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君宸州越婈的其他类型小说《君宸州越婈的小说出宫当晚,被疯批帝王强取豪夺》,由网络作家“铿金霏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静仪,你瞧你...”安充仪歉意地笑了笑,“冯妹妹别见怪。”“怎么会?”冯若嫣目光怜爱地看着小公主,“嫔妾喜欢还来不及呢。”她摸了摸小公主的发心,从糖罐中拿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在小公主面前展示。“公主喜欢哪个?”小公主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圆圆的指头戳了戳她的掌心,指着一颗红色的糖果,眼巴巴地望着她。冯若嫣失笑:“公主真乖。”和小公主玩了一会儿,她抬头对着对面的安充仪等人道:“嫔妾听说今日皇上和众位大人要去赛马,不知几位娘娘可有空去看看?”听到赛马,小公主伸手朝着安充仪奶声奶气的:“马...骑马...”“你呀...”安充仪将她接过来,捏了捏她的鼻子,“自从去年来行宫带着她去马场玩了一圈,就总喜欢念叨着要骑马。”“公主这是随了皇上,将来...
《君宸州越婈的小说出宫当晚,被疯批帝王强取豪夺》精彩片段
“静仪,你瞧你...”安充仪歉意地笑了笑,“冯妹妹别见怪。”
“怎么会?”冯若嫣目光怜爱地看着小公主,“嫔妾喜欢还来不及呢。”
她摸了摸小公主的发心,从糖罐中拿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在小公主面前展示。
“公主喜欢哪个?”
小公主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圆圆的指头戳了戳她的掌心,指着一颗红色的糖果,眼巴巴地望着她。
冯若嫣失笑:“公主真乖。”
和小公主玩了一会儿,她抬头对着对面的安充仪等人道:
“嫔妾听说今日皇上和众位大人要去赛马,不知几位娘娘可有空去看看?”
听到赛马,小公主伸手朝着安充仪奶声奶气的:“马...骑马...”
“你呀...”安充仪将她接过来,捏了捏她的鼻子,“自从去年来行宫带着她去马场玩了一圈,就总喜欢念叨着要骑马。”
“公主这是随了皇上,将来肯定也是女中豪杰。”
齐贵嫔听到君宸州可能在马场,也想去凑热闹:“既然如此,我们一道去吧。”
这时,叶婕妤身边的宫女芳菲走进来道:“娘娘,您用药的时辰快到了。”
叶婕妤看了她一眼,脸上微微浮起一抹笑。
“既然如此,本宫就不留叶婕妤了。”安充仪开口说道。
叶婕妤起身福了福身:“那嫔妾就先告退了。”
冯若嫣看着叶婕妤离去的背影,半晌才收回目光。
入宫这些时日,其余嫔妃什么性子,她大多都了解了些。
偏偏这叶婕妤,深居简出,与世无争的,倒真像个无欲无求的圣人一般。
午后。
君宸州刚回到勤政殿,就见小福子慌张地跑进来:“皇上,出事了!”
杨海瞪了他一眼:“出什么事了?好好说话。”
小福子气喘吁吁:“今日午间安充仪、齐贵嫔还有冯美人去了马场,结果那马场旁边的林子里不知道为何突然冲出来一群发狂的兔子...”
“齐贵嫔可有事?”杨海急忙问道,齐贵嫔腹中的龙胎就要出生了,怎么还出去乱跑,遇上这种事呢?
君宸州停下脚步,剑眉紧皱,小福子立马道:“齐贵嫔受了惊吓,已经送回长锦阁了,但是...”
“但是那群兔子冲撞到了同在马场的林选侍,林选侍见了红...已经一同送去长锦阁了...”
君宸州目光一凛,林选侍见红?
他立马大步往外走去:“去长锦阁。”
长锦阁。
齐贵嫔的住处离马场很近,林选侍突然见红,众人群龙无首,还是安充仪率先冷静下来,让人一同送到长锦阁来休息,还派人去传了太医。
这会儿太医在里边,安充仪搂着小公主坐在外间的榻上。
小公主脸色发白,哭得好不可怜。
安充心疼地抱紧她:“静仪别怕,没事了...”
想起刚才那群发疯的兔子,成群地冲出来,见到人就横冲直撞,还差点咬了静仪的手。
小公主窝在她怀中抽泣着,泪珠挂在脸上,一抽一抽的。
安充仪心中一阵后悔,就不该带着静仪去!
冯若嫣惊魂未定地站在一旁,手指捏着裙摆,还在微微颤抖。
皇后和其他嫔妃听到这边的消息,急忙赶了过来。
进殿便听到隐隐的哭泣声,皇后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齐贵嫔如何?”
安充仪将小公主交给奶娘,起身回道:“回娘娘,齐贵嫔受了惊吓,太医正在里边诊脉,倒是林选侍....”
她抬起眼皮不安地看了皇后一眼:“林选侍似乎有了身孕,见了红...”
皇后猛地握拳,林选侍有孕?
杨海奇怪地看了眼窗边的男人,小心提议道:“要不奴才让内务府将各位娘娘的名讳呈上来?”
他也不记得哪个妃子的名字中有“杳”字,宫中除了几个得宠的嫔妃外,还有许多低位不受宠的人,哪能一个个都记得请。
半晌,君宸州回过头,脸上已经是一片平静,他淡声道:“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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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婈醒来时已经是巳时末了。
她头疼得不行,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放空似的躺在床上盯着头顶明黄色的床帏。
明黄色?
