兵闯入前太子府,将府上下一百余口,屠杀殆尽,包括楚擎苍和他的妻子姜氏,以及几个年幼的儿子。

只不过,在查验尸体的时候,单单少了楚擎苍最小的儿子,年仅六岁的楚南浔……

楚天阔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可是十多年来,遍寻这个孩子不到,已经成了悬案。

后来,楚天阔逼迫老皇帝退位,他摇身一变,成为了天楚的一国之君。

前太子楚擎苍的那些党羽,自然被新皇一并剪除。

而她的生父沐绥之,被人密告,伪造书信,说他是太子一党。

那一夜,官兵血染沐府。

父亲沐绥之带着怀着身孕的母亲,杀出一条血路,逃出荆都,躲进深山之中。

可是,他的行踪,不知道又是被谁出卖,再次被追杀。最终,父亲为了给母亲留一条生路,他故意引开了追兵,被堵在一座山神庙中,外面的追兵点燃一把火,将山神庙烧成灰烬,父亲命丧于此。

母亲当时怀着她,也险些死在乱军之中,幸好被云游归来的舅父叶莲尘救下。

原本,舅父想要将妹妹带离旋涡,远走他乡。

可是,深爱父亲的娘亲,一心想要查明真相,替父亲昭雪。

她隐姓埋名,潜回荆都,投奔了远房的堂伯父,当朝丞相沐时安。

谁料,沐时安垂涎母亲的美色,欲将她纳为己有。

他承诺娘亲,只要她嫁他为妾,便可以对外宣称,她腹内的孩子,是他的骨肉。

那么,再也无人敢迫害她们。

为了给父亲报仇,也为给腹中孩儿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娘亲最终选择委身于沐时安,成了他的妾室。

彼时,沐时安已经有了夫人梁紫茵,还有一对儿女,长子沐青杉,女儿沐青妧。

后来,娘亲便在沐府,生下了她。

梁紫茵善妒,对母亲和她,自然没有好脸色。

好在,沐时安倒是真心喜欢娘亲,对他们母女也还算体贴。

可惜,母亲生产时落下病根,最终,于十年前重病不起,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再也无人对她真心照拂。

沐时安只是表面上维持着一个父亲的角色,真正的疼爱,又能有几分?

而他的夫人梁紫茵,对她态度不冷不热,难以琢磨。

长兄沐青杉,自幼投入军营,后官拜司隶校尉,甚少归家。

姐姐沐青妧,倒是个清冷的性子,从小到大,几乎不同她讲话。

或许,沐青妧已经从梁紫茵的口中,得知她们并非亲生姐妹,对她疏远,倒也无可厚非。

沐青婼宛若逆境生长中的空谷幽兰,不认命,不服输,在风雨的洗礼中愈发坚韧。

她对一切的冷遇,从不怨天尤人,心中想的,便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终有一天,能够查出当年父亲含冤的真相,揪出那个始作俑者,为父报仇。

所以,她规规矩矩地在沐府中生存,看似逆来顺受,从不惹事生非。

她为的,只是好好的活着。

因为,只有活着,才有一切!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母亲离世半载之后,舅父叶莲尘再度出现,欲将她带离,被她拒绝。

她知道,只有潜伏在沐府,离皇宫最近的地方,才有可能触摸到真相。

叶莲尘也并未勉强,毕竟,她在沐府虽受冷遇,但却并未有人苛待于她。

不过,他暗地之中教她武功,并承诺,待她长大后便接替他,成为名震天下的魅宫之主。

也是在那一年,她与蓝砚相识。

她主,他仆。

她与蓝砚,也算是一同长大。


追风一脸的谨慎:

“殿下,大皇子和二皇子素来同仇敌忾,他们现在网罗朝内大员,培植自己的势力,甚至,据属下所知,大皇子还与西秦往来甚密。听闻,那千年灵虚草,便是大皇子和西秦王上慕容霖求来,进献给陛下的!”

