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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精品全集

蒜苗小腊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陆云烟霍无双,由大神作者“蒜苗小腊肉”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只能指着那些抬出院子去的箱笼:“那这些为什么要抬走,她只是去静养,又不是和离!”曹妈妈气得笑了起来:“那些是姑娘的陪嫁,是给姑娘在凌家吃穿用住的,原本是在凌家一辈子的依仗,可是来了凌家不过数月,压箱的银子也被你们掏光了,连铺子上的银子都被用没了。”“凌家还挂了一大笔账,都得是姑娘想法子收拾!难不成现在你们连衣料首饰和这些都要强抢了去?!”“这些陪嫁......

主角:陆云烟霍无双   更新:2024-01-11 03: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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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云烟霍无双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精品全集》,由网络作家“蒜苗小腊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陆云烟霍无双,由大神作者“蒜苗小腊肉”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只能指着那些抬出院子去的箱笼:“那这些为什么要抬走,她只是去静养,又不是和离!”曹妈妈气得笑了起来:“那些是姑娘的陪嫁,是给姑娘在凌家吃穿用住的,原本是在凌家一辈子的依仗,可是来了凌家不过数月,压箱的银子也被你们掏光了,连铺子上的银子都被用没了。”“凌家还挂了一大笔账,都得是姑娘想法子收拾!难不成现在你们连衣料首饰和这些都要强抢了去?!”“这些陪嫁......

《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精品全集》精彩片段


……


碎银子送到罗大跟前的时候,他愣了好一会,才听明白这是二老夫人赏给他们的,给罗妈妈买药治伤用的。

一时心里万般感慨,说起来罗妈妈在程老夫人跟前当差多年,应该是不差这么点银子的,可是凌家从前破败太久,程老夫人也是过得俭省惯了,从来不会打赏下人,只有低微的月钱,后来冯静柔更是连月钱都停了,如今他们身上也没有几个钱了,竟然真的没法子请郎中来看病治伤。

他忍着难受,低头给丫头道谢:“谢了二老夫人的赏。”

丫头笑嘻嘻递给他,又道:“只是二老夫人有几句话想问问罗妈妈,不知方便不方便。”

罗大还没发话,房里躺在哼哼的罗妈妈忍着痛高声回话:“我是不会说的,你回去与二老夫人说,有什么话去问我们老夫人,别想从我口里套出什么话来。”

丫头来之前就得了余老夫人的交代,也不着急再问,还是笑着与罗大道了别,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去了。

一夜无话,天刚亮起的时候,凌家的大门就被拍响了,等到家丁打开门,唬了一跳,外边竟然停着整整齐齐一长溜的马车,为首的一辆上面更是坐了一车膀大腰圆的婆子,这会子也都下了车来围在凌家门前。

陆子胥面色沉沉地吩咐:“进去把姑娘和陪嫁都接出来,送去庄子上。”

看门的家丁被唬地动弹不得,结结巴巴:“亲家老爷,小的,小的去禀告老夫人和大爷……”

陆子胥压根没搭理,吩咐婆子进去,自己留在门外等着陆云烟出门来。

等到凌承远胡乱披了外袍,匆匆忙忙赶出来,看见的就是一抬又一抬的箱笼从院子里飞快地抬出去,凌家的丫头婆子吓得躲在一旁,瞪着眼看着谁也不敢上前阻拦,谁敢多说一句,陆家婆子瞪眼卷了袖子就要动手,吓得她们抱头鼠窜。

西厢房,陆云烟早就让人收拾好了行李,四喜让婆子抬了藤屉子来,加了一顶纱帘,扶着她就要上去,被匆匆赶来的凌承远叫住了:“你这是要干什么!怎么能让陆家人如此胡闹!”

陆云烟踏上脚凳,坐在藤屉子上,看也不看他就放下了帘子,还是曹妈妈拦住了凌承远,皮笑肉不笑地与他说着。

“大爷也知道,我家姑娘已经是身子不济事了,前儿又差点被害了性命去,如今是片刻也不敢留在这府里,只怕又会生出什么风波来。”

“昨儿两家族老也说了,让姑娘去庄子上静养,大爷也就不必拦着了,还是去看看小产了的表姑娘吧。”

她的话不阴不阳,说的凌承远面皮紫涨,却是没法反驳,只能指着那些抬出院子去的箱笼:“那这些为什么要抬走,她只是去静养,又不是和离!”