越婈突然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
她环视四周,再看了看自己躺着的床,这分明是君宸州的寝殿!
越婈急忙想要下床,恰好阿嫣走进来,看见她醒了声音欣喜:“越婈?”
“你终于醒了。”她忙扶着人起来,“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我...”越婈张了张嘴,把她拉到一旁有些心虚地问了问,“我怎么睡在这里了?”
“前日夜里皇上把你抱回来的,然后就请了沈院判来,之后忙到大半夜沈院判才出来,之后杨公公就让我进来伺候。”
阿嫣戳了戳她的胳膊:“发生什么了?你病了?”
见阿嫣不知道自己中药的事,越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她。
毕竟这事牵扯到端王,她不知道君宸州要怎么处理。
“越婈姑娘可醒了?”两人说话之际,听到外边响起杨海的声音,阿嫣立马住嘴,走过去拉开门。
“杨公公。”
杨海看见殿内越婈好生生地站着,立马喜上眉梢。
“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过来,皇上又要发火了。
“杨公公...”
越婈走过来,一时有些尴尬,特别是想到那夜自己和君宸州在銮舆上.....
她感到耳根子有些发烫。
“姑娘既然醒了,收拾下就去书房吧,皇上要见你。”
勤政殿书房。
君宸州一夜都被那个莫名其妙的梦纠缠,难以安眠。
这会儿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小憩。
越婈推门进来,殿内静悄悄的,只有那个男人坐在书案前的身影。
他好似睡着了,越婈犹豫了一下,本想退出去,但是杨海守在外边朝里面努了努嘴,示意她进去。
越婈脚步顿了顿,有些为难。
最终,还是杨海推了她一把,然后快速地将门关上。
越婈不想吵醒他,放轻了脚步走到书案前。
她余光瞥见上边摆放着许多奏折,还有几本打开着随意扔在了桌上。
越婈赶紧撇开头,防止自己看到上面的内容。
她打算在这儿站一会儿就出去,糊弄过杨海就好了。
正准备后退一步站远些,谁知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倏然睁开了眼。
他的眸色很黑,像是漫长无垠的黑夜般深邃,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意。
越婈本能地打了个颤。
君宸州若无其事地坐起身,嗓音有些沙哑:“什么时候醒的?”
“半个时辰前。”
越婈低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看着面前的女子像只鹌鹑般胆小,只想躲着,君宸州无声地笑了笑。
“那天不是挺大胆的吗?今日是怎么了?”
越婈心头一跳,乌黑的长睫轻颤着:“是奴婢冒犯皇上了...”
男人垂着眼睑,看见她露在外边的手腕上还有着一圈浅浅的红痕,是自己那日留下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他伸出手,握住了女子的手腕,在她惊慌的眼神中将人带到了自己怀中。
“皇上?”越婈乍然坐在了他腿上,身子一下就紧绷了起来。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
雨水顺着檐角落下,如一方晶莹的珠帘悬挂在琉璃瓦上。
细雨绵绵,整个紫禁城都笼罩在雨幕之中。
竹林中的一处凉亭,女子趴在石案上小憩,白嫩的脸颊枕着胳膊,只是紧锁的柳眉昭示着她的不安。
越婈蜷缩着的纤长手指动了动,睫毛轻轻颤着,如同外边被风吹得摇摆的竹叶。
嘈杂的雨声让人难以安眠,但越婈的眼皮却很沉,怎么都睁不开。
“啪嗒”的一道清脆响声,是雨珠打在了芭蕉叶上。
像是珍珠落在玉盘中泠泠作响,一下子打破了眼前的浓雾。
越婈倏然惊醒。
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明。
越婈缓缓坐直身子,迷茫地扫视着四周。
这是哪里?
窄小的凉亭中放着一张石桌,几方石凳,雨珠顺着亭檐上的琉璃瓦滴落,整个凉亭笼罩在雨帘之中。
嫩绿的竹叶随着细风轻轻摇曳,一把发白的油纸伞倒在地上。
这里不是困了她半载的蒹葭阁。
这片竹林,是她刚调来乾元殿时,常常来偷懒的地方!
可...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越婈猛地起身,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稳稳地站着,一点不像是弱不禁风、病入膏肓的样子。
突然间,一阵脚步声响起,夹杂着一道急促的女声,似有人在叫她。
越婈呆愣地转过身,便看见一个打着油纸伞的女子跑过来。
这道身影有些熟悉.....
一个穿着青色宫装的女子进了凉亭,将油纸伞放在一旁,似有埋怨地嗔道:“怎么跑这儿来了?找了你半天都没见着人。”
越婈眨了眨水润的美眸,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张嘴开开合合,许久未能回神。
“怎么了?”阿嫣微微弯下腰,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没生病啊,怎么傻了?”
“阿嫣姐姐...”越婈喃喃出声,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怎么会?”
越婈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好疼。
不是梦!
阿嫣被她这奇怪的动作惊了一下,连忙过来扯住她的胳膊,见她白嫩的小脸上几道浅浅的红痕,皱着眉头道:“你犯什么傻呢?”
“就算差事没做好也不用打自己吧?更何况杨公公也没罚你啊...”
“我...”越婈有些激动地握着阿嫣的手,“姐姐,今日是什么日子?”
