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前,我主动问医生要了那个小小胚胎。
还没有成型,却勉强可以看出是一个小婴儿的形状。
我把玻璃瓶揣在怀里,忍不住红了眼。
对不起,宝宝。
盼了你这么久,没想到我们还是没有缘分。
我深吸一口气,既然决定要走了,这份痛苦不能自己承受。
离开之前,我要给周时宴送最后一份礼物。
回到住了六年的家,一片冷清。
不出意外,周时宴应该在和他的贴心秘书共度良宵。
没什么胃口吃晚饭,一路走来腹部又隐隐作痛,我贴着床边躺了下来。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熟睡中,听到外面雷声大作。
随手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好几声,我嫌烦没有搭理,翻了个身继续睡。
却不料忽然门外响起推门的动静,我被吓醒了,以为家里进了贼。
刚要起身,周时宴被淋的透湿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我揉了揉眼,“你怎么回来了?”
他看到我在家,长舒一口气。
脱下身上透湿的外套,便跑过来要抱住我。
“妍妍,外面打雷了,我想起来你一直都很害怕打雷。”
“所以我就从酒店连夜赶回来了。”
他的衣服都湿透了,碰到我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弄得我很不舒服。
我不着痕迹的推开他。
“别着凉了,你先去冲个澡吧。”
周时宴罕见的对我笑了笑,声音轻柔。
“等会儿来陪你。”
浴室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我却望着窗外电闪雷鸣,陷入了沉思。
这三年来,我做了无数次试管,周时宴也开始早出晚归。
甚至夜不归宿。
起初我以为他的工作只是越来越忙了。
直到我在家里的衣柜里,发现了不属于我的性感蕾丝内衣。
以及家里的套套,总是莫名其妙会少几个。
再后来他的女秘书江新月越来越高调。
隔三差五的在朋友圈秀恩爱,或者若有若无的向我发出挑衅。
现在我已经厌倦了。
可笑的是,周时宴现在想起我害怕打雷。
却不知道在无数个难熬的日子里,我已经学会了如何独自一人度过电闪雷鸣。
周时宴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澡出来的。
我又睡了一觉。
他穿着浴袍便躺在我旁边,想从背后抱住我,气息打在我的肩颈上,逐渐变得灼热。
“妍妍……能做吗?”
我起身推开他,等调整好情绪,目光缓缓落在他衣领下的暧昧痕迹上。
“江新月没让你吃饱吗?”
周时宴愣了愣,脸上划过尴尬的怒意。
“何妍,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我们多少天没见了,一见面你至于这样剑拔弩张的吗?”
“我都说了,新月她只是我的秘书,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那是她的工作!”
“你天天这样闹有什么意思?”
我平静的看着他发完这一通脾气,腾出了一些空间,又继续躺回去。
“睡觉吧。”
周时宴却一脸郁闷的睡不着了。
他冷冷起身拿起枕头。
“亏我还想着你害怕打雷,跑来陪着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径直朝着书房走去,门被重重的关上。
这话听起来只让我感觉好笑。
在上一次害怕打雷的时候,我缩在墙角,红着眼给周时宴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可他却第二天才回我。
“这么大的人了,小孩子都不怕打雷,你装什么柔弱!”
“新月家里的水管坏了,她一个女孩子弄不了,我正忙着呢!”
我眼泪顺着苦笑滑下来。
怎么都想不明白,堂堂老总纡尊降贵,深更半夜去给小秘书修水管。
过往的记忆只是很快闪过。
我闭上眼睛想着明天要带些什么,毕竟一早的飞机,不能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