曹妈妈气得笑了起来:“那些是姑娘的陪嫁,是给姑娘在凌家吃穿用住的,原本是在凌家一辈子的依仗,可是来了凌家不过数月,压箱的银子也被你们掏光了,连铺子上的银子都被用没了。”

“凌家还挂了一大笔账,都得是姑娘想法子收拾!难不成现在你们连衣料首饰和这些都要强抢了去?!”

“这些陪嫁若是留在这府里,说不得又会被谁要了去,前两日不就查抄出好些来,这还是姑娘在院子里,要是不在,只怕要教人搬空了,大爷还好意思再留吗?”



从陆云烟的房里走出来,凌承远有些走神,她居然连问都不多问一句就答应了,甚至知道是给冯家的买妾财都没有半点介意,就好像是件不相干的事一样,这是真的换了个性子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事情顺利安排妥当,他心里却有些虚不着地,陆云烟现在这副模样,让他越发捉摸不透了。

她到底在想什么?

凌承远走后,四喜和八宝却是担心坏了,急急说着:“夫人,怎么能用您的陪嫁银子去给凌家买妾,这也太欺负人了!”

陆云烟将云罗挑好交给她们,轻描淡写地说着:“如果不给,他们不会罢休的,还会再想了法子来要了去。”

前世的陆云烟刚进门的时候,也是拒绝了凌承远要从她手里拿银子去贴补凌家,结果没过几日她就忽然病倒了,病得很急很重,不过几日的光景整个人都稀里糊涂的。

程老夫人就借口替她打点,把陪嫁全部让人搬去了榕园大库房,就此她的陪嫁就成了公中的钱财,只剩下一些铺面田契在她的妆匣里才留了下来。

从那之后,程老夫人和凌承远的底气就更足了,彻底不再把陆云烟放在眼里。

现在想起来,那场病只怕也有蹊跷吧。

八宝却是撅了嘴,不甘心地问道:“那难道就由着他们这样打陪嫁的主意?”

陆云烟笑了:“当然不行,所以我让他过几日再来取银子。”

……

住在凌家大宅里,冯老爷和冯大还是很满意的,只是酒菜少了些,让丫头多端几坛来,却没有人听他们的。

气得冯老爷直骂娘,冯大把最后一碗酒喝干了,摇摇晃晃倒在了床榻上,鼾声如雷鸣般响起来。

冯老爷百无聊赖地在这小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原本打算回屋早些睡下,却听到院子墙角边有掷骰子的声音,有人在争着叫大小。

他顿时心头大喜,手痒了这么些时日,手头没有银子,连赌坊都去不了,这下可是找到乐子了。

在此做赌的是凌府的下人,冯老爷横竖是不认识,只是忍不住摸出仅有的几个大钱跟他们赌了起来。

“大,大,开大!”

“豹子,豹子!”

连着三局都赢了,冯老爷面前居然堆了一大吊钱,把他高兴坏了。

“来来来,再来下赌。”

可那几个家丁早就荷包空空了,苦笑着赔着不是:“……姨老爷要不去鸿运坊里试试手气,那里每日赌客众多,什么新鲜玩意儿都有,运气好了一把能赢回好几百两银子。”

冯老爷瞪大眼,还有这样的好地方:“那赌坊在哪里?”

京城这么大,他可不认识地方。

家丁倒是十分热情周到:“姨老爷要去,我这就给带路。”

冯老爷赌瘾上头了,哪里还忍得住,揣上那一吊大钱就跟着往外走去,他今天运气出奇的好,打算用这点本钱在赌坊里玩一夜痛快的。

这一夜,冯大睡得昏天黑地,鼾声不断,程太太心惊胆战地缩在客房里,等了一整夜也不见冯老爷回来,直到天亮了,她才急急忙忙胡乱收拾了一下,去了冯大房里,把他推醒了。

“老爷不见了,快起来,快去找找……”

程太太那怦怦乱跳的心里,甚至都想过了,会不会是凌家不愿意给银子,把冯老爷给……

那可是谋财害命,凌家得赔多少银子才行呢!