听到追风提到灵虚草,楚云璃勾唇一笑:

“献给父皇又如何,还不是被盗了!父皇以为他瞒的仔细,母后便不会知晓么?这个老东西,还妄想用那棵烂草,修炼什么不死的仙药!他老不死,本王又怎能继承皇位?本王可不想等得太久!不过么,这个盗贼,倒真有些本事,能在老东西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逐浪微微蹙眉:“殿下,依属下之见,那盗贼,莫非是魅宫的人?”

“嗯!这个魅宫宫主,也不知道何许人也,似乎近两年来,他们一直在调查着什么?处处与我天楚作对。难道说,他们与前朝太子一案,有什么关联?”

追风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

“殿下,前朝太子当年谋反一事,虽说已被镇压下去,可是太多错综复杂之事,至今仍迷雾重重。还有那幽冥阁主冷夜初神出鬼没,来去无踪,他手下的魑魅魍魉个个身手不凡。这几年,幽冥阁行事诡秘,暗中搅扰我天楚局势,怕是也与那前朝太子一案有关!”

楚云璃缓缓端起桌案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眸中一抹诡异划过:

“你莫忘了,当年那场屠杀之中,还少了一条漏网之鱼!”

“殿下,您说的是前朝太子楚擎苍的小儿子,楚南浔?”

楚云璃冷冷一笑:“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天楚如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有多少人,惦记着这东宫太子之位呢!看来,本王想要成为太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殿下,眼下看来,似乎也只有三皇子,无心参与这场东宫夺权!”

楚云璃斜了追风一眼,薄唇微勾:

“你说楚云珩?扮猪吃老虎么,他已然登峰造极!母后似乎都信了他,但本王可没有那么蠢!试想,身为皇家男儿,谁不想坐上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

此刻,沐青婼将他们的对话听个仔细,心中暗自吃惊:

原来,这个楚云璃,也绝非单单的阴狠好色之徒。他所分析的倒也不假,那个三皇子楚云珩,心机和武功,深不可测。

看来,天楚这几位皇子,个个皆非等闲,他们兄弟之间,为了这皇权,势必要争个不死不休!

“密切关注他们三人的动向,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如有异常,迅速禀报本王知晓!”

“是,殿下!”

追风和逐浪领命,刚要退下,却被楚云璃拦了下来:

“且勿退下,你们两个蠢货,和本王相谈多时,没发现殿外有个朋友,已经久站多时了么?”

追风、逐浪眼神一凛,手中长剑蓦地出鞘!

楚云璃缓缓地站起身来,冲着被风微微吹动的窗棂,勾唇一笑:

“外面的朋友,夜黑风凉,还不请进来喝杯热茶,以免嫌本王失了礼数,未尽待客之道!”

沐云婼心中一惊:好一个狡猾的楚云璃!

楚云璃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在这寂静的夜里炸开。

沐青婼暗道:自己已经如此小心谨慎,却还是被楚云璃发现了行踪。看来,这个家伙,也绝非泛泛之辈,武功怕是在自己之上。

她此次前来,只想要查看一下瑞王府的虚实,并不想和他们交战,毕竟这里是瑞王府,侍卫众多。而她只是孤身一人,当务之急先要逃离虎口,再从长计议。


沐青婼稳了稳心神,看向紧闭的房门,语气平静:

“是姐姐啊!这么晚,你还没睡么?”

沐青妧似是已经从窗边移步到门外:

“是啊婼儿,姐姐可以进来吗?”

沐青婼柔声应了一句:“当然,姐姐请进!”

这时,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呀”声,门被缓缓推开,沐青妧走了进来。

她身着一袭淡雅的月白色罗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若月下盛开的白莲。

沐青婼瞄了一眼她的身后,并未跟着侍女,只她孤身一人,心下更是狐疑。

平素里,沐青妧话都不曾和她说过几句,更别说进她的卧房,这深更半夜的,意欲何为?

“姐姐,你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找妹妹有什么事么?”