“我看你是真傻了。”阿嫣白了她一眼,“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三月初十。”
越婈眼中神色复杂至极,她往后退了几步,透过亭柱看着外边淅淅沥沥的小雨。
氤氲如水,如梦似幻。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
如今是崇安五年,三月初十。
越婈是一年前作为采选宫女入宫的。
她本被分派到藏书阁做洒扫的活计,可藏书阁那地方人烟稀少,平日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更别提碰到贵人了。
越婈自小就过得穷苦,她家在南边,因为父母生了两个弟弟养不起她了,就把她卖给了人牙子。
几经辗转,她被卖进定州南平侯府为奴。
后来她从侯府离开,来到了京城,恰逢宫中放出了一批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在民间采选,越婈这才能进宫。
在宫中这一年,越婈这才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天皇贵胄,贵不可言。
从前的侯府在皇宫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这遍地繁华的地方,也让她不由得起了些心思。
越婈自小就生得貌美,她也很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
且她孤家寡人一个,不论是在宫中还是宫外,都没有等她的人,若是到了年龄放出宫,许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如放手一搏。
她也想过荣华富贵的日子。
越婈用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找关系调到了圣上的乾元殿。
前世便是这日,被她找到了机会。
当朝皇后娘娘去岁的时候不慎小产,太医断言她此后难以有孕,皇后便想要把自家的妹妹献给圣上。
于是趁着寿辰这日,在给圣上的酒中加了些东西。
前边发生了什么越婈不清楚,但晚上的时候圣上怒气冲冲地回了乾元殿,并未宠幸皇后的妹妹。
而越婈,就趁着这个机会进了内殿。
寝殿后边有一方浴池,乾元殿总管太监杨海守在门边。
越婈垂下头,手上捧着布帛和香露,杨海只瞄了一眼就让她进去。
素色帷幔轻轻拂动,耳边传来泠泠水声。
她还记得,当时男人正在沐浴,她轻轻走到他身后跪下,装作侍奉的宫女伺候他沐浴。
当她微凉的指尖划过男人肩膀时,那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人拽进了浴池中。
守在外间的杨海听到动静急忙走进来,却听到男人带着怒气的声音:
“都滚出去!”
杨海瞥了一眼不断向外溢着水波的浴池,擦了擦额上的汗,赶紧退了出去。
那夜的疯狂越婈如今还心有余悸,做到最后她意识都快要涣散了,只记得男人那双猩红的眸子,以及发狠了似的折腾她的力道。
那日之后,她足足养了半个月才敢出门。
侍寝后,她被册封为正七品选侍。
等到她去请安那日,众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好,特别是皇后,自己精心策划的事情,偏偏被越婈捡了漏。
自她被册封,圣上时常临幸蒹葭阁,往往都要闹到半夜才叫水,每每她侍寝,第二日总是起不来身。
这一番引得宫中嫔妃各个都看她不顺眼,明里暗里嘲讽她是狐媚子。
纵使越婈再如何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可听多了,心里也会难受。
且后来,她觉得那男人也并没有多喜欢她。
只因宫中嫔妃多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女子,而她出身微贱,他只把自己当成一个玩物,可以肆意玩弄。
.....
从回忆中抽身,越婈死死掐着指尖,将内心的悲伤都压了下去。
阿嫣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总觉得她不太对劲。
恰在这时,前边传来响动声,阿嫣连忙拉着她往外走:“是圣驾回来了。”
前院。
乾元殿的宫人们都跪在两侧,越婈随着阿嫣跪在人群之后,低垂着头。
不多时,就听见男人稳健的脚步声响起。
越婈愈发垂下头,只听得杨海焦急的声音:“快去备水,去太医院请沈院判来。”
圣上进了内殿后,众人这才站起身去干自己的活计。
越婈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杨海叫住了自己。
“那就去准备。”君宸州低沉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悦。
“是。”沈院判恭声道,“微臣先写下药方,让药童去配药。”
“在此之前,微臣会先用针灸稳住姑娘的情况,这药性太烈,微臣怕姑娘忍不住弄伤自己。”
君宸州视线落在女子满是伤痕的手上,微微颔首。
他坐在床上,将人抱在怀中,示意沈院判过来施针。
“不要...”他一靠近自己,越婈就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贴,男人身上泠泠的冷香让她觉得舒服极了。
“别乱动,待会弄伤了自己就是活该。”君宸州皱眉轻斥道。
他紧紧握住女子的手臂,让沈院判在上边扎针。
针灸扎在某几个穴位上,越婈像缺水的鱼一般忍不住地挣扎起来。
“好疼...”
“忍着。”男人陡然拔高了声音。
在她若有似无的撩拨下,男人脸色黑得不行,偏偏越婈另一只手还在他腹部抓来抓去。
君宸州深吸一口气,下颌线紧紧绷着,深沉如墨的眸子中似乎马上要卷起狂风暴雨。
沈院判额头上冒起汗,过了半个时辰总算结束了针灸。
这时杨海也已经将药浴准备好了,他走进殿来,正想扶着越婈去浴房,就见君宸州冷着脸将人抱起来。
男人走进浴房,将人“丢”进浴桶中。
越婈蜷缩在浴桶内,手指抓紧了桶壁,指节都泛着青白色。
似有一波一波的热浪冲击着她,难受至极。
君宸州看着她,女子呼吸急促,胸前不住起伏着,那抹白色简直快要刺痛他的双眼。
若非担心她淹死,他根本不想在这儿多待!