直到出了门,看见歪坐在院门边的冯老爷,两人才松了口气,刚想上前把他扶进院子去,冯老爷却是嗷嗷哭出声来。

“明明是赢钱的,怎么会,怎么会输了这么多!”他绝望地从怀里摸出一把借据来,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一夜之间输掉了六百多两银子。

原本运气是极好的,连赢好几把,眼看着从一吊大钱赢到了八十多两银子,他眼里都要冒出光来了,终于忍不住一把将所有赢来的钱都拿去下注,却没想到接下来却是输得飞快。

眼瞧着到了手的钱全部输掉了,他急得红了眼,竟然找到赌坊里放利钱的,借了一大笔银子继续赌,想着凭着这些一定能翻本,把输掉的银子再给赢回来。

可惜一直到天亮,借来的银子都输光了,放利钱的都不肯再借了,他也还是没能再赢,手里倒是多了一大把借条,都是他按了手印的。

足足六百两,冯家那老宅子卖了都不及一个零头。

程太太拿过借条,看了一眼就两眼一翻,要昏过去了,六百两!就是拿了女儿的买妾财也填补不上了。

等到冯大把冯老爷架着进了房,他已经全身发软,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一把抓住儿子。

“现在可怎么好,那些放利钱的可不是好惹的,手里拿着借据还问清楚了咱们冯家老宅在哪一处,若是不还钱,只怕……”

冯家父子算是蛮横的,但那是在永宁,京城这个地头可是鱼龙混杂,在赌坊里放利钱更是有几分势力,要是他们敢欠债不还,恐怕下场不会太好。

程太太已经哭得要喘不上气了,眼瞧着凌家答应给五百两作买妾财,没想到银子还没拿到,那边就被冯老爷输得精光,这日子要怎么过呀!

冯大顿时泄了气,一屁股坐下,粗声粗气地:“哪来的六百两,还不上他们还能把人打死了不成!”

就是闹到衙门里去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关些时候再放出来就是了。

冯老爷却是脸色发青连连摇头:“那群人可不得了,他们会剁人手脚的!昨天我就听他们说已经收拾了好几个。”

想起那些放利钱的半开玩笑半警告的口气,他就觉得头皮发麻,打死也不敢试探他们,只能想办法老老实实找了银子来还上。

“那上哪弄那么多银子去?!”冯大也气了,他气父亲把银子输了,也气他自己溜出去赌钱居然不叫自己一起。

冯老爷哭丧着脸,思来想去,突然眼前一亮:“你说,凌家既然这么看重静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昨天要五百两一口就答应了,咱们要是再多要些……”

冯大也直起身子来,这倒是个好主意!


霍无双脸色更是不好看:“凌翰林几次登门送了帖子应该不只是叙旧,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这也太过直接了吧,可是细想一下,自己跟世子好像也没有什么过节,还是因为世子本就是带兵之人,所以说话就是这么直接。

凌承远忐忑着,终究还是没忍住说了:“世子也知道,我如今在翰林院里为庶吉士,前些时候圣上给了恩旨,今科不必留三年,转过年就要散馆去各处任职,虽然恩师黄老大人还在翰林院里,但也已经上了乞骸骨的折子,想来不过多少时候就要告老还乡,所以想……”

他后面的话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实在是自己也有些难为情,本想攀着交情与世子寒暄一番,先走动来往几回,可不曾想这位世子脾气实在有些奇怪,说话一点余地也不留,让他实在攀交不上,只好直说了自己的打算,可终究是素昧平生,也不知道会不会看在陆子胥的份上答应帮忙。

霍无双微微挑眉:“你是想要我替你引荐翰林院的人?”

