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地扒雪,奋力地向前、向后,向左、向右,做了各种尝试。我必须有所行动,我不能坐以待毙。
黑龙江的冬天天气极为寒冷,在这里过夜,恐怕要有生命危险,我害怕极了,但也无能为力。
一只野猪走到雪坑边,我听到了哼哼的声音,但愿不是公猪,要是,可要命了。
但没过一会儿,那只野猪走了,上边再也没有哼哼声了。但没有了声音,脑袋上只有一片深蓝色的天,和恐怖的寂静。
起风了,寒风吹得我直达冷战。看样子爬不上去,也许活不到明天了。
雪坑边站着一个人,探出头来,看着我。
我高兴极了,大声喊着:“救命呀,救命。”
那个人看了看我,走了,应该是到树林里找到一棵树枝,果然一根树枝递了下来,我赶忙抓住,爬了上来,千恩万谢的。
他笑了笑,没说话。
他身材高大,面目和善,眉毛之间长了一颗黄豆粒大的黑痣。(我那时只有18岁。)
“太谢谢你了。”说着赶忙递给他一支香烟,他接过去,我给他点着火,他抽了起来。
“什么牌子的?”他问。
“恒大。”我说。
“恒大!恒大?真是恒大吗?”他死死地抓着我,激动地眼泪流了下来。
“我真的不骗你,真是恒大,家里寄来的,我一直没舍得抽……”我说。
“是吗?太好了,这么说,你是滨海的?”他急切地问,
“是的。前年下乡来的。”我说。
“哪个区的?”他赶忙问我,他很激动,他的眼睛里不时涌出咕咕地泪珠。
“我是南开的。”我说。
“我是和平的。”他激动地说。
我看他的烟已经被泪水浸湿了,我赶忙给他又拿了一支。
“谢谢你,这么多年了又抽到家乡烟了。”他把那支浸湿的卷烟,小心翼翼地用纸包了了来,放进衣兜里,后一动不动美滋滋地享受着我给他点着的家乡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