不知过了多久,宫人又加了几次热水,越婈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有些泄力般趴在桶壁上,脸上的潮红也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病态的苍白。
宫女端了药碗进来,君宸州接过后走到她身前,声音冷冷的:“药喝了。”
越婈想抬手去接,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眼皮也快要撑不住了。
君宸州面无表情地将碗凑到她嘴边,一手捏着她的后颈让她微微抬起下颌,就着自己的手将药汁喂了进去。
喝了药之后越婈脑海中神智慢慢消散,再也忍不住地昏睡了过去。
君宸州手指碰了碰浴桶中的水,已经快要凉透了。
他将女子从浴桶中抱起来,看着她白皙娇软的胴体,只觉得一股热气直直窜上头。
他拿着干净的帕子胡乱给她擦了一通,随手拿了件自己的寝衣将人裹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她双眼紧闭,君宸州咬着牙:“真是会折磨朕。”
将越婈放在了床上,杨海欲言又止地看了君宸州一眼,犹豫着道:“皇上,要不奴才让阿嫣来将越婈姑娘带回去,不然您晚上怎么休息?”
君宸州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必了。”
他直起身,转头往外走去:“查得如何?”
杨海道:“奴才无用,只是今日越婈姑娘从慈安阁出来后,便没人再看见过她。”
“天色太晚,那会儿除了巡查的侍卫外,并没有其他人在外边。”
君宸州眼中闪出几分恼怒的寒光,他回头看了眼帷幔中女子昏睡的身影,声音带着戾气:“继续查,这药是怎么进的行宫,经了谁的手,都给朕一一查出来。”
“是。”
杨海正想退出去,就听男人又道:“吩咐裴慎去查。”
杨海一惊,裴慎大人是禁军统领,若是自己去查,那就是后宫的事,可交给禁军去查,就远不是后宫小事了。
越婈回到乾元殿没多久,君宸州就下朝回来了。
一个上午,接连几波大臣来御书房求见,越婈和杨海就守在外边无所事事。
阳光暖洋洋的,两人靠在墙上忍不住打盹,突然里边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让两人猛地清醒。
越婈和杨海相视一眼,悄悄贴耳过去。
须臾,就见睿王捂着额头走了出来。
杨海连连笑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睿王是先帝六子,也是君宸州同母的弟弟,不过他游手好闲的,每次来都要被训一通。
睿王揉了揉额头,嘶了一声:“皇兄下手可真狠啊,本王不过是想出京玩了几日,他就发这么大火。”
杨海嘴角抽了抽,那是玩了几日吗?
睿王在外边玩得乐不思蜀了,要不是皇上传召,他都舍不得回京呢。
睿王离开后,杨海推了推越婈,示意她进去。
越婈赶紧后退几步,假笑道:“还是公公您去吧。”
“你去。”
“我不去。”
两人推诿之间,里边叫了越婈的名字。
杨海:嘻嘻。
越婈:.....
越婈走进去,便见桌子上堆了许多奏折。
男人伏案写着什么,越婈没敢打扰他,轻手轻脚地挪了过去。
朝臣每日送来的奏折有很多,根据上面的标志要将着急的批奏分出来,越婈做了几日,已经很熟练了。
她将奏折分好后,挽起袖子给男人研墨。
君宸州余光瞥见她洁白的皓腕动来动去的,眼中乍然浮现昨夜梦中的那抹白色。
在女子靠近的时候,他还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幽幽的兰花香。
很熟悉,可他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君宸州猝不及防地问了句:“会弹琵琶吗?”
越婈有一瞬的怔愣,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个。
她抬起眼眸看过去,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男人的目光中有打量,有探究。
越婈轻轻摇头:“奴婢不会。”
她捏着砚盘的手指收紧了些,不等她松口气,君宸州又问道:“可有小字?”
越婈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她慢了两拍,垂下眼睑自顾自地摇头:“没...没有...”
哪怕没看他,越婈也能感受到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了许久。
锐利的视线,带着几分莫名的审视。
久到她腿都开始打颤,差点就想跪下了。
好在男人最终收回了视线。
夜晚。
君宸州姿态闲散地坐在软榻上看着书,后背靠在软枕,一条腿随意地屈起,殿中只有他翻书时的沙沙声。
越婈跪在床沿边给他整理被褥,等她弄好起来后,朝君宸州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男人一心在书上,似乎并没有注意自己。
越婈心底的拘束这才散了些。
今日总觉得他很奇怪,时不时就盯着自己看,明明晚上应该是杨海进来守夜,可他偏偏点名留下自己。
越婈撇撇嘴,又不加工钱,还要她干这么多活。
骡子都还能休息呢!
“皇上,该就寝了。”
等了会儿见男人没动静,越婈只好走过去提醒他:“已经亥时了,皇上还要早朝...”
君宸州将手中的书放下,没看她,往床边走去。
越婈没觉得有什么,他不和自己说话最好。
将榻上的书册收拾好,她正想退出去,身后就响起男人的声音:“站住。”
越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垂首道:“皇上有何吩咐?”
君宸州懒懒地坐在床沿,他看着她,黑眸中神色不明。
他突然拍了拍床榻,示意她过来。
越婈心跳得很快,盯着自己的脚尖慢慢磨过去。
“皇上?”
君宸州淡声开口:“上来,给朕暖床。”
“什...什么?”
越婈吓得直抬头,对上了男人沉沉的黑眸。
里面像有着一团莫测的浓雾般,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君宸州嘴角微扬,终于看到她除了胆怯躲避外其他的神情了。
圆圆的杏眸不可置信地圆睁,樱唇微微张开,让他想起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去狩猎时,在深林中看到一只小鹿,自投罗网无处可逃之际,便是这样。
他指尖轻敲着紫檀木床沿,嗓音漫不经心:“让你暖床,你想冻坏朕?”
冻?