沐青妧进了门,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又悄悄打量眼前的沐青婼,但见她用披风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脸色苍白,秀眉不禁微微一动,素来清冷的面容,今日里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妹妹,没什么!姐姐白日里睡得多些,夜里反而难以安睡,想要在庭院中走一走,偏巧见你这边还亮着灯,便过来瞧瞧。”

沐青婼不露声色,淡淡一笑:

“哦,这样呀!妹妹今夜来了月事,弄脏了被褥,便吩咐白芷她们为我准备浴桶,想要简单冲洗一下身子。这么一折腾,惊动了姐姐,真是罪过了!”

她的声音轻柔温婉,略带羞涩地微微低下头,似是有些难为情般。

沐青妧听闻,嘴角的笑意浓了几分,她在靠近屏风的椅上坐下,望向妹妹的目光之中,满是关切:

“既然你身子不适,可得好好注意才是。月事期间,万万不能受了寒。”

“多谢姐姐关心,妹妹谨记就是。”

沐青婼目光盈盈地看向姐姐,眼中满是感激。余光却暗暗瞟了一眼屏风的方向,她知道,蓝砚便躲在屏风之后,这沐青妧偏偏坐在那里,莫非,刚才她听到了什么?

沐青妧又与她说了几句体己话,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少有的融洽。

这时,沐青婼似是想起了什么:

“妹妹,晚膳时,我听母亲说,礼部白日之际过府递了庚帖,并与父亲商定了婚期,就在一月之后。”

沐青婼听闻,心中一震:“是么?怎会这般急?”

沐青妧露齿一笑:

“四皇子似乎急于完婚,一直催促着呢。看来,他对你,真是上心了呀!也是了,妹妹如此花容月貌,难怪四皇子会心急,想要快点抱得美人归。”

沐青婼佯装羞涩:“姐姐说笑了!”

沐青妧的声音愈发温柔起来:“姐姐这几日,一直在为妹妹绣嫁衣,权作你的新婚之礼,待你出阁那日,姐姐便为你亲自穿上!”

沐青婼感激一笑:“嫁衣由姐姐亲手缝制,是妹妹的福气。”

她的话音未落,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一阵嘈杂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平静的氛围。

沐夫人梁紫茵带着几名侍女和护院,怒气冲冲地闯进屋内。

那几名护院各执武器,一脸的煞气。

沐青婼心中一惊,今晚这一连串的变故,实在是太过突然,先是沐青妧不请自来,眼下这沐夫人又带着一伙人深夜登门,看这来势汹汹,难道,她们发现了蓝砚?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可是,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起身,给沐夫人施了一礼:

“母亲,这么晚,您怎么还未休息?”

沐夫人脸色一阴,一双凌厉的眼眸,在屋内快速扫视一圈,随即紧紧盯着沐青婼,语气中带着质问的口吻:


“小姐,妆已卸毕,浴桶已备好,您沐浴完,便早点休息吧。”

白芷在她的耳边,柔声提醒。

“嗯!”

沐青婼昏昏欲睡,听到白芷的呼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半晌过后,意识逐渐找回,她这才抬眸,望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那是一张仿若被老天眷顾过的容颜:

一头青丝如瀑,散落胸前,映衬着一张娇娇芙蓉面,宛如被最细腻的画笔精心勾勒,每一处弧度都恰到好处。

那白晳的肌肤,宛如冬日初雪,细腻得不见丝毫瑕疵,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晕,似是羊脂玉般温润。

光洁的额头下,眉如远黛,细长而弯,映衬着那双犹如璀璨繁星镶嵌的杏眸,眼波流转间,仿佛一汪清泉,能洗净世间所有的尘埃。

挺直而小巧的琼鼻,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面部的立体感,樱唇不点而朱,颜色如盛开的玫瑰花瓣,娇艳欲滴,微微开启间,露出一排洁白如玉的贝齿。