凌承远连忙躬身:“若是世子肯出手相助,承远定当谨记于心。”

他这份厚颜无耻的品行实在是让霍无双都开了眼,明明已经与陆家闹到那个地步,如今还敢打着陆家的情分登门请侯府出手帮忙,陆世伯这一回还真是看走了眼。

“靖海侯府是功勋世家,与文官清流甚少有来往,你应该知道的!”他皱眉,冷冷看着凌承远。

凌承远心里咯噔一下,他何尝不知道这个,只是如今也没有别人可以求得上帮忙了,唯一能有些交集的只有靖海侯这边,他这才铁了心上门来。

听世子这样说是要拒绝了,这可怎么好?

只是没想到霍无双继续说了下去:“若说能说得上话的,只有吏部侍郎陈大人,也是因为与我母家是远亲,也不知帮不帮得上忙。”

吏部侍郎!凌承远大喜过望,他原本还只想着能在翰林院与几位老学士结下交情,转过年在他们手中得个绩优的考校,外放时候也能定下个好去处。

没想到霍无双居然肯给他引荐吏部陈侍郎,如今吏部老尚书告老,尚书一位空缺,陈侍郎在吏部资历深,又颇通世故,都说必然是尚书的人选,若是能与他结交,那不要说杭州府,只怕是奉天也是去得的。

他连连点头道谢:“若是世子能引荐陈侍郎大人,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承远谢过世子。”

霍无双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陈大人与我们虽然是远亲,但平日里却也是少有来往,若是贸然引荐怕是不好帮忙。”

凌承远哪里肯罢休,连声道:“世子只需为我引荐,剩下的我都会打点妥当,定然不会让世子为难。”

霍无双吩咐下人取了两张帖子来,放在了凌承远跟前:“这里是靖海侯府的引贴,一张是给陈大人的,一张是给翰林院侍读学士卢老大人的,你选一张去吧。”

“卢老大人学问精深,也是在翰林院多年,当年也曾是几位皇子的侍读,若是与他多多往来,日后也是多有受益。”

他云淡风轻地说着,抬眼望着对面坐着的凌承远。

两张引贴只能选一张,那还有什么犹豫的!凌承远伸手飞快拿过陈侍郎那张,再次向霍无双道谢:“多谢世子,承远感激不尽。”



四喜到了程老夫人跟前,一脸委屈:“……夫人说,表姑娘如今还没进门,她还不好过问,怕委屈了老夫人的娘家人。”

“毕竟时候不早了,照规矩各个院子早该落了栓,只留下值夜的婆子,表姑娘倒是好本事,叫开了荷香榭的门,还顺顺当当来了晓园,连大爷都惊动了,闹得院子里不可开交,夫人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才打发奴婢来禀报,请老夫人拿个主意。”

程老夫人身子一个趔趄,手里的佛珠攥得死紧,暗暗骂着冯静柔是个蠢货!这又是要闹哪一出!

“你跟着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静柔年纪小不懂事,身子骨又弱,告诉她不许胡闹,早些回去歇着!”她吩咐罗妈妈,话里有话。

罗妈妈当然省得,屈了屈膝应下,跟着四喜往晓园那边过去了。

这时候的晓园门前已经是灯火通明,还没走近就能看见哭成泪人儿一样拜在地上的冯静柔,还有一旁扶着她的菊叶,凌承远一脸心疼地望着她,吩咐了丫头上前去扶,却被冯静柔拒绝了。

“远哥哥,我是来给夫人赔罪的,必然是我哪里得罪了夫人,她才不肯接我的茶。”冯静柔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不止,一双杏眼只是盯着凌承远,里面是满满的委屈和哀伤。

“先前远哥哥为了我跪了一夜的祠堂,夫人才肯点头答应,如今让我来求求夫人吧。”

这几句话让凌承远心头怒火更盛,更是恼恨陆云烟,若不是她,自己和静柔如何要受这样的委屈!静柔肚子里还有孩子,若是孩子有什么不妥当,他一定饶不过陆云烟!

他语气冰冷地问一旁跟着的大丫头玉兰:“去看看陆氏怎么还没过来,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去请!”