越婈一瞬间有些无语,五月的天气还会冻吗?
她咬了咬下唇,试探着问道:“要不...让杨公公来?”
君宸州闻言脸一黑:“你觉得呢?”
他想象了一下杨海给他暖床的场景,顿时一阵恶寒。
越婈指尖动了动,绞着衣摆:“奴婢…奴婢觉得…”
她觉得挺好,但她不敢说。
“奴婢身上很凉...”越婈斟酌着道,“要不奴婢去拿炭盆进来?”
她期待地看着男人。
君宸州往后靠了靠,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声音不咸不淡:“是吗?”
继而,他伸出手,下颚微扬:“给朕看看?”
“看什么?”越婈眨了眨眼。
君宸州低声笑了,语调散漫:“看看你,是不是凉的。”
“看看你是不是在欺君。”
越婈不由自主地蜷了蜷指尖,下意识地将小手往后藏了藏。
君宸州也不催她,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子纠结的小表情。
半晌,越婈才小心翼翼地稍稍抬起手,可又立马想要往回缩。
君宸州不等她退缩,直接握住了她的指尖。
确实很凉。
可微冷的触感却乍然点燃了他心中的火焰。
他稍一用力,越婈就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跪坐在了他双腿间。
越婈骤然抬眼,圆圆的杏眸中泛起一层盈盈水光,惹人怜惜。
君宸州抬手捂住她的下半张脸,那盈盈脉脉的眸子,瞬间和梦中的那双眼睛融为了一体。
男人眼神变得格外莫测,一瞬不动地看着她。
“当真没有小字?”
越婈吓得心跳飞快,脑袋一片空白,更不知他为何执着于这个问题。
“没有...真的没有...”她连连摇头,趁着男人松了手,急忙撑着他的胸膛站起来后退几步。
她眼中满是慌乱,急急行了礼:“奴婢告退。”
君宸州没再叫住她,只是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更加生疑。
他幽幽道:“最好别让朕发现,你在撒谎。”
本是想颖昭仪出手,可颖昭仪精明得很,丁点都不肯沾手。
自己位份不高,在宫中容易当了出头鸟,暂时依靠颖昭仪是权宜之策,但若自己拿不出一点本事,颖昭仪恐怕也不会给她投诚的机会。
冯若嫣幽幽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还好如今是在行宫,野蕈是她亲手摘的,药粉是她亲自调配的,都没有经别人的手,怎么都查不出来。
太后寿宴在即,兔子一事的关注便暂时少了许多。
傍晚时分,君宸州处理完政事,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问道:“太后可去了?”
杨海摇摇头:“回皇上,太后娘娘还未动身。”
君宸州放下笔站起身:“那便去慈安阁,与太后一道。”
“是。”
他走出殿门,却没看到越婈。
杨海会意地说道:“皇上,今日越婈姑娘不当值,可要奴才去叫她?”
按理说他和越婈是一人当值一天,但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总是传唤越婈去殿内。
杨海有些心酸,自己都快失宠了。
君宸州微微颔首:“让她过来。”
等到越婈急匆匆赶过来,头上的簪子都有些歪了。
她本在休息,谁知道君宸州突然要让她跟着一块去寿宴。
“奴婢参见皇上。”她站在台阶下行礼,来得匆忙没来得及梳妆,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烟青色宫装,未施粉黛,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君宸州迈步走下来,扫过她姣好的眉眼,那一双水盈盈的含情眸,总是格外勾人。
他抬手,扶正了她发髻上的簪子。
一支很简单的玉兰花样式玉簪,配着同样花式的耳坠,太过素净。
君宸州觉得这不配她。
他倏然想起库房的一盒青玉首饰,倒是很适合她。
思绪一下子飘远了,君宸州敛下心神,淡声道:“走吧。”
越婈只好跟在他身后,心里忍不住翻白眼,好好休息的日子还要被抓起来当差,真是可恶。
到了慈安阁,越婈才发现不仅太后在,连皇后也在。
不过转瞬她就想通了,这样的场合,帝后理应一同出席。可君宸州最近待皇后很冷淡,自然不可能亲自去接她,但皇后来了慈安阁,那必然要一同出席了,倒是全了自己的脸面。
只是没想到,在去龙吟殿的路上,竟然碰见了颖昭仪。
颖昭仪从仪仗上下来,走到三人跟前行礼:“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面上却带着笑:“颖昭仪怎么还在此处?”
“回皇后娘娘,臣妾本是快到龙吟殿,但突然发现身上的衣裳勾线了,便回去换了一件,耽误了些时辰。”
君宸州淡漠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没有出声。
太后微微笑道:“时辰不早了,走吧。”
于是三人行便变成了四人行。
越婈在后边咂舌,颖昭仪这还真是高明,到时候同帝后一同入殿,谁知道是她半路偶遇的,只会以为皇上重视她,这样的场合也要给她脸面。
果然脸面是靠自己挣来的。
越婈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他可真忙啊,皇后的体面要给,宠妃的面子也不能落下。
越婈无声地笑了笑。
杨海瞥见她的表情,胳膊肘戳了戳她,用眼神问她在笑什么?
越婈赶紧摇摇头。
銮舆上的君宸州本就心情不算好,看到两人眉来眼去的,心情更差了。
她倒是和御前谁都关系好,就是对自己避之不及。
她不怎么怕热,只想离远点,免得待会儿君宸州需要人伺候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她。
没走多久,越婈就瞧见随靖远也在队伍中。
“靖远哥哥。”越婈不动声色地慢了下来,恰好走在了他身边。
“杳杳?”随靖远面露欣喜,“我还未出发时便瞧见你了,只是不敢去御前打搅。”
“对了,上次给你的带的药,可管用?”
