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开始卓月并不想跟自己说话，卓烨好说歹说，她才告诉自己真相。
为了能偿还一些银行的债务，母亲王琴四处筹钱。父亲卓诚为人义气，帮了不少人。但如今他身陷囹圄，以前那些好朋友却都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一个个都对王琴避而不见。
听卓月说，王琴去了李默的浴池，求李默借钱。
这个李默，卓烨也有印象。他是父亲的朋友之一，名下开了好几家麻将馆。还有夜总会，洗浴中心，在哈城很有势力。
但卓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父亲就是和他一块开的公司。后来公司欠钱破产，卓诚身为法人被抓了进去，李默却什么事都没有。他查过账，李默拉着卓诚投资，时候账户上突然少了四十万资金，导致资金链断掉，被银行查账。
带着这种不安，卓烨在腰上别了把菜刀，开着家里剩下的一台桑塔纳，直奔东方洗浴。
东方茶楼一楼洗浴，二楼是个唱二人转的小剧院。根据卓烨的回忆，某位后世大红大紫的二人转演员也在这里唱过，不知道此时在不在。
因为是卓公子，没人拦着他。他穿过乌烟瘴气的大厅，直奔二楼而去。
二楼小剧院里，李默不在，坐在这里的是他手底下一个最红的经理，姓肖。他穿着一件大裤衩，带着金链子，叼着香烟，坐在沙发上看着台上正哼哼呀呀唱着的二人转。他身上纹着一只草原狼，狼头长在脖子上，尽显狰狞。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妹子蹲在地上，轻轻为肖经理揉着大腿。旁边放着一桶烧热的洗脚水，正冒着热乎乎的白气。
王琴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这个跟着丈夫一起创业的女强人，此时却带着些许小心翼翼，屁股只坐了一小半，身体微微前探。
“那个……肖经理……我那个事……”
肖经理也不理她，专心致志听着二人转，时不时还跟着哼唱两句。
卓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王琴一眼瞧见她，神色一愣。
“你怎么来了？”
不等卓烨回答，肖经理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卓烨身上。他眼睛一眯，微笑道，“你家都这德行了，还想娘俩一起到我这听二人转？你有钱吗？你配听吗？”
王琴一听，也有些慌张，赶忙开口阻拦卓烨。
“小烨，咱家现在情况你是知道的，没有钱给你败了呀……”
“放心，我今天不是来玩的。”
卓烨给了自己母亲一个安慰的答案，但肖经理却不太乐意，他横着浑圆的膀子，瞪着卓烨，“不玩，不玩你来做什么？”
“这孩子不太懂事，肖经理您别理他。”
王琴赶忙接过话来，“您也知道，你们李老板跟我爱人是老交情了，眼下家里出事，您看……”
“草，疼死老子了！”
肖经理却突然坐起来，给了按摩小妹一个响亮的嘴巴，把她打的摔倒在地上，捂着脸低声哭泣。
“一个一个的，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
肖经理抬头看着王琴，伸手挖着耳朵，“我刚才没听清，你说啥？”
“我……”
王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而卓烨却往前走了一步，迎上了肖经理的目光。
“姓肖的，我查了账，李默跟我爹开的公司，突然账上少了四十万，钱呢？”
“这我哪知道。”
肖经理一咧嘴，“我就一个开澡堂子的。钱去哪了，你去问你老子啊？哦，对了，我忘了，卓诚被关进去了，你问不着了！看我这记性！”
王琴神色黯然，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而卓烨却冷笑连连，对肖经理说道。
“肖大头，这钱怕是李默给转走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
肖经理一拱手，“哈城谁不知道，我们李哥仁义！是你老子自己有毛病，非要跟银行借钱。现在还不上了，还赖上我们李哥了？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我，我们……”
王琴有点急了，她想说什么，却被卓烨按住。
“山不转水转，你们也别得意。”
卓烨脑中已经想好了对策，他提醒肖经理，“给我转告李默，他害得我卓家家破人亡，我叫他十倍奉还！”
“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
肖经理一拍桌子，呵斥道，“你老子在里面蹲着，我就替他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句话，小剧院里立刻冲进来两个人高马大的打手。王琴吓坏了，赶忙道歉。
“对不起肖经理，钱我们不借了，不借了！我们这就走！”
大门却被关上，肖经理狞笑一声，“现在想走，晚了！给我打！”
一个打手从旁边扑向卓烨，但卓烨往后一退，避开他的同时，一记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
咕咕！
那打手捂着脖子，跪在地上，半天都动弹不得。
而卓烨又一脚踢在另一个踹过来的打手的膝盖上，他惨叫一声，跌跌撞撞摔过来，被卓烨按住脑袋，直接扣在那桶烧热的洗脚水里，痛的打手手舞足蹈，嗷嗷惨叫，按摩小妹吓得连连后退，台上的两个二人转演员哪里见过这个，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旁边的乐队也都停了下来，瑟瑟发抖。
王琴也目瞪口呆，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莫非是自己爱人以前教了他两手？
“我草你……”
肖经理咆哮一声，他膀大腰圆，正要起身帮忙。而卓烨反手从腰上摘下菜刀，甩手就丢了过去！
噗！
菜刀转了几圈，最后直接砍在肖经理坐着的沙发靠背上。这冰冷的刀身就贴着肖经理的脸，他心跳仿佛加速的火车，呼啸而过，嘴里更是发出“嘎”的一声，险些没抽过去。
卓烨一脚踩在沙发上，伸手抽出了那把菜刀，看着差点心脏病发的肖经理，问道。
“姓肖的，你刚才说什么，要教训教训我是么？”
“大侄子，你，你还年轻，千万别走上犯罪的道路……”
看着那把明晃晃的菜刀，肖经理呼吸困难。
“叫我什么？”
“大……卓少，卓公子！”
肖经理快哭出来了，急忙说着软话。
“二人转呢，怎么不唱了？”
卓烨问道。
“唱，快他吗唱！”
肖经理急忙冲着两个二人转演员吼道，那二位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拿着手绢又咿咿呀呀唱起来。旁边的小乐队跟着配合，不过二胡拉的过于凄惨了一些，跟哭似的。
“你说说，我配听二人转么？”
卓烨似笑非笑。
“当然，卓公子卓尔不群，人中龙凤！”
肖经理说尽好话，“是我不配，我狗眼看人低，我该打！”
说完，还主动伸手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比二胡的声音还响。
“我再问你，那四十万，去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