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很能理解“陆宁”的想法,但是,理解不代表她也想。
你以为那个位置有多好?
纵观古今,有几个皇帝是能活到寿终正寝的,不是猝死就是被害死,基本都是短命鬼,她可不想继承原主的遗志,当什么女帝。
她只想安安稳稳的享受这重开的一辈子,不缺钱就好。
可是现在,她是骑虎难下。
照皇帝现在的做法,肯定是早就知道原主有不臣之心,所以如今是处处提防她,虽然做得不明显。
可离了心就是离了心,哪能还如以前一般。
休息的这一个月,她倒是想要直接交出手中的权利,然后告老游山玩水去。
但自古皇上皆多疑,她一个曾经有过想法造反,并且已经谋划得差不多的人,期待皇帝能信你真的是要告老还乡?
别做梦了!
怕不是她交了权力之后,前脚踏出京城,后脚就能意外死在城门口。
所以,这权利可不能轻易交出去,想要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还是得要好好筹谋一番,至少得让皇帝真的信她是不想干任何不好的事情。
想来想去,陆宁摇了摇头。
算了,不想了。
今晚皇帝亲自来了,明天肯定不能再躲着不去上工,以后的事再慢慢来吧!
陆宁晶亮的眸子闭上,任倦意席卷。
……
第二日,朝政殿内早已立满群臣,只待皇帝上朝,哦,还有陆宁。
大伙都知道皇帝昨儿个去了首辅府,亲自将首辅大人请来上朝,据说还在首辅府住了一晚。
如此殊荣,还从未有过。
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这个大奸臣,怎就如此受皇上宠信?
朝堂上低声议论的人不少,其中一半大臣说得义愤填膺,恨不能嗜其骨,啖其肉。
但实际上要是深究的话,陆宁也没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不过是平时霸道了点,替皇上处理了不好动的人而已。
甭管别人是怎么议论的,陆宁一进朝政殿,里面的声音顿时小下来,全成了窃窃私语,同时还用眼神刮着她。
不过陆宁表示毫无压力,这种眼神在记忆里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不止是“陆宁”的记忆,她还小的时候,各种不友善的眼神见得也不少。
所以,眼神刮不死她,别白费心思了。
陆宁走到最前面站定,一派镇静自若,丝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首辅,今天您可要小心些,那帮食古不化的,正策划着怎么给您安罪名。”兵部尚书姚盛上前低声提醒。
姚盛之前是陆宁的下属,这命还是陆宁从战场上救下的,整个朝廷都知道,他是陆宁的人。
不少人想要将姚盛拉下来,可硬是没抓着人家半点把柄,明面上怕是比清官还要清正廉明。
“本首辅有什么好让他们抓的,他们爱蹦哒就蹦哒,你且安心看着。”陆宁表现得一点也不在意。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她以前做事谨慎得很,这些人根本就抓不住她的错处,哪怕是替皇上办事,那也是有理有据,证据确凿的。
以前的“陆宁”可不傻,不然也不会坐到如今的位置。
至于暗地里的那些事,能被皇帝知道,她只能说不愧是皇帝,手底下还是有人的。
龙卫,可不是能得很么!
“皇上驾到!”
陆宁正想着,传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就见皇帝从旁进来,走到上方的龙椅坐下,而刚才还窃窃私语的众人立刻安静得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见。
“上朝!”太监总管徐公公高声喊。
声音一落,底下众人皆跪下,只陆宁还站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宁方面得了先皇圣旨,可以面圣免跪,先皇下的旨意,新皇自然也不能违了先皇的意思。
不过,新皇当初并不在意就是了。
“众爱卿平身!”冷焰例行公事,将朝臣唤起。
待得所有人都起来之后,徐公公又是高声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上奏。”谏官胡严上前。
“胡爱卿有何事要奏?”冷焰看看陆宁问。
显然他也知道这要说事肯定和陆宁有关。
“启禀皇上,臣要弹劾陆宁无视律法,草芥人命,请皇上降罪于陆宁。”这会儿首辅也不叫了,胡严直接称呼其名。
陆宁听了,挑挑眉!
就这?
这是没招了才用这种事来恶心她的吧!
她是想了又想,她受伤昏迷了半个月,又整整一个月在家里没出来,什么时候草芥人命了?
而且就算她手上有人命,能让人知道的,肯定也不会是“草芥”。
“胡大人可不要血口喷人,首辅自一个半月前便不曾出过门,何时草芥人命了?”监察院院史楚括出列,言语间多是不屑。
“楚大人,下官并非血口喷人,自是有证据才会如此说。”胡严义正言辞。
他自是知道,陆宁的谣可不能乱造。
楚括还想再说说,可却被皇帝打断了。
“哦,何时的事?”冷焰再次看向陆宁,淡问。
这家伙还真是招人恨,这么点事也能拿来朝上谏言。
他可不认为,这能够扳倒陆宁。
陆宁也不急着辩解,随皇上怎么看,看着像事不关己的样子。
“回皇上,正是一个半月前,三月十二,青州知府杜陵的妻、子进京省亲回程时,被陆宁仗势而杀,当时可是有许多百姓看见了。”
虽然还没提人证问过,但这事确实是事实。
陆宁闻言,想了又想,终于翻到了这段记忆。
确实是有这回事,但事实如何……
“启禀皇上,这事,可不是首辅仗势欺人,而是那杜知府家的畜牲罪有应得。”楚括再次出言。
“楚大人,人已经死了,就不必口出辱言了吧!”礼部尚书林谦一甩手,脸上尽是嫌弃。
“辱了又如何,本官还想鞭尸呢!”楚括不屑。
那种人渣,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楚大人,你……”林谦一副说不出话的模样。
他何时曾如此不讲纲常伦理过,这楚括太粗鲁了。
“陆爱卿,你可有何辩解?”冷焰懒得听他们吵闹,直接问陆宁。
“皇上,那杜什么的,调戏于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