越婈怔了一瞬,上次她病了之后虽托随靖远去买药,但后来君宸州吩咐杨海给她送了几日药,随靖远带来的她便没用上。
不过越婈还是点点头:“有用的,多谢靖远哥哥。”
随靖远挠了挠脑袋,声音弱了下来:“我们之前哪里用得着说这些。”
越婈看着随靖远红彤彤的耳垂,有些发笑,小时候两人那般亲近,也不见他害羞过。
几年不见,年纪长了脸皮倒还变薄了。
......
马车行驶了片刻,君宸州突然掀开了车帘,杨海站在下边,见状连忙凑上去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君宸州没理他,只是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眼神愈发晦暗。
直到他微微回过头,看见队伍后方,越婈正和一个男人聊得开心。
君宸州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杨海顺着他看过去,顿时心惊胆战,越婈姑娘在干什么?
虽说君宸州从未表示过什么,但是长久伺候在侧的杨海却心知肚明。
皇上早将越婈姑娘视作自己的人,哪轮得到旁人和她这般亲近。
男人握着帘幔的手指悄然收紧,在上方留下一道褶皱。
“倒是郎情妾意。”
听着男人玩味似的语气,杨海却觉得更加可怕了。
另一边。
“靖远哥哥...”越婈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杨海叫了她一声。
她扭过头去,恰好对上君宸州那晦暗的目光。
男人掀起车帘,正看向她,长睫在眼睑下方投落暗影,眼神波澜无惊。
但越婈就是从中看出一丝不快。
她忙垂着头走上前:“杨公公有何吩咐?”
没等杨海说话,君宸州就甩下帘子:“上来。”
越婈求助似的看了杨海一眼,她觉得男人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杨海耸耸肩,推了她一把:“赶紧去吧。”
马车内。
越婈小心翼翼地跪坐在男人身侧,他把自己叫进来,可又不理她,越婈只觉得他的心思愈发难猜。
一直到午时,杨海在窗边小声提醒她:“食盒里放着膳食,时辰不早了,让皇上用点东西。”
他可真是操碎了心。
越婈轻轻放下帘子,瞥了男人冷硬的侧颜,深吸一口气才敢出声问道:“皇上,已经午时了,皇上可要用膳。”
“嗯。”
他也没抬头,只是淡淡应了声。
越婈赶紧从角落中拿出食盒,虽然在路途中,杨海也是提前准备了十来道菜,摆得满满当当。
杨海不在,布菜的差事就落在越婈身上。
上辈子她为了争宠,把君宸州的喜好研究得透透的,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自己都一清二楚。
但如今她是第一次侍奉膳食,若是被男人察觉自己知道他的喜好,不知道要怎样怀疑自己。
越婈稍微思考了下,就每样菜都夹了一些,然后假模假样地开始观察他的神色,见他多用了些什么,就多夹一点。
她知道这男人十分敏锐,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在他眼中。
越婈给他盛了一碗绿豆羹,君宸州尝了一口,便皱起眉头:“太甜了。”
“甜?”越婈下意识接话,“这绿豆羹是今早奴婢熬的,没有放糖。”
翌日。
一大早越婈就起身了。
她几乎一整夜都没能阖眼,眼睑下方有着淡淡的乌青,阿嫣打水进来便看见她这样子,问道:“没休息好?”
越婈点点头:“夜里好像在打雷,被吓醒了。”
“是吗?”阿嫣没怀疑什么,她晚上睡得沉,什么都没听到。
越婈收拾好之后就进了殿中伺候,今日要早朝,君宸州起身的时间要早些。
殿内,男人坐在榻上,手指捏着眉心醒神。
杨海上前服侍他换上了龙袍,越婈端着热水走到一旁,将帕子打湿,捧到男人跟前。
君宸州睁开眼接过来,还回去的时候瞥见她眼下的乌青。
“没睡好?”
寂静的寝殿中倏然响起男人沉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
越婈有些不自在地摇了摇头。
男人轻嗤一声,将帕子丢回她手上,没再说什么。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让人很有压迫感,越婈悄然往旁边退了几步。
“你来。”
在杨海拿着佩带和玉坠准备给他系上时,君宸州突然抬手指了指越婈。
越婈茫然地抬起杏眸,他不是不让宫女伺候穿衣吗?
在她进殿的第一日,杨海就嘱咐过她,君宸州不喜宫女近身伺候,因为从前便有御前宫女借着伺候穿衣想要勾引他,他很厌烦这些事情。
君宸州没再催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杨海冲她不停地眨眼,示意她快点,不然早朝要迟了。
越婈垂着头走过去接过了佩带。
她的身量不算高,在男人面前只到他的肩膀处,柔软的发丝悄然拂过君宸州的下巴,鼻尖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兰花香。
越婈动作很快,三两下就把佩带和玉坠子系好了。
她赶紧后退了几步,才觉得呼吸通畅了些。
君宸州没再看她,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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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宸州去上朝后,越婈就拿着自己仅有的积蓄去了殿中省。
今日天气沉闷,乌云遮盖住了阳光,一片阴沉。
殿中省的总管马公公待在屋子里小憩,听到敲门声啧了一声:“谁?”
