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市,四合村。
三十年经济腾飞,当年的小渔村如今一跃成为了国际大都市,国内有数的四个一线城市之一。
新闻常年报道……
拆迁土豪村一夜造就二百多户千万富翁,季度分红一股数十万。
可谁能想到在南都市西北角,还有一个名叫四合村的地方,连公路还未修通。
四合村,四面环山,与外界分离。
据村里老一辈人说,村中人大多是当年战乱时搬迁汇聚而来。若干年前,姑且是一处躲避战火的世外桃源,可放在如今,却成为一处困笼。
地理环境限制了经济发展。
就算四面环山的盆地内自然环境优越,犹如世外桃源,所种植的农作物也很难大规模倾销出去。
夜半,山间小路。
沈鹏背着登山包眺望山下盆地内的村落,灯火稀疏,再回头看看一山之隔的镇子上,灯火繁朔,俨然一副不夜城的景象,落差巨大。
近乡情怯,由不得一阵感慨——
“走了七年,不知村中是否物是人非。按照祖训,七年历练完成,接下来应该要安心在家找一个好生养的婆娘,传宗接代……”
“爷爷,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哈哈哈……”
下山。
熟门熟路进村,伴随着犬吠回到自家小院。
大门紧锁,一如自己离开时的模样。
“钥匙给了张哥,这会儿一家老小早就睡了吧?明天再去拿钥匙……”
说不得,沈鹏将背包隔墙一甩,丢进了院落里。
他耸身一跃,竟然就跳在了墙头上,转而落地。
院子里的事物还算整洁,看来张哥没少来打扫,试着拉了一下院门前的点灯,丝毫没有反应……
走了七年,电路肯定早就老化损坏了,想要通电,明天少不得一阵忙碌。
随后,沈鹏拎起背包拍了拍尘土,推门进了正房。
一进门,他就嗅到一股女子的清香,觉得奇怪,可旋即一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应该是张嫂来过吧?打扫房子的事儿,哪是张哥一个大老粗干得来的?”
沈鹏离开时十六岁,张哥那年娶了村里最漂亮的女人,不知让多少男人羡慕得红了眼。
就算后来离开四合村,沈鹏有时还会梦到那个模样俊俏的女子,要是能好好打扮一番,在城市里也算一流大美女啊。
偏偏,便宜了张哥那个大老粗,呆头鹅。
放下行李,关上门。
赶了一天路,穿越大半个祖国的沈鹏,只觉得困意来袭,看床上叠的整齐的被褥没有灰尘,竟然也没多想,拉开被子就睡下。
在生长了十六年的老宅中,自然安全感满满。
耳边没了炮火连天,周遭也不会有尔虞我诈的蛇蝎美人伴随左右……
嗯!
这才是人间啊。
转眼间,沈鹏就进入了梦乡,这是他七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次。
七年来,没人知道沈鹏去了哪儿,就算和他关系最好的张哥一家,也只是每三个月收到一笔看护房子的管理费。
张哥是老实人,村里出了名的呆头鹅,自然也不会多一个心思去查验汇款地址。
若他真去查,或许会大吃一惊……
汇款地址虽然经过中转,但最终源头竟然都来自全球各地。
而且全都是战火滔天的危险地带啊!
……
与此同时。
沈鹏已然熟睡,却不知院门外的锁头,被人用钥匙打开。
奚嘉宁,三个月前来到四合村,总算让空置了两年的村首职位,有了填补。
26岁的年纪,正是一个女人的黄金岁月,无数人不明白,像她这样的女人为什么回来到村中任职。
其中缘由苦楚,只有她自知。
出身豪门,从小到大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玩伴。
两人感情很好,双方家长更是至交,旋即为二人订下婚约。
可谁知道,订婚宴后,奚嘉宁才得知,自己从小爱慕的男人,竟然有喜欢的人了。
她的未婚夫明明在背地里和另一个人玩的火热,偏偏要拿她作为挡箭牌,形式婚姻,这不是让她守活寡吗?
一气之下,她与未婚夫撕破脸皮,更是冒大不违撕毁婚约。
听闺蜜说南都市还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她就借助闺蜜的关系,将自己安排到了四合村来担任村首一职。
四合村是穷乡僻壤的山沟沟,一方面她想躲一个清净,不容易被人找到,另一方面也是想展开手脚,试试自己的本事,能否在没有家族力量的依靠下,完成一份自己的事业。
然而事与愿违,她竭尽全力设计多套发展方案,都以失败告终。
今天,她的新方案再次受挫。
哪怕村中质朴善良的村民们接连给她打气、安慰,她的心态也稳不住了。
所期盼的爱情毁于一旦,事业更是寸步不前!!
在小卖部以料酒的借口,买了一瓶白酒,一个人躲在破败的村首办公室里,一边哭一边喝。
一瓶喝完,她竟然还有力气走回住处,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尤可见心中悲愤的情绪有多么糟糕。
开门,关门,进入院落。
拉了一下电灯——
“又坏了?呵呵……为什么连一个电灯都欺负我!”
院里的线路三天两头烧坏,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在三个月来,都学会了更换电闸保险丝。
电灯拉不开,她干脆就抹黑进了正房。
用脚踢上了卧室门,一边晃悠靠近床边,一边脱掉了衣服。
“勒人衣服,还四千八的定制款,我看还没有村头翠花婶自己缝得好……”
脱掉!
终于,她费劲的脱掉了外套,躺在了床上。
“被子没叠吗?”
她浑浑噩噩,早已记不起来早晨的事情。
盖上被单……
今天的被窝,出奇的温暖。
酒意上头,几乎在下一刻就进入了梦乡。
……
翌日。
鸡鸣声在太阳升起前,照例响起!
廉价的白酒喝多了,可不会令人昏睡一整天,反而会让人头疼欲裂,神经衰弱,稍有声响就会惊醒。
是的,奚嘉宁醒了过来……
该死的打鸣公鸡是她三个月来最头疼的事情之一。
“头好疼……”
“想上厕所……”
奚嘉宁想要下床,可直等这时,她才反应过来——
自己的床上……
竟然……
躺了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