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老东西,你们两祖孙吃的妹子的饭菜还留在肠子里没消化,咋就不能好好地说句人话呢?趁早的滚,要不然惹火了我,以后潲水都没得你们喝!”
老叫花子两只黑爪子一摊,无辜地说:“老板娘,我也是猜的。要不我们打个赌,我猜中了的话,你请我吃清蒸桂花鱼和卤肥肠,再来两斤苞谷烧,怎么样?”
她们的争辩听得我头痛得很,我把双手支在桌子上,捧着头用力地捏着,老板娘见状,马上一声不吭地拿了瓶风油精来,倒在中指肚大,帮我按压太阳穴。
我握住她的手,叫她让厨房做清蒸桂花鱼和卤肥肠。
她把老叫花子打发得远远的,大大咧咧问我:“妹子,你不会真撞鬼了?什么样的鬼?跟大姐说一声,我认识一个道士,画个符给你,包你没事。”
我把在楚家酒庄后的小竹林见到的东西大概描述了一番。
她陡然神色一凛,眼睛睁得大大的,压低声音问我:“身上有没这么长的棕毛?”她用手比了一下,接近两尺的样子。
我如实告诉她天色太暗,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砣。
顿时,她面无血色,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哪知道坐偏了,摔到地上。她直勾勾看着我,幽幽的说:“妹子,惨了,下午跟着老叫花子轻狂,说了不该说的话,把那消失了四十年的东西引了出来。说不定我们都要大祸临头了!”
枭神?刚才那个怪物是枭神?对啊,让她一提醒,我也认为见到的极有可能是它。这时,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反过来安慰她,“大姐,你不用担心,等我找到了它,就把它带走。”
她张大嘴巴愕然地瞅着我,似乎像看怪物一般,过了半晌,她扑哧笑出声来,“妹子,你不是被吓傻了吧?就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千万不要逞一时之强,去招惹那东西,那可不是好玩的事。”
想想她也是一番好意,我顺口答应了她,找了借口准备溜上楼,她一把将我按回木凳上,“楚家酒庄阴气旺,你在那里撞了不干净的东西,怕是不太好。明天早点起来,我带你去找西山观找文道长画道符。”
一个摆渡人,去道观里找道长画符,听起来怎么怪怪的?还是找个理由拒绝了吧!
“湘景在吗?”玻璃门外响起熟悉的女声,我条件反射转过身去,老板娘拍拍我的背,“妹子不要怕,是我一个朋友过来了。”
就是因为知道是她才害怕呢,她这个时候来,除了确定我是死是活还能是什么?千万不能让她发现我还活着,我干脆躲到了桌子下面。
“珊瑚,你怎么来得这么晚?”老板娘欢呼着迎上前去。
一袭黑衣的珊瑚比往日多了几分干练,她急着走,没都没坐,二人倚在收银台前聊着。听她们的谈话,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未见了。
“怎么这么晚才来?也不过来吃顿饭。”老板娘埋怨道。
“还不是因为老朱上任的事?可没把我们忙死。”珊瑚语气里全是满足和骄傲。
老板娘说了些恭喜的话,她回道:“是呀,他总是想发光发热,为大家办实事办好事。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我也真替他高兴。”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先让你们高兴一阵,所有的账等我找到了枭神咱再慢慢算。
很快,大家又把话题转移到养老院上,老板娘称赞珊瑚是做了好事还不留名的观世音。
珊瑚轻笑着,“看着那些老人家无儿无女,很可怜,所以才每年捐款,让她们生活得更好一些。我又不希望她们对我感恩戴德,干嘛要留名?”
我真恨不得当场揭穿她的真面目,在外面一副菩萨心肠,可又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婆婆楚晴子的?
“这次又捐了多少?”老板娘好奇的问,珊瑚伸出一个手指头。
“又是一百万?有个富豪娘家做靠山,加上自己的形体学校挣钱,出手就是阔绰!哪像我呀?做到半死也挣不了几个钱!好啦,已经很晚了,我也不留你了,你快点走吧!”老板娘把珊瑚送出去的时候,我看到老叫花子那喷火的双眼,正对着珊瑚……
世界真小,老板娘与珊瑚居然是在养老院做慈善时结识的好友!好在刚才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把在楚家酒庄遭遇杀手的事隐瞒了,我暗自舒了口气。
老叫花子打着饱嗝,把脚架在凳子上,满足的剔着仅有的几颗大黄牙,斜着眼睛看着我,阴阳怪气的说:“奇了怪,奇了怪,老娘来了快躲开。”
“我看你是吃撑了,开始说胡话了。”老板娘将早上剩的几个包子一齐打包给她,没好气地说,“以前好几天来一趟,现在一天来好几趟,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被你们两个冤孽吃穷了。”
“哎呀,老糊涂啰!傻儿,咱们走!”老叫花子又冲着我笑了笑,把老板娘打包的东西一股脑儿装进了她的黑布袋里,也不道声谢,扯着小叫花子走了。
呵呵,这个老叫花子老糊涂了才怪呢!她是在戳穿我冒充楚晴子孙女、珊瑚女儿的事情,由此可见,她早对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了,可她看起来又不是珊瑚派来的人啊!她为什么会对我的事如此感兴趣呢?
我感觉又累又困,澡也不想洗了,懒懒地躺在床上,只剩三天16小时了,但愿在竹林里看到的怪物真的是枭神才好。
还是先关灯睡觉吧!这一觉睡得很香,直到外面的敲门声将我吵醒,“喜儿,快醒醒!”
我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时间,五点还差一刻。本以为沈湘景嘴上说说而已,想不到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我打开门,捂着嘴打着呵欠,“大姐,早!”
她闪进房里,神色紧张的告诉我,昨天珊瑚在回去的路上出事了。