“公公,是我,越婈。”
马公公腾的一下坐起来,走过去拉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
越婈有些难以开口,当初她求了好些门路,搭进了五十多两银子才得了一个去乾元殿的机会,如今才过了没多久,就又来求人。
马公公眯了眯眼:“进来说。”
房门关上,越婈这才敢拿出自己的小匣子,忐忑道:“公公,奴婢是想找您帮忙,能不能...”
“让奴婢回藏书阁...”
“什么?”马公公掏了掏耳朵,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你在胡说什么?”
“你当乾元殿是菜市口,能由着你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马公公要被她气笑了,当初乾元殿空了一个御前宫女的位置,多少人求着想去。
他最终决定送越婈去,一来是她给的银子还算多,二来也是因为他看出了越婈有那心思。
越婈生得漂亮,说不定真能有一番造化。
若是她得偿所愿,还能记着自己的好。
可现在呢?
马公公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除了到了年纪出宫或者犯了错被赶出去,乾元殿还没有哪个宫女能想走就走的。”
越婈脑袋垂得更低了,有些无措地攥紧了衣袖:“当真...当真不行吗?”
“不行。”
马公公回答得斩钉截铁,他还以为是越婈出息了回来报答他,谁知又是来给自己出难题的。
他骂骂咧咧了几句,就把人赶走了。
越婈看着殿中省的大门关上,心中更是万分泄气。
马公公说得很明白了,乾元殿的宫人,要么平平安安到了年纪出宫,要么就是犯了错被罚赶出去。
而被皇上赶出去的宫人,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心不在焉地往回走,路过一处凉亭时突然听到前方有一阵争执声。
凉亭中。
两个年轻女子正在抢什么东西。
越婈认了出来,是三公主和五公主。
三公主是德太妃所出,自小养在太后膝下,德太妃也素来和太后关系亲密。
而五公主是先帝圣宠的贵太妃所出,自小得先帝疼爱,性格很是娇纵。
“还给我!”
穿着一袭珊瑚色宫装的女子气得脸色通红,踮起脚就要去抢另一个穿着红色宫装女子手上的东西。
那红衣女子手一扬,就让面前的人抢了个空。
“三姐姐,一块玉佩罢了,给我玩玩怎么了?”
“凭什么要给你玩?”三公主气得不行,她打发宫女去拿鱼食,想要在这儿喂鱼,偏偏碰到这个找茬的。
“三姐姐真小气。”五公主撇撇嘴,嫌弃地看了一眼那玉佩,故作惋惜道,“算了,既然三姐姐这么珍惜这块玉佩,那就还给你算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手一抖,那玉佩就从凉亭外掉了下去,掉进了水中。
“你!”
三公主扬手就想打她,被五公主身边的宫女挡了一下。
她本就站在凉亭边上,被这突然的力气一撞,后腰直接磕到了栏杆上,下一刻就稳不住身形,直直朝后边栽下去。
“啊——”
扑通一声,三公主摔进了水中。
五公主吓了一跳,脸上倏然褪了血色,她紧紧抓住了身旁宫女的胳膊:“她...她怎么掉下去了?”
她只是嫉妒她拿到那块玉佩,没想过要推她的。
“快去救人啊!”
她身边的宫女颤颤巍巍:“奴婢不会凫水...”
“那快去叫人啊!”五公主冲她吼道。
她趴到围栏上,看着挣扎的三公主,吓得不行,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啊!”
两人站的凉亭位置有些偏,越婈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有人过来。
“救命...”三公主呛了不少水,水面被她弄得浑浊不已。
越婈连忙跑过去,跳下水中去救三公主。
她自小在水边长大,水性很好,且这湖边其实并不深,踮着脚就能踩到底,只是三公主太过害怕才在一直挣扎。
“公主!”
这时周遭的一些宫人也跑了过来,隐隐的嘈杂声让三公主恢复了些神智,她紧紧抱着越婈,像挂在她身上一样,刚才的气势全没了,手臂箍得她脖子发疼。
“公主别怕,没事了。”越婈扶着她的腰,借着水的浮力将人慢慢推了上去。
湖边乱成了一团,五公主心虚地躲在人群后边,赶紧掐了下她的宫女:“快去叫母妃来。”
“是...”
三公主被宫人们扶着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吐出好些水来。
越婈自己爬了上来,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了,风一吹冷得她不停地发抖。
清晨。
皇后坐在菱花镜前梳妆,宫女采薇走进来道:“娘娘,嫔妃们都到了,只是李昭媛还没来。”
正在给皇后梳发的采兰瞥了一眼角落的沙漏,轻声道:“还有一刻钟才到时辰,可要派人去看看?”
“不必了。”皇后扶了一下发髻上的九尾凤簪,施施然站起来,“出去吧。”
坤宁宫中已经坐满了嫔妃,为首的是贤妃,其父是文臣之首,也是全力拥护君宸州的肱骨之臣。
她对面是同样出自重臣世家的顺妃,两人的父兄都是朝之栋梁,权势颇大。
下方便是素来受宠的颖昭仪和养育着大公主的安充仪。
贤妃为人温和,正和下首的叶婕妤等人说着话,颖昭仪一袭绛紫色凤穿牡丹宫装,高高的发髻上簪着衔珠孔雀簪,盛装之下,本就美艳的容颜更加明媚。
她手指轻抚着额角,似是有些困倦。
她身旁的顺妃环视了一眼殿内,笑道:“今儿是什么风,大家都来得这般早?”