罗妈妈忍不住扶额,表姑娘糊涂,没想到大爷对着内宅里的事也是糊涂,为了这么个蠢货不顾刚刚成婚就要纳妾,还逼着夫人点头,日后这内宅还能安宁吗,更何况这半夜闹一通,伺候的下人都要看了笑话。

她连忙上前去,赔着笑与凌承远说着:“老夫人听到这边的动静,打发奴婢来看一看。”

转头看见还在抽泣不止的冯静柔:“这不是表姑娘吗,怎么会在这里?”

冯静柔正要张口再说几句自己的委屈,却被罗妈妈快步上前连扶带拽地从地上搀了起来:“这深更半夜的,表姑娘莫不是睡得迷糊了,怎么在这里坐着,夜里风大,快来人扶表姑娘回去。”

冯静柔愣了一下,这岂不是要坏了她的安排,奈何挣扎了一下也没用,罗妈妈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死死攥住了她,低声在她耳边说着:“老夫人让奴婢过来送表姑娘回院子,姑娘还是安分些吧。”

听说是程老夫人的意思,冯静柔心里终于有些害怕了,不敢再挣扎,只得低着头老老实实起来。

只是罗妈妈打算得好,想把这件事大事化了就此作罢,凌承远那边却是冷着脸:“我也想问问,静柔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陆氏,让她如此欺辱人,出尔反尔,逼人太甚!”

哎呦,一个个都是不省事的祖宗,这时候不想着息事宁人,还有跳出来继续闹得!

罗妈妈这会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忙让丫头扶着冯静柔,自己转身要去劝凌承远。

只是她还是慢了一步,晓园的院子门再次打开来,出来的却是八宝,她上前见了凌承远与罗妈妈不卑不亢地行了礼。

“夫人已经歇下了,听说外边的事,让奴婢出来传话。”

“夫人说了,从前在陆家时候,宅子里自有规矩,过了落栓的时候,院子里四门紧闭,除非走水急病这等大事,轻易不开院门,但凡有半夜摸入院子的一概视为贼匪!更没有为了个不知所谓的赔罪,半夜开了院门一家子老小齐齐来看的。”

“莫非是凌家规矩不同别家,夜半更深奔走相告,未出阁的姑娘摸黑前来跪在别家院子门前,知道的说是表姑娘天生胆小,睡得糊涂了,不知道的只当凌家对客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求告无门才会有如此举动!传出去怕是御史台要好好参一本家风不正仗势凌弱了。”

她口齿伶俐,将陆云烟的话清清楚楚地复述了。

几句话说得凌承远与罗妈妈都变了脸色,他们没想到陆云烟居然一点脸面都不留,几句话戳在了凌家的脸上,偏偏还一句都反驳不了。

“夫人还有话问罗妈妈,在凌家像这样私下开了院子门,纵容客人半夜在宅子里乱走,不管不问的刁奴该如何责罚?”八宝抬着头,不避不让盯着罗妈妈。

罗妈妈一时语结,半天才结结巴巴:“该杖责二十,罚三个月的月钱。”

八宝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管事婆子们:“还不照着罗妈妈说的办!”

她年纪虽小,但气势十分足,又是奉着陆云烟的话来的,管事婆子们不敢不听,很快就把荷香榭院门值夜的婆子给抓了过来,当着凌承远和冯静柔就给了二十大板子。

凌承远要去拦着,被罗妈妈苦着脸哀求:“大爷,这原本就不该您过问的事,您快回去歇着吧。”

罗妈妈算是看出来了,今夜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夫人说的话句句都在规矩上,谁也反驳不了半个字,只能照着她的话来。

可要是这位祖宗再在这里搅和一阵,保不齐会闹成什么样,只能请他先回去了。

凌承远却是望着冯静柔:“可是静柔还……”

罗妈妈简直要哭出声来:“您快些回去吧,表姑娘这里有奴婢在呢,哪有爷们半夜跟着理会这些内宅的事,这不合规矩!”

好说歹说才把凌承远劝了进去。

冯静柔可就没有这样的好命了,她是自个儿要来院子门前闹的,当然没有人敢放她走,她就眼睁睁看着自己院子值夜的婆子当着面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四溅,吓得花容失了色,拽着丫头的手哭着说要走。

只是这回想走可就不容易了!