此刻,她身上那袭宽大的内监服饰已被褪去,紧紧裹在胸前的白布条,也被层层撤掉。

刹那间,那原本被束缚的美景,如同春花绽放般明媚。

她的腰肢,纤细得如同弱柳扶风,仅在盈盈一握之间。

两条纤长笔直的双腿,与周身的线条,共同构成了一幅完美的画卷,每一处都透着极致的诱惑。

沐青婼看着镜中的自己,如同一朵盛开在人间的娇艳之花,红唇不由得微微勾起。

望着身前的浴桶,她站起身来,抬起美腿,缓缓地踏进浴桶之中。

蒸腾的水汽,如轻柔的薄纱,萦绕在她的周围。

她伸出如玉般的手臂,轻轻拨开眼前的水汽,微微倾身,将自己沉入浴桶之中。

紧绷一晚的情绪,瞬间舒缓下来,她忍不住舒适的哼的一声。

随着她的身体没入水中,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像是在拥抱着这位绝代佳人。

水花轻溅在她的肌肤上,从她的肩头滑落,沿着那起伏的曲线流淌,最终融于水中。

她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沐浴的惬意。

片刻之后,似是想起了什么:

“把我方才穿的那些衣物,尽数处理掉,莫要让任何人发现端倪。”

“是!”

……

霜林苑内。

三皇子楚云珩,已然穿戴整齐。

此刻,他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那姿态仿佛一只高贵又闲适的猎豹。

那健硕颀长的身体线条,在宽松的月白色长袍下,若隐若现。

上佳的丝质棉绸,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在昏暗的烛光中,如水波荡漾。

一头墨发,以一根白色丝带随意束起,几缕发丝垂落于额前,为他本就出众的面容,增添了三分魅惑。

此时,他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悠闲地摆弄着,那棵从沐青婼怀中顺来的灵虚草。

他纤长的手指,轻巧地撩拨着灵虚草的叶片,千年奇草,在他手中仿佛成了世间最珍贵的玩物,翠绿得如同要滴出水来。

他微微抬眸,扫了一眼榻前并排而立的叶长风和萧白羽,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

”怎么?就这么让他跑了?名震四海的幽冥护法魑和魅,竟然抓不住一个平庸无奇的小太监?”

他的音调不高,话语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冰刃,在空气中划过,周围的温度骤降了几分。

叶长风和萧白羽尴尬地互视一眼,纷纷低下了头:

“属下无能!”

“一群废物!”楚云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叶长风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还说我废物,你不是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白白让那个小太监,看了个精光!

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憋了回去。

奈何人家既是辰王殿下,又是幽冥阁主,小胳膊拧不过大长腿,他能有啥办法?

他叶长风与萧白羽、楼芳景和顾兰舟,实为幽冥阁魑魅魍魉四大护法,可是,名义上,却是辰王为了掩人耳目,豢养的几个男宠。

眼前这位三皇子,整日皮笑肉不笑,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黑手狠、杀人如麻。

谁也猜不透他心中想些什么。

但唯一他能明白的,便是辰王所做的一切,皆为了入主东宫!

当今皇帝有四位皇子,大皇子楚云瑾、二皇子楚云珏、三皇子楚云珩,皆是已故的顾皇后所生。

唯有小儿子楚云璃,乃是继后安锦婳所生。

天楚之所以迟迟未立太子,只因,皇帝与皇后之间有分歧。

这分歧犹如一道深深的沟壑,横亘在宫廷和朝野的复杂之网中。

皇帝楚天阔,对皇长子楚云瑾寄予厚望。

楚云瑾,人如其名,沉稳而内敛,自幼便展现出非凡的智慧和领导才能,他熟读经史,对治国之道有着独特的见解,深得老皇帝的器重。

可是,皇后安锦婳,当然是想要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楚云璃,推上太子之位。

这样,她才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后,乃至未来的太后娘娘。

在这立储之事上,帝后各执一词。

皇帝楚天阔,并不想与皇后闹翻。

绝非他多么深爱安皇后,只因,安皇后的娘家,便是镇国大将军-当今的祈亲王安伯彦,当年的东宫之乱,若没有他的支持,楚天阔不可能登上太子之位。

所以,他也承诺,若是登基之后,一定将原本为侧妃的安锦婳,扶上皇后娘娘的宝座。

他的发妻顾氏,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一气之下,抑郁成病,撒手人寰。

立储一事,有着错综复杂的局势和权衡。

安伯彦手握重兵,朝野内党羽甚多,楚天阔不想得罪安氏,可那四皇子楚云璃……

所以,至今东宫之位尚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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