顺妃笑吟吟地看向贤妃,贤妃温和地说着:“能有什么风,不过是待在宫中无聊,早些来和妹妹们说些话罢了。”
颖昭仪抬起眼皮觑了她一眼,懒懒道:“贤妃姐姐天天见咱们也不嫌腻得慌。”
她微微坐直身子,唇角微勾:“什么时候来些新人,才好让贤妃姐姐多得点趣。”
话音刚落,殿中便有一瞬的沉默。
今年秀女大选,殿选已然结束,下个月入选的秀女们便要入宫。
且昨日她们才听说齐贵嫔一事,虽说面上不显,但八成所有人都私底下去打听乾元殿那个宫女了。
颖昭仪圣宠不衰,当然不怕,可她们其他人呢?一个月能见到皇上一次便是幸运的了,若是新人进来,怕是连这一次机会都没了。
顺妃语气有些酸溜溜:“昭仪妹妹还真是心大,姐姐可没妹妹的胸襟。”
几人谈话间,皇后走了出来。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贤妃笑着开口:“臣妾们在说,等今年的秀女入宫,宫里就要热闹起来了。”
皇后面色有一瞬间的冷凝,转而脸上便恢复淡定的笑意,她坐在上座:“这一晃三年过去了,宫里也该来些新的妹妹们了。”
下首众人面色各异,纵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底下也断断是不好受的。
颖昭仪似笑非笑地抚着杯壁,淡声笑道:“刚才顺妃姐姐还说臣妾心大,依臣妾看,皇后娘娘才是最心怀宽广之人。”
皇后眼中闪过疑惑,似乎不明白颖昭仪为何突然这样说。
颖昭仪看向她笑道:“宫中进了新人,臣妾可夜夜祈祷着自己别失宠,哪像皇后娘娘,亲自送自己妹妹进宫。”
殿内有一瞬间的寂静,皇后去岁小产的事情闹得很大,但她伤了身子一事却只有几人知道,因此众人也不太明白,皇后突然要自己妹妹进宫是何意思。
皇后深吸一口气,嘴角的笑意愈发勉强:“圣上统御天下,本宫的妹妹倾慕已久,年初的大选的时候她病着未能参选,本宫便只好了了她一桩心事。”
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不过,一切都看皇上心意罢了。”
颖昭仪眸露嘲讽,真是冠冕堂皇。
“不过。”皇后话锋一转,笑看着颖昭仪,“颖昭仪该是体谅本宫为人长姐的心情,毕竟当初也是你举荐的江美人,不是吗?”
这下换颖昭仪脸色不好看了。
坐在角落一直默不作声的江美人听到自己被点名,尴尬地瞄了颖昭仪一眼。
颖昭仪捏紧手中的茶盏,若非那时她怀孕,不得不举荐一个听话的人来固宠,她怎么可能送别人上龙床。
可惜后来那个孩子也没能平安出生。
自那时,她和皇后的梁子便彻底结下。
颖昭仪笑声渐冷:“多少年前的事了,皇后娘娘倒是记得清楚。”
皇后眼中闪过阴骘,意有所指:“颖昭仪的事情,本宫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等到请安散后,皇后精心维持的表情才破裂。
她猛地将手上的茶盏掷在了地上。
“娘娘息怒!”采薇和采兰连忙跪下劝道。
皇后满是阴霾的凤眸紧盯着门外:“颖昭仪....”
她小产一事定和颖昭仪脱不了干系。
“去叫周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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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
越婈这些日子都规规矩矩的,从前她是见缝插针地就想往御前凑,但现在她见到那人就恨不得退避三舍。
阿嫣和她坐在廊下挑拣干花瓣,想起她的异常也不由得抬头看了眼旁边的人。
越婈杏眸圆睁:“姐姐总看我干嘛?”
“我在想,你莫不是转性了?”
越婈捏着干花瓣的手指顿了顿,若无其事地道:“是吗?那姐姐觉得好还是不好?”
“自然是好的。”阿嫣轻叹道,“咱们当宫女的,都巴不得早些出宫,谁想一辈子待在宫中?”
“宫里荣华富贵迷人眼,但又有几个人能享得稳呢?”
她言下之意越婈明明白白,哪怕在上辈子,阿嫣也曾和她说过差不多的话。
只是那时的她满脑子都是想往上爬,根本没放在心上。
微风拂过,越婈抬手将垂落在腮边的碎发拨至耳后,笑意浅浅:“是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妄想了。”
她似是在回答阿嫣,也似在告诫自己。
比起这四四方方的宫中,比起在那犹如冷宫的蒹葭阁度过一个又一个黑夜,宫外的自由,也许才是她的归宿。
可惜,她用了一辈子才想清。
阿嫣心下欣慰,之前看越婈那股不管不顾的样子,她还真有些担心。
她五岁就进宫了,伺候了两朝的主子,宫中的波诡云谲也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许是瞧着越婈年纪小又心思单纯,她才生了些劝解之心。
她能听是最好的,若是她不听,自己也没办法阻挡旁人的命运。
两人没再提这件事,又继续闲聊起来。
倏尔,阿嫣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她连忙拉了下越婈的袖子,站起了身。
越婈下意识地随着她转过身,就对上了男人的黑眸。
“参见皇上。”
越婈连忙垂下眼睑,随着阿嫣行礼。
君宸州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扳指,眼神落在她身上。
刚才乍然见他,她有些惊讶,一双美眸流露出丝丝慌乱,下意识咬着唇瓣的动作,也透露着紧张。
女子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有一缕散落的青丝轻轻摇曳着,乌黑的发丝愈发衬得她肤如凝脂。
君宸州似只是随意一瞥,转而就提步离开了。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杨海,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眼越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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