八宝眼看着看门婆子的板子打完了,又问罗妈妈:“丫头婆子不劝姑娘守规矩,还纵容帮衬着胡闹,教坏了主子,这样的刁奴又该如何责罚?”

罗妈妈这会子才知道陆云烟的厉害,明明都是陆云烟要责罚这些人,偏偏都是借着她的嘴说出来,字字句句逼问到她脸上了,又不能让人觉得凌家没有规矩,今夜这一趟来得可真是左右两难。

“该罚藤条二十,罚两月月钱。”

罗妈妈的脸彻底成了个苦瓜,说完重重叹气转开脸去。

“还等什么,荷香榭里伺候的都带过来,赏藤条二十!”

冯静柔连最后的依靠都没了,丫头婆子都被拖到跟前,一阵哭嚎求饶声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手脚发软,看着夜色里众人扭曲痛苦的脸,身子不由自主瑟瑟颤抖起来。

“表姑娘,夫人问你,现在还急着进门当姨娘吗?”

只要她敢说是,那就与这群丫头婆子一样家法处置,一顿大板子是逃不掉了!

八宝望了一眼那边已经被打得哭嚎不止的丫头婆子,似笑非笑望着冯静柔。

冯静柔却像是看见鬼一样,喉咙里咕噜一声,两眼一翻,径直昏了过去。


这一回就更是稀奇了,听说是在房里躺着,不知怎么就摔下了榻,孩子就没了。


陆云烟皱了皱眉,只觉得冯静柔这一胎难道是注定了要保不住,只是这也实在有些蹊跷,明明平日里看着她怀相不错,也没有什么难受的,怎么会突然就小产了。

她唤了四喜几个人到跟前:“这几日好生看着西厢房伺候的丫头婆子,无事不许往荷香榭过去,仔细招惹了麻烦。”

可是她话刚说完,曹妈妈快步进来,脸色很是不好看:“夫人,大爷方才吩咐把晓园的门给闭了,说是有事要查问,谁也不许出去。”

四喜顿时警觉:“难不成是因为表姑娘小产的事?”

八宝却还不明白:“那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好好的为什么要把园子门闭了?”

曹妈妈急得跺脚:“傻姐儿,你还看不出来吗,大爷这是疑心上咱们夫人了。”

看着她们几个急慌慌的样子,陆云烟倒是不在意地笑了:“由得他去,他想查就查吧。”

反正也不是她动的手,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凌承远把西厢房掘地三尺也发现不了什么。

不过她也不打算任由凌承远这样打自己的脸,既然要查,那就阖府一起查!她倒要看看凌承远能查出什么来!

程老夫人扶着罗妈妈的手站在西厢房的月洞门前,脸色阴沉地与一旁的凌承远说道:“你这样可是彻底与陆氏撕破脸了,就为了一个冯氏,值当吗?!”

凌承远此刻双眼赤红,咬牙道:“她连未出世的孩子都敢动手,心思何其歹毒,难道还要留着她继续祸害静柔吗?”

程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儿子,重重地叹气,虽然瞧不上冯静柔,但那小产的孩子的确是可惜了,她心里也是有些怀疑的,虽然先前说是动了胎气,但郎中也说了不会那么快,看来还是有人忍不住了。

想想昨天的事,都是因为陆云烟的衣料子引来的,还有今天去请孙老先生时凌家受的屈辱,还是因为陆云烟!

她索性也不劝了,扶着罗妈妈的手往里进去:“罢了,你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查抄内府的事也不该你一个当爷的插手,我来出头就是了。”

刚走到西厢房正房前,却看见四下里灯火通明,房门打开着,陆云烟一身大红织锦通袖对襟比甲,翠盖拖泥妆花罗裙,头上挽着整齐的鬏髻,戴着金牡丹嵌红宝满池娇分心,鬓边一对金九凤衔珠钗,容颜明艳,目光凛凛望着进来的程老夫人与凌承远几人,她身边四喜、八宝和曹妈妈,带着一群丫头婆子整齐地站着,也是虎视眈眈望着他们。

程老夫人心里一跳,脸上有了些笑意:“云烟,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还病着吗,怎么不在房里好好养着,在这风口里站着怎么行!”

陆云烟噙着一丝冷笑,目光如霜雪,扫过正望着她的凌承远:“老夫人和大爷都已经带人封了我院子的门,还要进来查抄,我不起来迎着,岂不是失了规矩。”

“我在娘家时也听说过内府查抄的事,都是为了责罚那起子目无家法主子的刁奴,抄检败坏家风的淫邪之物,只是查抄家中主母的事还是头一回听说,可真是稀罕事,我也想跟着老夫人和大爷开开眼界!”

几句话说得程老夫人老脸通红,竟然一时应对不上,还是凌承远咬牙怒道:“你若是不曾做过下作的事,不曾害了静柔腹中的孩子,就不怕什么查抄,不需要做出这副架势来虚张声势!”



她看了看霍无双,嘴角露出一丝笑来:“你爹怎么不自己来与我说,偏偏要你过来。”


霍无双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别开脸去:“天黑路远,我不放心老爹,怕他吃得醉了不妥当。”

韩夫人低声咕哝:“还怕醉驾被抓吗?分明就是你自己想来。”

“罢了,天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再耽误了时辰就该关城门了。”

霍无双这才起身抱拳跟韩夫人告辞,大步朝着外边走去。

只是在经过抄手游廊时,正遇见过来见韩夫人的陆云烟,他忙退开几步:“陆大姑娘。”

目光并不敢看那道倩影,只是落在目光所及之处那一小截玉色绡纱裙尾,那上面是四合如意云纹,细细密密温柔又娟秀,看得他好一会才移开眼去,却依旧落在一旁的阑干上,并不敢直视那人。

陆云烟见着他倒是笑了起来,屈膝福了福:“世子安好。”

“你这是……”

“你是……”

二人竟然不约而同开口,都是想问对方这是去做什么,又都急急忙忙停住了。

还是陆云烟见他不再开口了,这才笑着道:“我抄了些经文给夫人送过去,世子也是刚刚去见了夫人吗?”

霍无双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笨拙,听到她问起来,居然只会点个头,连别的都不会多说一句,只因为好像有许多话想要问出口,偏偏都堵在心里,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陆云烟见他不开口,以为他急着走,也便笑着退到一旁:“不耽搁世子了,我这就去见夫人。”

霍无双无奈地迈步往外走去,只是这一次步子不那么快了,直到走到转角处才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佳人早就带着丫头走远了。

他站在那里又望了一会,这才转身恢复了步速出了寺门,翻身上马回了京城去。

……

二房三房要一起回永宁了,程老夫人一番好听的客套话挽留着,面上满是不舍。

却是被余老夫人的几句话给说的险些撑不住笑脸。

“大嫂不必客气,我们很快就回来的,这次一回去就收拾了往京城来,我那院子你可记得给我留住了,还要教人把紫藤花架子给搭上,从前我院子里就有,不能少了的。”

程老夫人脸皮子都在抖,这可真是不客气了,拿这里当她二房的地头了,还指明要这个那个的。

她不搭理余老夫人,转而望向高老夫人:“三弟妹不搬回来了吗?那岂不是好久也难再见到了,你们平日来京城也少……”

高老夫人望着她,目光冰冷声音淡漠:“我们在隔壁胡同置办了宅子,跟二哥二嫂他们一起搬来京城,得空就会来看大嫂的,也不用挂念。”

程老夫人瞪着眼,好半天才干笑着:“原来是这样,这样也好,咱们自家人还能多亲近亲近。”

“只是置办宅子要了不少银子,当初这宅院给了长房住的时候说了,二房和三房再回来还能住。”高老夫人没理会她的客套。

“我们既然不住了,就辛苦大嫂折现成银子给我们吧,还能给那边宅子里置办些新物件。”

这几句话是真不客气,直接开口要银子,险些把程老夫人气死。

“这怎么能成……”程老夫人本能地要反对,但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先不急,等你们回来再商量吧。”

眼下二房三房要回族里去,若是直接拒绝了,岂不是白白得罪了他们,回了族里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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